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陽謀
屯將一怔,臉色猛的一變,麵對著劉悅譏誚的眼神,屯將咽了口吐沫,臉上抽搐了幾下,趕忙解釋到:“劉將軍,你知道我們的職責是防備奸細,職責所在,我們也是沒辦法,您是大人大量,可別和我們一般見識——”
“防備奸細,我從汜水關到虎牢關,殺了那麽多的西涼軍,更是斬殺董賊大將,你竟然懷疑我是奸細,如果殺了西涼軍這麽多人的我是奸細,那我問你,那些寸功未立的人又算什麽?”劉悅寒著臉,坐在馬上逼視著屯將,他如何能不怒,這擺明了是找自己的別扭。
冷笑著看這屯將,劉悅眼中越來越冷,從來他沒有被人欺負了不還手的時候,哪怕是對方隻是一個屯將。
“你們職責所在,我尊重你們,但是明日我也是職責所在,你們到時候敢不和我去出兵,你不會不知道諸位大人對我的評價,嘿嘿——”劉悅不說話了,隻是一臉的譏笑,一個屯將也想踩他,還真以為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踩自己一腳,還能安然的活下去,那真的是想多了。
屯將整個人僵在了那裏,搜查的話始終不敢說出來,因為劉悅真的能做到,隻要盯上他,到時候給袁術要人,袁術真的能護得住他嗎?
很顯然,袁術在和劉悅爭鋒的時候,始終是棋差一招,不然不會答應給出一萬兵馬,這件事可早就傳遍了軍營,而到了劉悅手下,到時候與西涼軍大戰,劉悅絕對能找個理由就把自己送上西天。
“將軍恕罪,是小的想多了,將軍殺西涼軍有大功,這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將軍請自忙去吧,小的恭送將軍——”屯將不傻,想明白了其中的厲害,就立刻彎了腰,別說強硬,還生怕劉悅不滿意了。
此時屯將心中後悔死了,這劉悅就是個瘋狗,而且滿身是牙,誰沾上都要被咬死,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普通的軍士能惹得起的。
“職責所在——”劉悅淡淡的看著屯將,忽然感覺有點沒意思,現在就認慫了,自己在咬著不放反倒是又欺負人的嫌疑,心中想著,看著屯將重重的哼了一聲:“我今天能不和你計較,但是我告訴你,都說我桀驁不馴,都說我不知好歹,可是你們誰看見過,我能以今天的姿態站在這裏,都是拿著命拚出來的,從汜水關幾萬西涼軍中強行奪關,到昨夜虎牢關中殺出來,那一次不是用命在拚,誰想踩著我除非和我一樣拿命去拚——”
話音落下,劉悅再也不看屯將一眼,隻是一打馬:“駕,去虎牢關下,今夜我要讓徐榮和樊稠睡不著覺。”
隨即眾人催馬,隻是臨走之際,典韋一臉獰笑的看著那屯將,忽然一口吐沫吐到了屯將臉上:“不敢去拚命,也敢來招惹我們,真他娘的活膩歪了,要不是我們將軍讓我收斂著點,信不信我今天砸死你?”
屯將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從典韋身上感受到的隻有濃濃的殺機,不過沒等他說什麽,典韋就又是啐了一口:“信不信我殺了你,你們袁太守也無法追究,因為我們此去還是拿命去拚,死活都還不一定,我們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麽可怕的。”
話音落下,也是一打馬就朝劉悅追了上去,張嘴放聲大笑起來,說不出的快意。
典韋說出了劉悅沒說出來的話,正如典韋所說,他們死都不怕,還有什麽可怕的,這也是為何敢和袁術撕破臉的原因。
至始至終屯將都沒有敢說什麽,他絲毫不懷疑典韋真的敢殺他,因為劉悅還是典韋的確敢在幾萬敵軍的虎牢關裏殺出來,要不是豁出命去了,誰敢這麽幹,而此時才過了一天,劉悅竟然又去撩撥西涼軍了。
抹掉了臉上的塗抹,屯將臉色有些不好看,心中興起憎惡的念頭,卻又蘇司機壓了下去,他不想死,再去招惹那樣的瘋子,天知道會發生什麽。
甚至因此屯將都沒有去稟報袁術,但是今夜知道的那些軍士,卻慢慢地將消息散開了,很多南陽軍都知道,劉悅還是典韋、張遼,那都是不要命的,而且根本就是幾個瘋子,所以別去招惹他們。
這本來是一件小事,劉悅過去了就忘了,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畢竟不過是一個屯將,但是劉悅絕沒有想到,就是這件事,讓劉悅少了很多的麻煩,那些南陽軍對劉悅都有些發怵,知道的人可沒有人願意招惹劉悅典韋他們。
不說那些閑傳,這邊劉悅騎著馬,隨著馬車緩緩地在虎牢關外二百步停了下來,一路上不少西涼軍的斥候都發現了他們,卻沒有人敢上前攔截,更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去?
雖然知道劉悅他們不會有什麽好事,但是這點人手,一輛馬車能幹什麽?
消息很快就傳進了虎牢關,隻是樊稠一時間找不到徐榮商量,心中驚疑不定,立刻吩咐城牆上的西涼軍嚴陣以待,免得中了劉悅的詭計。
即便是城下,為了防止夜間聯軍偷襲,西涼軍也是點燃了不少篝火,更安排了不少的明暗哨,不過麵對這三尊殺神,周圍哪怕是幾十上百的明暗哨,卻沒有人敢靠近,更不敢偷襲劉悅他們。
“就在這裏,三兒,給我把床弩架起來,先做好木盾防護。”劉悅吩咐下去,自己卻是眺望著虎牢關。
“諾——”三兒應了一聲,招呼其他的親兵,很快的就將床弩安排好了。
城牆上不是看不到劉悅他們的蹤跡,劉悅也沒有想要隱藏行跡,反正兩邊的斥候那麽多,從聯軍大營到虎牢關,雙方不下千個斥候,要想多過斥候是不可能的,所以與其偷偷摸摸的,還不如大大方方的過來。
床弩很快的就架了起來,每架床弩上三支利箭,遙遙的對準了虎牢關,看到這東西,也讓樊稠微微皺了皺眉,這小子將床弩都折騰出來了,究竟想幹什麽?
“給我也把床弩調整好了,如果能射殺——”樊稠話音還沒有落下,就看見馬車前已經豎起了六麵木盾,不但將馬車護在了其中,甚至上麵還有兩麵木盾搭建起來的一個頂子,根本是狗咬王八無從下口,登時讓樊稠打住了話音。
城上當然有床弩,不過和新軍的一比就缺少了靈活,需要進行調整,頗費一些時間,不過威力卻要比劉悅的床弩更厲害。
劉悅人不多,藏在木盾後麵倒也安全,也不用擔心見識過來,很快床弩上安排好了箭矢,上麵還綁上了勸告書,隨著劉悅一聲令下,邊聽咻咻的聲響,十幾隻利箭就射進了虎牢關中。
昨夜摸進虎牢關可不是白跑一趟,劉悅還摸清了西涼軍的大體布置,這一次勸告書可都是射進了並州大營,昨晚上看熱鬧看夠了,今晚上也該啊熱鬧熱鬧了,當然肯定會有兩支不小心射到了西涼軍中——
自然沒有射傷到西涼軍,而且從根劉悅也沒有這個打算,畢竟傷到幾個人意義真不大。
有人發現了箭矢上的竹筒,好奇的打開來,登時緊張了,匆匆的將勸告書送到了樊稠麵前:“將軍,箭上有這個——”
這是白紙?樊稠皺了皺眉頭,伸手接了過來,這一打開臉色就更難看了。
“難怪劉悅如此大張旗鼓的,這分明就是陽謀——”樊稠歎了口氣,明知道劉悅用計,但是看著張遼的落筆,卻忍不住心中升起了疑慮。
張遼出身於並州軍,其同鄉古舊可不少,何況樊稠也打聽過,張遼在並州軍中,素來以忠義聞名,這樣的人肯定有人相信,而且也願意相信。
當然樊稠的擔心更主要的是來源於另一方麵,那就是西涼軍和並州軍的矛盾,西涼軍總感覺比並州軍高一頭,平時也多有摩擦,就連樊稠對並州軍都始終不放心,也經常打壓並州軍,如果說這種情況下並州軍沒有些想法那才怪了。
“派人立刻去盯住了並州軍,一旦他們有人敢亂來——”樊稠吐了口氣,眼中殺機迸射:“告訴他們,沒有軍令不要出軍營,否則可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不說西涼軍就有人在並州軍外設立明暗哨,以此監視並州軍,而此時,也有人將撿到的木筒也送到了呂布的大帳之中,讓正在喝的起興的呂布和徐榮二人當時就愣住了。
看完了勸告書,呂布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不要說別人懷疑,就連呂布自己都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人響應張遼。
“張遼——”呂布憤憤的一把攥碎了手中的酒杯,哪怕是碎片紮傷了手,呂布仿佛也沒有感覺,心中盛怒可見一斑。
“這是陽謀呀——”徐榮苦笑著搖了搖頭,籲了口氣:“這個劉悅果然厲害,就算咱們明知道他是在離間咱們,可是你能不這麽想,我能不這麽想,虎牢關中又有幾個能這麽想的——”
哪知道徐榮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就有親兵進了大帳,一進來就憤憤的催了一聲:“將軍,西涼軍在咱們大營外麵安排了不少的明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