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錦帆賊(11)
“該死的一群廢物——”閻象怒極,缺口決堤了他還沒有那麽生氣,但是這些人一問三不知,都和傻子一樣,這就讓人不能不生氣了,饒是閻象的脾氣,也是一臉的怒氣。
沒有人敢反駁,什麽也不知道的確是廢物,隻是低著頭,一個個心中不安。
生氣歸生氣,閻象究竟不是帶兵之人,罵也罵了,也沒打算怎麽著,不過還是要罰的,陰沉著臉,重重的哼了一聲:“這多半是劉悅派人搞的鬼,看來劉悅已經知道了咱們的埋伏,既然這裏已經決堤了,那麽你們就鎮守在這裏,如果在從這裏從問題,你們到時候自己割了腦袋去給太守大人請罪吧。”
“諾,末將遵命。”兩個屯將鬆了口氣,相互對望了一眼,這才躬身應諾。
缺口處隻有這麽大,所以閻象並沒有想到劉悅會從這裏做打算,畢竟就算是能遊水過來,但是戰馬過不來,又不能過來太多的人,想要從這裏突破,幾乎是不可能的。
“好好的看著,一定要多加小心,決不能馬虎大意,劉悅應該很快就到了,要防備他們偷襲,缺口處到了晚上一定要明亮,包括對岸——”閻象囑托著兩個屯將,心中終究是不踏實。
但是閻象覺得劉悅最有可能的還是走南岸,因為隻有南岸才能大規模的行軍,劉悅所部加上錦帆賊,要想從大堤上過去的可能性不大,畢竟要渡水的話,衣服一旦濕了,這種天氣能把人凍死。
即便是脫了衣服遊過去,但是上了岸也能凍死人,所以從這裏進攻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
正是這種想法,閻象趕回了南岸,因為劉悅很快就要過來了。
閻象走後,兩個屯將也不敢大意,略作商量,就派人去了缺口對岸,在那邊安插了二三十人,然後布置營地,將對岸清理出來,幾十步都幹幹淨淨的,有準備了足夠的柴火,等到晚上點燃篝火,讓對岸亮如白晝,就算是敵人也休想悄然無息的摸過來。
另外還在對岸的河堤上用木樁子建起了柵欄,並且豎起了瞭望塔,可以說做足了準備。
隻要敵人來了,想要靠近缺口都不容易,就不要說殺過來了,為了方便支援,守軍還在兩邊拉上了繩索,一旦有敵人,就能立刻滑過去支援,或者是撤回來都行,這樣的準備,就算是劉悅天大的本事,難不成還能飛過來不成。
準備的不可謂不周全,如果一般人可能真的過不來,但是他們卻忘了澧水河上,其實也是能過人的,隻是劉悅都是騎兵,所以沒有人考慮到河麵之上的可能性。
不說守軍如何,這邊甘寧率部已經到了葉縣,離著金家窪還有二十多裏的時候,便已經是天黑了,甘寧就下令紮營,卻將斥候派了出去,方圓十五裏偵查,保證不會有大股的敵人殺過來。
隻是甘寧能派出斥候,閻象一樣也派出了斥候,甘寧才到達閻象就知道了,隨即所有的布置都緊張起來,因為隨時可能發生廝殺。
對於錦帆軍,閻象隻是派出斥候監視著,既然已經暴露了,閻象也不怕劉悅知道斥候的存在,隻要確定錦帆軍的動向就行了。
是夜,甘寧領著親兵營和一部分精銳,悄然無息的朝著北方而去,以親兵營為前鋒,分散開朝前摸索,一經發現斥候,就立刻進行圍殺,竟然沒有能走漏消息,就悄然無息的離開了。
話說甘寧離開之後,就和早前派出來的一支偏軍匯合,如今在澧水上遊,已經準備好了十幾個竹排,上麵已經裝了不少的沙土袋,甘寧到來,就和他們一起,很快的將竹排上都裝滿了,並且又繼續紮製了好幾個竹排。
到了醜時,隨著甘寧一聲令下,眾軍分開,甘寧帶著親兵營乘坐竹排,然後順流而下,趁著夜色的黑暗,貼著河北岸一路往下,越過了缺口的守軍,然後才登上了岸,卻沒有立刻發動進攻,而是等待著,等待著劉悅到來。
另外兩股一股掌握竹排,等劉悅到來就立刻順水而下,然後用竹排堵住缺口,將沙土袋掀下去,很快就能堵住缺口,隻需要一條土路出來,就可以殺過來,到時候所有的戰馬還會帶著沙土袋趕來,繼續增高缺口,這樣很快就能堵上了。
至於如何消滅守軍,親兵營已經繞到了守軍的後方,並沒有被守軍察覺,到時候對岸一旦有動靜,他們就會立刻殺上來,利用火藥將守軍打亂,然後以盾牌斬馬刀強行攻破,將守軍趕下河。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天已經微微亮了,也就在此時,劉悅忽然下令拔營,將錦帆軍攪得雞飛狗跳的,好半晌才能穿戴整齊,還在抱怨著沒有吃上早飯。
消息往閻象那邊送去,劉悅卻是奔著大堤去的,看,隻是即便是去送消息,但是能不能敢在劉悅前麵還是很難說的,因為到閻象埋伏的地方,遠比到大堤更要遠一些。
“快一點,再跑快一點,再快一點就不用和敵人打仗,就不用送死,要是想死就慢著就行——”劉悅坐在馬上,一個勁的催促著,對於錦帆軍他也有點無奈。
無論劉悅怎麽說,錦帆軍已經快不了多少了,他們沒有訓練過,一開始還能跑起來,但是很快體力就消耗的差不多了,速度就明顯的降了下來,哪怕是劉悅將話說到了這份上,錦帆軍也還是氣喘籲籲的跑著。
但是無論怎麽慢,錦帆軍在太陽初升的時候,還是趕到了大堤上,從這裏一眼望去,做測試澧水河,右側是金家窪,如今一片汪洋,大堤就好像一條通往水中的道路,看上去那麽的孤獨,遠遠地朝著遠方延伸。
大堤隻能容納五個人並排,所以走在前麵的都是錦帆軍的精銳,這是甘寧吩咐的,錦帆軍自然不會有意見,這些甘寧的心腹,相比起其他的錦帆軍的確是精銳了不少,每人一把大刀,悍然朝前行進。
大堤上樹木並不茂密,所以很遠就能看見守軍,而守軍自然也看見了大堤上的錦帆軍。
‘嗚嗚’的號角聲響了起來,隨即澧水河麵上就出現了一些竹排,順水而來,速度很快,上麵都是些沙土袋,每一個竹排上隻有三四個人,都舉著小圓盾,每一支竹排間隔著幾十步遠,慢慢的拉開,卻是有二十多支竹排。
“殺——”劉悅揮動了斬馬刀,催促著前麵的錦帆軍殺過去。
數百人麵對二三十個守軍,自然是群情洶湧,一時間喊殺聲震天,一個個爭先恐後的,隔著二三百步,就讓西岸的守軍趕到慌亂。
“殺——”也就在此時,東岸也忽然傳來了喊殺聲,甘寧一馬當先,拎著大刀,與親兵營殺了過來。
與錦帆軍不同,親兵營左手圓盾,右手卻是弓弩,飛快的靠近的同時,隻等被發現了之後才會爆發出震天的喊殺聲,否則就是悶聲不響,而所有的動作仿佛是都提前排練好的,說不出來的一致。
守軍慌亂了,前後都出現了敵人,他們仿佛退無可退,還有水腫的敵人,在這河堤上,根本展不開陣型,再加上身後的壓力,守軍一時間很難將弓弩手調到很後麵,給了親兵營衝過來的時間。
雙方很快就隔著百步了,親兵營太守就是一陣箭矢,每十個人一組,射出第一箭,一邊跑著,一邊飛快的裝填,甚至不需要將小圓盾放下,在五十多步的時候,就射出了第二箭。
第一組百十步,第二組就是九十步,到了第三組就是八十步,第四組又是七十步,等第五組射出去箭矢,第一組又接上了,這叫做段射法,第一組射了第二輪,那麽就又開始輪上了,始終對敵人進行壓製。
等守軍反應過來,並且讓弓弩手調到後麵,然後射出箭矢的時候,甘寧他已經喝親兵營殺到了跟前,雙方撞在了一起。
“納命來——”長刀劈下,卻那是普通的兵卒擋得住的,甘寧手下根本就沒有一合之敵,在這大堤上簡直就是他施展的地方,容不得守軍近身。
如果說甘寧舞藝非凡,那麽親兵營的狠辣,即便是甘寧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五個人一組,完全連成一線,進退一致,一起舉著小圓盾,合身往前撲,用小圓盾撞開長槍或者長槊,然後後同時身形一側,斬馬刀合力劈出,簡直是不給守軍活路,除了往水裏跳,幾乎沒有別的辦法。
鮮血飛濺,斬馬刀下全都是亡魂,這些本就是老弱病殘,又沒有上過戰場殺過人,麵對著很辣的親兵營,在箭矢和斬馬刀的合力下,隻是一接觸就死傷慘重,都攔不住親兵營,頃刻間就有十幾人慘死在斬馬刀下,活活被差點劈成兩半。
前麵的親兵弟兄頂著,後麵也不會閑著,既然靠不上來,弩箭就不斷的射擊,裝填的速度之快,根本不是守軍所能比的,這也是因為親兵營用的是特製的小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