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賭債

  “奶奶，我爹欠下的賭債為何要讓我來還？分明之前已經替他填了不少窟窿了啊，他也已經答應過了，不會再去賭了。可是現在要賬的人追上了我們的家門，您卻要把我推出去。我覺得這件事情是一定不可以的啊。更何況我爹已經好幾天沒有回過家了，我跟我娘還有我弟弟也已經好多天沒有吃上一頓完整的飯了，您可憐可憐我們，千萬不要把我賣出去啊。”


  季月安看著外麵烏泱泱的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先讓自己裝可憐，製造自己無辜的弱勢群體的形象，這樣才有可能躲過這一劫。


  最起碼要讓外人看到她可不是不孝的人，她這已經好聲好氣的給宋氏說話了。現在是宋氏在逼迫她，這場景不論落在任何一個人眼裏都是她季月安受欺負的。而宋氏的做法很顯然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宋氏這老太婆在季家村摸滾打爬了一輩子，怎麽會被眼前的這一點小小的困難給打倒呢？更何況把季月安這臭丫頭賣了以後，不僅把自己三兒子的賭債全部都還上了，甚至她自己還能額外再得到一筆銀子。這穩賺不賠的買賣她怎麽會不想做呢？

  本身養了季月安也不過是以後要嫁出去的孫女兒，留在家裏幹農活的時候也幫不上多大的忙。說白了就是個賠錢貨。宋氏心裏的算盤打的啪啪的響，若是這筆買賣成了，那些銀子最起碼夠他們整個季家一整年不愁吃不愁穿了。


  “閉嘴臭丫頭，我說什麽你都得聽著！我是你的祖母，是你的長輩，你敢忤逆我，你就是不孝！不過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準備幫你爹還債了？我告訴你，就算你不幫你爹還債，那些人也要到你們家裏來說出來這個條件。到時候你就算是在地上撒潑打滾他們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還不如你現在乖乖的跟著我走，說不定還能有條不錯的出路。要是等到人家上門在抓你那可就不僅僅是說幾句話的事了！更何況你這麽做，鄉親們也都會覺得你這種人是不孝的人。否則的話，明明你有能力去替你爹還債，為什麽還賴在這裏不肯出去？倘若你真的有那麽一點點良心，你爹娘養你這麽多年，你現在也應該回報他們了。死丫頭，別再跟我廢話了，趕緊走！”


  宋氏一邊說，一邊就伸手對著毛草垛上的季月安出手了。她拉拉扯扯的，季月安瘦小的身軀在地上不斷的摩擦。本身這床也算不得床，不過是一堆茅草垛罷了，如今在被她一拉，整個人都掉在了地上，後背在堅硬的地板上摩擦著，鑽心的疼。


  “這……宋老太婆，你這麽做可就有些不太厚道了。這月安分明是已經許配給馮家的媳婦了。你這般把她人拉去，你讓馮家的臉往哪擱啊？”


  人群中終於有已經看不下去的年紀稍微大些的老太太出聲阻止了。最主要的是，季月安和馮家的婚事早就被這些看熱鬧的村民忘到腦後了，那老太太一說，眾人差不多也就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