第九十四章 表白
“今天怎麽自己一個人來了?我看你狀態也不太對啊,是不是那小子做了什麽讓你生氣的事兒啊?”
池掌櫃雖然這麽多年來都沒有娶妻,但是並不耽誤他有這方麵的經驗,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因為喜歡的姑娘被人害死了,所以才一直都沒有娶妻。如今到了這個年紀,對於這些男女之事,他看的也很開。看到季月安從 一開始的淡漠到現在這個樣子,池掌櫃差不多也就明白,季月安變成這樣估計又是賀蘭宇惹的。
季月安微微驚訝,似乎不清楚池掌櫃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伯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有時候總是覺得我自己很莫名其妙,我今天還對表哥說出來了那種絕情的話,因為表哥他一直都在針對小劉哥,不論小劉哥做什麽,他總是能夠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去針對他,所以我今天才罵了他。但是我現在覺得好後悔啊。”
季月安這一輩子都沒有過這麽矯情的時候,哦不,是兩輩子。
可是如今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早就已經貫穿了她的全身,好像在吞噬她身上的每一個部位一樣,這讓季月安覺得有些受不了。
池掌櫃聽了以後,歎著氣搖了搖頭。
“傻孩子,你這是喜歡上他了吧?”
“喜……喜歡?”
“你要是喜歡他也不用害怕,直麵自己的內心,要記住,很多東西就你想去爭取才能擁有,況且我看那小子心裏也對你是有意思的,但是我不支持你自己先提出來這件事情。畢竟女子要講究矜持,你先提出來的話,萬一你們真的成親了,以後他難免會有些看不起你。”
池掌櫃想像對待自己女兒一樣摸摸季月安的頭,卻突然想起來他們不過是義父義女的關係,況且就是親父女,季月安都已經這麽大了,也不應該再做這種親密的動作。
於是池掌櫃收住了自己的手,說完這段話以後就笑著看著季月安,季月安聽著是池掌櫃說的話了以後,抬起頭來,在那兒愣了半晌。
這才好像懂得了什麽一樣,向池掌櫃道了一聲謝就趕緊離開了,至少池掌櫃看到季月安的這個樣子,心裏忍不住也有一些說不上來的失落感。
好不容易拐來的義女,這才剛稀罕沒兩天就要被別人家的臭小子騙走了,池掌櫃心裏怎麽可能高興的起來。
季月安現在的心情確實是十分不錯的,因為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豁然開朗過,就算她已經活了兩輩子,可是她也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就是自己一直以來都期盼的一件事情,好像終於要實現了的那種感覺一樣。
季月安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更何況現在她跟賀蘭宇八字還沒一撇呢,之前是因為她一直都不願意麵對自己的心,而現在,經過池掌櫃對她的開導,她心裏也已經有了計較。
既然這件事情說到底全是由身份來惹起來的,那她就有一個配的上賀蘭宇的身份。
不過現在到底要怎麽做,她還是沒有想好,但是卻並不像一開始那樣迷茫。
季月安匆匆忙忙的趕回了季家村,也沒有在鎮子上多逗留,更沒有把她昨天給自己今天的任務完成,就這麽匆匆忙忙的回去了,好像她今天來的這一趟隻不過是為了尋求一個心理安慰而已。
現在既然事情已經到了她想要的哪個階段,那她也就不需要在鎮上多待什麽了。至於昨天想的事情,那就等到明天再做吧,反正多做一會兒少做一會兒她也不會有什麽大麻煩的。
季月安心裏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腳下也虎虎生風的奔向了鎮子口去租了牛車,馬不停蹄的,哦不,牛不停蹄的趕往了季家村。
“溫宇,溫宇?”
季月安一走進茅草屋就開始前後的喊,可是喊了半天,空氣中都冷冷清清的,沒有人回應。季月安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然就一慌。她趕緊跑向了茅草屋後麵的那個毛草棚子裏麵,發現這個棚子裏除了之前她扯的那些布以外,什麽東西都沒有留下,就連賀蘭宇的一片衣角的影子都沒有。
“溫宇,溫宇……你在哪裏?”
季月安找遍了茅草屋的附近都沒有找到人,她有些頹然的坐在了茅草上,思想不自覺的飄向的遠方。
莫非是因為自己上午說的話實在是太傷人了,所以這才讓賀蘭宇招呼都不打一聲的離開了?還是說他現在有什麽別的事情要做,暫時還沒有回來呢?
雖然季月安心裏麵一直給自己的直覺都是前者,可是她仍然人為的希望是後者的這個可能。
就在季月安坐在茅草垛上神思不定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季月安一聽那腳步聲就知道是賀蘭宇,於是趕緊的跑到了屋外,扒著窗戶一看,果然是賀蘭宇回來了。季月安頓時喜極而泣,衝到外麵緊接著一下就撲到了賀蘭宇的身上,緊緊的抱住了他。
“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生我的氣不願意再理我了呢。”
季月安的手緊緊的拽著賀蘭宇的衣服,整張臉都貼在賀蘭宇的胸膛上,那模樣好像真的害怕極了賀蘭宇的離開。
賀蘭宇本來是想過一會兒再回來的,畢竟他外麵還有事情沒忙完,上次他讓雁回調查的事情現在差不多結果已經出來了,他正在外麵處理這件事情了,隻是路上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所以才想回來看一眼。
事實上,就算他沒回來這一趟,他也不過到下午就回來了。可是如果他到下午才回來的話,這小丫頭……就看她現在的這個狀態,還不知道一直要傷心到什麽時候呢。
所以賀蘭宇現在又無比的慶幸自己回來了一趟,但是在心裏慶幸的同時卻還有些害怕。
害怕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夢,是他自己的幻想,尤其是他的身子此刻無比僵硬。
他的變化季月安卻都是能夠感覺的到的,於是季月安一邊哭一邊心裏難過。
都是因為她,要不是她今天上午說了那種傷人心的話,賀蘭宇不論如何也不至於到現在這個樣子,
“你……月安,你怎麽了。”
賀蘭宇有一些艱難的開口,似乎隻有在假裝他是季月安表哥的時候,他才能有資格說出來一句月安,否則的話,按照他們什麽關係都沒有,就算真的是朋友,他也得叫季月安一聲姑娘。
可是賀蘭宇突然想起來今天早上季月安說的話,她說讓賀蘭宇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來任何越界的事情。那季月安現在又時在做什麽呢,這是不是都是他在做夢呢?賀蘭宇想到這個可能,臉色頓時就變得不太好。
但是他還是沒有推開這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人,仍然低著頭一臉溫柔的看著季月安。
“溫宇,你喜歡我嗎?”
季月安也不回答賀蘭宇問的問題,就這麽緊緊得抱著賀蘭宇。然後抬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賀蘭宇微微一楞,似乎沒想到季月安會問這種問題。當然了,最主要的是他也沒想過季月安有一天竟然也會問他這種問題。
可是如果他現在說喜歡的話,那她就要和季月安扯上一些關係,而如果扯上關係了,最後朝堂裏的那些人萬一把矛頭對準了季月安,那他又成了給季月安苦難的人。
他不想這麽做,他想在自己功成名就之後給季月安一個穩定的家,而不是讓她也在奔波。
然而季月安一直在問賀蘭宇,雖然淚眼婆娑,卻也滿含希冀。
但是賀蘭宇一直都沒有說話,就這麽沉默的低頭看著季月安,眼睛裏有幾分痛苦還有幾分震驚。
季月安看著賀蘭宇這個樣子,心裏的那點激動以及眼睛裏的希冀慢慢的消失,一直到最後,季月安垂下了抱住賀蘭宇的雙手,低著頭站在賀蘭宇的麵前。賀蘭宇看著季月安此刻的這幅樣子,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似乎心裏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一樣。
“我明白了,不用說了。剛剛那話就當是我沒睡醒的胡言吧。”
季月安說完,接著轉身就跑了,根本就不管身後賀蘭宇在幹什麽。
賀蘭宇看著季月安的背影,心裏忍不住有些苦澀。
他雖然不想帶給季月安困難,可是更不想讓季月安在這種傷心的境地裏徘徊,萬一最後季月安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他會發瘋的,他想告訴季月安他也喜歡她,他也想緊緊的抱住季月安,勇敢的和她一直在一起。
但是他現在不能,一旦他越出雷池,半步都將會給季月安帶來無盡的傷害。
“月安……”
賀蘭宇輕輕呢喃,好像在想什麽事情一樣,緊握的拳頭鬆了握,握了鬆,猶豫了半晌,還是抬腳走進了茅草屋裏。
一進屋就看見季月安坐在那兒,看起來好像在發呆。
“月安,請原諒我也是一個膽小鬼,你的感情我很開心能夠收到,但我沒有辦法回應。我也很喜歡你,特別喜歡你,但是我的身份特別的複雜,如果我現在跟你有任何關係,說不定到時候還會給你帶來很多的麻煩,我不舍得你吃苦,可是也不想就這麽鬆開你的手,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賀蘭宇站在季月安的麵前輕聲的開口,季月安本來是發呆的,現在隻覺得麵前的光被人擋住了,正當她抬頭的時候,就聽見賀蘭宇竟然說出來了這麽一段話。
本來她真的就想當這件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畢竟如果說出來的話他們兩個人都會很尷尬,況且這件事情在季月安看來也隻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隻不過因為她運氣比較好,所以在這麽長時間裏來她好像還能若有若無的感覺到賀蘭宇對她的不同。
可是如今,事已至此,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卻沒想到自己已經逃離現場了,賀蘭宇仍然窮追不舍的跟在自己的身後,和自己討論這個問題。
季月安看起來傻愣愣的,好像還沒有理解賀蘭宇說了什麽。
怎麽每個字拆開她都能懂,組合在一起她就有些聽不懂呢。
“你什麽意思?”
季月安愣了愣,最終還是說出來了這一句話。畢竟她得先弄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才能繼續再往下說,要是她還沒弄清楚人家在想什麽,就這麽平白無故的說出來了一些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想到的話,那隻會讓現在變得更尷尬。
“我的意思是我也喜歡你,你聽懂了嗎?”
賀蘭宇蹲下山來扶住季月安的肩膀,直視季月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對著季月安說道。
季月安好像還沒有從這巨大的驚喜中反應過來,看著賀蘭宇,隻覺得有些陌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但是賀蘭宇那一臉認真的樣子又讓她覺得他現在沒有在跟她開玩笑,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剛才他是什麽意思呢?莫非是剛才他還沒開始說話自己就先離開了?
可是也不對啊,要真的是出現這種情況的話,為什麽賀蘭宇不喊住自己,反而要在自己進來以後再跟自己說這些話呢。
不得不說,季月安真的是一個理性的非常可怕的人,在自己想明白了要怎麽跟賀蘭宇交流之後就趕緊趕回來,可是在得到賀蘭宇的拒絕,她又抽身離去。現在又在思考賀蘭宇說的每一句話中蘊含的每一個深意,雖然她至今都還沒有感覺出來什麽,可是她好像總覺得賀蘭宇說這話是在有什麽事情含沙射影一樣。
“可是你……”
“你聽著,月安。我說我喜歡你,我就是真的喜歡你。但是因為現在的情況很特殊,我沒有辦法把你帶到京城裏麵一起去生活,最主要的是我的身份比現在的情況還要特殊,很多事情都是你沒有想到過的。它的複雜程度絕對不亞於你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件事情,我現在尚不能完全保證我自己的安全,一旦我離開這個村子去做我應該做的事情的時候,說不定那會兒我就會被人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