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洪溝河伏擊(2)
即便是掉進了水裏,陳宮也一樣沒有打算放過,一輪箭矢拋射過去,在水中的張邈軍根本無法抵禦,不少人被射的就喪了命,最可恨的是,這一切就在張邈眼巴前發生的,而他卻毫無辦法。
“放箭——”至於對岸還沒有死掉的軍士,張邈知道已經沒救了,當機立斷下了命令,即便是無法支援那些軍士,就是射死一些敵軍也是好的。
隻是等張邈軍組織好弓弩兵的時候,對岸的軍士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一輪弓箭射過去,可惜新軍都躲在衝車後麵,前麵有擋板,上麵竟然還有一層木板,箭矢根本起不了作用。
橋斷了,張邈一時奈何不得陳宮,眼看著自己的麾下軍士被屠戮一空,河岸上堆滿了屍體,而新軍得手之後,卻又開始緩緩後退,到了三百步之外,這才徹底放鬆,開始從新做準備。
撲滅了衝車上的火焰,然後從新堆上柴火,依舊取出火油,顯然還是打算用這種手段。
“該死的陳宮——”張邈惱恨的啐了一口,心中急轉。
看著斷了的木橋,駱俊和李旻有些心驚肉跳的,竟然能算計的這麽精準,實在是太可怕了,幸好殺過去的是張邈的軍隊。
“依我看咱們是被木橋限製了思維,陳宮要的隻怕就是如此,不如這樣——”駱俊吐了口氣,砸吧了砸吧嘴:“咱們兵分三路,同仁,你往河上遊去二裏,我往下遊去二裏,孟卓守這裏,咱們兵多可以調配,但是陳宮也不過千餘人,他們又能如何調配,到時候一份兵,所有的優勢就不見了,咱們正好三麵突破。”
李旻和張邈點了點頭,這樣陳宮就要分兵,一旦分兵的話,勢必會減弱戰力,到時候他們大軍就占盡了便宜。
“也好,咱們兵分三路,不過還是小心點,免得中了陳宮的詭計。”李旻歎了口氣,小心無大錯。
張邈應了一聲,朝著兩人一躬到地:“那就拜托兩位仁兄了。”
隨即,三人兵分三路,張邈不動,以三千軍守中間,駱俊率本部人馬五千奔下遊而去,以二裏為界,自然準備的有繩索和木板,甚至於羊皮筏子,可以很快的搭建起浮橋來。。
李旻則率領本部人馬六千五,與上遊去搭建浮橋,就等著陳宮分兵了。
不過陳宮卻眼看著李旻和駱俊分兵了,卻仿佛沒有發現一樣,依舊沒有動靜,對此早就有預料,分兵要交給張遼的騎兵,等兩側兵馬渡過數百,張遼就會分兵兩路殺出,以騎兵的優勢破掉過河的敵軍,然後燒掉浮橋。
這些騎兵配備了馬鐙之後,可以說極大地解決了他們作戰騰不出時候的問題,隻要騎術過得去,基本上都能雙手作戰,所以在馬上掛著弩弓,這種弩弓為小弩弓,射程不過八十步,但是裝填方便,另外馬鞍上還裝著兩個火油罐,虧得用木箱包裹起來,也不怕碰破了。
再說沒多久,李旻和駱俊就到了二裏外,遠遠地隔著河水都能看見陳宮的車陣,隻是到此時陳宮還是沒有動靜。
李旻臉色有些陰霾,總覺得陳宮沒反應太不同尋常,多半還有什麽手段,但是此時箭在弦上,卻不得不發,咬了咬牙,隻是低聲下令渡河。
隨即軍士們忍著跳下水,有人牽引著繩索遊過了河岸,一旦在對麵安頓住,就開始投放綁著羊皮筏子的木板,便又有人下了河。
在陳宮不作為之下,上下遊很快就搭建起了浮橋,甚至張邈都在試探著搭建浮橋,隻是陳宮依舊沒反應,這讓他們有些不安。
“渡河——”眼見浮橋搭好了,李旻和駱俊用旗子聯係了一下,幾乎是同時展開了渡橋。
浮橋兩步寬,可以容兩個人一起過去,隻是一次卻不超過十餘人,所以渡河就變得有些慢,明知道這種弊病,但是李旻和駱俊卻不得不下令,眼看著手下軍士衝了過去,然後在河對岸開始集結。
差不多半個多時辰,眼見天色有些發暗,李旻和駱俊卻各自渡過去了三四百人,已經在對岸站住了腳跟——
也就在這時候,陳宮的軍旗猛地一揮,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張遼,便大喝了一聲:“殺呀——”
已經都急不可耐的騎兵瞬間如同洪流洶湧出去,催動戰馬分成兩路,一路向東往下遊,一路向西往上遊,馬蹄聲響徹。
“凡有戰我必前——”每一次廝殺,這一句話總會讓新軍弟兄心潮澎湃,隻是張遼依舊衝鋒在前,身後將士那個敢稍慢。
二裏路對於騎兵來說,隻是片刻的功夫,渡河的敵軍根本無法調集援兵,眼見著敵人有騎兵殺出,也隻能與對岸結陣,擺開弓弩兵,隻是七八十米的洪溝河,真的射過來也沒有了力道,張遼的騎兵更不會跑到河邊的。
“結盾牌陣——”凡是過河的軍士都是精銳,即便是見到了騎兵也不慌,一聲大喝,飛快的以木盾結陣,在河邊據河以守,以木盾為牆,以長槍為拒馬,任何人想要殺過去,那都需要付出代價的。
李旻軍和駱俊軍反應不可謂不快,應對也不可為不精銳,不過張遼卻根本不在意,依舊催動戰馬,眼看到了跟前,離著七八十步,先是用弩箭一輪拋射,隻是一瞬間,弩箭飛出,就丟棄了弩弓。
弩箭雖然射傷了一些敵軍,但是並沒有打破敵軍的盾牌陣,誰都知道,一旦亂了,迎來的就是一場屠殺,他們可能一個活不下去。
眼見雙方就要撞到一起,張遼忽然一打馬,帶著騎兵猛地朝西轉去,瞬間擦著李旻軍而過,騎術可謂是精湛,隻是若單單如此倒也無所謂,一輪箭矢並不能讓李旻軍害怕,但是就在擦身而過的時候,除了一個個左手舉著小圓盾防箭,右手卻抓起了一個巴掌大的火油罐。
“扔——”隨著張遼一聲令下,數以百計的火油罐就扔了出去,砸在李旻軍中便彌漫著一股子刺鼻的火油味。
有人身上濕漉漉的,隻是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許反應過來也不敢隨意地亂動,因為陣型一散,他們同樣是個死,況且張遼他們並沒有火把——
隻是著念頭剛落下,就看見騎兵最後麵的幾十個人,猛地將立在馬鞍上的一個木頭罩子抽了下來,裏麵竟然是火把,原來都在這裏等著,可憐李旻軍再想著散開已經晚了,眼見一個個火把扔了出去,登時這些衝過去的李旻軍就變成了一個個火人。
一時間慘叫聲連天,這些人不顧一切的跳進水裏,一時間陣型大亂。
再說張遼打了個回旋,便領著騎兵從新殺回來,依舊是對著敵軍先來了一輪箭矢,隨即就對剩下來的李旻軍展開了衝殺,頃刻間已經將破了膽的李旻軍殺的七零八落。
緩緩地停下馬蹄,張遼吐了口氣,張望著浮橋上猶豫的李旻軍,臉上漏出一絲猙獰。
幾十步的距離讓李旻軍的弓弩手根本奈何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眼見著張遼再一次朝前而來,便有幾十個騎兵翻身下馬,仗著小圓盾的遮擋,手拎著火油罐然後砸在了浮橋上,隨即幾隻火箭點燃了浮橋。
而駱俊那邊與這邊情況幾乎是一樣,隻是沒有這麽利落,而且比張遼這邊損失多了一些,一場廝殺下來損失了三四十個軍士,遠不如張遼這邊不過幾個人的損失。
浮橋燒了起來,很快繩索被燒斷了,李旻和駱俊也無可奈何,隻能暫時鳴金收兵。
一時間雙方再一次沉寂了下來,眼見著天黑了,雙方軍士都有些疲憊,索性先埋鍋造飯。
雙方都亮起了篝火,一時間米飯的香味散逸著,讓人胃口大開。
張遼一屁股坐在了陳宮身邊,喝了一口熱水:“陳大人,咱們這就撤了?”
“等天一黑,咱們就不好控製了,一旦被張邈的人咬住,到時候撤都撤不了,徒耗兵力,與事無益。”陳宮吐了口氣,他知道張遼不甘心,如果做得好的話,還能殺一些敵軍,隻是危險太高了。
嘿了一聲,張遼挑了挑眼眉,並沒有再多說什麽,沉吟了一下,悠悠的吐了口氣:“一會吃飽了飯,我用戰馬雙乘先送走一些,五裏之外再返回來接應。”
撤也要撤的利落,不然被張邈軍發現,到時候追得緊了,萬一要是追上就麻煩了,所以張遼才會這麽打算。
“那就麻煩張將軍了。”陳宮點了點頭,長長的吐了口氣。
火光跳躍著,這吃飯的功夫,張邈、李旻和駱俊三人也湊到一起,商討著如何渡河,正如陳宮所擔心的,三人都想著趁著夜色,然後泅水渡河,最後在河岸集結,隻要有千人,就能拖住新軍,到時候等大軍趕過去,不管陳宮有多少手段,也休想逃過一劫,現在就等著吃飽飯,然後休息一陣,恢複一下士氣,張邈就會親自帶人摸到上遊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