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懷疑
季月安嘟囔著嘴說道,一邊說一邊摸著自己的胳膊,好像起雞皮疙瘩一樣。
王氏在得到季月安的回答以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拍了拍胸脯,好像心有餘悸的樣子,不過在聽見季月安說宋氏剛剛想打她的時候,王氏忍不住又懸起了心。
“娘,你就不用擔心我了,這些事情對我來說又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你隻需要在家裏把咱們家裏的事情都忙活好了就夠了呀。而且你又何必在意那些人他們說我什麽呢,他們說的又不是真的,那些信以為真的人就證明咱們沒有必要和他們結交。咱們家的日子隻會越過越好,到時候還會有更多的人想要來誣陷我們家的錢來路不正,我們總不能每一個人都要去還擊吧?根本不可能啊。娘,你就不要擔心這些事情啊,我都會把他們弄好的。你要是太過於擔心,反倒是給了我壓力。”
隨後季月安又在茅草屋裏麵安慰了王氏一翻,看到王氏總算沒有一開始那麽擔心了,季月安這才鬆了一口氣。
王氏這個人平時的時候總是喜歡多想,就連這些事情她也都會多想很多,大概也是因為這麽長時間以來一直都沒過過什麽好日子的緣故吧,所以每次遇到這種事情,她心裏總是擔憂的。
即便季月安再跟她說多少次不會有什麽事情的,她仍然都很擔心。不過王氏還有一點好處就是她不軟弱,也不愚孝,像這種情況,她也不會覺得被宋氏這樣欺負了以後就不該反擊。相反,王氏的性格不僅不包子,而且還很剛強。
不過關於王氏總是亂擔心的這件事情,季月安還是有點發愁的。看來這種事情隻能讓季月安自己去慢慢的開導王氏了,但是更多的還是需要王氏她自己來把這些事情都想明白。
要是一直都這樣的話,那以後他們的好日子過的多了,反倒是會讓王氏更加的束手束腳,生活的都不自然。
季月安和王氏兩個人招呼著那些工人吃完飯以後,又把這邊的碗筷什麽的收拾幹淨,一家人就去茅草屋的門口拿著那幾個蒲團坐在地上。
王氏在繡花,季月安則是在思考事情,季風就蹲在一邊玩泥巴。
然而在此刻的老宅裏麵卻並不是像茅草屋這邊一樣的和諧。
“怎麽可能?那錢我分明就放在這裏了。你們兩個人給了我以後我就已經把它放到盒子裏麵,再也沒有動過了,現在盒子都無緣無故的丟了。這可怎麽辦?”
果然,劉媒婆離開了以後,宋氏為了以防萬一,趕緊回去找了找那些錢,卻發現那些錢真的就像她剛剛說的一樣丟了。
本來她是想著萬一到時候真的沒法把這些錢再吞下去,那她就把這些錢拿出來好了。
但是她畢竟是貪婪的,所以想著如果有可能,她還是要把這些錢留在自己這裏的比較好。
這樣在她死的時候能夠給自己買一個比較好的棺材體體麵麵的下葬。
但是現在,別說是買棺材了,連錢都丟了,萬一到時候這個責任沒法推到季月安的身上,那這些錢還不都是要他們一家人來還嗎?可是他們一家人哪裏拿的出來這麽多錢啊?
“娘,你再仔細找找。萬一就是你忘記放到哪裏了呢?再說了,當時我跟大哥可是一起回來的。我們一回來我可就把錢給你了,這錢要是丟了,到時候鎮子上的人來找麻煩,咱們應該問誰要?”
這個時候,季齊的那些涼薄和絕情全部都體現出來了。
遇到這種情況,他首先想的並不是他們一家人同舟共濟的度過這段艱難的時光,反而是想先推脫責任,最起碼錢不是他弄丟的,那絕對不能讓他來還啊。
既然是宋氏這老太婆弄丟的,那麽就讓宋氏自己來還吧,反正他是沒有什麽錢,他們又沒分家,平常裏麵他也不事生產,就算是手裏有點閑錢也全部都交給了宋氏這個老太婆了。現在他自己手上剩下的撐死不過三兩銀子,還要給自己的小家庭花。這一下來就要還王家四百兩銀子,他就是再給人家幫忙代寫一輩子的信也掙不回來這麽多錢啊。 所以季齊第一時間就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的。
錢確實是他經手的,但是他確確實實也是把那些錢都給了宋氏。
“是啊娘,你再好好想想。當時我跟二弟回來的時候,那錢可是二弟確確實實的交到你的手裏的,這丟是絕對不可能丟了,當時你還數了數呢。畢竟這錢放在哪裏隻有你自己一個人知道,要是別人偷的話也不太可能。咱們一家人平常都在這裏,想要有人溜進來偷錢,那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起碼咱們大家肯定是能感覺得到的。現在既然咱們大家都沒有這種感覺,那肯定是你記錯了。再說了,這麽大一筆錢,就算平常人敢偷,他也不敢拿出來花啊,咱們村子裏麵什麽情況咱們大家都是知道。”
季賽皺著眉毛,在聽完季齊說的話以後也跟著附和了一句。
畢竟他們確實是把錢給了宋氏,要是他們沒給的話,那這錢讓他們出也是理所應當,可偏偏他們一點好處都沒落著,最後還要再背上四百兩的債務,那他們可真的是哭都沒地方哭了。
這悶虧宋氏是吃定了。
“不可能。肯定是季月安那個賠錢貨給我偷走了!還說什麽她在鎮子上認了一個義父,我看根本就是在放屁?她的那些蓋房子的錢就在是從我這裏偷的!我才不相信那些錢是那個什麽掌櫃給她的呢,人家憑什麽給這個賠錢貨這麽多錢?”
宋氏撓了撓頭,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老瘋子一樣,氣急敗壞的在房間裏麵跳腳。
季賽和季齊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季齊不確定的開口說道:
“娘,雖然月安的那些錢來路確實比較可疑,可是你要說他是偷的咱們家的,我倒覺得不大可能。畢竟我們兄弟兩個人都不知道你的錢藏在哪裏,更別說她了。再說了,月安要是想回來老宅裏麵偷錢,那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且這事情才發生了不過三天而已。那這件偷錢的事情,她要是想做,必定也就是在這三天裏麵做。這三天我幾乎每天都在家裏,雖然說沒在娘的房間裏麵,但是院子裏有聲音我還是可以聽到的。我一直沒有覺得有任何的異常,這錢說不定真的是娘你放錯地方了,然後自己又給忘了。”
季齊垂下眼簾想了想,確實沒能想明白其中的緣故。然而宋氏她現在什麽都聽不進去。
和那四百兩一起丟的,還有她攢了一輩子的那七十多輛銀子啊,這可是她一輩子的積蓄,當年還沒少從季老爺子手裏摳摸。好不容易攢到了這麽多,一下子全都丟了,連裝錢的匣子都丟了。
那匣子還是沉香木的呢,能值不少錢。這一下全丟了,他們家裏也就隻剩下幾百文錢能夠用來吃飯了,剩下的那些錢他們都沒了。
可是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兩個兒子卻還像傻子一樣什麽都不知道,就知道在這裏一直否認那錢不是季月安拿的,這讓本來就有些著急的宋氏此刻簡直就是怒火中燒。
“你給我閉嘴,你知道個屁啊。那四百兩銀子丟了不要緊,最起碼你娘我還攢了一輩子的錢,咱們一家人吃飯是肯定夠的,但是現在我攢了一輩子的那七十多兩銀子也跟著那四百兩一起丟了,你讓我怎麽辦?咱們整個家裏也就剩下了幾百文錢,還能過多長時間?要是咱們再不想辦法把偷錢的這個人給抓出來,咱們一家人就過不下去了!你們兩個人還在這裏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屁話。我告訴你們,這錢是季月安那就是,不是她偷的,那也得是她偷的!”
宋氏這是發了狠的要把所有的罪名全部都按在季月安的頭上。
季月安不是說她義父是在鎮子上開酒樓的嘛,還能給她那麽多錢讓她蓋房子過冬,那麽拿出來四百兩銀子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再說了,他們老宅這麽多人要一起生活,區區幾百萬怎麽可能夠啊,既然不夠,那大家都是同樣的季家的人,一筆寫不出來兩個季字,讓季月安給他們點兒錢過日子也是理所應當的,更何況自己又是季月安的長輩,她去問季月安要錢,季月安還敢不給她嗎?
宋氏一邊生氣,一邊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明明白白,特別的美好。
到現在是想起來季月安了,可是當時宋氏要把人家季月安從族譜除名的時候可並沒有說他們都是季家的人。
不過季月安顯然也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宋氏的打算。如果她知道了,恐怕也隻會冷笑一聲擺擺手,表示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對,娘說的對,咱們家現在是個情況,必須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季月安那個臭丫頭的身上。當時要不是她,咱們現在也不至於這麽困難,還出了這麽多幺蛾子。就這麽定了,這件事情等到明天我就會告訴整個村子裏麵的人。”
季賽一拍桌子,接著就讚成了宋氏的這個計劃。季齊聽了,雖然說有點不太同意,但是也沒什麽辦法,隻好也點了點頭。
但是就在季齊猶豫的這一會兒卻突然想起來剛才宋氏明明還沒有來她房間裏看這些錢的時候,就在外麵騙劉媒婆說那些錢已經丟了,而且還一口咬定就是季月安偷的。
季齊突然就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是宋氏她自己把錢藏起來,不想拿出來,然後讓他們一家人全部都和她一起背鍋的呢?
想到這裏,季齊的眼睛暗了啊。
雖然他現在沒有什麽證據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但是有個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裏麵種下,它就會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一直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