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小黃之戰(5)
‘噠噠噠’的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夜色,隱約的在遠處幾百步之外,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驟然聽上去連成一片,仿佛幾百匹戰馬一般——
‘嗚——’的一陣號角聲從張邈軍大營響了起來,瞬間就打破了大營才沉寂下來不久的寧靜。
“敵襲——”有人驚呼著,因為馬蹄聲來的太快,根本來不及辨認,畢竟之前已經有這種先例了,寧可喊錯也不能讓敵軍殺進來。
張邈沒有要求過伏殺新軍,因為他害怕出問題,所以要求隻是不要被新軍偷襲,軍士們自然更願意在沒有發生之前杜絕敵軍的可能性,所以號角聲響徹,驚醒了整個軍營。
那些輪換的軍士隻是等待著,號角聲一響起來,就忽然衝了出來,迅速的在大營中央結陣,舉著木盾嚴陣以待。
但是敵人卻在一次讓他們失望了,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馬蹄聲卻好像越來越遠了,敵人又一次沒有出現,又一次虛幻一槍。
“有問題——”張邈皺著眉頭,也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
一直到此時,依舊沒有斥候傳回消息,應該不是斥候偷懶,也不可能是斥候不盡力,難道隻是因為敵人計算好了?還是敵人本來就是弄虛作假?
“令斥候查探。”張邈不是李旻,察覺到異狀,也就立刻有了安排。
令旗揮動,登時大營中鼓聲響起,接連四下,又是一聲號角,督促著斥候們向東北匯攏。
不過隨著斥候匯攏,城中嚴政也有了反應,既然張邈想知道騎兵,那就讓他見識見識騎兵,心中閃過一些念頭,卻著人去請張遼派兵,不需要太多,一百騎足矣。
“諾——”傳令兵應了一聲,飛快的跑去了騎兵營。
騎兵營本來沒有安排,不過為了防備萬一,張遼勒令騎兵營也是百人一隊,五隊輪流,總是有一隊清醒著可以隨時上馬出戰,所以當姐餓到嚴政的請求,張遼立刻一聲令下,一隊騎兵就奔著南城而去。
城門緩緩打開,騎兵便轟然衝出,奔著張邈軍大營殺去,不過他們不是去偷襲大營的,出了城門百步,百騎戰馬就四散而去,三騎化作一個小隊,在整個張邈軍大營外疾馳。
從騎兵出城,嚴政就領人開始擂鼓,鼓聲一響,所有的斥候便開始向小黃城龜縮,隻是片刻,就已經清空了張邈軍大營之外二裏的斥候,甚至有人開始在二裏外插旗。
旗這邊就是新軍的斥候,旗的那邊就是張邈軍的人,而這些旗子就是騎兵殺戮的憑據,真的殺錯了,那也隻能認倒黴,至於張邈軍會不會到旗這邊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過來了也會被新軍殺掉,畢竟城上還有弓弩手支援。
騎兵四散,不時的交錯而過,來回奔馳,一發現有人就立刻追了上去,隨即長槍挺過,或者是弓弩射殺,便是一陣陣的慘叫聲。
如果不是張邈匯聚斥候,斥候也不會輕易被發現,但是現在張邈為了探一個究竟,反而被嚴政所趁。
說到底張邈不善戰,與多年行軍打仗磨礪出來的嚴政沒得比,張邈自以為安排妥當,但是一有動作,就會被嚴政探查個清楚,反而總是落於下風。
最關鍵的是嚴政更是心狠手辣,需要的時候能夠舍棄,所以才有慈不掌兵這一說。
整個兩軍陣前,新軍的騎兵幾乎是已經殺到了張邈軍大營錢百步外,入股不是顧忌著張邈軍的箭矢,隻怕就敢衝過來,饒是如此,也不時的有人衝進百步之內,射兩箭就跑。
有的斥候反應快,就逃到了大營邊上,但是大多數的卻是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被戰馬追上,一時間伏屍遍地,數百斥候被滅殺,十成中去了六七成。
在這種滅殺下,趙普的那些人可就更加安全了,還三五不時的配合經過的騎兵,不時的響起一片馬蹄聲。
張邈猜不透新軍究竟派了多少騎兵,但是張邈和李旻卻無可奈何,因為他們的騎兵幾乎是損失殆盡,剩下來的縣組織也來不及,而且更配合不起來,這樣出去反而是送死。
死也就死了,偏偏等騎兵殺的差不多了,從新回到小黃城下集合的時候,嚴政又是一揮令旗:“出一軍去收攏屍體,給張邈送過去。”
話音落下,嚴政與城上又朝著騎兵宏聲道:“騎兵弟兄,還請幫忙掠陣,免得張邈派人傷了咱們的人。”
“諾——”騎兵應了一聲,便調轉馬頭,徑自奔著張邈大營而去,等到了大營外一百五十步外,騎兵變分成五隊人馬,不停地來回穿插,盡量的保持住騎兵的延續而不間斷。
這後麵是嚴政派來的五百步卒,從各處收集來屍體,然後在張邈大營裏許外,將所有能找到的屍體都找出來,如果遇到沒有被發現的暗哨或者斥候,就直接解決掉,然後背著屍體朝著張邈軍大營而去。
麵對著新軍的挑釁,不明情況的張邈還是以小心為主,所有的軍士都出來防守,防備著新軍偷襲。
隻是隨著騎兵的穿插,張邈意識到情況好像不對,新軍並不像是偷襲,更不是強攻,而是好像在等待什麽?
隻是片刻,張邈就知道新軍在等待什麽了,從黑暗中數百新軍跑了出來,沒有人提著長槍,隻是背著一個人,等近了張邈也看出來了,那些不就是一些屍體嗎,甚至有人認出來了,那是斥候們的屍體。
四五百具屍體被丟在了二百步外,甚至新軍還在周圍點了篝火,就生怕張邈軍看不清楚這些屍體,數百具屍體擺在那裏,就好像一座小山,看上去頗為震撼。
丟下屍體,這些新軍跑的飛快,監視是不顧一切的飛奔,生怕張邈軍殺出來,也幸好張邈反應的慢,隻是心中驚怒交加,這些屍體運過來,無疑給了他的麾下很大的壓力,再加上原本的死傷,武藝就好像當頭一棒。
等張邈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些新軍早已經撤走了,追上去也沒有意義了,說不定還要中埋伏,因為還有騎兵,這大晚上敵情不明,實在不適合追擊上去。
“混賬——”張邈咒罵了一聲,一張臉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
不過他知道不能憤怒,好一會才壓下了怒氣,深深地歎息了一聲:“去把這些將士都收斂了,其餘人等,除了該值守的,都回大帳之中去休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把這些軍士的名字都記下來,回去該怎麽撫恤就怎麽付旭,決不能忘了他們,讓他們的在天之靈不能安息。”
張邈不傻,終究一番話讓將士們心裏安穩了許多,隻是這士氣卻不可避免的低沉下去了。
張邈很無奈,這裏是新軍的主場,陳宮等人不知道準備了多少陷阱詭計,所以張邈不能大意,否則一旦中了埋伏,必將損失慘重,小心才是王道,所以張邈隻能等待天亮,讓將士們休息過來,這樣才能準備攻城。
也不知道曹操什麽時候才能到,真的希望曹操能快一點。
但是陳宮怎麽會給他機會,這一夜就不說了,趙普等人幾次配合騎兵,讓張邈軍簡直是草木皆兵,這一夜都沒有休息好,以至於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卻是張邈軍睡得最死的時候。
天亮了,張邈和李旻反而鬆了口氣,因為所有的新軍都撤回去了,再也沒有動靜了,兩人才能踏實的睡了一覺。
從小黃城的城牆上,嚴政和陳宮張望著,看著靜悄悄的張邈軍大營,陳宮滿意的點了點頭:“嚴將軍,看來昨晚上你做的不錯呀,張邈隻怕一夜沒有睡覺吧?”
“差不多了,今天張邈也不會有精神攻城的。”嚴政撇了撇嘴,打了個哈欠:“陳大人,這城上就交給你了,我要好好地休息一會,免得等張邈真的打過來我沒了精神。”
“嚴將軍回去休息便是,我猜張邈更笨不可能發動進攻的——”陳宮哈哈一笑,朝著嚴政拱了拱手。
點了點頭,嚴政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下了城牆,就在大門口的藏兵洞裏直接睡著了。
卻說嚴政走後,陳宮朝著張邈的大營看了看,不由得吐了口氣,然後後忽然喝了一聲:“給我擂鼓——”
‘咚咚咚——’的一陣鼓聲響徹了這個清晨,遠處張邈軍大營都能聽得見,隻是這大白天任何動作張邈軍的斥候都看的明白,新軍想要動用什麽計謀卻不容易。
但是張邈怎麽也沒有想到,陳宮玩的是陽謀。
也就在鼓聲響起來之後,陳宮擺了擺手:“去將駱俊帶上來。”
有人應了一聲,隻是碗茶的功夫,還沒有起床的駱俊臉都沒顧得上洗,蓬頭散發的就被帶到了陳宮麵前,根本就沒有人顧及他。
遠遠地看見駱俊,陳宮就笑了,笑的很燦爛,微微一抱拳:“駱相。昨夜招待不周,還請駱相回去之後,卻莫要見怪,等有機會再請駱相好好地喝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