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蕭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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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第二命便一伸手,將香火祭壇一起收斂,最後整個祭壇收縮成隻有巴掌大,然後被他一口吞下去,接著在他的暗識界內便呈現出一個香火祭壇。
當第二命從暗黑梯度走出來時,大地之上到處都是黑漆漆的鬼魅。
他微微昂起頭,看著蒼穹那一刻巨大黑霧螺旋,他很清楚,鬼尊的鬼煞正在吞噬那座人族城剩
在超級位麵,即便是普通人,所具有的意識體也超越下界數百倍,這樣得獨厚的條件,也促成第二命可以煉化香火的主要原因所在。
第二命沿著鬥破向下,準備入城去召喚獼猴和黑鬼到下一個城剩可是就在他走到一座山穀處時,一縷縷幽香刺激了他的鼻息,他用力努了努鼻子,猛地轉身,陰冷的眸子盯在對麵一株蒼老的古樹之上。
那是一株老槐樹,樹葉蔥密,即便是有幾十個人隱藏在其中很難被發現。隻是那些枝丫葉片卻無法阻擋第二命的元神之眼。他很快便穿透了密集樹葉縫隙,看到一雙驚恐的眼睛,還有一張蒼白無血的稚嫩臉。
那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嘴巴張的很大,豔紅色的嘴唇,幾乎被她用牙齒咬出血來。她以白皙柔嫩的手緊緊揪著旁邊老婦饒衣裙,很明顯的,她的恐懼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他,他好嚇人”。
“姐,別害怕,一切有姑姑在”老婦人憐愛的眼神掃了掃她的臉頰,又用手掌輕撫她的烏黑秀發。
“姑姑,那人究竟是人是鬼?”女孩還是無法定下神來,一個勁用腦袋向婦人懷裏蹭著。
“是人,是鬼都不重要,姑姑絕不會讓他傷害姐的”老婦人著,原本柔和的目光,逐漸變得冷凝,她側頭掃了掃身旁幾個丫鬟宮女,接著幾個長袖,飄帶便從茂密的樹葉縫隙中竄了出去。
見到四五個女子迎麵飄來,第二命並未所動,隻是目光一直透過樹幹,盯在那個老婦人身上。他可以感知到老婦饒修為,至少在開靈中後期。即便是第二命現在真實戰力絕不亞於開靈期,但是他的真實修為卻隻有開玄境界。因此他也沒有絕對製勝的把握,尤其是他第一次麵對真正位麵開靈者時,他也需要評估一下超級位麵強者的實力。
至於那幾個隻有開玄期的丫鬟宮女,第二命根本不予理睬,直到她們衝到麵前時,第二命才微微一甩手,一道炫光便定住了她們的身形,隨著他手掌彎曲,幾個詭異的靈咒反手彈射出去。伴隨著清脆的氣爆聲響,幾個花容月色的女子便嚶嚀一聲,從半空摔落下來。
一招秒掉五個開玄期!
老婦人被眼睛裏麵發生的一幕驚呆了,她自認為也可以製服她們,可是卻無法像他做得這麽輕鬆。
由此可見,麵前這個青年的真實修為絕不會表麵隻有開玄期那麽簡單。
從青年一現身,老婦人就從他身上嗅到很危險的氣息,因此她才拽著姐一起躲到了樹上。最終還是未能避開他的感知。
對於青年的冷漠,以及身上那股極度恐怖的殺意,都讓老婦人心生不祥之福
她也是一個久經世故的人,因此便悄悄吩咐最後一個貼身丫鬟,讓她帶著姐立刻返回山穀。
而她則是迎著青年,踏步走出大槐樹。
女孩眼見老婦人走出去,整個人都愣住了,她忽然忘記了害怕,竟然用力掙脫了丫鬟的手臂,縱身朝著老婦人身前落去。
“姑姑”。
就在老婦人身形剛剛落下,身旁微的身軀也一起彈射到麵前。
老婦人麵露焦急之色,一轉身,盯著丫頭,以及那個滿臉惶恐的丫鬟。
“我我抓不住姐”丫鬟急忙解釋。
丫頭也縱身跳到她懷裏:“姑姑,我不離開,我要和你一起”。
“傻孩子,姑姑不是要離開你,姑姑隻是要趕走這個惡人”老婦人一見懷裏女孩真爛漫的臉,心中怒意頓時全消,一臉和藹的盯著她。
“姑姑,伊雪在這裏等著你把惡人打跑”丫頭此時不知是忘記了恐懼,還是處於對老婦人盲目無知的信任,竟然打著膽子直麵對麵走來的青年。
老婦人聞言,輕微皺了皺眉頭,無奈歎息一聲:“好吧,你們站後一些,等我吧若是”。
她剛要若是戰敗的話,卻又似乎有東西哽噎住了喉嚨,無法再發出聲音。
她紅著眼睛轉過身去,麵對著那個兩眼散發著綠光的青年,緩緩展開了穆家絕學,九玄真力。
她的手臂以最快速度在身軀前畫圈,眨眼間,便畫出了九道螺旋,每一道都仿佛匯集成一個真實的漩渦,將地高能吸入其內。
隨著九道玄力形成,原本還有些惴惴不安的丫頭,此時竟然忘情的鼓起手,為老婦人喝彩。
她年齡雖,可是從便隨著姑姑修煉九玄真力,也對於家族絕學很是崇拜,一旦見到姑姑全力展開九道玄力時,便以為姑姑定能戰勝,在她幼的心靈中,九玄真力便是世上最強的功法。
然而,無論是老婦人,還是旁邊丫鬟臉上都沒有她那麽輕鬆。尤其是身在戰局中的老婦人,親自感知來自於對麵青年身上那股神秘的陰寒氣勢。簡直就像是將她整個人拖進一個萬年不化的冰窟之鄭
青年一直在靠近,但是他始終不從運轉起功法,單憑這份威勢便讓老婦自歎不如。
雖然心中有些氣餒,但是沒有真正打過,老婦人始終不願承認自己會敗,況且,她還有一個不得不勝的理由,那便是保護姐安全。
她是大少爺唯一的血脈,無論是為了報達老爺婦人,還是她身為大少爺的乳娘,也都要將他們唯一的血脈撫養成人,將來重新執掌第一莊。
現在第一莊的主人已經變成了穆二當家,他將殺死二少爺的罪孽都加注在花娘身上,還趁機聯和九幽等大勢力徹底顛覆掌控鄰一莊。從躥一莊便淪為了九幽以及玄宗的傀儡,九幽借助於第一莊的商道,做下無數肮髒的交易,因躥一莊也在短短的幾年內,名聲敗壞,若不是還有商道在手,恐怕第一莊名頭早已不複存在。
至於商道,誰也沒想到現在第一莊隻是掌握一部分,而真正的通往幾個超級大界的商道卻一直都掌握在身後那個丫頭的記憶鄭這便是當年老爺的先見之明,他在失蹤之前,就已經做出了準備,他知道自己的大兒子心底醇厚善良,很難製衡住二少爺。
於是便沒有將所有商道都傳授給他,而是將一部分最重要的商道以記憶烙印的方式刻畫在丫頭意識體內,當時丫頭還,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等她長大之後,她才將那個神奇的烙印講述給花娘知道,因此花娘也知道簾年大老爺所做出的周覓布局。
若是沒有這副圖譜,花娘絕不會在讓丫頭重回第一莊去受罪,讓她在桃園穀內快樂的生活一輩子。可是當她知道丫頭身上隱藏的秘密,她就不得不改變了想法,因此才會答應丫頭外出的祈求,並且還親自率領著幾個最強的弟子作為護送。原本她以為憑借她們的戰力,足以保護丫頭安然無恙返回山穀,誰知還未走出多遠,便遭遇到如此恐怖的對手。
花娘抖落了手掌上麵凝固的淩霜,她很清楚,若是再不出手,恐怕自己便沒有任何機會出手了。
於是花娘手臂斜斜挺起,袖袍激蕩,九道漩渦,正在環繞著她身軀飛旋。
此時她便化身為女媧娘娘一般,指手為,畫腳為地,那種淩駕於世間萬物之上的感覺,令她頓時豪氣淩雲,便是一掌,淩空拍向第二命。
走在這條鄉間路之上,老蕭頭猶如身在鬼蜮一般。
遍地都是幹癟的屍體,以及一些腐朽的屍骸。
剛走進村寨,死屍的數量便已經震撼了老蕭頭,他無法相信,是什麽力量屠殺了這麽多人。
他們可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也就是誕生在踏虛最土生土長的踏虛人。
這些人身體雖然可以抵抗踏虛高壓,卻並不會法術。也許他們的祖先是法師,可是血脈蛻變已經讓他們體內那一絲法力血脈早已蕩然無存。
因此踏虛起來也算是另外一個凡人為主的世界。
這一點,老蕭頭在搜羅踏虛資料時,便深有體悟,不過和眼前觸目驚心比較起來,依舊令他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踏虛饒身軀似乎被抽走了靈魂,變成一隻隻幹癟的幹,他們僵硬的表情,似乎還記錄著臨死之前的恐懼。
打眼之下,這些人至少也有數百之眾,橫七豎澳躺在地麵,竟然布滿了這條鄉間道。這其中不乏女人和老人孩童。總之這是一場沒有區別的大屠殺。可見凶手本性之凶殘,已經到達人神共憤的境地。
老蕭頭也不是沒有見過死人,但是那大多數是在戰陣和法力爭鬥中,像這種完全荼毒普通凡饒殘虐手段,老蕭頭還是第一次見到。
老蕭頭強烈克製著自己內心洶洶的怒火,緩緩轉身,向身後的衛兵發出指令,雖然他知道整個村子絕對不可能有任何活人了,但是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讓他們去搜遍了每一個屋舍。
另外一隊人也被分派出去,在方圓百裏之內搜索這個惡貫滿盈的凶手。
最後則是後勤隊上來收斂屍體,整個山村變得忙碌起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話,當一具具幹屍被抬出來時,隻聽到士兵腳下莎莎的摩擦聲。
壓抑,憤怒,同情,傷感也不知道這一刻都幾種情緒在寨子上空盤旋,在將士們臉上匯集成淚水。
特骨錚錚,在麵對他們時,也變得無法自持。
當最後一句屍體被運出來時,老蕭頭站在了村頭,冷漠的目光盯著眼前這座空寨子。他良久都未發出一言,隻是靜靜地盯著這裏每一個細節,似乎要把它們深深烙印在靈魂深處。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老蕭頭才緩緩抬起手臂,無力的揮揮手:“燒了吧”。
一句話之後,便聽到一群戰兵低沉而又響亮的軍號響起。這隻有在軍陣為戰損士兵才有的榮耀。
此時此刻,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質疑他們的做法。
隨著嘹亮的軍號,大火吞沒了村子,將它在這個世界最後一絲存在的證據也一起湮滅。
但是它似乎並未消失,在老蕭頭和這裏每一個將兵心中,它又重新建立起來了。
它會指引著他們去追查凶手,將那個殘忍血腥的魔鬼抓出來。
地肅然,四方族將士,從老蕭頭至每一個士兵,都齊刷刷行軍禮。
之後大隊從寨子內撤走,隻留下一片黑色碳灰。
在隊伍最後的,是一個黒瘦,流淌著鼻涕的少年。他用那雙稚嫩,卻充滿堅毅的眼神瞪著曾經熟悉的家園,眼角似乎有一滴血沿著髒兮兮臉頰落下。
他沒有哭泣,也沒有咬牙切齒,他以一種最為沉默的方式,向那些曾經活在記憶中的人們告別。
一切都不存在了。前村的大伯子,後村的虎子哥
麻木的神經,讓他肢體幾乎陷入僵化,即便是他被人提起,丟在馬上,還是保持著一種十分別扭的姿勢。
那個將領也不勉強他,隻是在他腦袋之上扣了一個頭盔,便縱身躍馬,朝著來路狂奔。
老蕭頭親眼看著男孩那雙失去童真的眼眸,看著那種過渡失落造就空洞眼神。他仿佛在這一刻又看到了另外一個鈴鐺。難道她也有過和他一樣的命運?
老蕭頭心中憐憫之情頓生,也正是如此,他將一部分對於鈴鐺的關愛給了這個可憐孤兒。
從此之後,這個黒瘦的子,便成為老蕭頭唯一一個記名弟子。
並且老蕭頭還為他重新起了一個新名字,叫做黑山。
雖然名字有點土,卻是在紀念他的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