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風險和機遇
「陳氏子天星在外曾有不義之舉，已在家族祠堂稟告族長和長老，已念我年幼，並有懺悔之意，再有善事補償，最後罰我祠堂跪拜一夜一日，杖責四十，懇求陳氏先祖原諒，這才重列陳氏宗譜，准我持香告祭先靈」
「好，既然太爺們都原諒了你，我就放過你此次，你可有不廉不恥之事？」
「沒有」
陳天德看一眼仍跪著，卻一臉坦蕩的十七弟，嘆口氣「你好自為之吧」
「十七還有一事稟告五哥，二哥沒了」陳十七低垂頭顱，聲音凄涼。
陳家老五一個踉蹌，跌坐在椅子上「我已經知道了，這是老二的命，此事不怪你」
陳天德沉默一會，揉揉臉，對楚煥東市長笑道「陳家子外游回鄉，長者以家規訊問是常例，讓楚市長見笑了」
「義門陳氏家規如此，循古風而為，這正是現今身後欠缺的，應該發揚光大」楚煥東見那桌上有水煮魚，還有幾樣小菜，知道是陳十七專門為自己準備的，於是過去坐下。
陳天星還低著頭，陳氏家規中沒有長者命令是不能起身的。
「這小子也不能一直跪著，不然我們怎麼吃飯啊？」楚市長被自己的寶貝女兒拉了兩下胳膊，這才彷彿醒悟過來，便給陳天星說情。
「你起來吧」陳天德於是對陳天星說道。
「謝五哥」陳天星說聲謝謝才起身。
「我也聽說了一些你的事，你在外膽大妄為，但總算沒有辱沒陳家家風，加上你前幾年也是年幼，所以二哥的事與你無關，以前的事我不會追究，但你現在已經成人，若有作姦犯科之事，我會親手送你進監獄的」陳天德厲聲道。
「陳氏子天星記住了」
「好了」陳天德臉色漸緩，頓頓又問道「剛才踢你疼么？」
「五哥的功夫退步了，還留了力，一點也不疼」陳天星展顏一笑。
「你，.……別嬉皮笑臉」
「好，等會啊，我招呼幾個朋友后再來跟五哥喝酒」陳天星也不怕了，家規完了后就是兄弟情了。
「去吧」陳天德這才打量屋內的幾個人。
首先就釘住剛才閃身準備攔住自己的兩個少年「你們是陳天神，陳天狗？」
「是」陳天神都懶得回答，陳天狗卻頭一抬看一眼合住書本答道。
「你們兩個功夫不錯」
「比你好」陳天神這才懶懶回答。
「嘿，這兩個跟十七一起的，脾氣也一樣啊？一樣的臭」楚煥東也夾塊水煮魚笑道。
「是不錯，多大了？來公安局如何？」陳天德卻溫和說道。
「不去」兩人同時搖頭。
「你們跟著十七就會成天惹事，你們現在在幹什麼？」
「讀書」陳天狗回答，還亮亮自己的手中書本。
陳天德差點懵倒。
那廂陳天星來到原酒席上，張科和楊抗，還有王半月江帆，都看呆了，王局長真的傻了。
王半月看一眼楊抗所長，心裡再次發誓，一定要相信陳天星的話，他剛才說他五哥脾氣不好，會打人的，楊抗和他們這幾個都覺得是玩笑話，這不，一進屋就是一腳，然後又是罰跪又是背家規，好在這個陳十七已經被家族罰了，不然今天還不知道鬧成哪樣呢？
陳天星說道「幾位哥哥看笑話了，王局長的衣服髒了，要不回去換一下，張哥和楊哥先坐會，我送王局長出去回來再接著喝」
張科和楊抗只好報以苦笑，誰知道這位有這麼深厚的後台？家裡長輩就是楚煥東市長，口裡脾氣暴躁的五哥居然是市局局長，一個是頂頭上司，一個是頂頭上司的上司，好在剛才表達了足夠的善意，沒看這個剛才還被踹的陳家子此刻改口喊哥哥了？這是明顯給我們製造與局長市長同席的機會啊？
兩人點頭，王半月與江帆已經呆住木然了，陳天星也懶得理會，反正他們倆也不敢走。
王局長有些坐蠟了，陳天星湊到邊上，低聲說道「王局，咱還是走吧？楚市長挨了罵還在氣頭上，等會我替你說說情，說消了他的氣，你明天找個機會去彙報工作，如果他接見了就沒事了，若不接見再來找我想辦法」
陳天星雖裝作低聲，但屋子裡都沒說話了，火鍋的咕咚聲也小，只有楚市長咀嚼酸菜魚的聲音夠響，全屋子的人都聽到了陳天星的話，楚市長的筷子都為之一頓。
市財政局副局長王凱臉色木然，他是局裡入常的常務副局長，所以對與他等級的交警支隊支隊長敢出言嘲諷，但巧不巧的最賤剛才罵了新市長，雖然楚市長沒當場發作，但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心裡肯定有意見。
王局長心裡沒來得及後悔就見到了陳家兄長訓幼弟的戲碼，又是打又是跪，嚇得王局長都在想是不是要去給新市長下跪求原諒。
這時候見這個陳十一過來說了此番話，一時也不知其意，抬頭看看楚市長那邊，楚市長在和他愛女討論水煮魚的吃法。
王局長只好聽這個陳十七的話退出房間，陳十七送出來。
「十七兄弟，我這該怎麼辦？」王局長拉住陳天星的手臂。
「王局，你是經年老幹部了，這都不懂？這是風險也是機遇啊？」
「我這是闖大禍了，還有什麼機遇啊？」
「王局，我也不太懂官場之事啊？但我知道這新官上任三把火，楚市長這三把火燒完了沒？」
「楚市長來楚州之後一直很低調」王局長想想，這楚市長還真的三個月只是看並沒有什麼大動作。
「那就恭喜王局長了，你有可能成為那隻敬猴的雞，當然也有可能成為開路的先鋒」
「十七少，這個.……我還年輕，我可不想當那隻敬猴的雞啊？十七少，幫我想想辦法？老哥求你了，我願成為楚市長開路的先鋒」
「這樣啊，我稍候進去一定將你的意願轉達，不過開路先鋒也不是好當的，你得有投名狀不是？」
「行，我回去整理一下，隨時聽從十七少的召喚，指東我不敢打西」王副局長咬牙說道。
「好，王局，咱們有緣一起喝酒，就一定有緣繼續喝下去的，你今天的事是私事，王局就將心放肚裡，那個上司會用私事整下屬的，何況還是下下屬？王局說是不是這個理？只是王局在財政局可有首尾？這兩天趕緊給處理乾淨」
「我一向膽小，出了嘴巴賤外絕對沒有其他毛病」
「那就好，你明天找個時間去給楚市長做個彙報，就是剛才那句話，楚市長能接見你，那就恭喜王局，你就過關了，」
「行，那只有這樣了，我王凱這次如果能過關，對十七少必有厚報」王局長只有眼巴巴的拉著陳天星的手搖了又搖，最後還是不得不一步三回頭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