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普通的周一
上午很平靜,對水果湖中學來說,這就是十月的一個普通周一,楊建偉老師有兩節語文課,複習了故都的秋這篇課文,還讓陳天星回答了問題。
故都的秋是華夏現代著名小說家、散文家、詩人、革命烈士郁達夫的散文名篇,《故都的秋》將悲秋與頌秋結合起來,秋中有情的眷戀,情中有秋的落寞——這情是故鄉情、愛國情;這落寞之秋是作者當時心境的寫照,是對國運衰微的喟嘆。
這篇散文很有愛國情懷和美學價值。
楊建偉老師的問題是這篇散文為什麼不叫北國之秋而叫故都的秋?因為文字中大多地方都是用北國來指代故都的。
陳天星有些鬱悶,這還是他首次在課堂上起立回答問題,但不能不給這個很照顧他們哥三個的班主任一個面子,於是想想回答道「故都兩字指明描寫的地點,含有深切的眷念之意,也暗含著一種文化底蘊;秋字確定描寫的內容,與故都結合在一起,暗含著自然景觀與人文景觀相融合的一種境界。題目明確而又深沉。相比北國之秋就平淡多了,遠不能體現作者行文時的心情」
楊建偉老師於是讚揚兩句接著講解:在文中,郁達夫是以較為委婉的方式來表現「故都」的。如「在皇城人海之中」「租一椽破屋」,「在破壁腰中,靜對著像喇叭似的牽牛花(朝榮)的藍朵」。如果不是「故都」,「皇城」怎會有「破屋」「破壁腰」,這分明暗示了歷史的變遷,正是這一「破」字給作者郁達夫帶來了「感覺到十分的秋意」。
接著到了學生提問老師解答環節,楚晨雪就提出在文章最後有黃酒之於白乾,稀飯之於饃饃,鱸魚之於大蟹,黃犬之於駱駝,這四組排比句四個意象的排列,說得都是南國之秋的美麗處,都是具有一種詩意美的,可是,到了後面,為了強調與北國之秋的比較效果,作者使用的一連串的四個排比句,卻實在缺乏美感。原因有二:一是用詞太俗,不雅;二是意象本身粗陋,缺乏詩意。這裡出現的「黃酒」、「白乾」、「稀飯」、「饃饃」、「黃犬」、「駱駝」這一類字眼與前面文雅柔美的情味反差太大了,而這些用詞所包含的意象意義也顯得過於唐突粗俗,毫無含蓄蘊藉之美,與全文的風格迥異,實在有些煞風景……所以,這四個比喻句的排比實在有些不倫不類,難免給人一種狗尾續貂的感覺」
陳天星很是腹誹,這個楚大班長真會糾字眼,就不興吃慣了山珍海味的詩人拉兩坨屎尿啊?
楊建偉老師則耐心的解釋:郁達夫連用四組比喻性的對比,目的是為了形象地說明南國之秋『色彩不濃,回味不永』的特點.具體來說,『黃酒之與白乾』比喻南國之秋秋味平淡,北國之秋秋味濃烈;『稀飯之與饃饃』比喻南國之秋秋味稀薄,北國之秋秋味厚實;『鱸魚之與大蟹』比喻南國之秋秋味柔軟,北國之秋秋味剛強;『黃犬之與駱駝』比喻南國之秋範圍狹小,北國之秋範圍廣大.」這太俗,不雅甚至於粗陋的意象剛好表現了北國之秋的特徵。
一眾同學都鼓掌贊好,下課鈴聲適時響起,楊老師就含笑吩咐下課,午間休息時間到了。
陳天星三兄弟今天也懶得回放鷹台去吃午飯,喊上張航一起去食堂湊合一頓,楚晨雪她們美女班委三人組也喊他們一起去。
出了教室,楚晨雪就問他陳十七怎麼看那組俗不可耐的排比句。
陳天星就從另一角度進行解釋「這隻說明郁達夫是個好吃佬,開始裝了半天,最後露出吃貨的本色,這四句話從四個角度精當地寫出了南國與北國之秋的差異。第一組從酒的角度寫味道的足與不足;第二組從飯的角度寫質的實在與不實在,稀飯是寡淡的,饃當然是吃一口是一口,越嚼越有勁;第三組從菜的角度寫味道的濃與不濃,鱸魚那是小家碧玉的愛好,大螃蟹則是佐酒的好菜,鱸魚清蒸最佳,螃蟹則要沾大醬。前三組正好是一桌菜,構思可謂獨特。第四組是從格調著眼,駱駝炙比之狗肉火鍋,可謂大氣大派,駱駝宴之喻形象地渲染出北國之秋豪放而不矜持。」
「看來只有好吃佬才能理解好吃佬,你陳十七倒是學了郁達夫的一半本領,好吃而懶文」裴香雪就嘲諷道。
「本來想請你們在這秋高氣爽之時,舉辦一次螃蟹宴的,看來怕你們嫌棄好吃之名,那就給我省了」陳天星就哈哈大笑。
裴香雪和江雪咽咽口水,但還是記住了家裡人的警告,不敢再隨意去放鷹台的閑人山莊了。
「省什麼省?她們倆要好名聲,我不怕,今天晚上就去你哪兒弄螃蟹吃去」但楚晨雪卻不理會。
「不用晚上去了,現在怕就要去了」正好下了樓,陳天星抬眼一看,一個帶著黑框眼鏡,一身黑色女士西裝的三十來歲的女子站在教學樓前,身體筆直,神色清冷。
這是上次在京都甜水井見過的當朝宰輔的身邊工作人員,還給他陳十七搬來過一台筆記本,也不知道是秘書還是啥的。
「陶姐姐,你怎麼來了?」但楚晨雪一見卻立即驚奇的迎上去。
「這京都的人你怎麼都認識啊?」陳天星很佩服楚大班長的交遊廣闊,他們陳庄的三太爺家的公子也認識楚晨雪,這位陶家的千金也跟她熟識?
「小雪?你在這兒讀書?我來找陳十七的」這位陶姐姐眼睛露出一點笑意回答。
「你認識十七?」楚晨雪很疑惑的看看自己的同班同學。
「找我的是吧?那走吧,遠來是客,中午我請客,張航,中午就不跟你吃食堂了,晚上到我那兒去吃螃蟹」陳天星就招呼道。
「我也要去」楚晨雪也說道。
「你當然要去做陪客了」陳天星也不計較,帶頭出校門。
出來校門陳天星就掏出電話給楚風館的前台打個電話,讓人安排好一桌螃蟹宴。
這位陶姐姐也帶了一台奧迪的車過來,不過是楚州牌照,但也坐不下陳家三兄弟和楚晨雪加上陶姐姐五人。
「反正不遠,你們先坐車過去,我們三兄弟走過去吧?」陳天星就建議道。
「都一起走吧」這位女子也很隨和,跟當時在京都大為不同。
「陶姐姐過來找十七做什麼的?我爸爸媽媽和小姨要知道你來肯定高興了,要不我讓他們來給你接風」楚晨雪突然好奇問道。
「我來楚州是來有公務在身的,等事情辦完了,我在跟他們聚一聚吧」這個陶姐姐說道。
「陶姐姐這是來做監工啊?有事打個電話的事,何必勞苦奔波呢?」陳天星就笑呵呵說道。
「我不是你的陶姐姐,陳十七同學,上午我已經將事情吩咐下去了,但你那邊卻沒有動靜,港都那邊也聯絡不上,請你解釋一下」這個陶女士還是很正式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