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張繡(5)
其實到不是劉悅武藝就比張繡強了,每次動手張繡都不能施展全力,畢竟百鳥朝鳳槍本就是為了殺人而創,而張繡此時可不能殺了劉悅,先不說殺不殺得了,關鍵是張繡和劉悅無冤無仇,又不是兩軍交戰,再說真的殺了劉悅,張繡的人頭也就留在這裏了。
沒想到劉悅說出這麽一番話,張繡心中一動,朝著劉悅拱了拱手:“劉將軍心思靈動,繡甘拜下風,好一句萬物皆有靈——”
說著,頗有感觸的拍了拍坐下黃驃馬,不無感慨的道:“不瞞劉將軍說,我從十二三歲便任性而為,十四歲就曾經殺進馬賊之中,就是大黃帶著我殺了出來,到如今已經跟了我六七年了——”
說到這,悠悠的歎了口氣:“大黃如今就像我的夥伴,不可或缺,就為這個,今日算我輸了。”
大黃?劉悅鄙視的看著張繡,這又是一個起名廢,不過嘴上當然不會說,哈哈一笑,將長刀收回掛在背上,朝著張繡拱了拱手:“張將軍,遠來是客,既然到了我新軍大營,可能一起喝幾杯?”
有了這份情誼,張繡也沒有拒絕,雖然他生性高傲,為人都有些囂張跋扈,但是卻分的清好壞,劉悅敬著他,張繡也不能不知道好歹,況且說到底,張繡知道劉悅絕不會比自己差了哪去。
人便是如此,隻會尊敬強者,張繡不敢慢待了劉悅,趕忙從馬上翻身而下,衝著劉悅抱了抱拳:“承蒙劉將軍抬愛,繡又怎麽會不識抬舉,隻是我來的匆忙,也沒有帶兩個菜,著實有些不好意思了——”
哈哈一陣大笑,劉悅上前拉住了張繡的胳膊,一邊往營中走去,一邊笑著道:“也不瞞張將軍說,我久經戰陣,卻鮮少遇到敵手,在我交戰的對手之中,張將軍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劉將軍廖讚——”張繡苦笑了一聲,輕輕地搖了搖頭:“如今張繡知道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說到底老師傳給我的百鳥朝鳳槍根本沒有完全吃透,以後定然多用心修煉武藝,不能讓老師的槍法在我手中丟人現眼。”
劉悅一整臉色,籲了口氣:“張將軍此話過了,這百鳥朝鳳槍據我所知是天底下第一流的槍法,無出其右,童老前輩的幾個弟子也都是人中龍鳳,記得西川的張任應該是張將軍的師兄吧?”
“正是,當初我學藝的時候,和師兄打過照麵,可惜不久師兄就回了西川。”張繡搖了搖頭,一臉的惋惜,張任武藝不凡,當初還指點過張繡的槍法。
哦了一聲,不過劉悅真正想問的不是張任,而是童淵另一個弟子,心中一動,隻是咳嗽了一聲:“張將軍,據說童老前輩還有一位關門弟子,姓趙名雲,字子龍,相信童老前輩的弟子那都是個頂個的英雄,我麾下正缺人手,不知道張將軍可能代為引薦?”
張繡一呆,隨即赫然一陣苦笑:“劉將軍,我出師的時候,那位師弟可還沒去呢,著實幫不上你。”
呆了一下,劉悅一陣苦笑,隨即也就釋然,拉著張繡坐了下來,給張繡倒了一碗酒,便開始聊起了閑話,張繡酒量不錯,更是來者不拒,隻是碰到了典韋這個酒鬼,沒多久也就有些醉醺醺的了。
“劉將軍,咱們也是不打不成交——”眼光有點迷離的張繡吐了口氣,啃了一口羊肉,一邊嚼著一邊卻壓低了聲音:“我就這麽一說,你就這麽一聽,千萬別較真,我聽說長安有人想要殺你,你可要小心一些——”
劉悅哦了一聲,沒有絲毫得奇怪,自己殺人無數,得罪了不少人,有人要殺自己那是肯定的,所以劉悅才會做了很多布置,隻是沒想到張繡都能聽到風聲。
“張將軍,那個敢殺我兄弟,老子去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典韋一嘴的酒話,不過他還真的有說這話的資格,若是單打獨鬥,能和他一分高下的少之又少。
斜了劉悅一眼,張繡吐了口氣:“我知道呂布曾說隻要將軍敢來長安,他必然會讓將軍死無葬身之地,還有樊稠——”
“沒想到我這麽遭人恨呀——”劉悅哈哈大笑起來,並不覺得有什麽壓力。
聽到呂布和樊稠的名字,典韋卻是啐了一口:“手下敗將而已,與征戰殺不贏我兄弟,也就是隻能用這些卑劣的手段,小人而已。”
張繡嘴上不說,不過心中也是這麽認為的,要贏局在戰場上贏得堂堂正正,與戰場上什麽手段都算數,但是劉悅來了長安,在暗中用手段,那隻能說卑鄙。
長長的吐了口氣,張繡咳嗽了一聲:“劉將軍,隻怕還不止是他們,,我也是道聽途說,不能確定誰會動手,不過好像還有關東諸侯的人——”
打了哈哈,劉悅將身子靠在大車上,喝了口酒,嘿了一聲:“沒什麽大不了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既然來了長安,早就知道有人會這麽不要臉的,既然來了,就不怕他們。”
說著,自嘲的笑了笑:“也是,呂布樊稠等人殺我也就罷了,畢竟敵我雙方你死我活,但是我竟然混的關東諸侯都想要殺我,真是讓人慚愧呀。”
“劉將軍說的這是哪裏的話,那袁術小人之心,嫉妒賢能,將軍何必在意。”張繡知道一些什麽,顯然,這次要刺殺劉悅的,很可能還有袁術的人。
不過這就很正常了,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劉悅和袁術有怨,而且是你死我活不可調節。
這一次劉悅來了長安,對於和劉悅有仇的人,絕對都會找個機會動手,到時候可就都算在了董卓頭上,畢竟長安是董卓的一畝三分地,到時候還能給董卓扣一個殺害進貢使臣的罪名。
“袁術啊——”劉悅吐了口氣,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忽的一聲:“他要殺我我理解,我們早晚有一戰,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張繡沒有再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倒是佩服劉悅豁達的心性。
“敬你一個,張將軍,既然你能和我推心置腹,那我也和將軍說一番心裏話——”劉悅吐了口氣,沉吟著,既然張繡能掏心窩子的告訴自己這些情報,這份情誼劉悅還是要說一些良心話。
啊了一聲,張繡愣了一下,隨即輕輕地點了點頭:“劉將軍速來有眼力,繡自當洗耳恭聽。”
知道張繡其實並不太當回事,劉悅當然也不能說的太深,更不可能直接做出明確的表示,深吸了口氣,緩緩地道:“不知道張將軍對天下大勢怎麽看?”
天下大勢?張繡微微皺了皺眉,猛地灌了一口酒,砸吧了砸吧嘴,這才哈了一聲:“劉將軍說笑了,我一個武夫,哪管的了天下大勢——”
“張將軍此言差矣,天下人管天下事,不管你願不願意,到了你現在這個位置,早晚會被天下大勢裹挾進來,或是隨波逐流,或是順勢而為,或是借勢成就一番基業——”說著,劉悅眼睛亮了起來,望向夜空閃爍的星星,長籲了口氣:“看見那些星星沒有,星河如沙,數之不盡,便如這地上的人,真正能發亮的也就這麽多——”
說到這忽然哈哈笑了起來:“而你我卻是這些能發光發亮的星星之中的一個,如果不做些什麽,遲早會大浪淘沙,抿去了光和亮。”
“我說句大不敬的話,如今太師挾天子以令諸侯,太師勢大,卻開了一個最不好的頭兒,這天下勢必因此而大亂——”劉悅嘿了一聲,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你看如今的山東諸侯,一個個自成兵馬,都抱著私心,誰會真正的為了天子,時間一長,朝廷便再也沒有能力掌控諸侯,天下大亂將起——”
“劉將軍言重了吧——”張繡卻很不以為然,眼眉一挑:“太師身強力壯,隻怕還能撐得了很多年,太師隻要沒事,這天下遲早要被朝廷掌握,用不了多長時間,太師就會反攻關東——”
嘿了一聲,劉悅也不反駁,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張將軍,話我就不多說了,到時候天下大亂,張將軍要是覺得不安心,可以去投奔我,我雖然不敢說保張將軍封侯拜相,但是富貴一生還是沒問題的。”
張繡沒有說話,隻是舉起了碗:“不說了,咱們喝酒。”
一時間推杯換盞,不多久劉悅和張繡也就喝多了,張繡就被雷敘給扶了下去,劉悅也被親兵背進了大帳,隻剩下典韋一人還迷糊著,一個人自斟自飲——
第二天一早,張繡才醒過酒勁來,不過準備離開的時候,才知道劉悅已經在帳外恭候了,甚至已經備好了禮物,包括四書五經數十本書籍,在當時可是稀罕之物不少值錢的。
眼看著張繡緩緩而行,劉悅揮著手,猛地大喊了一聲:“張將軍記得,如果有一日有麻煩了,可以來投奔我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