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另一個禮物
而鐵人張完全沒有注意到我此時一臉的疑惑，只是走過來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伸手把這「情書」朝我遞了過來。
我本來還微微期望就算鐵人張不給老夫大金磚，來幾張紅色的毛爺爺我也不會嫌棄，但眼前鐵人張遞過來的信封出奇的迷你，估計裝下毛爺爺是不大可能了，能裝幾張一塊錢的鈔票都已經不錯了。
這讓我只能一邊祈禱信封裡面裝著的是一張隨便我填金額的支票，一邊把這東西從鐵人張手中接了過來。
接過信封之後我看了張哥一眼，就見他對我露著怪異的笑容，示意我拆開看看。
我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信封想了想，動手將它緩緩打開。
信封里並沒有裝著任何跟錢有關係的東東，而只裝著一張寫有鐵人張字跡的字條。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但我只知道自己在看到這張紙條的第一眼就確定了這上面的字肯定是鐵人張寫的。
這他喵的能超越我小小張草書的人也就只能是我張家的人了。
憑我專註十多年練習狂草書法的經驗，我才勉強的看清了鐵人張在這張字條上寫了些什麼。
片刻之後我困惑的抬起頭看向張哥，不由的結結巴巴的問道
：「這..這是什麼意思？」張哥見我這麼問笑了笑，拿起一旁的酒杯來喝上了一大口，接著才又看著我語氣深長的說道
：「小張啊，我跟你說，其實我也記不清自己到底從幾歲的時候就一直到處混，從一開始跟著我老大，到他死了以後我成了老大，一直到現在，我經歷的事情很多，有些事情讓我很無奈，有些事情又讓我覺得很無力，所以，我早就覺得這條路走的有點累了。」我沒料到鐵人張一下子對我說了這麼多，一時間腦子沒有轉過圈來，只等瞪著眼睛直直的看著他消化著他剛剛說的話。
而張哥見我沒表態，又繼續開口說道：「你也知道，我馬上就要結婚的人了，我也不瞞你，我答應了你嫂子結婚以後不再繼續這樣她才肯嫁給我的，這麼多年來我身邊有不少的兄弟一直跟著我，哪個對我好哪個對我壞我也都默默的看在眼裡，我知道自己突然間跳出這個圈子是肯定不可能的，所以我就想一點一點來。」
說完鐵人張指了指我手中的紙條說道：「上面寫的那兩家店本來是打算給小軍的，當初想讓你幫忙把他引出來的時候我就想好了，要是真是他出賣我的話，準備分給他的店我就讓給你。
那個時候小軍他總對你有點意見，所以那天晚上我才會專門假裝出去單獨請你吃飯，而且還故意告訴了他一聲，沒想到他真的去通風報信叫人堵咱們。」
張哥說道這裡不知道好像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些失落的嘆了口氣，接著繼續說道
：「本來想分你給你四家，但怕別人說閑話，就把另外兩家給大賓了，這也算是我為上次的事情謝謝你吧。」說完鐵人張就沉默下來，看著我不再說話。
我見這張哥終於說完了，連忙對著他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膀，心想我擦，說了半天你說毛呢啊？我怎麼一點都不明白。
想到這裡我愣了下，開口朝鐵人張問道：「你說的店是什麼意思？你不想當老大了？給我這紙條又是幹什麼？」
張哥見我還這麼多疑惑，皺著眉頭又指了指我手中的紙條說道；「這上面寫的那兩家店，以後收上來的錢就是你的了。」
我聽鐵人張這麼說，頓時明白了幾分，不由的有些吃驚的看著他問道
：「收上來的錢？你是說保護費？你讓我以後去這兩家店收保護費？」
鐵人張聽我這麼說頓時點了點頭，又開口說道：「其實別的事情也不用你管，到時候你去了就說是張澤智讓你來的老闆就懂了。」我不知道到時候那老闆會不會懂，但此時此刻我是的的確確的懂了。
感情這鐵人張一早就在琢磨著金盆洗手，讓出龍頭老大的位置，但他又深知自己不能拍拍屁股說歸隱就歸隱了，所以他就打算先把自己旗下罩著的店分給自己的親信，讓親信先代其打理，而他自己就可以順便結個小婚，造個孩子，以後搞不好興趣來了再去考個公務員什麼的。
此時此刻我手中的這張紙條上，寫著的店名就是鐵人張要分給我的店，當然原本這兩家店應該是屬於那小白臉的，但沒想到小白臉吃裡扒外，已經叛變，索性張哥就順水推舟，還我個人情，把這兩家店送給我了。
想到這裡我看著自己手中的這張紙條，忽然間有種自己變身為黑幫小頭目的感覺。
要是張哥說的話沒錯的話，那豈不是以後那兩家店就要歸我罩著了？
但想我小小張良好市民，怎麼能去干收保護費的那種勾當呢？
再說了，就算我想收，我也罩不住啊？
這時我只能又看向鐵人張，結結巴巴的開口說道
：「這..這不太好吧..」
鐵人張似乎早就猜到了我的顧忌，開口說道：「放心吧，店還是我的兄弟罩著，你就只管到期去收錢就行。」我聽張哥這麼說，心想喵的要不然你直接給我錢好了，一想到讓我去別的店家收錢，我就有種自己在敲詐勒索別人的感覺，搞不好哪天店老闆受不了了，來個魚死破跟我同歸於盡了怎麼辦？
此時此刻我有些為難，看著自己手中的紙條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實我早就該想到這鐵人張要送我的大禮肯定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他一混混頭目能有什麼好玩意送我啊？沒送我把砍刀或者醫院的醫療保障卡就不錯了。
但說實話，張哥這大禮其實確實比較大了，兩家店啊，周圍這小地方一共就沒有多少店，我這跟鐵人張還是不打不相識的人，他能願意送我，那就說明他也是真的把我當成他的朋友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間覺得有些小感動，但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把紙條塞回信封里，接著把信封遞向了鐵人張。
張哥見到我的舉動一愣，並沒有伸手去接信封，而是看著我問道
：「怎麼了？」
我想了想，把信封放到桌面上舉起酒杯來對著張哥說道
：「其實吧，你的這份禮物確實讓我挺意外的，但你也知道我也不是這一圈裡的人，所以收下了會讓我感覺怪怪的，既然你現在也開始打算改變這種生活，那麼不如就乾脆別收這兩家店的保護費了吧，畢竟人家做點生意也不容易。」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間好像變身為慈善大使一樣對鐵人張這麼說，但沒想到鐵人張聽了我的話足足愣了十幾秒，接著哈哈的笑了起來。
笑了一小會，張哥突然間停下來看著我表情有些正經的說道：「小張啊，你果然是還嫩啊，剛剛我不是說了，有些事情讓我很無奈嗎？可能你覺得我是個不入流的混混，整天除了打架勒索之外就不會別的，但其實真的不是這樣的，就好比收保護費的這件事，並不是我強迫著去收人家的錢，是那些店老闆找到我，讓我保護著他們的店，他們願意給我錢，因為如果我不去收，就會有別的人去收，他們收的更厲害，所以你知道嗎？很多時候我都感覺自己其實就是一個保安，收了錢負責保護著這些店而已。」
我聽完張哥的長篇打大道理頓時有些發矇，心想他喵的怎麼收保護費這件事被他說的好像是替天行道維護正義一樣呢？
但沒等我回過神，就見張哥跟我碰了一杯，開口說道
：「你知道嗎，其實我早就猜到你可能不會喜歡這份禮物，所以我提前給你準備了另外一份禮物。」
我一聽張哥這麼說，頓時來了精神的看著他問道
：「另外一份禮物？什麼禮物？」
張哥見我一臉求知的樣子笑了下，喝完酒杯中的酒之後低下頭似乎在褲子口袋裡摸索著什麼。
片刻之後就見他抬起頭來，攤開手掌朝我伸了過來。
我看向鐵人張長滿老繭的手掌，發現上面有一張小小的照片。
看到照片我愣了下，伸出手拿了過來。
照片上一個短髮的小孩子正一臉陽光的笑著。
這笑容似乎很熟悉，但又讓我一時間沒有想起是誰。
片刻之後我恍然大悟，看著鐵人張開口問道
：「這..這是劉學？」鐵人張對我點了下頭，笑著說道：「怎麼樣，跟現在長的一點都不像吧？」我聽了張哥的話連連點頭，示意還真是，除了胸部以外，其餘的地方完全他喵的不一樣啊。
看樣子那句女大十八變確實沒有錯，要不是這笑容有些熟悉，我他喵差點以為這是張哥小時候呢，剛剛還有點心虛的想到這張哥好端端的給我他的照片干毛，難不成對我有基情。
這時候我抬頭看向鐵人張，就見他看著我說道
：「我就這一張她小時候的照片，那時候她在我們這住了一陣，後來就被父母接走了，小時候我還認她當妹妹了呢，沒想到這麼多年之後還能再碰見她，既然你不願意要那份大禮，那這張照片就送給你吧。」
我聽了鐵人張的話，看著他點了點頭，示意那照片我要了，接著把桌面上的信封朝他推了推。
而鐵人張看了桌面上的信封一眼，舉起酒杯來說道
：「好了，小張來，喝酒。」
我低頭小心翼翼的把劉學這張照片塞進錢包里，然後抬起頭來看著鐵人張說道
：「嗯，喝酒。」
後來張哥一直都吵鬧著再要幾瓶啤酒，但還是被我一直攔住了，畢竟他開著車，而且明天我還要上班，不能陪他喝多了，但看得出今天他跟我聊的很開心，似乎好久都沒有人聽他傾訴過了一樣。
酒足飯飽之後，我表示離住的地方也不遠，溜達溜達走回去就行。
而張哥準備開車回返，其實看著張哥開車走的時候我很想囑咐他一句「路上開慢點，別再撞小樹苗了。」
但沒等我說出口，這張哥已經一踩油門消失了。
那一刻我莫名的有些擔心自己以後還見不見的到他。
等回到家裡，我躺在床上看著劉學小時候的照片，忽然間想到今天一天都沒有劉學的消息。
這時我不由的掏出了手機，想給她發條簡訊，但看到通訊錄上她名字的時候我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