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俘虜
“去把文優請回來——”董卓拿捏不定,一時間心煩意亂,甚至沒心思再吃飯了,隻是安排人立刻趕往虎牢關去請李儒。
這個時候董卓也隻相信李儒,當然李儒的本事也值得他相信。
李肅知道自己該說的都說了,遲疑了一下,朝著董卓抱了抱拳:“太師,劉悅說隻要他兵進雒陽,城中便有許多人與他裏應外合——”
“那是他放的煙霧,不過是迷惑你的——”董卓冷哼了一聲,這一點他看的很透徹,不過也沒有懷疑,因為雒陽城中總文武百官,忠於漢室者無數,如果劉悅真的殺進雒陽,自然有的是人跳出來,這一點一點也不意外。
兩人一時間沉默了,李肅眼見無話可說,便朝著董卓一躬身:“太師,卑職先告退了。”
嗯了一聲,董卓甚至沒有了繼續拿捏的心思,就連站起來都沒有,一句話也沒說,隻是任憑李肅離開了,劉悅真的能隨時進雒陽?
對這一點董卓也猜測不透,從關東諸侯群起,劉悅就殺出了威風,殺出了名聲,殺進汜水關,火燒虎牢關糧草,如今截斷糧道,而且頻頻得手,其人善謀,少有人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麾下還有幾員大將。
真正讓董卓想不通的是,劉悅當日如何進的虎牢關,當時的虎牢關可要比雒陽更嚴密,劉悅如何在其中燒了糧草的?這一點到現在也還是個迷?
如果說劉悅能兵進雒陽,董卓還有一絲相信,畢竟雒陽城中情況複雜,除了文武百官,還有那麽多的百姓,還有京城的衛軍,還有並州軍等等,可是虎牢關卻是很簡單純粹,樊稠徐榮親自守城門,劉悅不可能從城門中殺進去的。
不說董卓在這裏胡思亂想,這邊親兵快馬加鞭,一路繞過劉悅所部,這才進了虎牢關。
聽到有親兵到來,睡到半夜的李儒也不得不爬起來,哪怕是酒勁還沒有過去,不知道後方出了什麽事情。
“大人,太師召您立刻快馬趕回去,說是有要事相商。”親兵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是將董卓的吩咐說了一遍。
“究竟什麽情況?”李儒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些,隨口詢問著。
“小的也說不好,不過太師派李肅將軍去了劉悅那邊,等李肅回來之後太師接見了他,隨後就派我來請大人回去——”親兵不清楚,這隻是將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李肅?劉悅?李儒揉揉額頭,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想法,多半是劉悅有說了什麽,太師拿捏不住,這才請自己回去,而且絕對是很重要的事情。
“來人,備馬。”李儒遲疑了一下,還是命人準備,打算立刻趕回董卓那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卻說劉悅睡到半夜,卻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拿下了李儒,然後自己各種勸降,結果李儒不為所動,讓劉悅很著惱——
謔的醒了過來,夢中自己要殺李儒,但是劉悅本意不想,結果就醒了過來,坐起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劉悅苦笑了一聲,這真叫白日夢,自己到底胡思亂想什麽呢?
坐了一會,又感覺困意上來了,便準備睡覺的,忽然心中仿佛靈光一閃,感覺自己忘記了一件事情,李肅回去肯定要和董卓說清楚的,以董卓的多疑,肯定不會完全相信,但是又不敢否定,那麽董卓會招誰商量呢?
從這裏到虎牢關不過六七十裏路,如果快馬加鞭的話,天亮之前就能趕到董卓這裏,董卓會不會急火火的去叫李儒了?
還真有個可能,李儒真的回來當然不會走這邊,向南是是山區,需要繞很遠的路,可能明天也到不了,那麽最有可能的是走黃河岸邊——
自己要不要去試一試,也許能抓到大魚來著,當然最有可能的是一無所獲,白白折騰一晚。
不過這念頭隻要一升起來,劉悅就感覺無法遏製,如果拿住李儒,先不說對董卓多大的打擊,自己絕對能以此和董卓談一些事情。
說到底劉悅沒有什麽政宗君愛國的思想,畢竟他不屬於這個時代,一個李儒能讓自己多一個進身之階,或許能走得更遠,而且現在很有機會,李儒也未必有防備,自己要不要去?
劉悅最終沒有能按耐得住,猶豫了一下,便徑直爬了起來,偷偷地招呼了三兒等四五十個親兵,可憐親兵也隻剩下這些弟兄了,哪怕是大半夜的,劉悅一句話親兵們也立刻略作收拾,便隨著劉悅溜出了大營。
這一去甚至沒有驚動典韋張遼他們,悄悄地大營,這才上馬奔黃河岸邊而去,也不知道多久,便已經到了黃河岸邊。
深夜的黃河看不到其寬闊雄壯,隻能聽見隱隱的水聲拍打著岸邊,江風從河中吹來,比起別處更冷了幾分,讓劉悅縮了縮脖子,大半夜的還真冷。
“咱們就在那邊吧——”劉悅指了指一個土丘的背後最少可以背風,不然太冷了。
親兵們當然不會有什麽選擇,嘶嘶哈哈的到了土丘背後,將戰馬拴在樹林子裏,眾人便在土丘背後安頓了下來,好在來的時候都帶著草氈子來的,隻要沒有風還是有些溫度的,不至於太冷。
“咱們挖個火洞,就不至於太冷了,正好值哨的弟兄可以回來也能烤烤火。”劉悅有些不好意思,啥根據也沒有,自己就大半夜的折騰著弟兄們,當真是於心不忍呀。
所謂火洞其實就是一個土坑,背對著虎牢關的之處,挖一個土洞,然後向裏麵一拐,上麵通一個排風口,即便是大晚上的,不到近前也看不到火光,還可以燒水做飯,這可是劉悅以前學到的。
有了劉悅的指點,這種其實沒有技術性的東西,幾個弟兄挖一個,一時間也有十餘個火洞挖了出來,隨即點上了柴火,果然周圍就暖和了許多,甚至劉悅還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弄出了一個火炕一樣的地方,躺在上麵別提多暖和了。
這一忙活也就沒那麽冷了,不過困勁也熬過去了,眾人壓低聲音說笑著,隻有五個弟兄在遠處樹上值哨,哪怕是裹著草氈子,也真把人凍僵了。
劉悅還在路上拉了幾道絆馬索,不過也沒有睡意,就和弟兄們閑聊著,到也算是愜意。
也不知道多久,夜色更深了,弟兄們也都有些困倦了,值哨的弟兄忽然有人跑了回來:“有馬蹄聲——”
“什麽?”劉悅謔的坐了起來,人一下子精神了。
“東邊有馬蹄聲,錯不了了,估計著還有十幾裏——”哨兵說著,一邊還比劃著。
十幾裏?看來董卓還真的派人去請李儒了,嘿了一聲,一擺手:“把漁網也拉起來。今晚上來一個守株待兔,張網結魚。”
很快,弟兄們就各自埋伏好了,有人將漁網從大路上拉了起來,有人將絆馬索拉緊,有人抓好了刀槍,隨時準備廝殺——
李儒沒有想到會有埋伏,畢竟那送信的隻是單人獨騎,而且是饒了遠路,並沒有驚動聯軍,況且就算是驚動了,也未必會知道回來的會是自己。
雖然策馬而馳,但是李儒心中有點走神,他已經猜出董太師找他幹什麽了,隻是正如董卓難下決定一樣,遷都長安誰心中都有猶豫,畢竟長安不如雒陽位置好,也沒有雒陽繁華。
不過董太師應該是心動了,或者說被逼的沒辦法了,才有了遷都的打算,劉悅到底說了什麽,給了董太師這麽大的壓力——
整胡思亂想著,忽然聽見前麵的幾騎軍士忽然傳來了驚呼聲,等李儒反應過來看過去的時候,就看見那些軍士坐下的戰馬整栽倒下去,那些軍士更是直接摔了出去,不知道死活。
“喻——”李儒死命的想要拉住戰馬,前麵出了狀況,也不得不停下來,隻是飛奔的戰馬怎麽可能一下子停下來。
還沒等真正明白,忽然感覺一張網將他罩了起來,一下子就捆的結實了,再想掙紮卻已經掙紮不了了。
第一次知道原來漁網不但能抓魚,原來還能抓人呢,李儒心中念頭閃動,然後感覺戰馬慢了下來,忽然也朝著旁邊倒去,李儒身不由己的跟著栽倒在地上,整個腿都被壓住了。
後麵有三個騎兵好不容易勒住了馬,但是不等他們有所動作,一陣亂箭射過來,三個騎兵便已經從戰馬上栽了下來,多半有死無生了。
十幾騎轉眼死的死,被抓的被抓,甚至還沒有看清楚敵人是誰,不過倒在地上的李儒,卻忽然高聲道:“可是劉將軍當麵?”
除了劉悅,這大半夜的還能是誰,隻是稍微頓了頓,李儒就哼哧了一句:“劉將軍,我已經跑不了了,我的腿被戰馬壓住了,可能受傷了,麻煩你把我拉出來,不然這麽下去,我非要殘廢了不可。”
果然話音落下,一群人就從山丘後麵冒了出來,當先一人不是劉悅還能有誰:“李大人受委屈了,三兒還不快點把戰馬弄到一邊,把李大人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