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參照依賴
姬院長有些愕然,不過還真的思考起來。
「班長選哪一種?」陳天星笑嘻嘻問楚晨雪。
「我選第一種,第二種雖然金錢增多點,但地位就顯得低了,他們拿三千五,我憑什麼只拿三千?」楚晨雪也笑嘻嘻回答。
「姬院長呢?」
「武校長呢?」
結果只有楚市長故意選了第二種,其他人都選了第一種方案。
「這就是參照依賴,事實上,我們拚命賺錢的動力,多是來自同儕間的嫉妒和攀比。我們對得與失的判斷,是來自比較。」
「怎麼樣?無論是古典經濟學和新古典,凱恩斯還是阿德利曼,宏觀還是微觀經濟學都認為金錢的效用是絕對的,我們則認為金錢是相對的,我們夠顛覆的吧?」陳天星洋洋自得。
「你們?」武校長搖頭問道,他是凱恩斯的忠實信徒,對這幾個似是而非的理論不以為然,但敏銳的抓到關鍵,這個陳十七後面有人?
「我的老師叫阿莫斯,放心,現在他還不出名,他的理論會獲得諾貝爾獎的」陳天星就大言不慚。
「阿莫斯?沒聽說過啊?」武校長也難以記得這個人。
「Prospect Theory」陳天星又說起英文。
「期望原理?」武校長翻譯道。
「前景理論,我更願意叫它玩家信條」陳天星說出另一個詞。
「十七都準備開宗立派了啊?」楚市長就感嘆亦或嘲諷道。
「楚市長,我們這一門,未來十年絕對至少有三個諾貝爾經濟學獎你信不信?」陳天星就笑道。
「你當經濟學獎是大白菜啊?不過你陳十七這張嘴,得個忽悠諾貝爾獎應該沒問題」顧教授就笑道。
「經濟學不就是靠忽悠嗎?經濟學家講的都是他所不知道的,但他會讓你認為這是你的錯誤」陳天星又祭出冷笑話。
「十七,你還是好好上幾天經濟學的課吧?我看你絕對是搞經濟的好苗子,到我們經濟學院來,我們最近可是聘請了楊小凱為我們客座教授,你的這一套如果能打動他,說不定你就會成為一個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的弟子」武校長勸說道。
「楊小凱?呵呵,你去問他算不算一個行為經濟學家,他的計量經濟學算不算我們這一門的?不過他學的也太雜了,他創造的超邊際經濟學也不是純粹的新古典經濟學」陳天星就笑道。
「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你居然知道楊小凱的學說?」武校長也感到驚奇。
「這是個奇人,他高中沒畢業,卻能寫出數理經濟學等宏篇大論,他的有些言論我建議楚市長找來看看,他對華夏的政治經濟學有很多研究,比如開放戶籍制度,打破行業壟斷,允許土地自由輪轉;也許對你們這些掌權者很有啟發的」陳天星就感嘆道。
「楊小凱?他是華裔?」楚市長皺眉回憶。
「他原名叫楊曦光,華夏向何處去這篇文章總聽說過嗎?在華夏蹲了十年大獄,出去十年就快混到諾貝爾獎提名了,我敢說他是離諾貝爾經濟學獎最近的華人,可惜啊?政治啊?整治啊?」陳天星搖頭。
「是他?」楚市長知道這個人了,對陳天星的話也感到臉紅。
眾人沉默不語,涉及政治的事都不是好玩的。
「不過我認為他的基礎就錯了,他公認的一項成就,就是為亞當斯密的勞動分工是經濟發展和增長的原動力這一理論,提供微觀機制和數理框架,但這一理論本就有漏洞,他說的越多就錯的越多」陳天星就繼續大言不慚,質疑一個接近諾貝爾獎的學者觀點。
「凱恩斯也說要通過政府干預拉動投資和消費,彌補有效需求不足,從而實現總需求與總供給的均衡,拉動經濟增長。」
「在熊彼特的理論體系中,他認為經濟增長的動力來自於創新活動以及促進這種創新活動的企業家精神」
「諾斯看來,有效率的組織需要在制度上做出安排和確立所有權以便造成一種刺激,將個人的努力變成私人收益以接近社會收益率的活動,從而推動一個社會財富的增長。」
「亞當斯密強調要素配置,凱恩斯是需求優化,技術創新來自熊彼特,制度變革屬於諾斯,楊小凱做的只是其中的一個片面,卻想以偏概全,他有些想當然了」
在座的只有一個武校長能聽懂陳天星的所說的,其他的如聽天書,楚市長也茫然。
「那你們行為經濟學家認為經濟增長的動力是什麼?」武校長無從反駁,就問道。
「Desire」陳天星又吐出一個英文單詞。
「渴望,希望還是需求?」武校長問道。
「慾望,紅果果的慾望才是經濟發展的原動力」陳天星解釋。
「你這是哪門子的理論?」楚市長質問道。
「你們老祖宗的理論啊?哎,別打,我說的是馬克思理論」陳天星躲過楚煥東的肉骨頭攻擊。
「貨幣不僅是致富慾望的一個對象,而且是致富的唯一對象這句話是誰說的?」陳天星問道。
這句話是馬克思說的,楚煥東不能否認,可惜的是他對經濟學研究確實有限,想辯駁卻無從而起。
「但馬克思正是對這種慾望進行了批判,資本慾望的後果是:不僅造成了無產與有產的對立,更現實地表現為工人作為勞動者的絕對貧困狀態。」武校長就立即反駁道。
「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陳天星突然念起另一位偉人的話。
武校長頓時語塞。
「你這是什麼意思?」楚煥東問道。
「他的意思是我們是社會主義了,就沒有無產與有產的對立,但那句話是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批判,我們討論的是資本主義社會的經濟學」武校長繼續辯駁。
「武校長,我們生在紅旗下,長在社會主義的春風裡,僅研究資本主義社會的經濟學做什麼?我們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啊?好吧,我們不討論馬克思主義了,這是政治經濟學的範疇,我們還是來說說慾望吧?」陳天星就笑嘻嘻的轉移話題。
「你還有什麼高見?」
「我們討論一下佛學上的慾望如何?」陳天星問道。
「佛家不是消除慾望,得道成佛嗎?」武校長反問。
「佛家將慾望分為善、惡和無記;我們本來就生活在欲界里,財色名食睡五根之欲,西方還有七宗罪呢?但我佛將慾望分成三類,善惡兩類對立的以及無善無惡的本能之欲,善的慾望可以使人類進步,這就是馬斯洛的自我實現學說,現代經濟學避不開這一學說吧?」
「你還真能扯?」武校長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