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鼓動
左馮翎萬年的家?劉悅聞言就是一陣苦笑,從陳留郡去左馮翎幾千裏之遙,最少不是現在的他能去得了的,況且現在自己要錢沒錢,要勢沒勢,就算是找到那位師傅又能如何。
苦笑了一聲,心中記下了萬年這裏,不過萬年也是一縣之地,想要找一個不知道叫什麽的還真不容易,以後要是自己有機會去萬年的話,就一定要去找這位師傅,一個能做出自己會動的木偶的師傅,絕對是個人才。
“告辭了。”劉悅拱了拱手,帶著一臉的苦笑離開了。
回到縣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劉悅幹脆拉著典韋找了一個酒肆,兩人又喝了一個伶仃大醉的,一直到大半夜才回了軍營。
本以為能夠消停幾天的,結果隻是到了第二天一清早,劉悅就從楊匡哪裏得到了一個消息,趙寵要坑殺嚴政和投降的黃巾賊。
“這是真的?”劉悅肅然一驚,臉色就變了。
“當然是真的,現在弟兄們還在城西挖坑呢。”楊匡撇了撇嘴,對這個命令也是很不以為然。
皺了皺眉頭,劉悅臉色陰沉了起來,趙寵怎麽會做這樣的決定?
“典大哥,咱們去縣大牢看看去,這些黃巾賊可不該殺——”劉悅哼了一聲,真要是該殺自己幹嘛還要費勁巴力的把人俘虜了帶回來。
典韋當然沒意見,好歹的洗了一把臉,飯都沒吃,就跟著劉悅出去了,不過楊匡卻沒有去,他可不敢去大牢亂來,至於劉悅應該有他的主意吧,不過想歸想,楊匡還是囑咐了一句:“劉悅,可別讓周縣令抓住你的把柄。”
“放心吧。”劉悅應了一聲,人已經奔軍營外而去。
大牢在小黃城的北邊,這兩日可把獄卒忙壞了,要不是補充了三十個衙差,他們還真的要管不過來了,黃巾賊太多了,大牢裏都快安排不下了。
不過今天早上,周縣令卻將所有的衙差都派了過來,另外還有趙寵派來的一屯人馬,率軍的正是趙康。
劉悅趕到大牢的時候,大牢已經被圍得密不透風的,趙康挎著青銅劍來回地巡視,還有弓箭手也準備好了,看上去很緊張。
隻是劉悅沒想到,剛走到大牢門口,就被兩個軍士給攔住了:“大牢重地,閑人免進。”
劉悅呆了一下,什麽時候自己成閑人了,皺了皺眉頭:“兄弟,我就是來看看情況,你不會不認識我和典大哥吧?”
軍士不說話,麵無表情的朝前望著,一個軍士嘿了一聲:“職責在身,認識又如何,難道你讓我們徇私情,那可是要犯軍法的,你也別難為我們,要是有趙大人的手令就進去,沒有就不能進。”
沒想到這麽嚴,劉悅倒也無話可說,看了看故意躲在不遠處,又裝作看不見他們的趙康,劉悅長長的出了口氣,也隻能待下來,等等變化再說。
劉悅猜測的很對,不可能在大牢中就處決,畢竟加起來六七百人之多,一直到了日上三竿,大牢的大門才緩緩地打開了,在獄卒的驅趕下,嚴政第一時間走了出來。
兩日不見,嚴政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看上去無精打采的,雙手被繩子捆的結實,被獄卒推搡著。看上去倒還平靜,或許早就預料到要死了。
隨即出來的黃巾賊一個個看上去都很無精打采的,走起路來有氣無力,不時有人跌坐在地上,隻怕這兩日可沒少受罪,多半飯都沒有吃上,趙寵殺他們之心隻怕早就有了。
“走,去找趙大人陳明利害,這些人殺了不說可惜,那可是要埋下禍根的。”劉悅擰著眉頭,無奈的搖了搖頭。
話音落下,劉悅這才拉著典韋奔著軍營而去,也沒多久,兩人到了趙寵的營房外,隻是通報進去,好半晌趙寵也沒有傳出話來。
估摸著已經等了兩碗茶的時候,劉悅有些不耐煩了,朝著趙寵的親隨拱了拱手:“兄弟,勞煩再通報一下。”
隻是那親隨冷冷的瞪了劉悅一眼,哼了一聲:“剛才已經給你通報了,趙大人正忙著,你們就等著吧。”
這話一出口,劉悅算是明白了,趙寵這多半是根本不想見自己,否則有什麽要緊事,這麽半晌也不召見自己,而且親隨還這種態度,其實親隨的態度就代表著趙寵的態度。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趙寵,但是此時可不是在這裏賠罪的時候,劉悅皺著眉頭盯著趙寵的營房看了片刻,這才悠悠的歎了口氣,扭頭就走,既然趙寵這條路走不通,劉悅打算去找一找縣令周懷。
要說起來周懷這縣令的身份並不會比趙寵差,隻是分屬地方和郡上,周懷的話趙寵也要好好地考慮一下,況且隻要待在小黃城一天,就免不了和周懷這個縣令打交道,畢竟糧食衣物都需要地方上供給籌集。
“走,去找縣令周懷。”出了軍營,劉悅吐了口氣,有些憤然的說道。
典韋當然無所謂,聳了聳肩,有些沒奈何的嘿了一聲:“兄弟,這些黃巾賊就殺了,咱們操這些心幹嘛?”
楞了一下,劉悅苦笑了一下,輕輕的搖了搖頭:“典大哥,咱們戰場上可是說過的,投降饒他們不死,要是現在不理睬,咱這心裏過得去嗎。”
啊了一聲,典韋撓了撓頭,嘿嘿的幹笑了幾聲,心中雖然不以為然,不過想想也的確是讓自己落了個不好的名聲,自然也就不會在說什麽。
縣衙也不遠,轉過兩個街角,就到了縣衙邊上,還能看見黃巾賊依舊沒有完全從大牢中全都走出來。
到了縣衙劉悅可就沒有那麽多顧忌了,對著縣衙門口的衙差拱了拱手:“請通報一下,就說劉悅求見周縣令周大人。”
“縣令大人正忙著呢,沒空見你。”衙差都知道周縣令究竟有多麽討厭劉悅,自然沒有人會不開眼的去給通報。
喔了一聲,眼眉一挑,劉悅和典韋對視了一眼,劉悅使了個眼色,兩人忽然抬腳朝裏麵闖去,一把推開了衙差:“周大人,小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見你,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正從縣衙後院透過縫隙看過來的周縣令,看見劉悅和典韋的囂張,不由得臉色難看了起來。
“該死的混蛋——”周縣令罵了一聲,猶豫了一下,知道自己及躲著不出來,劉悅這樣毫無顧忌,早晚找到他,周懷又不能翻牆走掉,也隻能出來見麵。
“什麽人縣衙重地敢如此喧嘩?”咬了咬牙,周縣令高聲嗬斥著就走了出來。
“小的劉悅參見周縣令——”劉悅微微的躬了躬身,也懶得和周懷兜圈子,眼眉一挑,直接開門見山的就說了起來:“周縣令,我找你是為了黃巾賊眾的事情,這些賊兵可殺不得,否則小黃城要有大麻煩了——”
周縣令哼了一聲,卻是並不在意:“如何殺不得,劉悅,你不要危言聳聽,況且就算是要求請你也該去找趙司馬趙大人才對。”
“周大人,事關小黃城的安危,不找你找誰,廢話我就不說了,你想一想,如果這些黃巾賊都被坑殺了,逃走的那些黃巾賊會怎麽想怎麽做,關鍵是我擔心過了年之後,我們就要從小黃城撤走了,你也知道太守大人正在串聯,準備討伐國賊——”劉悅直接將事情抖摟了出來。
太守張邈和曹操、袁紹等人密謀討董這已經不是秘密了,在劉悅的記憶裏,還是東郡太守喬瑁冒充三公發了一封矯詔,才算是動員了中原各路諸侯。
十八路諸侯討董就是初平元年正月,也就是過了年之後,隻怕這已經是眾人在小黃城最後的一個年,算起來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而已。
這些事情說不上太機密,莫說周懷這個縣令知道,其實就連董卓都知道,所以劉悅知道也並不足為奇,對此周懷沒有多說什麽,心中開始計較利害得失。
劉悅說的沒錯,趙寵在這裏征兵練兵,本就是為了太守張邈討董所用,所以年後肯定要走,等趙寵這一軍走了之後,小黃城就沒有了兵力,隻剩下八十多個衙差,根本守不住小黃城。
“就算不殺他們又能如何,與小黃城有何利處?”周縣令哼了一聲,要不是畏懼劉悅的狠辣,典韋的悍勇,早就讓人把他們趕出去了。
“周大人,你可想手下有一軍人馬可用?”劉悅沒有藏著掖著,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周縣令楞了一下,眉頭蹙了蹙:“你是說招降這些黃巾賊?”
“也是也不是——”劉悅舔了舔嘴唇,長長的吐了口氣:“如果全都留在小黃城,隻怕不是黃巾賊裏應外合破了黃巾賊,就是黃巾賊全都逃掉,沒有軍隊的克製,黃巾賊根本不會那麽聽話——”
眼中閃爍著光彩,劉悅深深地吐了口氣,黃巾賊畢竟是黃巾賊,萬一有人起了歹心,對小黃危害更大,畢竟這些賊人早已經殺人殺得心狠手辣,已經不再是普通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