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趕人
“什麽——”聽到自己的兒子被人當街打斷雙腿的消息,張正當時臉色就變了,謔的站起來,雙眼怒睜,咆哮著:“瘋了他劉悅,竟然敢如此猖狂,他應該償命,你們城防軍為什麽不殺了他——”
本來送張延回來的城防軍就是為了能討個賞,但是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張大人真的是瘋了,劉悅那就是個瘋子,沒有董卓的命令,誰敢擅自動兵,就算是殺了了劉悅,董卓能放過不聽他命令就動兵的人嗎?
況且城防軍為四門統帶,分屬四家,單憑一支城防軍,可能還真的不好殺了了劉悅,那可是一個猛人,新軍大營到現在防備嚴密,可不是那麽好攻陷的。
讓他們去為難劉悅,先不說劉悅好不好對付,誰敢動手誰肯定折進去,就為了他張正,還真以為現在的大鴻臚還有多大的威風不成。
“張大人,你要是覺得劉悅該死,你可以去殺了他,我絕對不攔著,最少我們城防軍沒接到命令可不敢亂來——”城防軍的屯將哼了一聲,大手一揮:“咱們走,別吵著張大人了。”
說著,城防軍就開始離開了,根本不理睬張正的憤怒,就算是憤怒又能如何,現在隻要太師不發話,誰能動得了軍隊中的人。
“混賬——”張正怎麽不知道城防軍的意思,這分明是不將他張正當回事。
發泄似的將桌上的茶具摔在地上,張正呼呼的喘著粗氣,看見門外不看進來的下人,不由得咆哮起來:“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找郎中——”
生氣歸生氣,張正發了一下呆,就被兒子在裏間的哀嚎聲給驚醒過來,不由得心裏一緊,趕忙抬腳進了裏間。
張延躺在榻上,全身都被冷汗濕透了,一個勁的喊叫著,嗓子都嘶啞了,明明疼的全身直哆嗦,卻又不敢隨意亂動,兩條腿腫的和小樹一般粗。
“爹,就是姓劉的幹的,你可要給我報仇呀,他就不是人,我都說了我是你的兒子,他還敢動手,下手還這麽狠,他根本就不將你看在眼裏,爹,你可是九卿之一,普天之下有幾個人比擬的位置還高,他就一個小小的蕩陰令,殺了他給我報仇呀——”張延哭著喊著,雙腿越疼心中就越恨,恨不得劉悅五馬分屍。
“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我的兒呀——”張正心疼的給張延擦著汗。
隻是嘴上這麽說,張正心裏卻明白,現在不比以前了,不然他也不會去為難一個朝貢的縣令,無兵無權,董卓根本就不拿他當回事,就連城防軍一個屯將都敢剛給他臉色,他想殺劉悅怎麽會那麽容易。
“我這就進宮麵聖——”一臉悲憤的張正,越覺得無奈,眼下也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利用天子行事,天子再怎麽年幼,即便是在落魄,真要是發了話,董卓也要思慮再三。
且不說這邊張正進宮,打斷了張延雙腿的劉悅,卻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反而分覺得好像欺負人了,自己一個戰場戎馬殺人如麻的將軍,卻要和一個廢物計較,其實真的很沒意思。
一路上並沒有什麽意外,回到大營的時候,劉悅一進門,才忽然想起來,原來長公主還沒走。
看見長公主和馮隱娘依舊在前廳閑聊的時候,劉悅就是一陣頭疼。
“長公主,時間不早了,你酒勁也過去了,再不回宮天子都要擔心了,我讓人送你回宮吧。”揉了揉額頭,劉悅咳嗽了一聲,直接就開了口。
正說的起興的劉穎臉色猛的一僵,抬頭幽怨的望著劉悅,重重的哼了一聲:“劉將軍,男的遇見一個熟人又聊得來,我和隱娘多聊幾句,你如何能趕我走?”
“長公主,天色不早了,免得天子擔心——”劉悅卻不為所動,隻是淡淡的道,根本不考慮劉穎的感受,更不會給劉穎麵子。
“你——劉悅,莫說我是長公主,就算是普通人,與隱娘好久不見,又如此聊得來,於情於理你怎麽能驅趕客人,隱娘雖然沒有名分,卻也是你的人,你將隱娘朱置於何地,不說我曾經幫過她,就算是客人,隱娘還不能招待個客人嗎?”劉穎憤憤的說著,拉著馮隱娘,仿佛再替馮隱娘鳴不平:“你將隱娘置於何地?”
看著憤怒的劉穎,馮隱娘也有些不知所措,話說到這份上,劉悅竟然安還這麽趕人,馮隱娘都覺得太過分了,畢竟這等於直接打臉了,長公主就不要顏麵嗎?
咬著嘴唇,馮隱娘輕咳了一聲:“將軍,長公主她——”
隻是馮隱娘話沒有說完,劉悅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而且說話毫無顧忌,眼眉一挑,嘿了一聲:“長公主,你霸占著我的女人可不行,晚上誰給我暖被窩呀,我這血氣方方的,憋一晚就算了,再來一晚可憋不下去——”
一句話,長公主劉穎登時說不出話來了,劉悅這根本就是不要臉,好歹長公主也是黃花大閨女,劉悅這種話怎麽能守著一個女子說出來,一瞬間劉穎臉色漲得通紅,卻是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馮隱娘臉都紅了,哪怕是在場的人都知道她和劉悅的關係,但是說的這麽直白,卻讓人臉上火辣辣的。
“劉悅,你——”劉穎跺了跺腳,憤憤的瞪了劉悅一眼,猛地扭身就走。
“長公主慢走,恕不相送。”劉悅隻是淡淡的看著,連送出大門口的想法都沒有。
楞了一下神,馮隱娘趕忙抬腳追了出去:“公主殿下,您慢走——”
劉穎走的很急,著實是氣得不輕,劉悅就是個混不吝的滾刀肉,什麽話都好意思說出口,但是劉穎知道,劉悅可絕不是隻為了和馮隱娘享受魚水之歡,根本就是逼著自己離開。
劉穎想留下來,留的時間越長,傳揚出去就會謠言滿天飛,到時候就免不得有些東西會傳到董卓耳中,或許董卓不會在乎劉穎和劉悅究竟有什麽,但是劉悅和劉穎站在一起,這代表的什麽,卻是董卓不能接受的。
劉悅是誰,可不簡單的是一個蕩陰令,那是關東一路諸侯,雖然如今根基還有些淺薄,但是對於劉悅來說需要的隻是時間,以劉悅之能,必然能成為一方人物,如果和劉穎在一起了,那麽以劉穎的立場,劉悅會不會勤王?
如果說造紙印刷讓人眼紅,更讓人眼紅的是劉悅的經營之力,但是劉悅的根本還在於打仗,當初僅憑一己之力就破了虎牢關,董卓也算是和劉悅交過手,對劉悅可一點也不敢小看。
這也是為什麽董卓不肯輕易動劉悅的原因,因為董卓想要拉攏劉悅,也正是因為這個,董卓才會打壓劉悅。
馮隱娘看不透這些,眼見著劉穎憤憤的走了,也不免覺得劉悅說的這些話有些混賬,就算是真的不待見劉穎這位長公主,也沒必要說什麽暖被窩的話,還憋不住了——
再回來看見劉悅坐在哪裏喝著茶水,馮隱娘也不由得埋怨起來:“將軍,你怎麽能說那種話,那——”
“你以為劉穎留下來是真的為了和和你說話?”放下茶杯,劉悅抬頭看著馮隱娘,眉宇間有些無奈。
啊了一聲,馮隱娘愣住了,有些不解的看著劉悅。
“隱娘,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你要記住這一點——”輕輕的吐了口氣,劉悅漏出一絲苦澀:“你是我的女人,就必須要考慮,你所代表的不是你自己,你還代表著我,代表著新軍——”
頓了頓,劉悅吐了口氣:“你以為劉穎來幹什麽的?你以為她真的不懂事,跑到咱們這裏喝得大醉一場,你以為真的是見了你高興地,從洛陽遷到長安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劉穎就真的沒有聊得來的,況且你和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之所以留在這裏,無非就是想要讓外麵謠言滿天飛——”
“謠言?”馮隱娘愣住了,一臉的茫然:“什麽謠言?”
“什麽謠言?隱娘,你說如果長公主在我這裏住上幾天,誰知道她是和你住一個屋,外麵會不會有人嚼舌根子,如果劉穎再有意縱容,你猜外麵會不會說我和她勾搭在一起了——”劉悅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這就是劉穎想要的。
“這怎麽可能?”馮隱娘不敢相信,死死地咬著嘴唇:“長公主怎麽會自毀清白——”
“自毀清白?”劉悅忽然笑了起來,眼中卻是嘲弄:“當初董卓進了雒陽,多少公主嬪妃遭難,長公主也不過靠著天子免遭與難,但是這清白又能維持多久,劉穎也不過是找一條活路,不過說起來也的確讓人同情,不是沒有辦法,誰願意如此,隻是劉穎所想的,對咱們可能卻是滅頂之災——”
說到這裏不由得長長的吐了口氣,將身子往後靠了靠:“我能在長安平安無事,是因為董卓覺得還有機會讓我效忠於他,所以隻是對我打壓,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完全的走到了他的對立麵,你以為董卓真的那麽好說話,還是覺得他不敢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