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軍令如山
陳宮吐了口氣,對於沒有能坐下心中並不抵觸,反而更加感慨於劉悅的手段,兩杯水酒幾句話,就已經讓新兵歸心,望著那些激動地新兵,陳宮知道如果此時劉悅要去殺敵,這些新兵也絕不會後退一步。
凡有戰我必前這句話讓陳宮都莫名的有種衝動,都想跟著去殺敵,每每聽見心情激蕩,總有豪氣藏在胸中。
看著豪氣幹雲的劉悅,陳宮有著敬佩,還有著一絲懼意,劉悅武藝很善於把握人心,如今新軍已經徹底為他所用,將士用命,令出如山,甚至整個小黃的百姓對劉悅都很尊崇。
不過陳宮也有些擔心,劉悅如此霸道,等太守張邈回來怎麽辦?
張儀是張家的人,劉悅毫無顧忌的抓人,張邈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和張邈撕破了臉,新軍可就舉步維艱了,而且陳宮更擔心張邈用大義鎮壓劉悅。
隻是現在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等明日劉悅醒過來酒勁,到時候在和劉悅好好的說一說——
沒有了顧忌,劉悅放鬆了下來,開始和將士們拚酒,能活下來的弟兄更巴不得放鬆自己,慶幸著能活著回來,自然一個個都喝的伶仃大醉。
一屁股坐在了典韋身邊,劉悅抓起一塊牛肉塞進嘴裏,長長的吐了口氣:“典大哥,我感覺已經喝飽了——”
典韋哈哈大笑著,端起海碗又幹了一碗,即便是這麽冷的天,典韋後心也已經濕了,反正他還沒有喝夠呢。
“文遠,你喝這酒如何?”劉悅眯著眼睛,喝了這麽多酒,倒是喝出一些想法來了,這酒度數太低,喝著著實不過癮。
張遼砸吧著嘴,嘿嘿的笑了幾聲,眼光有些迷離:“酒還不錯,有些後勁。”
“這酒我喝著可不過癮,典大哥,文遠,等過些天,我要給你們做一些燒酒,保證你們喝的痛快,和燒酒比起來,這些酒實在是不過癮呀——”說著哈哈大笑起來,劉悅也是一臉的通紅,雙眼開始朦朧:“我怎麽早就沒有想到,嘖嘖,要說掙錢還是這酒水——”
大漢時期的酒都是生酒,所以人們喝酒要麽是酒桷,要麽就是用碗,否則這種度數低的生酒,喝著著實不過癮,特別是對典韋這種酒桶來說,想要喝醉沒有一壇子解決不了問題。
“咋的,兄弟,你還會釀酒?”一說到酒,典韋倒是來了興趣。
哈哈大笑著,劉悅揮了揮拳頭:“典大哥,前一陣子事情太多,如今戰事方歇,我也有時間了,自然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正好帶一些去長安朝見天子用。”
“好,那就等你釀好了酒再說——”典韋笑著,並沒有太往心裏去。
一旁張遼也不當回事,不過劉悅卻真的上了信,要說白紙和印刷術為國之重本,為百年樹人之根,那麽酒水就是天下人無分窮富,人人喜愛的東西,這才是真正斂財的好東西。
心中胡思亂想著,借著酒勁劉悅晃晃悠悠的朝陳宮走去,就看見陳宮坐在酒樓門口,不知道正在想什麽、
“文台——”劉悅喊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陳宮對麵:“怎麽了,不會是生我氣了吧?”
啊了一聲,陳宮苦笑著搖了搖頭:“將軍可是笑話我了,將軍要攏人心,虎子都隻能看著,我又有什麽不滿的,況且將軍對事不對人,宮沒有什麽好計較的,我隻是擔心太守大人回來——”
“文台何必擔心——”劉悅嘿了一聲,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如果太守大人真的要撕破臉,就憑如今的太守府的那些兵力,可未必能在咱們手中討的了便宜,而且就算是想要聯合別人,以我如今的功勞,任何人都要好好的琢磨一下。”
這就是劉悅參加討董大軍的真正原因,要想做大而不被各路諸侯打壓,就必須有功勞傍身,不然張邈聯合各路諸侯,絕對能將劉悅滅掉的,除非劉悅肯放棄小黃遠走他鄉。
嘴唇蠕動了一下,陳宮歎了口氣:“王衝那千人可還沒有完全歸附——”
劉悅當然知道,王衝當日帶回來六百騎兵和四百步軍,如今在山區駐紮,陳宮送了兩回糧草,雖然每日訓練,但是王衝依舊沒有掌握那些人。
“那好辦,明日我走一趟。”劉悅眼眉一挑,好像並不太當回事,說到這話鋒一轉:“文台,我來和你商量一件事,我打算建一個酒坊,用來燒酒——”
“燒酒?”陳宮一呆,有些茫然地看著劉悅。
“不錯,來人,拿紙筆來。”劉悅應了一聲,朝親兵一擺手,便有人匆忙忙的將紙和筆拿了上來。
劉悅接過毛筆,一隻手抓住了,蘸了一下墨汁,猛地砸在了白紙上,隨即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
每次一看到劉悅寫字,陳宮都覺得心裏好像被什麽紮了一下,在陳宮看來,劉悅可以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詩詞歌賦不說精通,但是也頗有造詣,唯獨這寫字劉悅是真沒有天分,如果劉悅不和他說的話,陳宮很多字都認不出來。
“燒酒其實很簡單,等三月份的時候,將糧食煮熟了,然後發酵,之後用蒸餾法燒製白酒,就可以得到高度的白酒——”劉悅籠統地說著,指了指剛剛寫好的過程:“文台,你仔細研究一下,這件事交給你來操辦,這張紙隻要不外傳,酒坊管理嚴一些,那麽這個生意絕對是千萬金的大生意——”
啊了一聲,陳宮有些不確定,畢竟劉悅已經喝的有些醉了。
劉悅沒有多說,隻是將燒酒的秘方推給了陳宮,然後酒勁上湧,晃了晃頭,在親兵的攙扶下,便回了軍營。
卻說陳宮回去住處之後,便仔細地看了劉悅的秘方,好像真的是那麽回事,甚至陳宮用生酒蒸餾了一下,果然得到了度數很高的白酒,看上去雖然簡單,但是如今天下卻沒有人知道,從這一天陳宮知道了蒸餾這個詞。
酒坊隻是生意,交給陳宮劉悅就不在掛念了,等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劉悅才醒過來,隻是還有些宿醉的頭疼,如果不是惦記另一件事,劉悅還真的不想爬起來,就算是沒有陳宮的提醒,劉悅也不會忘記這一千軍。
出了小黃向西南走,是一片丘陵地帶,此地空曠村莊不多,所以大片的野林子,其中還有十幾座小山,這就是劉悅所說的山區,王衝就藏在其中。
這天中午吃過了飯,略有些宿醉的劉悅就騎著馬,與典韋兩人帶著親兵,慢慢悠悠的往山區去了,也不急著趕路,到了傍晚時分,才算是到了王衝藏兵之地。
在野林子裏東繞西繞的,要不是有人領路,劉悅還真的不好找到王衝的軍營,這個軍營隱藏在叢林之中,四麵環山,王衝在山上設立了明暗哨,更在山穀間建了幾座關口,將軍營打造的很嚴實。
聽說劉悅到來,王衝匆匆的迎了出來,遠遠地就單膝給劉悅跪在在地:“王衝叩見將軍——”
“起來吧,都說了自己人不用這麽多禮數——”微微一笑,劉悅翻身下馬,上前要將王衝攙扶起來。
隻是意外的是,劉悅竟然扶不起來王衝,感覺到王衝往下垂的力度,劉悅楞了一下,有些詫異的看著王衝:“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說就是了,隻要弟兄們都活著就沒什麽大不了的。”
王衝欲言又止,臉上有些苦澀和低落,咬了咬牙這才低聲道:“將軍,王衝無能,這些天被逃掉了七個軍士——”
啊了一聲,劉悅哈哈大笑起來,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還當什麽事,此事非你之罪,起來吧,帶我去看看他們。”
聽到這話,王衝才算是爬了起來,還是一臉的愧疚,趕緊的頭前帶路,命人去招呼軍士們集合,然後等待劉悅訓話。
即便是其中有新軍弟兄作為骨幹,但是軍隊還是慢慢騰騰的才聚攏起來,看上去還有些無精打采的,不過能夠將人都叫出來,劉悅知道王衝盡了力。
大馬金刀的坐在了王衝搬來的椅子上,坐在高台上劉悅俯視著這些軍士,一個個沒有精氣神。
“諸位,你們都認識我,有道是軍令如山,當初我命你們來這裏埋伏,怎麽,現在一個個這等模樣——”劉悅淡淡的看著眾人,眼中寒光乍閃,長長的吐了口氣:“我還聽說有人竟然敢逃走——”
“將軍,請容我說句話,我們都是當兵的,隨將軍去殺敵乃是天經地義的,但是現在呆在這裏,根本沒有殺敵的機會,我們呆在這裏是幹什麽的?”有人豁出去了,或許這些天心裏壓抑的就是這件事,如果說不清楚,他們根本不知道呆在這裏是幹什麽的,又哪裏來的士氣。
“幹什麽的?”劉悅嘿了一聲,眼光流轉,重重的哼了一聲:“那我告訴你們,咱們當兵的以軍令如山,當日袁太守將你們委托給我,就是讓你們聽我的,我讓你們帶這裏就是命令,沒有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