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孔伷之死
“出發——”吃過了早飯,孔伷一揮手,大軍出發,每一軍間隔三百步,各自結陣,就算是遇到偷襲,衝垮了一軍,但是後軍不會潰散,依舊可以迎敵。
這一夜孔伷雖然沒有睡好,但是卻將很多東西想透徹了,既然是平原,自己兵力占據更優勢,又何必和典韋硬拚,騎兵躲著典韋,隻針對步卒,而且典韋不動他也不動,典韋一動,那些新兵根本不算什麽。
三千兵馬護衛著三十架床弩,氣勢洶洶的,連成一片,威力當真是了得,甚至堪稱恐怖,不管是麵對衝鋒的,還是麵對飛燈,這都是致命的。
相對於孔伷的氣勢洶洶,典韋卻依舊一成不變,以二百騎兵為中軍,左右各六百為兩翼,然後兩千新兵為後陣,甚至於營帳都沒有拆掉。
營帳沒有拆,其中還有兩個兩丈多高的帳篷,遠遠的好像小山一般,誰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隻有新軍的老兵知道,那是大型的飛燈,而且裝配了火藥,所以哪怕是以這點兵力麵對兩萬大軍,卻依舊沒有人心生怯意,因為這些老兵都見過那一場爆炸,幾千人一場爆炸就徹底給打廢了,連城牆下都沒有攻到。
“典將軍,到時候小心點——”駱俊有些不放心,畢竟這點人馬麵對兩萬大軍,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隻是典韋卻是真的不在乎,哈哈一笑,瞧著駱俊聳了聳肩:“駱相,別當回事,孔伷那些不過是烏合之眾,隻要我殺了孔伷,還不作鳥獸散。”
說的簡單,隻是孔伷軍再是烏合之眾,那也有幾千精銳,最少還有三千騎兵可用,這對於新軍來說,已經是不可承受之重了。
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在說什麽,說到底還要看火藥的威力,他們之前之所以用飛的矮的飛燈,就是為了麻痹孔伷,讓他們以為有辦法應付,不管孔伷知不知道火藥,但是這東西根本無法破解。
長長的吐了口氣,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大帳,飛燈已經準備就緒了,這種超大的飛燈,所能承載的可是很多的,足足有七百多斤,除去了三百多斤的炸藥,兩艘飛燈上各有二百斤火油,還有三四百斤的石灰包。
這樣的準備對於無可奈何的孔伷軍,絕對是無法想象的,更想像不到火藥的威力。
各種胡思亂想中,孔伷軍開始慢慢的接近,雙方都緊張了起來,直到三裏外的時候,典韋一聲令下,大帳被扯開了,然後兩丈長短的飛燈露出來,此時已經開始點火,隨著不斷的添煤,飛燈開始緩緩上升。
遠遠的看見飛燈的時候,孔伷就被震撼了一把,這麽大的東西竟然能飛起來,劉悅到底用了什麽法術?
“前軍前進,床弩準備——”孔伷喝了一聲,床弩開始向前逼近,大戰一觸即發。
隻是隨著接近,孔伷卻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兩個飛燈怎麽那麽高,這是周良所說的七八十步嗎?怎麽看上去最少二百步也不止。
飛燈隨風而來,越過了新軍的陣型,慢慢的接近了孔伷軍,典韋依舊沒有動,但是這時候孔伷軍動了,幾十隻利箭蹭蹭的射上了天空——
所有的目標都是瞄著飛燈的球體,所有人眼巴巴的看著,這是讓孔伷無語的是,那些箭矢射到高空,離著飛燈還有近半的距離,箭矢就掉了下來。
怎麽會夠不到,如果是一隻還有各種可能,但是幾十隻箭矢射上去,卻都差不多的高度,這說明箭矢隻能給射那麽高,但是床弩是試驗過的,的確能往高處射百十步還要多一點,而現在差了這麽多。
如果隻是射不到,孔伷也還不怕,大不了將大軍分解,還是以多股兵力衝擊新軍一樣可以獲勝。
但是很快孔伷就顧不得這些了,因為飛燈倒了前鋒的頭頂上的時候,就有人將一些麻布包從天空扔下來,也不知道是什麽,當你是卻知道絕對不是好事,所以盾牌兵飛快地將木盾舉在上麵。
‘轟’的一聲,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將前鋒的一撮人炸的登時亂了套,木盾也不能完全抵擋,甚至於木盾都被炸飛了,周圍數十個人慘叫著,身上都是血跡,中間的那兩個,更是直接被炸死了。
巨大的爆炸聲,將孔伷剛要出口的話給炸了回去,不知所措的看著前軍,天上依舊丟下了那種麻布包,然後在前軍炸開,木盾也被炸飛,而且還伴隨著將火油也扔了下來。
爆炸聲如同驚天雷,震得耳朵嗡嗡作響,讓人不知所措,難道這是老天爺打雷劈了他們嗎?
更惶恐的是軍士們,耳邊轟轟作響,身邊鮮血殘肢亂飛,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炸響。真的是太可怕了,他們聽不見命令,看不見軍旗,隻知道要死了,要拚命的逃跑。
三千先鋒一箭未發,就開始一哄而散,渾然不知到該朝那邊跑,甚至有人奔著新軍跑去,車的亂成了一團,這如同打雷一般的聲音,讓人無比的恐慌,而且避無可避,誰又能不害怕。
前營潰散了,就在孔伷麵前,隻是孔伷卻無能為力,甚至於沒辦法去喝指,簡直是太可怕了,到現在孔伷腦海中還是一團亂麻,依稀還在轟隆作響。
這是隨著前營的潰散,兩個飛燈還在靠近他們,甚至於開始用簡易的拋石機朝著孔伷這邊將火藥包砸下來。
又是新的一輪爆炸,對於心神被奪的孔伷軍來說,這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們。
混亂中,已經有人開始離著飛燈的距離遠一點,其實並不是想逃走,畢竟待在這裏不動,那簡直就是活靶子,而且飛燈上可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眼角的餘光忽然發現有人要走,孔伷心中一哆嗦,本能的以為要潰散,沒來得及多想,猛地喝了一聲:“逃走者格殺勿論——”
孔伷是怕亂了軍心,當時也沒多想,直將手中的青銅劍使勁的扔出去,隻是沒想到這世上也是那麽巧,青銅劍就砸中了幾步之外的一個剛要躲開飛燈的軍士的後心,一劍紮死了這軍士,當場斃命。
隻是孔伷也沒有想到,就是這一劍,讓本就已經心慌意亂的軍士們,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他們的刺史大人殺人了,這是被嚇瘋了嗎?
“跑呀——”有人不顧一切的轉身就跑,反正留下來也是等死。
萬事就怕有人帶頭,這人一喊,周圍就炸鍋了,有人就跟著跑,結果是整個孔伷軍便如潮水一般,洶湧著,相互傳染著,跑的人是越來越多,最後影響到了全軍。
天上的火藥包除非躲得遠遠的,不然根本抵擋不了,隻是是潰逃還是想躲得遠一些,可就根本說不清楚了。
“站住,擅逃者格殺勿論——”孔伷拚命的喊著,還招呼親兵斬殺潰兵。
偏偏在這時候,遠處的典韋忽然高舉起火樹鐵鉤,大喝了一聲,鐵鉤一揮,率領奇兵搶先衝出,更是加劇了孔伷軍的潰散,再也阻攔不住了。
典韋一動,等於雪上加霜,即便是親兵也知道事不可為,裹挾著孔伷就走,否則在留下來,單憑他們可抵擋不住典韋的凶猛,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親兵不顧孔伷的掙紮,使勁的打馬,讓戰馬快點跑起來。
隻是誰都沒有想到,才跑了幾十步,忽然一個火藥包從天而降,說巧好巧,那火藥包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了孔伷身邊,紅的炸響了,一時間塵土飛濺,徹底的淹沒了孔伷的身影。
可憐孔伷都沒有來得及慘叫一聲,就已經慘死當場,吭都為吭一聲。
“大人被炸死了——”也不知道那個親兵驚駭之餘,將這話喊了出來,這一來孔伷軍再也沒有可以凝聚人心的東西了。
從高空看下去,典韋二百騎在後麵奮起直追,前麵近兩萬大軍潰逃,一追一逃成了鮮明的對比,所有的人隻恨自己為什麽少生了兩條腿,卻是跑不過四條腿的。
這樣的混亂,人心各異,有人逃命,有人卻又了別的心思,孔伷死了,以後豫州再也沒有人能和劉悅抗衡了,那麽占據了潁川和陳國的劉悅,便極有可能占據豫州,這時候可是最好的時機。
時機是什麽,那就是投靠劉悅的機會,雖然孔伷的死是一方麵,而真正的原因卻還是被火藥包嚇到了,有這種利器和飛燈配合,等劉悅穩定下來,在投奔的話,可就未必受到重視了。
沒有人考慮朝廷會不會認可劉悅,倒了劉悅這種高度,已經不需要人認可了,朝廷的一直文書不過隻是一個名聲,真正看的還是實力,更何況劉悅可還是準駙馬呢,憑這個身份,朝廷最後還是會承認劉悅,即便是不承認,但是占據了三郡之地的劉悅,也絕對是值得投效的對象,因為有這種利器,三郡之地絕對不是劉悅最終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