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人選
小黃城,劉悅舉著酒杯,與陳宮、典韋二人對坐,說起繳文的事情來,劉悅就是哈哈大笑:“公孫瓚和袁紹肯定想不到,我會參與進來,不過這件事可沒那麽簡單,袁紹想要冀州,那也要問一問我同不同意——”
“主公英明,如果袁紹得了冀州,對咱們就沒有一點好處,所以絕不能要讓袁紹得逞,至於公孫瓚——”陳宮沉吟了一下,輕籲了口氣:“遠交近攻,主公不妨派人去見公孫瓚,備上禮物,到時候也好與公孫瓚呼應。”
劉悅嗯了一聲,眯著眼睛灌了一杯酒:“我現在大婚,不適合行軍打仗,典大哥也不能去,我想讓文遠走一趟,兵發東武陽和東阿,以剿匪的名義奪取東武陽和東阿,直逼清河國,等文遠占據了東武陽,我在發聲指責袁紹進攻清河國,破壞盟友關係,讓他撤兵,不聽就打——”
砸吧了砸吧嘴,劉悅嘿嘿的怪笑起來,眼中精光閃動。
劉悅的打算很簡單,那就是不能讓袁紹謀取冀州,要說公孫瓚的和袁紹沒有勾連,劉悅是打死也不相信,不過對待袁紹和公孫瓚卻不能一概而論,成功的遠交近攻是沒有錯的。
“隻是安排誰去公孫瓚哪裏走一趟了,身份低了不合適,但是你們又不能受這種危險——”劉悅沉吟著,又是灌了一杯酒,腦海中不斷地晃動著自己手下的這些人,究竟誰去最合適。
如果說身份的話,其實典韋很合適,當然陳宮更合適,但是典韋也要大婚,而陳宮當然不能冒險,那麽程昱、徐晃等人也都太重要,輕離不得——
正想著,就聽陳宮咳嗦了一聲,微微一笑:“主公怕是忘了一個人,要說合適倒是周鈺挺合適的——”
“周鈺?”劉悅楞了一下神,這小子合適嗎,燕縣令,能力一般,自己都快忘記他了。
看著劉悅的糾結,陳宮知道劉悅在想什麽,不由得吐了口氣,眼眉一挑:“主公,周鈺年幼,正是可塑造的時候,至於身份,我覺得主公可以收下周鈺為學生,如果以您的學生的身份出使公孫瓚,誰也跳不出毛病來的。”
“學生?”劉悅呆了一下,不由得苦笑了起來:“我這點學問給人當老師,那可是誤人子弟,公台,你不會是收了周家的好處了吧?”
陳宮和周家二老爺周朗關係親密,多年故交,又在落魄的時候住在周家,自然會提點著周鈺,但是陳宮不敢善專,對於周鈺提拔任用,沒有劉悅點頭,誰也不敢隨意的重用。
看似劉悅放權,陳宮總覽陳留郡諸般事宜,甚至於總督六郡的政事,權利很大,對於官員的任命有著極大的權利,可以說劉悅手下第一人。
但是即便是這樣,陳宮也不敢越過劉悅就提拔周鈺,畢竟燕縣令在提拔的話,就隻有州郡的屬官,切實掌握實權的,這種位置沒有劉悅點頭,陳宮真的不敢輕易地私相授受。
劉悅很多時候不怎麽管事,但是陳宮知道,劉悅有知道消息的渠道,可以說劉悅手下所有人的表現都在劉悅的掌握之中,劉悅不說,但是馮隱娘的諜營,在六郡之中可著實不弱。
最關鍵的是,諜營之中,還有一些直接效忠劉悅的,即便是馮隱娘也不能完全掌握諜營。
劉悅不插手政務,但是所有人都受他的影響,既然不敢擅專,那麽提點周鈺,就必須讓劉悅點頭,直接升官不合適,但是給周鈺一個劉悅學生的身份,卻是極好的。
劉悅雖然說是學問不多,但是陳宮不這麽認為,劉悅隻是不屑於顯擺,以劉悅詩詞歌賦的才情,還是以劉悅對政務的簡介,陳宮都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的,當周鈺的老師綽綽有餘。
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宮,劉悅看穿陳宮的心思,倒也不至於心生嫌隙,一個周鈺算不得什麽,哪怕是周家綁在一起,劉悅也能讓周家消失的一幹二淨,甚至不需要動用軍隊.
"我為何要收這麽一個學生?為什麽就不能用燕縣令出使公孫瓚?"劉悅眯著眼睛笑著,與其說反駁,比如說是在和陳宮逗樂.
不是劉悅小氣,而是這個學生的身份太敏感,自古以來天地君親師乃為五綱,雖然老師在最後一位,但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句話絕不是說著玩的,對於老師是尊重,但是反過來說,老師對學生同樣有扶持之義.
如果認了周鈺這個學生,可不單單是教學生那麽簡單,以劉悅如今的身份,也就是將周鈺乃至於周家綁在了自己的站車上,憑空製造出了一個豪門.
可以說以劉悅學生的身份,在劉悅治下六郡之中,除了劉悅陳宮等少數的人,就再也沒有人能製約的了周鈺了.
周鈺等同於周家,而周朗對陳宮有恩,這其中的意思就很明顯了.
"周鈺雖然能力有所欠缺,但是這孩子重情義-"陳宮了解劉悅,劉悅看中能力,但是更看重情義,楊虎就是最好的例子,楊虎如今做到了陳留郡的督郵,其實楊虎能力不足的,很多時候都需要別人幫襯著,但是就算是如此,劉悅他也一個勁的給楊虎和楊家好處.
在陳留郡,楊家已經成了高門大戶,其原因就是劉悅,而劉悅則是為了曾經照顧之恩.
如今楊虎已經很少見到劉悅了,因為劉悅整天在外麵打仗,但是沒有人幹輕視楊虎,就算是陳宮也和楊虎稱兄道弟的,還不是因為劉悅的麵子.
但是周家沒有底子,所以隻是一個大戶人家,但是等楊虎的子孫成長起來,那又是一個門閥.
劉悅重情義,也看中重情義的,諸如徐晃,張遼、嚴政等人,又或者程昱等人,哪一個不是重情重義的,而周鈺正好也是重情義的孩子.
眼眉一挑,劉悅吐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公台你都開口了,就算是替你換這個情分那也是應該的,不過禮不可廢,你讓周鈺來給我敬茶."
敬茶是拜師的禮數,當然還有其他的很多東西,不過劉悅要的就是一個臉麵,一旦拜師之後,周家可就和劉悅死死的綁在了一起,成則發達,敗在滅族,沒有人會再接納周家的.
"那是應當的."陳宮哈哈一笑,舉了舉杯:"正好周鈺來述職,明日我讓他來見您."
"你這是準備充足呀,公台,趕鴨子上架,我-"劉悅輕哼了一聲,這都早就給自己準備好了.
陳宮苦笑,一時間也做聲不得,一直沒開口的典韋看見兩人之間有些尷尬,隻是咳嗽了一聲:"你們沒事了,倒是聽我說說,我這還有一肚子官司呢-"
見兩人目光都望過來,典韋才清了清嗓子:"兄弟,公台,你說我爹非要幫我二叔的孩子謀個小官,我-"
典韋歎了口氣,一臉的煩惱:"就我二叔家那兩個,我看見他們就想揍人,本來老三不錯的,隻是老三年紀還有些小,要是在等兩年,我將老三帶來陳留謀個官職,也算是有個交代,但是現在我爹非要給二叔家老大-"
難怪典韋會頭疼,就那個老大劉悅都頭疼,手高眼低也就罷了,明明是來求人的,偏偏比祖宗還厲害,看誰也是一臉的瞧不起,破有種老子天下第一的德行.
劉悅和陳宮對望了一眼,事情說大不大,但是兩人卻都沒有開口,如果多多少少也有點能力,能幹事,這就是一件曉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但是劉悅見過那個老大,就算是給他謀求個小官,先不說能不能讓那個老大滿意,估計著那老大當官的目的九個人不一樣.
當時典韋問過那個老大,你當官幹嘛,結果人家回答說是當官多威風,不但可以威風關鍵是還能有錢.
劉悅治下的官吏俸祿的確不低,比起其他的地方都高,比如說稅吏,也就是縣裏負責收稅的小吏,平時就是在街上收稅而已,在別處也不過四十大錢,但是在新軍治下卻有一百大錢,但是多了有多的原因.
稅吏是個油水很足的事情,最少在別處是這樣的,一個月幾十文的好處還是有的,但是在新軍這裏,一旦被督查到收受好處,那是會坐牢的,真以為著一百錢那麽好拿,更不要說貪汙稅賦的錢.
但是如果稅吏這個位置上想要撈錢,稅吏要五十文的好處,那麽實際上官府就要損失幾百文的稅賦,好處哪裏是那麽容易得來的,更不要說還有的更黑.
再說有的的地方,一個城門官就敢加一個人頭稅,這種事並不少見,但是在新軍這裏還是被控製住了,六月就一種辦法,高薪養廉加上明正法典,新軍治下督郵會操辦此事,另外諜營也會匯攏情報,到時候督郵不作為,這就是製裁督郵的罪責.
諜營可以說無孔不入,不單單是從事商業,甚至可能是農人,也可能是軍兵,甚至可能是小吏,所有人都知道諜影的存在,但是誰是諜營的人卻沒有讓人知道,就連諜營的人自己他也不知道還有誰是同伴,所以每個人都做自己的事,不敢胡來,更不敢不盡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