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報仇(3)
曹操一下子竟然說不出話來,劉悅越是看重這份情分,曹操反而不願意隨意舍棄,今日退兵而已,來日可能就是活命,隻是曹操卻又沒得選,因為他已經被逼到了角落裏,無論怎麽選都是他吃虧。
如果不說話,就會讓夏侯惇等人感覺自己並不在乎曹仁他們,但是答應下來,卻又顯得懦弱,更是得不償失。
“讓曹仁滾出來,還他娘的是不是個爺們,竟然不敢露麵——”典韋忍不住暴喝了出來,舉著雙戟揮舞著:“老子讓你們兩人來戰,誰他娘的不敢來誰是孫子——”
“我子孝大哥真的不在,不然能容爾等猖狂——”眼見著曹軍士氣低落了,曹洪自然不肯讓典韋繼續下去。
本來是為了振奮一下士氣,但是曹洪哪想到典韋不按牌理出牌,耳聽曹洪的話,典韋哈哈一笑,隻是朝著曹洪勾了勾手指頭:“曹仁不在,你出來也一樣,來,讓爺爺教訓教訓你。”
曹洪忽然無語了,遇見典韋簡直就是自找麻煩,隻能眼看著典韋耀武揚威的,曹軍卻派不出一員戰將,就連一向勇武的夏侯惇,也不得不低下了頭顱,是真的打不過典韋呀。
一個人壓得曹軍鴉雀無聲,誰開口典韋就衝著誰叫罵,隻是誰都知道,出去就是送死,一點意外都沒有。
眼見軍士們士氣大落,曹操也是死有些無奈,除了緊守大營,竟然毫無辦法,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眼神閃爍著,猛地咬了咬牙,朝著劉悅高聲道:“劉將軍,當日相交一場,我族弟子孝也是兩軍相交,就此罷休如何?”
曹操算是看明白了,劉悅可不單單是來殺曹仁的,或許隻要有機會,也覺不介意偷襲自己的部下,而且還打算多殺一些,將他的力量打壓下去,如果任憑劉悅折騰,早晚會有漏洞的,隻怕都不一定等到曹仁回來,所以還是要盡快的將劉悅送走,這份情誼也隻能用在這裏了。
喔了一聲,劉悅嘴角泛起一絲譏誚,遠遠地望著曹操,眼眉一挑:“既然曹校尉用當日之情讓我退兵,我欠了你的,自然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典大哥,令兄弟們退去——”
話音落下,卻又望向曹操:“曹校尉,今日隻是揭過,我也不追究曹仁了,不過曹校尉記住,從你攻我小黃便再無情義可言,今日之情以了,來日戰場上再見,休怪我劉悅手下無情,告辭。”
本以為還要折騰兩天,沒想到曹操如此幹脆,劉悅也懶得再多說什麽,話說到這裏,調轉馬頭催馬就走。
望著劉悅遠去的背影,曹操忽然發現,劉悅或許根本就是為了還這份情誼來的,這情誼用盡,在以後劉悅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打過來。
這天下雖亂,但是卻還要師出有名,劉岱攻喬瑁也是因為喬瑁啊在先,而喬瑁也說隻是想要留住劉岱,群雄討董也是以討不臣,如呂布無情無義之輩,這天下有誰瞧得起他。
今日過去,劉悅就不欠他什麽了,曹操也不能在啊拿著那件事說事,現在想想有些可惜,或許可以用到關鍵時刻。
卻說劉悅遠去,典韋就有些不願意了,跟在劉悅身後,隻是囔囔著:“兄弟,難道咱們就這樣還回去了,可是回去怎麽和虎子交代?”
“有什麽需要交代的——”劉悅吐了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將軍難免陣上亡,這當兵打仗本就是正常的,虎子不是不明白——”
“那——”典韋有些焦躁,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
“典大哥,這一趟出來,我本就是為了了結欠的這份情——”劉悅歎了口氣,隨即眼眉一挑:“虎子哪裏不用擔心,不能打曹操,難道還不能打罪魁禍首張邈嗎,咱們再去陳留看看。”
楞了一下,典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不錯,咱們去陳留打個逛,找機會幹他一票——”
劉悅也笑,身後的軍士們也都跟著笑,士氣高漲。
這一路奔著陳留又殺過去,劉悅也不隱藏蹤跡,不過張邈也不可能在所有的大路上布置斥候,這一路即便是有人發現,也不會將消息傳遞過去的。
如此過了兩日,劉悅等人便進了陳留城境內,不過遠來勞頓,劉悅也沒有逞強,隻是找了一個野林子,便在其中暫時安營紮寨,略作休整。
從小黃敗退會來,張邈的心思就陰沉了許多,當日七千軍,再回來損失了一半,除了戰死更多的是逃掉了,雖然回來就開始征兵,但是老兵越來越少,麾下軍兵的戰鬥力也就越弱。
知道這一次和劉悅撕破了臉,隻等劉悅有了底氣,那麽就會立刻攻過來,張邈可不敢掉以輕心,一方麵練兵,一方麵在加固城防,為打仗做準備,拚命地製造箭矢等等。
在城外張邈建了一座大營,其中新兵三千,而將老兵三千卻安排進了城中,並且開始向三大家征調糧食,同時耗盡錢財,也向治下其他的地方買糧食,凡是能收集來的,不論什麽辦法都調了過來。
新兵營每天都是很熱鬧的,新兵們還不知道戰場的殘酷,每日裏訓練之餘,總是會和老兵一樣說一些雜七雜八的閑話,隻當作消遣,卻不知道這一天危險正在臨近。
再說劉悅安頓下來,但是劉悅絕不會大意,因為他知道一旦大意了,到時候可能會死很多將士,每一次都會提醒著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所以劉悅還是派出了斥候去查探陳留城的情況,以便做出安排。
斥候也很小心,放棄了戰馬,而是換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扛著一把鋤頭就出去了,一路摸到了陳留城不遠。
張邈也沒有大意,其實在陳留城附近都埋伏了暗樁,可以警惕,發現危險就能吹響號角,同時能夠發現敵人的斥候,結果就是沒想到,新軍的斥候竟然後扮作老百姓。
這事情說起來也巧,本來這斥候還想著萬一有人盤問,就說自己出去耕作,結果不小心在地裏睡著了,這個說辭絕對說不上多麽好,但是斥候也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和他一樣的理由。
卻說斥候看見前麵不遠就有一個扛著鋤頭的家夥,到了陳留城三裏外左右,就忽然有人冒了出來:“幹什麽的?”
盤問的是前麵的那人,不過那人顯然認識這暗樁:“春生呀,我是張老三——”
啊了一聲,暗樁這才鬆了口氣,果然是張老三,兩人倒是老相識,春生啐了一口:“你這懶貨,肯定又是偷懶睡著了是吧,這麽晚才回來。”
“呸,你才是懶貨,我是不小心的——”那張老三哼了一聲,察覺得到對他的瞧不起,也就失去了說話的興致。
張老三過去了,斥候也就走了過來,那暗樁自然要盤問,斥候也就回答著:“不小心睡過了——”
“和張老三一樣的懶貨——”暗樁啐了一口,竟然沒有懷疑,也就讓斥候過去了。
過了這暗樁也就沒有人在盯著他,不多時就到了新兵營外,湊近了百十步,也沒有人出來盤問,隱約的還能聽到喧鬧聲,由此而見這新兵營的散漫。
圍著走了半圈,發現新兵營防備鬆散,甚至值守的哨兵,都有人躲在帳篷後麵貓著。
再打量陳留城,如今已經是城門緊閉,城牆上還有軍士巡邏,插滿了火把,城裏城外簡直是兩個世界,隔著三百步卻兩種不同,陳留城顯然不是百騎能打的,不過這新兵營——
斥候當然不會久待,隻是繞過去,很快就鑽進了一片樹林,在遠處又繼續觀察著,還真別說,這新兵營著大半夜的,也不見幾個人巡邏,即便是巡邏的,也是逼得沒辦法,而且根本就是應付差事。
一直到了半夜,斥候才悄然的朝外摸去,用一塊黑布蒙了臉,懷中揣著一些散碎的銀子和大錢,還有女人的首飾,萬一被盤問,斥候就會說他是個賊,偷了東西想要溜,打不了將這些錢財送給暗樁。
確定安全,每隔三十步就會留下記號,為下一步作打算,為了試探暗樁,斥候甚至於大搖大擺的走著,生怕人看不到,不過走的卻不是之前的那條路。
要說斥候的運氣不壞,找了一條荒野小路,這一路走出去四五裏地,竟然沒有人發現他,準確的說這條路上竟然沒有暗樁,最少一路走來,幾百步之內沒有暗樁,畢竟張邈的暗樁而是有限的,四麵八方的延伸過去,肯定不可能那麽多。
不過沒有暗樁更好,斥候欣喜之餘,匆匆的趕回了大營,將消息告訴了劉悅。
情況很簡單,劉悅隨即決定偷襲新兵營,不過眼下還是先休息,他們的棲身之地離著陳留城不足十裏,從陳留城趕過去也不過一會的功夫,等到了寅時一刻趕過去也不遲的。
不過劉悅就沒有了睡意,心中掂量著,偷襲的話一定要快,否則等陳留城出來支援,一旦陷在新兵營,勢必要損失增大,這不是劉悅想要的結果,所以必須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