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爭什麼爭
「顧教授的說法自相矛盾,商丘元侯有造《孝烈將軍祠像辨正記》說:將軍魏氏,本處子,名木蘭。歷年以紀,交鋒十有八戰,顧教授你們考證出花木蘭是虞城人那就應該讓她姓魏啊?徐渭的《雌木蘭替父從軍》還說花木蘭是河北魏郡人呢?」同樣是研究所的周教授也是楚州人,就攻訐顧教授的說法。
還有說是譙郡人,譙郡是現今商丘一帶但不是虞城;有說宋州的,不過這幾個地方都跟虞城離得不遠。姓氏也有姓朱的,姓韓的,姓木蘭的,姓木的,大傢伙是眾說紛紜,都是文化人,爭辯激烈也只是聊博一笑,不僅歷史學院的幾個教授,文學院的遲麗,汪芳,就是土木工程的姬院長也打諢說出自己的看法。
楊梅沒有跟丈夫張小海窩在賓館,跟顧淑芳一左一右牽著楚晨雪的手笑意盈盈的聽著,一邊走一邊看湖邊的景緻。
不僅姓名籍貫不統一,就連年代都有幾個說法,有說是南北朝北魏太武帝時人,有說是西漢的,有說是隋朝的,就是隋朝也有兩個時期,一個是隋文帝時期一個是隋恭帝時期。
即便是民族都有差異,有漢族和鮮卑族的說法。
甚至其結局也有多種版本,遲麗她們自然以木蘭在黃皮木蘭山下活到九十歲而終為正版,但顧教授他們則認為其恢復女裝后被傳召進宮,憤而自殺為史實。
「十七,你說這個木蘭到底姓甚名誰哪兒人氏?」顧教授本來是江浙餘杭人,跟花木蘭扯不上什麼關係,但誰讓他是最大的權威呢?被幾個楚北佬著重轟炸,他便拉陳天星入局。
陳天星下午正優哉游哉的跟著看景緻呢?和阿神阿狗都叼根煙拎瓶可口可樂汽水,聽著前面幾個教授的爭論,看著綠波凌凌的木蘭湖,沒有張智謀韓山屏他們問東問西,也不關心東南亞股市是漲是跌,不冷不熱的樹蔭中吐著煙圈喝著汽水打著飽嗝,正所謂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行,這感覺爽的不要不要的?
聽到顧教授問,他就笑道「你們說的都沒錯啊,我是楚北人支持花木蘭是黃皮人的說法」
「十七,你太敷衍了,你要說出理由啊?」楚晨雪回頭嘲笑。
「我說你們爭論的有意思嗎?花木蘭住在五湖四海,每個朝代均有,在當代我們的楚大班長不就是花木蘭嗎?」陳天星就打諢。
「我們在說木蘭詩裡面的花木蘭,我們知道每個朝代都有幾個女將軍的,但木蘭詩裡面的木蘭總有個原型吧?」楚晨雪反駁道。
「清代《曲海總目提要·雌木蘭》也說:木蘭事雖詳載古樂府。按明有韓貞女事,與木蘭相類,渭蓋因此而作也。木蘭不知名,記內所稱姓花名弧及嫁王郎事,皆系渭撰出。徐渭是看到明朝韓貞女的故事改編的戲劇,那麼祖沖之所說的花木蘭便又是一個人,唐初有平陽公主娘子軍的傳說,那麼唐朝的花木蘭說不定就是以她為原型的,清人小說《隋唐演義》裡面也有個花木蘭,也說她是隋末人物,最後還被可汗給俘虜了,可汗想納其為妃,最後自殺結局;所以我們何必拘泥於她是什麼籍貫什麼姓氏?爭什麼爭?各玩各的就可以了」陳天星很牽強的解釋道。
「什麼各玩各的?我們楚州黃皮就是花木蘭的故鄉」遲麗和汪芳都呵斥和稀泥的陳天星。
「你們高興就好,將軍廟到了」陳天星看到了一座建築。
木蘭將軍廟又叫木蘭祠,青磚白瓦有圍牆,還有架空台階,台階旁有白玉獅子。
上了台階進入將軍廟,這兒有三座宏制巧構的殿宇,依翠傍壑,曲徑相能,庭院相連。正殿上方高懸「忠孝節烈」的金字匾額,筆力雄勁;正門兩邊各有一石刻馬夫,著鞭牽馬。門左邊一匹棗紅馬抖鬃長鳴,右邊一匹雪白馬騰蹄欲馳。這些出神入化的雕刻,曾喚起人們想象木蘭將軍當年馳騁疆場,立功異域的勃勃英姿。一殿的南首還有一巨大石室,四壁雕刻有望鄉台、奈何橋、十殿閻王等浮圖。二殿供奉一尊木蘭將軍鎏金塑像,高達三米。凱旋歸來的木蘭將軍仗劍而立,英姿颯爽。三殿供奉的是佛教諸神。
觀看一下也沒什麼特別新奇的物事,對於看管精緻考古遺址的歷史學院教授們來說,這兒太簡陋了。
將軍廟后一箭之地有一高大墳台,相傳即為木蘭將軍葬身之地。墳下山塘如鏡,雜花錯落;松枝濕翠,清風習習。歷代文人墨客,懷古探勝,多有題詠。史載張濤在《木蘭將軍歌》中寫道:「木蘭山上青草發,將軍冢里埋香骨。……君不見,漢寢唐陵卧鹿麋,故都禾黍嘆離離,唯有木蘭山不改,青山獨自屬蛾眉。」將軍墳有高大墓碑,上刻「木蘭將軍之墓」六個大字。現存的將軍墳始建於唐代,明清時曾多次修葺。如今,還保存著廟前的一對石獅子和幾經滄桑的一棵千年銀杏樹。
幾個教授還一邊興緻盎然的給身邊人解釋古籍所載。
「不會吧?這就是木蘭將軍墓?」眾人轉過一個山包包,很是驚訝,只見這兒就是幾間小屋,一個雜草叢生的土包前東歪西倒一座漢白玉石碑,石座上也是青苔遍布,欄杆都被推到在雜草從里了,可謂一片狼藉,周圍也沒看到什麼銀杏樹。
「說好的銀杏樹呢?你們這有多久沒人照看了啊?」顧教授很鬱悶的問跟隨的賓館服務員。
「他們又不是管理區的人,他們沒這個閑暇來照管這兒;算了,咱們下午就當做下勞動,我們來清理一下這兒?」陳天星倒來了興趣。
「你的提議不錯,你們幾個小夥子來把石碑圍欄扶正,我們去整理紀念堂」姬院長也支持陳天星的提議,指著那幾間小屋說道,小屋的門楣居然有木蘭將軍紀念堂的字樣,只是裡面的木製坐像也歪倒了,供桌什麼的灰塵滿布。
「小姑娘,你去賓館看有沒有抹布希么的,我們來幫忙清洗門窗」幾個院長夫人也嚷嚷。
「那邊有水龍頭,帶的不是有白毛巾嗎?先湊合著用」陳天星挽起夾克的袖子,招呼眾人開干。
一眾女人去擦洗門窗,陳天星帶著阿狗阿神扶正石碑,抬起草叢的石頭欄杆歸位,好在都有卡榫,不用重新抹水泥。
幾個教授也找到了鐵鍬掃把,開始剷除雜草。
三十幾人雖有老少女人小孩,但畢竟地方就這麼大點,不到一個時辰就給整治一新,紀念堂的廊下紅柱也現出本來顏色。
「十七,乾脆你捐點錢把這兒給修整一下,建個雕塑什麼的,把這個墳包也修葺一下」姬院長很自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