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轉院
第331章 轉院
葉雨澤打電話的時候,葉萬成和支部幾個人都在馬全義家喝酒,這也是幾年來值班電話第一次沒人接。
姥爺被直接送進的開灤礦務局醫院,這是目前唐城最好的醫院,無論是醫生還是設備,不僅是在唐城,在省內都是頂尖的。
只是一番檢查過後,醫生無奈的告訴他們,姥爺腦血管已經堵死了,還埋怨他們為啥不早點送來,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手術了。病人這樣的情況只能抬回家等著咽氣了。
二姨失魂落魄的一股屁坐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老舅去扶她,被她一把甩開:「你滾,你就是這麼照顧爸的?我不想看見你!」
葉雨澤對醫生說道:「大夫,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花多少錢我們都花?」
醫生苦笑著搖頭:「小朋友,這不是錢的問題,醫院是救死扶傷的,你啥時候見過哪個病人因為沒錢我們不給看病的?」
葉雨澤沉默,那個年代的醫院確實如此。哪怕真的沒錢,醫院也會救人,老爸給那麼多牧民看病,何曾收過一分錢?就是吃頓飯還都是人家硬留下的。
葉雨澤機械般的走進病房,姥爺躺在病床上,神情很安詳。看見葉雨澤進來還笑笑:「我能去見你姥姥了是吧?別傷心,人總會有這一天的,你姥姥一個人在那邊太孤單了,我早就想去陪她了。」
葉雨澤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滴落下來,他不知道該跟姥爺說什麼?老兩口把媽媽養大,可是媽媽剛當兵不久就跟老爸去了北疆,臨終時候都沒能見到最後一面。
而且,葉雨澤一歲多就被送到了這裡,老兩口又是把襁褓中的葉雨澤一天天拉扯大。直到上學才離開。雖然中途葉雨澤也被接回北疆兩次,但都時間很短,很快就被送回來了。
說心裡話,葉雨澤對姥爺的感情沒有對姥姥深。因為姥姥一直守著他,而姥爺總是早出晚歸的,見到的時候,不是在吃飯就是在睡覺。
不過這個時候他早就明白了,正是姥爺的早出晚歸。才扛起了這一家人的日子。
姥爺走的很安詳,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麼留戀了。孩子們都大了,他要去另一個世界去照顧他的老伴,她在那邊太孤單了。
姥爺沒什麼遺產,房子肯定是要留給老舅結婚用的。大舅那邊有公房,他部隊轉業后被分到果園區當了團高官。所以住在那裡,離南王屯這邊有二十多公里,所以很少回來。
姥爺把自己一直戴著的懷錶留給了大舅,還把自己放在抽屜裡面的手錶給了葉雨澤。至於二姨,他什麼也沒給留。也許老人家心裡最終在意的還是兒子吧。
送走了姥爺,也快過年了。只是這一家人的情緒哪裡還有心情過年?不過葉雨澤突然想起了二姨的病情,直接拉著她就去了醫院,他要給二姨做個最詳細的檢查,花多少錢都行!
不過,因為姨夫是煤礦的人,二姨檢查也是免費的,讓他根本沒有花錢的機會。不過檢查結果還是如晴天霹靂一樣把他打蒙了。
腦血管網狀細胞瘤,姥姥,姥爺,都是因為腦血管疾病走的,如今二姨又是這方便的疾病。葉雨澤徹底崩潰了。
醫生跟姨夫說了些什麼他沒有去聽,他也不想聽。他只是再想怎麼辦?突然,他的腦子裡靈光一閃,跑過去抓住醫生的手急切的說道:「大夫,你能不能派救護車送我二姨去京城,這費用我們出。」
二姨這時候也知道了結果,但是情緒很平靜,拉著他說道:「葉雨澤,別胡鬧了,我們回家。」
葉雨澤甩開二姨的手繼續請求醫生:「我求求你,送我們去吧,我給你錢,多少錢都行。」
醫生猶豫了一下,表情複雜的看了姨夫一眼:「據我所知,這個病國內沒有什麼好辦法,京城雖然醫療環境不是這裡能比的,但是這種病還是世界性的難題。」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只能這麼熬下去了,熬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他剛才跟姨夫說的就是這種網狀細胞瘤會不停增長,然後壓迫視神經,患者慢慢就會視力減退,語言功能喪失,然後……。
葉雨澤哪裡肯聽這些,只是不停的求他派救護車,其實二姨這種情況醫院是不會派救護車的,因為她現在什麼都沒有受到影響,行動如常,只是頭暈噁心罷了。
最後,醫生被他纏的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說道:「你要是非去,救護車的費用你就的承擔。」
葉雨澤直接拿出一個存摺:「你要多少你說話,我現在就去給你取!」
醫生哭笑不得:「小朋友,不是我要,這是醫院的正常收費。你要是同意,我現在就給你開轉院單。」
二姨這時候卻倔強起來,呵斥道:「葉雨澤你別胡鬧!我不去京城,我就在家裡,哪也不去!」
葉雨澤「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二姨,我求求你,姥姥姥爺都不在了,你不能再有事,不然我咋跟我媽交代啊!」
二姨張張嘴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來,嘆了口氣任由葉雨澤折騰了。醫生很快開好了轉院單。
「你們去協和醫院吧,那裡目前是國內最好的醫院之一。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住進去,那裡床位很緊張的。」
此時表弟小剛還在幼兒園,葉雨澤叫姨夫回去別跟著了。不然孩子沒人管,但是姨夫哪裡肯依?最後給隊里打了個電話,叫老舅照顧幾天,然後三個人跟著救護車就去了京城。
到了協和醫院,檢查結果自然和唐城一樣,醫生的意思也差不多。建議回家吃藥,因為細胞瘤這個時代還沒辦法動手術。
葉雨澤不甘心給孫蘭玉打了電話。孫蘭玉開車過來后找了一些關係,終於住進去了了。葉雨澤獃獃的坐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整個腦子都是空的。
孫蘭玉走過來挨著他坐下,有些心疼的看著這個小男人,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