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溜走
“我是不是黃鼠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從明天開始,要去城頭上坐著喝茶水磕瓜子——”徐晃當然不會和程嵩計較,畢竟一個階下囚而已。
隻是話未說完,程嵩臉上就變得猙獰起來,謔的長身而起,朝著徐晃啐了一口:“你讓我如何就如何嗎,我堂堂一郡太守,做了階下囚我認了,但是要讓我丟人現眼,除非我死——”
此時的程嵩梗著脖子,這就是讀書人的傲氣,寧死不折,階下囚也就罷了,但是做在城頭上被人看著,那就是丟人現眼。
隻是任憑程嵩怎麽暴躁,徐晃卻絲毫沒有一點的激動,隻是但淡淡的看著程嵩,甚至於眼中帶著鄙視,程嵩真的有那種硬骨頭嗎?
“你是京兆尹人士,家中應該還有妻子兒女——”徐晃淡淡的看著程嵩,眼中全都是嘲弄。
程嵩臉色一僵,嘴角抽搐著,從牙縫裏背出來一句話:“卑鄙,禍不及家人——”
“說的好,禍不及家人——”徐晃依舊不著急不著惱的,隻是眼中的嘲弄之意更濃:“兩個月之前,城東孫家因為不肯拿錢支持你招募新兵,你就以抗稅為名,將他們一家人都抓進了大牢,這件事你不會忘記吧。”
程嵩身子一僵,嘴唇張合卻說不出話來,嘴中支支吾吾的:“那是——那是姓孫的他——”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能做得到,我也能做得了,既然你能無中生有將人抓進大牢,我又怎麽不可以動你的家人,你能做得了初一,我就能做得了十五,這世上的道理不過看誰的拳頭大而已。”徐晃吐了口氣,將酒菜仍在桌子上,淡淡的看著程嵩:“我給你一夜的時間考慮,最好不讓我有機會給這你學——”
說著轉身朝外走,隻是走了幾步,卻還是淡淡的道:“六月債換得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程嵩呆呆的站著,臉上卻已經沒有了憤怒,有的隻是惶然,他自己做過什麽他是最清楚的,盡管程嵩不覺得他做錯了什麽,當初才來潁川郡,府庫中沒有多少錢,而且李旻組建的軍隊早已經散了,以陽翟城來說,竟然隻有不到二十個衙差在維持,太守府中也隻有三個屬官還在,可以說完全陷入了癱瘓。
當時那種情況,程嵩不行非常之事,隻怕到現在也成就不了什麽事,要人沒人要錢沒錢,所以程嵩才不得不狠著心對那些大家戶下手,而孫家就是被殺的那隻雞,所以後來各個家族才不得不支持程嵩組建軍隊。
雖然程嵩覺得自己做的沒錯,不然潁川郡就是個爛攤子,但是說破大天這件事還是愧對了姓孫的。
徐晃拿出這件事來,程嵩就無話可說了,的確是自己不仁義,程嵩又能說什麽,隻是沒想到徐晃竟然那這件說事。
但是程嵩被徐晃威脅住了,他程嵩可以做的,徐晃為什麽不能做?
這一夜程嵩都沒有能睡著,他知道徐晃就絕不是恐嚇他,因為徐晃是劉悅的手下,劉悅就是個瘋子,徐晃有能好到哪去,況且這些丘八可沒幾個好人。
並不出徐晃的預料,程嵩沒有最後的所謂驕傲,第二天一早,就在幾個弟兄的看押下,老老實實的來到了城頭上,有人給他搬來了太師椅,就坐在城頭上喝著茶水嗑著瓜子,遠處看說不出的自在。
這茶水一喝就喝到了中午,到了中午的時候,有人送來了酒菜,並且還來了一個曾經的太守府的屬官,陪著程嵩喝著酒。
徐晃的做法並沒有白費勁,正如徐晃猜測的,袁術的確率先派人來對陽翟城偵查,隻是陽翟城已經不再讓人出入,那斥候就注意到了程嵩,景觀池後不認識程嵩,但是根據這形象也猜的差不多了,而且斥候正好看到程嵩在城頭上和屬官喝酒。
說起這些來,徐晃這勁可就沒白費,怨誰當然不會大意,雖然不能做到知己知彼,但是卻還是先派人來探查一下情況。
袁術這兩天過得可不痛快,從金馬河邊上離開,劉悅就沒有來找他的麻煩,這本來是好事,但是劉悅是那種好人嗎?
見不到劉悅袁術心裏不踏實,總覺得劉悅一定是在暗中算計著什麽,指不定就會在什麽時候給他一下狠的,所以才會讓紀靈領著馬軍在外圍遊蕩,隨時準備應付劉悅。
但是一直到了過了舞陽城,卻依舊沒有找到劉悅的痕跡,袁術心中就更加不安了。
其實劉悅也想過這個問題,如果袁術一直見不到自己,還會不會攻打陽翟城,答案可能是否定的了,換做誰也不敢大意。
袁術究竟吃了多少虧,肯定是害怕劉悅的偷襲,所以劉悅留下了典韋領著馬軍相信躲開了袁術軍,而自己卻早就帶著駱俊趕往了陽翟城,去和徐晃匯合去了。
按照劉悅的安排,典韋在袁術過去舞陽城之後,就出現在了袁術軍的後麵,繞了一個圈子,在袁術軍後麵出現了,總計八百馬軍,而劉悅隻帶走了七十多名親兵,讓人根本無法注意到。
發現典韋之後,紀靈就迎了上來,以馬軍威脅馬軍,將典韋困在了官路後麵,從而無法前進。
得知劉悅的新軍在身後出現,袁術這才算是鬆了口氣,隻要知道劉悅的行蹤,就能知道該怎麽去做大雨給步軍帶來了行軍困難,也同樣給馬軍帶來了行軍困難,而且馬軍更加明顯。
步軍都不敢進兩旁的田地裏麵行走,馬軍就更不敢了,一旦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所以劉悅出現在後麵,就別想著繞過去。
從舞陽城去陽翟城就隻有一條官路,所以當典韋被堵在了後麵,紀靈很容易錯以為劉悅也在,而之前典韋是率人回了舞陽城,結果袁術軍過去,他們才從後麵追上來的。
有了這種錯誤,袁術反而放心了,劉悅的馬軍過不去,對他反而是一種好處,能隨時盯著劉悅,也沒有想過讓紀靈率領馬軍去嗬護典韋拚殺。
沒有人注意到劉悅不在了,因為劉悅的帥旗還在,至於典韋領兵那不是很正常嗎?
從發現了典韋的蹤跡,袁術就加快了去陽翟的腳步,大雨給他帶來了困難,也同樣給劉悅帶來了困難,戰馬根本就跑不起來,所以也隻能遠遠地吊著,正如紀靈的馬軍也不敢快一點一樣,地上太泥濘了。
如此一直到到了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才終於到了金馬河的南岸,金馬河其實不是什麽大河,最寬的地方也不過三四十米,最窄的地方也就是十多米,河上有石橋,根本不怕破壞。
袁術檢查過,石橋沒有問題,一邊拍大軍過河,防備任何意外,這才讓輜重過河,這種石橋劉悅又怎麽半渡而擊。
沒有什麽半渡而擊,袁術軍過了河,很快就發現了金馬河北岸那一段汪洋之地,而且很快發現了挖的那些坑,因為水滲下去了一些,土坑露了出來。
這些土坑袁術就知道是陽翟城的人挖的,因為這是程嵩的手段,其實這種手段根本就沒有什麽意思。
針對這種手段,袁術果斷的放棄了慢慢的前進,而是直接讓後麵輜重留下,帶上所有的糧食,盡管也隻夠兩三天的了,然後帶上了一些比較輕的器械,如雲梯、大弩、箭矢、重盾等,放棄了攻城車等等。
一聲令下,大軍趟著水,小心翼翼的越過了這片窪地,順便將那些坑填上了,隻是大車依舊過不去,不過袁術用木板將拋石機運了過去,這是攻城的利器,怎麽也要有幾個拋石機才行。
袁術的決斷說不上錯,但是那是建立在程嵩掌握陽翟的基礎上,對於程嵩者人,根本不會打仗,他手下的兵馬也不會打仗,這種烏合之眾六千也未必抵得上劉悅那一千馬軍的威脅,哪怕是有城牆為依靠。
所以袁術才敢以輕兵前進,還打算強行進攻陽翟,根本不將程嵩放在眼裏。
程嵩的確不值得重視,劉悅已經證實了這一點,這劉千軍的潁川軍也的確是烏合之眾,劉悅依舊證實了這一點,但是現在潁川軍,卻是以徐晃帶著的一百新軍弟兄為骨幹,這一百人每人為一隊之長,也就是每人手下五十人,五十人由他們訓練,短短時間也可以做到控製住局麵。
劉悅到了陽翟城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隊隊的軍兵正堅守在城牆上,是好看不不出是曾經那些烏合之眾了。
“參見將軍——”徐晃微微有些興奮,劉悅的到來更讓他有信心了,哪怕是劉悅隻領著七十多個親兵,但是劉悅到來就意味著底氣,因為劉悅是百勝將軍,因為劉悅有的是辦法,還因為劉悅善於用奇。
劉悅哈哈大笑著,上前扶住徐晃:“公明,你可沒讓我失望,短短時間,竟然讓這些軍士都訓練的有模有樣了,好呀,果然沒讓我失望,他們不錯,這樣吧,今晚上宰一頭豬,給軍士們都加點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