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吵起來了
季月安把這些事情做完了以後就去村子的後山那邊隨便抓了一隻野貓扔進了季家的老宅裏麵,又在從那隻貓所在的地方一直到季齊的房間裏麵都灑上了神仙水,這一路上都鋪了神仙水,引誘著那隻野貓發出來巨大的聲音。
引著房間裏麵的季賽和季齊兄弟兩個人以及宋氏他們三個人一起出去看。
“不過就是一隻野貓而已,弄出來的聲音大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咱們繼續回去把剛才的事情給商量了一下吧。”
季齊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說道。
就在季齊說完這段話了以後,那隻貓就像發了瘋的一樣衝向季齊的房間,季齊當時就愣住了,生怕這隻貓對自己的房間做出什麽破壞,連忙跟著這隻貓一起去了自己的房間。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今天的這個舉動將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
季賽和宋氏看見這個狀況,也跟著季齊一起去了他的房間裏。
但是這貓進去了以後就開始動拉西扯,即便是季齊想要拽住這隻貓也拉不住它,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隻貓的力氣格外的大,季齊這麽一個大男人,雖然隻是個文弱書生,但是也是個成年男性,卻還是抓不住它。
就在貓再一次把季齊甩到一邊之後就跑向了床底去狠狠地扒拉那個宋氏的木匣子,畢竟季月安剛才已經給這隻貓喂過神仙水了,所以這隻買會有那麽一會力大無窮,當然了,這也是季月安新發現的神仙水的功能,再加上剛才季月安又在那個木匣子上麵弄了不少神仙水,剛才就已經嚐過神仙水味道的野貓自然也是希望能再喝一點的,所以一聞到房間裏麵有神仙水的味道立馬撲了過去,使勁扒拉木匣子。
宋氏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是貓在抓著木頭,可是在季齊的床底下怎麽會有木頭呢?
其實本來宋氏是沒有想到關於自己裝錢的那個木匣子的事情的,但是出於好奇的心理,她還是掀起了季齊的垂到床底的床單,讓外麵的光全部都照進了季齊的床底。
宋氏剛適應過了床底下的光,接著就看到季齊床底下有不少東西,但是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那隻剛剛衝進床底的野貓。果然,那隻貓正在扒拉一個木匣子。
“這不是我用來裝錢的那個木匣子嗎?阿齊,你給我解釋一下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這個匣子會在你的床底下?這錢是不是你偷來的?”
宋氏一看那木匣子,眼睛裏的情感頓時就有些不同了。雖然她沒有立馬把木匣子抱出來,可是她卻給季賽使眼色,讓季賽從床底上把那個木匣子撈出來。
畢竟是自己最喜歡的兒子,也是自己捧在手心裏實打實的疼愛了這麽多年的兒子,一下子經曆這種事情宋氏的心裏還是有點無法接受,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就算她不想接受這件事情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不過她仍然抱有一絲希望,她希望這個木匣子不是她用來放錢的那個。
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昨晚還很著急的想要趕緊找到這些錢的宋氏,突然就不那麽想找到了,如果實在季齊的床底下的話。
季齊站在一邊完全是蒙了,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甚至他連這個木匣子什麽樣子都沒見過。現在宋氏竟然說這個木匣子是他偷的,這讓一向清高自傲的季齊有些受不了。
季齊當然是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麽情況的了,畢竟這件事情是季月安幹的,他又怎麽可能知道呢。這次這母子兩人非得狠狠的鬧一場不行,說不定季齊還會懷疑這件事情是季賽栽贓陷害給他的。
雖然宋氏並沒有多少財產,但是兄弟兩個人都知道宋氏這一輩子攢下來,手裏的錢絕對不會少。果然,昨晚宋氏就自己說了,她這輩子可是攢了接近把十兩銀子呢,這對於他們來說可是潑天巨富,畢竟他們從小就生活在這個環境裏,對於這些銀子什麽的一直都是比較陌生的,家裏所有的錢自從季老爺子死了之後,全都握在宋氏的手裏。
現在兄弟兩個人對於宋氏手裏有多少錢都已經知道了,就更加不會放手了,都想多得到一點。雖然他們不是什麽大戶人家,需要勾心鬥角的去爭奪家產,但是對於他們這個農村裏麵的小戶人家來說,一文錢都不能亂花。
更何況兄弟兩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家,就更加重視這些錢了。
“娘,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連你這個匣子長得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我怎麽可能去把它偷出來?這匣子完全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我的床底下的。再說了,我怎麽可能去偷你的錢?你又不是不給我錢花,我完全沒有必要去偷,你可是我親娘,我再怎麽著我也不能讓你著急吧。當時你找這些東西那麽著急,我要是知道在哪裏肯定會拿出來給你的。而且這些錢還是我親手交到你手裏的,要是我想偷偷昧下,我一開始又何必再把那些錢給你呢?這匣子真的不是我偷回來的,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季齊有些無力的對著宋氏指手畫腳的解釋著,但是他這些解釋在宋氏看來卻是狡辯。
畢竟匣子已經在季齊的房間發現了,可是季齊現在卻還不承認這個匣子是他偷的,這讓宋氏非常的生氣。
因為季齊一直以來都是宋氏最喜歡的兒子,宋氏也從來都是非常相信自己這個兒子的,有什麽事情,即便她不跟季賽說也一定會告訴季齊一聲,因為季齊這個人一直都很聰明,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辦得好的差不多也都是他辦的,季齊也一直以此為傲。
雖然宋氏經常讓季齊來為她出謀劃策,可是今天的這件事情卻真的讓宋氏傷透了心,就算她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這匣子是絕對不會自己長了腿跑到季齊的床下麵的,所以宋氏是認定了這匣子一定就是季齊偷來的,不論裏麵的東西少沒少,宋氏都不會很快的打消自己的懷疑。
不論季齊怎麽說,宋氏都不願意去相信,甚至還一直搖頭的表示不聽。季齊說著說著就覺得有些累了,心裏也有點惱怒,緊接著就一甩袖子,對著宋氏大吼了一聲:
“我說了,這個匣子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你怎麽就不聽呢?我告訴你,你愛信不信,我說不是我偷的,那就不是我偷的。”
季齊吼完了這句話以後就摔門離開了,門撞擊到門框上的一聲巨響嚇得宋氏打了個哆嗦,頓時季齊的房間裏麵就安靜了。而現在季齊的房間裏麵隻剩下了宋氏和季賽兩個人。
宋氏讓季賽把那個木匣子遞給了她以後,用自己從房間裏麵找到了那把能夠打開這個匣子的鑰匙試了一下,發現真的還能打開。
鑰匙轉動的那一刻,宋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真的是自己的那個,但是看著這個匣子熟悉的外表和一如既往的觸感,宋氏就知道這件事情差不多也就水落石出了。再加上一打開,裏麵整整齊齊的放著四張一百兩的銀票,還有一些碎銀子。
宋氏當時就落淚了。
“幸好找到了,要不然咱們一家人又要背上四百兩的債務,本來阿勇就欠了不少賭債,要是在加上四百兩那真是不讓人活了。這件事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個非常沉重的負擔啊。現在找到了,咱們也不用像一開始一樣提心吊膽了。就是阿齊這次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我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匣子會是他偷來的,咱們昨天晚上還一起商量這件事,結果他竟然還能裝的好像沒事人一樣,我真是看走了眼啊。”
宋氏拿起來那些銀票摸了摸,又摸了摸那些碎銀子,這才又滿足的把木匣子扣上鎖了起來。
這麽多年以來,整個家裏麵的人都不知道宋氏手裏到底有多少錢,現在因為這次這個匣子丟了的這件事情,她的那些財產全都被家裏人知道了,以後要是再想藏著掖著,恐怕也有些不太可能了。
可是一想到這個結果是自己最喜歡的兒子帶給自己的,宋氏心裏又忍不住的難受。
季賽站在一邊沒有說話,雖然他看剛才季齊的反應也確實是非常震驚的,那第一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但是即便是他知道這個匣子不是季齊偷的,他也不會說出來,畢竟他們兄弟兩個人從本質上來說就是存在一種競爭關係的,他們都在爭奪宋氏能夠留下來的那些家產。
從前不知道,現在一看才知道,原來宋氏這一輩子都攢了那麽多的錢,他們最起碼一個人也能分到三十兩吧。再加上現在季勇又不在,那剩下的接近二十兩銀子到最後還不是他們幾個人說了算嗎?
何況季柔現在又被賣到了王家,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夠回的來,就算回得來也不用帶多少錢,頂多給個五兩銀子傍身就夠了,這在他們農村,一個女子手裏有五兩銀子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所以季賽都已經打算的差不多了,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心裏其實並不覺得自己隻能夠拿到三十兩,季齊能有的,他也一樣能搶過來。
說白了,這些錢歸根結底的,隻要季賽的計謀運用了得當,那以後還不都是季賽自己一個人的嗎?
不過他心裏確實也有些疑惑。雖然這麽多年他給家裏人的感覺都是一種十分憨厚的農民的感覺,但是這麽多年他都是在扮豬吃老虎,所以宋氏這麽多年幾乎從來都不會對他有過多的關注,而就是這樣才是季賽自己心裏想的,越是不引人矚目他越是能夠實施自己的計劃,所以這麽多年他總是在無意間就在宋氏麵前給季齊上眼藥,所以這一次出了這件事情之後宋氏才沒有多懷疑什麽,直接就懷疑到了季齊的頭上,不然按照宋氏的性格,就算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鐵證如山了,她也會給季齊找到一個開脫的理由的。
雖然家裏人還有其他村子裏的人都覺得季賽是個特別淳樸憨厚沒什麽心眼的人,但是作為自己的競爭對手,季齊應該是知道季賽的真實實力的,又怎麽會做出來這種類似於自掘墳墓的事情呢?這不是白白給他送機會嗎。
這才是季賽心裏真正覺得疑惑的地方,畢竟按照季齊的思想回路,是絕對不會就這麽輕而易舉的給季賽送這種在宋氏麵前刷好感的機會的,偏偏這件事情就是這麽發生了的。
季賽偷偷地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裏,並沒有表現出來。
季賽垂下眼眸看著自己的鞋尖,心裏麵的波動沒有人能夠知道。然而也正是因為財產的問題,所以即便他知道這件事情不是季齊做的,他也沒有說出來。
他就是要讓宋氏對季齊失望,這樣的話他才能夠有機會取代季齊,成為宋氏心裏麵最值得她信任的兒子。
這樣的話,季賽到時候能夠名正言順的繼承的那些財產又更多了一些。這些錢的來路是光明正大的,那誰不想多要一點呢,說不定到最後他能分的比季齊能分到的多得多。
“娘,你別生氣了,二弟他也不一定是故意的。不過我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匣子竟然會在他的房間裏麵,畢竟昨晚咱們一家人昨天晚上的時候還在一起積極的討論該怎麽處理這件事呢,雖然說這件事情的確是二弟做的不對,但是你也切莫為此氣傷了自己的身子。總之,現在是匣子已經找回來了,咱們一家人也不必再背負那麽多的債務了,昨天晚上可真是把我嚇得不輕。但是咱們既然沒那麽倒黴,那咱們的日子會過的越來越好的,娘可千萬別為了這件事情上火。不過我倒是想問問,季月安那個丫頭的事情娘現在想要怎麽處理啊?”
季賽想了想,還是為椅子說了一段話,雖然這段話表麵上聽起來是為季齊解釋,可是實際上卻是讓宋氏更加生氣。
如此明顯的挑撥離間的一段話,別說宋氏聽不出來了,就算她聽得出來,她現在在氣頭上也根本就不會管那麽多,更別說現在她根本就不願意去想關於季齊的這檔子破事,腦子裏麵回想的全部都是她這麽多年對季齊的信任,還有一陣陣的懊惱。
不過這一聽到季賽提起了關於季月安的這件事情,宋氏又突然想起來自己今天早晨讓季齊去村子裏麵散播季月安偷拿了她的錢的這件事情,宋氏再低頭看看自己手裏麵的木匣子,一時間有了犯了難。
如果現在季齊在的話,他一定會給自己想辦法告訴自己這件事情應該怎麽做,可是偏偏剛剛季齊他氣的摔門離開了,也不知道他最後跑到哪裏去了。
但是宋氏能夠肯定的是,季齊最近這兩天肯定會生她的氣。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是季齊做錯了事情,他就算是生氣,宋氏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再去哄著他。
“他要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他就應該在我昨天晚上一直找這個匣子的時候就把它交出來的。既然他當時沒交出來,那麽就證明他做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出於自己的心意,哪裏有什麽故意不故意的。我辛辛苦苦養了他二十多年,到現在都不肯給我留下來一個孫子,我平日裏照顧他或許想要好好讀書,所以才從來沒有給他過這方麵的一些限製。可是如今他書沒讀出來什麽,反而還偷我的錢,甚至剛才還頂撞我,我可是他娘,他都敢這麽對我,那他到底是有多大的膽子!至於季月安那丫頭……我現在腦子裏實在是亂的很,還沒工夫去想,這件事情等到過兩天再說吧,就算是瞞不住了,直接就說我又問她把這些錢要回來了就是,我是她的長輩,反正她也不敢說什麽,不用擔心這件事情,等過段時間我緩過來了,我自有辦法對付。”
宋氏搖了搖頭,一瞬間好像眉宇間都滄桑了幾歲。
到底是自己最疼愛的兒子,現在做出來這種事情怎麽可能讓她不傷心了?季齊明明知道如果沒有這四百兩銀子,他們一家人可能都會流落街頭,甚至會成為整個村子裏麵的罪人。可是季齊他明明都知道,也清楚這些錢都在他這裏,也不願意拿出來,不管自己這一家人最後的生死,這根本就是非常自私自利的一個行為,這一點讓宋氏忍無可忍。
雖然宋氏平時也知道自己的兒子在這方麵多多少少會有一點自私,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連對待自己,他們都會做到這個程度。
而她最喜愛的兒子都這麽對她了,那麽季賽這個她平時並沒有多麽側重的兒子,是否也會像季齊一樣對她呢。
總之,現在宋氏是對她身邊所有人都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