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季柔發瘋
季月安後退了兩步,似乎是沒想到季柔竟然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腳下,但是剛剛到底是誰出手把季柔推過來的,她剛才因為場麵太過於混亂,所以也沒太看清。
眼下隻看著季柔這麽一下子撲過來,季月安著實被嚇了一跳。
“季月安,都是你這個臭丫頭惹的禍!一開始的時候你就問為什麽不讓我嫁進王家,轉眼間你自己就在村子裏麵留著,而我嫁到了王家去受苦!看見了嗎,我現在一身的傷全部都是拜你所賜!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你個賤。人!”
季柔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上前兩步拽住了季月安的衣袖就開始對著季月安怒罵道。
季月安本來是沒想過季柔會突然竄到自己麵前的,所以她一開始也沒有太深的防備,結果出乎自己意料的,季柔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就拽住了她的衣袖。
季月安還沒來得及開始躲,整個人就已經被拽住了,她現在想躲也實在是躲不開了。
圍觀的眾人都害怕老宅那邊的人訛上他們,可是季月安卻不怕。
她狠狠地一腳就把季柔從自己的腿上踢了出去,一下子就踢出了老遠,季柔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本來季柔就有些衣不蔽體了,又這麽被季月安踢了一腳,渾身又更髒了幾分,胳膊肘和腿等一些地方又磨破了不少。而這次磨破的不僅僅是衣服,還有那些裸樓在外的皮膚。
宋氏一看這個情形,接著就有些不高興了。
雖然說宋氏自己並不在意自己的這個女兒,即便是從小養到大,從小疼愛到大,可是任何人都不能比自己的利益更加重要。
但是就算她並不覺得這個女兒比利益重要,她也不會允許別人就這麽欺負季柔。所以在看到季月安竟然這麽對季柔的時候,宋氏心裏就有一股莫名的火氣“蹭蹭蹭”的冒上來。
“季月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做的那些事情!我告訴你,我這個人你也知道,我不是什麽好人。你今天既然敢對我下腳,我明天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你以為你是什麽正兒八經的人嗎?你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朝陽鎮的人!你是個……”野種。
季柔話還沒說完,宋氏一下子就衝了上去捂住了季柔的嘴巴,好像生怕季柔再繼續往下說似的。
季月安皺了皺眉毛。
她當然也聽出來了剛剛季柔還沒說完的話,後麵應該還有一句,但是卻被宋氏及時的打斷了,這麽說來她就不能知道剛才季柔想說什麽話了。
隻是聽到季柔說的那話,尤其是那一句“你根本就不是朝陽鎮的人”。
自己不是朝陽鎮的人?
似乎聽起來有那麽一些怪異。
尤其是到最後最關鍵的時刻宋氏卻突然打斷了季柔說的話,這讓季月安總覺得這件事裏麵處處都透露著詭異。
“季柔,你去了一趟鎮子上被王家大公子打的腦子壞掉了?什麽話都敢往外說!我告訴你,以後別再胡說八道,有些事情不是咱們可以說的。人要對自己說出來的話負責,要是你說出來這段話覺得你自己並沒有能力能夠付諸相應的責任,你就不要再繼續往下說下去。咱們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鄉親們的脾性你差不多也了解的不少了!當心禍從口出!”
雖然宋氏已經捂住了季柔的嘴,但是站在一旁的季齊卻更及時的開口了。
雖然他前兩天和宋氏狠狠地吵了一架,但是這並不耽誤他現在在出現在這個地方,這一次他也是從別的地方趕回來的。
本身他是沒想要來這裏看熱鬧,畢竟這裏都是一些女人家,可是在聽說這件事情竟然和老宅有關的時候,他又迫不及待地趕過來了,好像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會錯過什麽重要的信息似的。
當然了,他來了這一步也並沒有讓他自己失望,最起碼他看見了衣衫不整的趴在地上的季柔。
季齊瞪著眼睛狠狠的警告著正在地上被宋氏捂著嘴的季柔。
看著季柔一邊嗚嗚的叫一邊搖著頭的樣子,宋氏最終還是心軟的鬆開了手,可是卻沒想到宋氏一鬆開手,剛才還在地上搖頭裝可憐的季柔一下子就從地上彈了起來,衝向了離自己最近的季齊。
其實剛剛季柔趴的位置距離宋氏最近,但是因為宋氏畢竟是季柔的親娘,所以季柔並沒有選擇去攻擊她,但是站在一邊的季齊可不同。
季齊雖然也是她的親哥哥,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季齊和她的感情其實並沒有多少,況且自己剛剛說的話雖然有些不對,但是她被季齊這麽一說,再加上這段時間一直在王家受的那些氣,季柔的脾氣頓時就爆發了。
到底說季柔還未出門的時候,在家裏也是一個被寵著的小公主,現在不過是去了一趟鎮子上,她的地位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僅被王家園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甚至自己的名聲也臭的不得了。
再次回到家裏的時候,家裏人人都能對她橫眉豎眼,就連宋氏也讓季柔感覺到比以前更陌生了一點。
季柔雖然不知道村子裏麵發生了什麽,但是看著季齊站在一邊,總覺得自己和宋氏的關係變成現在這樣全部都是因為季齊的挑撥,這才一下子就衝了上去,對著季齊的臉就開始撓。
宋氏這兩天雖然正在和季齊吵架,可是季齊到底還是宋氏最疼愛的兒子,更何況那件事情宋氏現在又自欺欺人的相信季齊是被陷害的,所以一看到季柔從地上爬起來對著季齊動手。宋氏當時就受不了了,直接上去拽住季柔的頭發就把她往後拉,然後狠狠的給了季柔一個耳光。
“娘,你竟然打我!從小到大你都沒有打過我,現在你竟然因為我二哥打我!”
季柔從鎮子上回來本來就很狼狽,渾身的衣服有多髒多破先不說,就是臉上也有些地方擦破了皮,甚至還在傷口上有粘的那些地上的灰塵,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剛剛從煤炭礦裏麵挖出來的一樣。再配上她現在猙獰的表情,整個人就是一個瘋婆子。
但是宋氏卻並不害怕,她抬手指了指季柔,季柔低頭一看,朝著自己胸口的那隻宋氏的手指都在打著哆嗦。
“季柔,從前你未出門的時候我就在家裏麵一直寵愛著你。現在你出門了,回到娘家裏這樣撒潑本身就是於理不合。你不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剛嫁到鎮子上沒有一個月就偷偷的跑回來,一回來就對著你二哥動手。你不孝父母,不敬兄長,你真的是太過分了!我告訴你,你趕緊給我滾,給我滾回王家去做你的王夫人。別在村子裏邊撒潑!”
宋氏氣的不得了,說話都透露著一股咬牙切齒的狠勁兒。
季柔瞪大了眼睛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對自己放著狠話的宋氏,不自覺的搖了搖頭,似乎並不敢相信這是曾經那麽疼愛自己的母親。
可是事實確確實實就是如此,宋氏目光呆滯的看著麵前的母親,一邊搖頭一邊向後跑,嘴裏還大喊著;
“你們都欺負我,你們都看不起我!就連我娘都這樣對我!不……不!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我的錯,都是季月安的錯!你們這樣對我是不公平的……不公平!”
季柔雖然是一邊跑一邊喊著這段話,但是她跑的方向卻並不是往村外的方向,反而是往村子裏麵茅草屋的方向。
季月安當時目光就冷了下來,本身她還以為季柔是想去茅草屋裏麵住幾天,畢竟季柔嫁出去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還都比較好欺負,她也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裏村裏都發生了什麽什麽事情,所以才著重欺負他們的。
但是季月安還沒來得及多想什麽,就聽見村外傳來一陣馬蹄聲,眾人本來放在季柔身上的目光也全部都轉向了村外。
馬蹄聲由遠及近,“噠噠噠”的聲音好聽極了,尤其是在他們這些農村人眼裏,有些人這一輩子都坐不上馬車,所以看到有馬車來了,自然想著也就是那些大戶人家。
果然,來人正是鎮子上王家的人,甚至王老爺都親自來了。
“打擾各位鄉親們實在是不好意思,不過王某實在是不得不親自來這一趟。犬子前兩日成親,娶的正是季家村裏麵的季氏。隻是犬子這人脾氣有些急切,所以很多時候都可能會忍不住動手,卻沒想到季氏不僅不以夫為天。還轉眼間就從王家跑到了季家村。我們在鎮子上一直在尋找著季氏的下落,但是找了很長時間也沒有找到,又正好有不少鎮子上的鄰居告訴我,他們看到季氏往季家村這個方向跑來了,我們這才想到她可能是跑回了娘家,特地來季家村來尋找。這段時間王府一直都忙著成親的事,所以也沒有給大家帶什麽見麵禮,實在是失禮了,有空一定會給大家補上的。隻希望大家現在能夠告訴我季氏在哪裏。畢竟全子愛妻心切,一會兒見不到季氏就有些發瘋。季氏早已離家出走了一整天,若是再不回去,恐怕犬子會自己跑出來尋人。”
王老爺拱了拱手說道。
看著站在馬車車轅上的中年男人,季月安眯了眯眼睛。這男人單看麵相就不是什麽善茬,一雙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中透露著屬於商人的精明的目光,甚至這男人在掃視了一圈站在村口看熱鬧的這些女人家們,目光在路過季月安的時候卻停留了許久,正當季月安皺著眉毛準備詢問的時候,王老爺卻把眼睛轉向了一邊,繼續看下一個人。
愛妻心切。
這話季月安可不敢苟同。
不過聽王老爺說這話的意思,這季柔早就已經從王家跑出來一整天了,也就是說,昨天一晚上季柔都不知道在哪裏待著。
眾人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麵,想著剛剛從外麵跑回來的季柔,眾人的眼神都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一個女人家從鎮子上跑回來,一夜未歸,再加上身上又衣衫襤褸,王家總不可能缺了季柔的吃穿用度吧?所以她這衣服肯定是季柔自己昨晚在外麵弄成這個樣子的。
單看季柔身上的傷什麽的,也絕對不可能是自己不小心碰的。
那麽最後剩下的一種可能,也就是那是人為的。不論是季柔身上衣服的現在這個情況還是她身上的傷,都是人為的。
既然想到了這一層,那大家對季柔的猜測也就更加的亂七八糟了,加上之前劉媒婆在村子裏麵說季柔早就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
聯想到這一層,整個村子裏麵的人似乎得到了什麽新的八卦一樣,全部都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王老爺,小的是這季家村的村民。前兩天的時候,季氏嫁人的隊伍咱們大家也都瞧見了,那季氏可是確確實實是王家的媳婦。正巧她剛剛已經來到了,就在那裏……誒,人呢?剛才還在這兒站著,現在估計是已經跑到村子裏麵去了吧。不然咱們大家一起幫王老爺找找,也好過王老爺一個人在季家村裏麵找。畢竟王老爺對村子也不太熟悉,村子裏麵又雜七雜八的有不少東西,要不然咱們大家一起幫王老爺找找吧。季柔那個丫頭剛剛還在這兒呢,現在肯定也跑不遠。”
因為酒樓的管理製度的更新,所以那些在酒樓裏麵做工的人差不多也都有了休息的日子,而今天正好沈大休息在家。
聽著外麵的動靜,也跟著周氏和沈二丫一起出來瞧瞧。
這一過來就看了這麽一出好戲,再看到現在王老爺尋人,沈大雖然不至於真的傻到以為王老爺他們一家人特別重視季柔,可是卻也知道季柔如果回去的話,是絕對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的。
他倒不是心思多麽惡毒,不希望季柔能夠過上好日子,隻是想想之前他們一家人對季月安他們做的那些事情,沈大心裏就覺得有些膈應。
既然能夠讓老宅那邊的人難受一陣子,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再說了,那些人也未必會難受,畢竟季柔回到王家之後也不一定能不能給老宅這邊的人帶來更多的好處。
反正不論結果怎麽樣,現在沈大就是說出來了這一段話,那些剛剛還在愣神的村民們馬上就回過身來,看著站在馬車邊上的王老爺,眾人頓時一邊點頭一邊連聲附和:
“是啊是啊,正好現在咱們大家也都沒什麽活兒,田裏的事情也要等到開春才能再繼續做,咱們大家就一起幫王老爺找找吧。這誰家的媳婦丟了那肯定會著急的,更別說季柔那丫頭早就已經出來了這麽長時間,再不回去,恐怕王老爺和王公子都會著急。”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又說了這麽一句話,但是他說的這段話卻被村民大多數都認可了。
緊接著眾人就散了,一起去找剛剛還在這裏鬼哭狼嚎的季柔。
季柔並沒有躲太遠,就躲在離的村口最近的那棵樹的後麵,隻是她的角度確實刁鑽,整個村子再加上剛剛從村子外麵坐著馬車過來的王老爺,這麽一大群人都沒有看到她。
季柔在樹後躲著瑟瑟發抖,聽著外麵那些人的對話,在聽著沈大說的那些話,心裏不禁對沈大恨的咬牙切齒。
要是自己想要報複季月安這一家人,以及和季月安交好的這些人家,那麽她就必須要在王家委曲求全,最起碼拿到王家的那些權利以後,她才有可能真正的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這村子裏麵的任何一個人。
季柔現在好像是經曆過一場打擊,整個人都腦子開竅了一般,也變得聰明了許多,這個時候並沒有立馬衝出去。
雖然那些人大部分都去幫王老爺找人了,可是季月安仍然站在原地沒有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