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瘋子(2)
親兵遲疑了,呃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看了呂布一眼,咬了咬嘴唇,猶豫著道:“將軍,是典韋——”
“典韋?”呂布一呆,嘴角抽搐了幾下:“劉悅到了?”
“是——”親兵應了一聲,隨即輕啐了一口:“典韋抓了城門官杜騰,估計著是哪杜騰出賣了將軍,劉悅就領典韋,外加五十騎在外麵叫罵——”
杜騰?呂布想起來了一件事,自己使了錢,讓東門外堡的守城的副將蕩寇將軍杜騰給劉悅找麻煩,也好出一口惡氣,估計著是杜騰找麻煩了,結果劉悅那貨兒有發飆了,這家夥或一點也不按常理出牌。
一想到典韋,呂布就有些腦殼疼,即今日這種狀態,要是去和典韋交手,多半是要吃虧的,真要是被典韋打贏了,自己這兩麵往哪裏擱。
要是別人呂布還真不在乎,但是對於典韋,呂布真的不能不猶豫,越想越頭疼,幹脆往榻上一躺,朝著親兵擺了擺手:“去告訴劉悅,爺昨晚喝多了,現在還沒緩過勁來,不宜交戰,要打等明天再打。”
親兵啊了一聲,趕忙應聲出去了。
不一會的功夫,親兵就到了轅門口:“劉將軍,我家呂將軍昨夜營救過多,如今還沒有醒轉過來,您若是真心要分個高下,還請明日再來。”
劉悅心中暗自冷笑,臉上更是嘲弄:“誰是來和他分高下的,叫呂布滾出來嗎,我到要問問他,戰場上勝不得我,就搞小動作,他呂布還要不要臉,你去告訴呂布,要是還要臉的話,就出來打一場——”
話說到這,劉悅心中忽然一動,眼眉一挑,用力的啐了一口:“告訴呂奉先,換我劉悅戰他,是個爺們的就出來打一場,老子咽不下這口惡氣,什麽東西,背後使小動作,小人——”
劉悅謾罵者,還朝著典韋一擺手:“典大哥,你先下去,呂布不敢戰你,是沒把握贏你,我來戰他,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個爺們。”
啊了一聲,典韋眼珠子都瞪大了,打馬就湊到了劉悅身邊,微蹙著眉頭:“兄弟,別莽撞,一會呂布那廝出來,還是我上——”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劉悅哈了一聲,嘴角洋溢著嘲弄的笑容:“我還不怕他出來,就怕他不出來,隻要出來,不兩回合我就撤,打不過也不丟人,不過這傳揚出去,呂布不敢和你打,卻隻能欺負我這武藝差的,隻怕全天下的英雄豪傑都會嘲笑他呂奉先的。”
典韋這才知道劉悅的用意,想想也是那麽回事,他典韋叫罵,呂布稱喝多了不出來,如果換做劉悅就出來了,這傳揚出去名聲自然是糟透了。
嘿了一聲,典韋也沒有再說話。劉悅雖然不是呂布的對手,但是這武藝也是不凡,即便是對上呂布,如果想要保命,二三十回合呂布也是奈何不得。
典韋不攔著,就換了劉悅在並州軍大營門口叫罵著——
親兵無奈,隻得再回去,將劉悅叫罵的話傳給呂布,這差點氣炸了呂布的肺子,典韋也就罷了,就憑他劉悅那點微未武藝,竟然也敢指名點姓的罵他,劉悅還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來呀,給我牽赤兔馬來——”呂布受不得閑氣,吆喝了一聲,就翻身而起,伸手就接過披掛,就要出去讓劉悅知道,他呂布不是那個阿貓阿狗的都能招惹的。
隻是還沒穿戴整齊,帳外忽然有人喝了一聲:“將軍去不得——”
話音落下,呂布賬下行走王鍇就走了進來,朝著呂布深深的一躬身:“將軍,去不得呀,此乃劉悅的奸計,將軍隻要出去便已經輸了——”
“什麽意思?”呂布瞪了王鍇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
王鍇吐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將軍請想一想,剛才典韋叫罵,將軍宿醉未出,如今劉悅叫罵,您若是出去了,那別人會怎麽想,肯定會覺得您是怕了典韋,會說將軍欺軟怕硬——”
“胡說八道——”呂布啐了一口,怒氣上湧,一張臉都漲紅了。
要說呂布最大的依憑就是他的武藝,這天底下就沒有他害怕的人,典韋能擋得住他,可是想要贏他卻是千難萬難,隻是他呂布今天宿醉,不願意去和典韋交手,但是說他呂布欺軟怕硬,這他娘的從何說起。
“將軍,劉悅要的就是將軍出去——”王鍇歎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劉悅算是看準了,無論將軍出去不出去,今日對將軍不利,打贏了他劉悅,沒設了光彩的,天下人也不會小瞧他劉悅,畢竟劉悅不是以武力出名的,但是就算是打贏了劉悅,那典韋會守規矩,還不是典韋繼續上,那典韋的武藝將軍最了解,以將軍此時的狀態——”
呂布煩躁的搓了一把臉,長長的吐了口氣:“算了,出去告訴劉悅,呂某人今天宿醉不起,待明日在於他一戰。”
王鍇鬆了口氣,眼眉一挑,朝著呂布躬了躬身:“將軍自然不必相見,不過卑職覺得我可以待將軍招待一下劉悅。”
“招待?”呂布楞了一下,疑惑地看著王鍇,不明白王鍇啥意思。
王鍇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不錯,有道是遠來是客,將軍以德報怨,反而顯得劉悅小人,至於杜騰所說,將軍不用理會。”
喔了一聲,呂布眯著眼睛,好一會,才用力的點了點頭:“也罷,這樣反而給劉悅添堵,那就交給你了,你去全權處理吧。”
“請將軍放心,卑職一定讓劉悅進退不得。”王鍇微微一笑,便告辭了呂布,從大帳中出來,便往營門口而去。
不及片刻,就望見了營門口的劉悅和典韋,隻是遠遠望見劉悅,王鍇就不由得喝了聲彩,劉悅一身黃金鎖子甲,頭戴紫金冠,身披蟒花袍,腳蹬一雙福字靴,背著長刀,端坐於馬上,可謂是器宇軒昂,而且有一種英氣勃發的感覺,這是呂布都不能相比的。
心中讚歎著,王鍇緊走了兩步,朝著劉悅拱了拱手:“劉將軍,卑職王鍇,奉我家將軍之命,特請劉將軍暫且營中安歇,有美酒招待劉將軍,若是將軍執意打一場,等明日我家將軍醒了酒勁,自然和將軍打個痛快。”
這話說得點滴不漏,又奉承了劉悅,卻又一點不掉份,旁人也挑不出什麽毛病來。
隻是王鍇卻沒有想到,劉悅根本就不安套路出牌,無論是劉悅同不同意,還是繼續謾罵,或者是叫罵,王鍇都足以應付,隻是王鍇唯獨沒有想到,劉悅竟然會有這麽一手。
卻說劉悅吐了口氣,嘲弄的看著王鍇:“王大人,你們都說呂奉先宿醉未醒,那我倒要問一問,呂奉先他究竟喝了多少,以至於醉成這熊樣的?”
王鍇一呆,猶豫了一下,一時間不敢搭話,隻是望了望親兵,那親兵也機靈,咳嗽了一聲,趕忙上前躬身道:“回大人,將軍昨夜自己喝了一壇酒——”
一壇酒與一般人來說,卻已經是多了,一般人那喝的了一壇子。
隻是劉悅既然敢問出來,自然有他的想法,要說武藝不如呂布,這一點劉悅無從反駁,但是要說酒量——劉悅隻服典韋,劉悅能和一壇子半,典韋是沒有見過喝醉,兩壇子都不是問題。
“一壇酒——”劉悅嘿了一聲,嘲諷的看著王鍇,忽然朝身後一招手:“三兒,去東門外堡買他幾壇子酒來。”
“諾——”三兒一臉的茫然,不知道劉悅為啥忽然要買酒,但是三兒還是應了一聲,一句話也不多說,便徑自一路快馬往東門外堡那邊而去。
王鍇身子一僵,心中咯噔了一聲,感覺要壞,一時間遲疑著卻又並不知道說什麽。
“劉將軍——”王鍇苦笑著,深深的鞠了一躬:“您就別難為我了,我也是跑腿辦事的——”
“等一會你回去告訴呂布,他喝了一壇子,我也喝一壇子,我在與他較個高下——”劉悅嘿了一聲,眼眉一挑,俯視著王鍇。
典韋更幹脆,劉悅話音落下,典韋就跟了一句:“我兩壇子,看看呂布著王八蛋敢不敢一戰。”
這可沒得比,王鍇不知道說什麽好,但是卻已經被劉悅逼到了角落裏。
呂布當然可以不出來,但是就會成為笑柄,而出來同樣是笑柄,總不能不喝酒就不出來,喝了酒才敢出來,這分明是怕了。
劉悅好算計呀,呂布怎麽辦都是笑話,劉悅就是為了看呂布的笑話來的。
“劉將軍,何必呢——”王鍇歎了口氣,一臉苦澀的道:“如今不是兩軍交戰,又何必非要撕破臉。”
“你們做的了初一,我還做不了十五嗎?”劉悅哼了一聲,冷冷的看著王鍇:“今日呂布不出來,可就別怪我罵祖宗了。”
神色一緊,王鍇嘴角抽搐著,最終化作一聲歎息,實在是無話可說了。
要打嘴仗,那也要劉悅肯說下去,偏偏這個劉悅就是死鴨子嘴硬,根本不鬆口,甚至不和王鍇多說話,就是打定主意叫罵了,渾然不管這麽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