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再戰再敗
彩虹大劍驟停,懸在虛空。半寸之下就是代為的右臂。
劍氣狂暴撕毀了代為的衣袍,化為碎片,紛紛揚揚飄落擂台之上。代為赤祼上身,胸肌隆起,懸掛一綹血絲。
劍氣下切,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代為敗落。以夷之長以製夷。
觀禮台二層的三位帝皇瞬間眼眸凝固,死盯著台上如同鬼魅的左小山。
這小子總在製造驚奇。有他在,奇跡總是在不經意間發生。
太震撼了。
代為強橫。左小山沒有最強,隻有更強。
既生代為,何生左小山。左小山仿佛就是代為的天然剋星,為代為而生。
夠強,夠凶,夠狠。猖狂小子,鬼見愁,人見憂,神見恐,天地忐忑怎息怒。這才配得上如此霸氣的名號。
這一刻,代為仿佛傻了,不躲不避,任由彩虹下落、劍氣肆虐,傷了自己。
怎麽可能!
他腦子裏隻有這一個疑問。
這猖狂小子,是人是鬼。
全力攻擊,85重法能之威,卻奈何他不得。
曾經於團體賽上交過手,猖狂小子縱橫捭闔,法能了得,突入敵陣,如入無人之境。那裏,陣中對決,代為隻用上了八九成之力,攻伐盡毀,被他們合力轟下擂台。
過往經曆,曆曆在目,豈能忘記。前車之鑒,後事之師。今日使出全力,卻仍無法撼動於他。
他到底有多強!代為心底升出一股寒氣。
倘偌,代為知曉左小山隻使出七成功力,想死的心都有。
隻要左小山不說,別人不知道,包括代為。一如代為在前期對付其他挑戰者,八成法力攻擊,致命一擊成了絕殺。
不服。一股豪氣頓生。
代為做出一個決定,甚至連他都感到意外。
“能否破例再戰一場?”代為合掌發問,輸掉這一場,他不服,決心再次破例一戰。
破例。賽事有規定,隻要擂主同意,可以破例再戰。
依照賽規,代為提出破例再戰要求。
左小山異常冷靜,一如之前的代為,霸氣外漏,儼如世上主宰。
“結果一樣!”左小山平淡回應,心境沒有一絲波動。
這就是自信。自信來自於實力。
“可否再戰?”代為顏麵一紅,仍追問到底。
敗軍之將,不可言勇。代為卻反其道而行之,不試探出對麵猖狂小子的真實底細,恐怕內心難安了。顏麵早已被他自行踩在地下揉搓,鮮血淋漓。他這個敗軍之將,隻想求得對方的同意,再試身手。
求。光天化日之下,大眾廣庭之上,公開求人,代為這是平生第一次。
“戰!”猖狂小子朗聲回應,聲震法鬥場,嗡嗡直響。
“多謝!”代為神情豐富,精神抖擻,法術氣息狂飛,殺氣凜然,瞬間化為一頭上古凶獸,蓄勢蟄伏出擊。
大地飛沙走石,虛空烏雲四合,天穹仿佛傾倒。雷霆顯威,奔雷滾滾,聲震天宇,令人心之顫顫。閃電驟現,蛛絲紋布滿天空,劈斬、撕裂烏雲天幕。
雷電相擊,氣浪滔天衝霄,紫色大劍乍現,寒光一閃,傾全身之力,劈殺下去。
矮小白影足穩身固,揮掌化出彩虹大劍,一切如舊。
金光綻放,風雨肆虐,砂石凝聚,雪霜飛舞,金龍纏繞,殺氣氣貫長空,勢如泰山壓頂,山呼海嘯般殺出。
“轟隆!”驚天動地爆響,紫色大劍一分為二,從正中劈開。
彩虹之劍,懸落右肩,連位置都一模一樣,仿佛仍是前麵那一擊絕殺。
創口雪上加霜,再度撕裂擴大,深及見骨,白森森的肩骨露出敞開的傷口。鮮血狂瀉,流成血溪,墜落擂台,血花飛濺。
彩虹之劍消失,一切歸於平靜。
“嗷嗷嗷……”法鬥場爆發起了鬼哭狼嚎式喝彩之聲。
“太帥了!”女人為左小山發狂,醉眼迷離犯起了花癡。
“霸氣!”男生眼眸流露狂熱,一臉崇拜之情。
“怪物!”“狼牙崽”齊聲叫嚷。
姚溪月此時此刻呆若木雞,和代為一樣傻了。他怎麽這麽強!
一幫狼崽子前撲後繼上台挑戰代為,致命一擊,無一例外落敗而歸。
同樣是致命一擊,代為落敗。
一次不忿,請求再戰,仍是致命一擊,結果一樣。
左小山早就斷言:結果一樣。
代為不服。觀眾不信。
同一個地方連續摔倒兩次,意義不同。第一次出於無意無心,第二次全力以赴,同樣栽了跟頭,純屬技不如人。
“我敗了。心服口服!”代為坦誠接受無法接受的結果。
“承讓!”左小山回禮應對。一個公然麵對失敗結果,心胸坦蕩之人,有什麽理由不給予應有的尊重。
何況,他們之間還存在著一縷淵源。
“敢問兄台,你法能幾何?”代為敗是敗了,心中的穎竇並沒解開,他有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衝動。
“比你高!”左小山正麵回應。
比你高。一種回答的藝術與技巧。
既告訴你答案,還沒有暴露實力。
和聰明人打交道比較累。想知道的問題永遠是那麽是事而非,模棱兩可,雲裏霧裏。總之,想清楚一個他給你的問題,腦筋要拐上幾道彎,死亡大批腦細胞都不會有結果。
“比你高?”代為喃喃自語,墜入雲霧之中般地迷惑,忽地又像大徹大悟般警醒,大叫道:“我明白了!”
左小山忽然糊塗了。他隻告訴代為一個模糊的答案,沒有準確說出150重法能,他不明白代為明白了什麽。
代為確實明白了。第一擊代為懵了,第二擊代為傻了,第三次發問幡然醒悟。
兩次擊殺,用的是同一殺招,威力一樣,結果一樣,擊傷的位置一樣,彩虹之劍懸浮空中的位置不差分毫。
誰還有這種膽識,誰有這種能力,誰的分寸拿捏如此準確……
左小山深藏不露,挫敗於他,並非全力,非他代為可以比肩、攖鋒。
“哈哈哈……”代為跳下擂台,發足狂奔離去,爆發一連串的笑聲。
舞台上,左小山孤零零一人,衣袍下擺飄動,神若仙人。
半柱香,一柱香,兩柱香……一柱香燃盡,再換上另一柱香,香爐的灰燼已滿,溢出香爐外麵。
無人上台應戰,數以萬計的參賽選手靜坐看台,仿佛就是來看左小山一人唱獨台戲。
這戲也恁難看了。
偌大的擂台,就他一人。身材矮小,並不偉岸。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如同旗杆一樣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