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千年之約

  分手時間到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飛行，食鐵獸懸在空中，停止不動。人獸麵對一堵虛無的結界透明牆體。


  左小山緩緩釋放法能向前探測，許多法術氣息反彈回來，而一些氣息不受阻擋地消失在一個圓形的空間。這個空間就是出口。


  左小山側身下來，站在氣劍上，撫摸著食鐵獸的鱗甲，傷心得哭出來了。他走到前麵，又一次摟住食鐵獸的脖子，抽泣地說：“我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你的！”一個清晰的聲音回應了左小山。


  一哆嗦，左小山差點從氣劍上摔下去。


  “嘿嘿。膽小如鼠。”食鐵獸哈哈地取笑左小山失態。


  “你，你，你，會說話？”左小山用手輕拍著食鐵獸的背脊，不敢用力，主要是考慮到堅硬背脊上的鱗甲硌痛了手。“你好壞。裝成悶葫蘆。”


  “當然會說話。會說不一定要說。說與不說，都是天機。天機不可泄漏。”食鐵獸神神密密地說，意思很明顯，該說的時候就說，不說的時候打死都不說，別在說話的問題上糾結了，你不會得到答案的。


  “好。我尊重天機。那麽，你現在說話，是有事情非說不可的，對吧？”左小山從天機裏悟出食鐵獸的部分意思，進行驗證。


  “聰明。”食鐵獸的嗓音聽上去像七八十歲老者，低沉，略帶沙啞，充滿寧靜。


  “你不是想知道，每一百年我都要出現在陳家鐵匠鋪子，將所有鐵器吞噬一盡的事嗎？”食鐵獸坦誠地說。


  這正是左小山最為感興趣的話題。好多人都在猜測，沒有一個準確答案。現在標準答案馬上就在揭曉了。真的令人期待！

  “是呀。有人猜測，食鐵獸百年出現一次，吞掉鐵器，是告訴人類，戰爭硝煙四起，天下就要大亂，讓人們珍惜和平，和早做準備，以戰爭製止戰爭。還有人說法與之相反，食鐵獸的出現，預示著天下太平，繁榮昌盛……”左小山一口氣說了好多種世人的猜測。


  “真佩服你們人類的想象力。”食鐵獸聽著左小山說出的種種猜測，不由得哈哈大笑。


  “收息行為。”食鐵獸止住笑，正經八百地告訴左小山謎底。“收回屬於我的利息。”


  “什麽？你是個放貸的黑心商販？”左小山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謎底這麽離奇。


  他腦子裏的放貸的黑心商販怎麽和這個高大神武的食鐵獸發生關係。“放貸你在你們仙界放，怎麽放到凡人世界去了。你的手爪子伸的夠長的。”


  “不要說得這麽難聽。這是一個故事。”食鐵獸耐心地解釋，不氣不惱，就像一個老者對待兒孫一樣和藹。


  哦！說來聽聽！”左小山靠在食鐵獸的脖子上，伸出手在他的脖子下麵最柔軟的地方給他撓癢，算是聽故事付給的報酬。


  食鐵獸不擅長講故事，幾下就概括地把一個橫跨千年的故事給講完了。


  食鐵獸說，一千年前，陳鐵匠的先輩曾經也是一位資質絕頂聰明的法靈。


  “等等。”食鐵獸才講了一句，左小山就打斷了，問道：“法靈，是什麽？”


  “沒人告訴你麽？”食鐵獸奇怪的眼神看著左小山反問，見左小山搖搖頭，話鋒一轉，又回到原來的話題上。“這可能又是一個天機。我們就說法靈吧。”


  “法靈就是法界大陸轉世靈童。他是人類和神仙、或者精靈、異獸幻化的人形給合的後代，具有神奇的法能和各種奇異功能。他天生的使命就是要領導法界法師和人類，對抗邪惡，保護黎民蒼生和大陸的太平。”食鐵獸粗略地給左小山普及了法靈的相關知識。


  食鐵獸見左小山沒有問話，接著上麵往下講述。


  一千年前，陳鐵匠的先輩曾經也是一位資質絕頂聰明的法靈。他接到了神諭，根據指示找到了食鐵獸生活的異元空間，完成了法能重級的飛升修煉，與食鐵獸成了朋友。


  臨別前，食鐵獸贈送了他一塊神鐵，讓他將神鐵運用法能輔助火爐熔化，鑄成火爐用於打鐵。生產的鐵器不僅鋒利無比，而且充滿神力。


  如果打造兵器和黑曜石一塊熔煉的話，兵器就會永久蘊藏火焰，用時手指劃過武器，火焰就會燃燒，經久不熄，直至收回。


  用此火爐打造出的武器，是對付邪靈的法寶。這麽重要的信息，不知道怎麽讓人類給遺忘了。在上次百年法邪大戰中，人類法師死亡十之八九，所剩無幾。這完全是人類對這個重要信息遺忘的懲罰。


  食鐵獸顯然心情沉重，它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了下去。


  它與陳姓法靈臨別相約，一千年裏，他每一百年都要去陳家鐵匠鋪去收回贈物利息--吃光所有的鐵器。陳姓法靈同意了。前五百年，食鐵獸都如約前往，陳家後人也是嚴遵古訓，專門給食鐵獸備好鐵器，讓他吞噬。


  第六和第七個一百年裏，食鐵獸由於自身修煉而沒有去履約，也許陳家後人認為約定解除。


  在第八個一百年裏，陳家沒有男丁，招婿上門，重續香火。陳家與食鐵獸約定之事，也沒有傳承下來。


  他們陳家將此事當作災難躲避，三遷其家，最後躲在黑龍灣密林之中的小村。


  這個一百年，是食鐵獸與陳家約定收息的最後的一百年。食鐵獸本來可以消失在它的異元空間，神諭告訴他，讓他等待一位有緣人。


  沒想到，真的等到了。見到這個有緣人，高興得撲了上去，卻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說到這裏，食鐵獸哈哈大笑起來。


  “大壞蛋！嚇死我了，當時。以為你餓瘋了，想把我當成開心點了。”左小山恍然大悟，笑得直不起腰。


  “我在此等候，就是要告訴你，把陳家鐵匠鋪神鐵火爐的信息再次傳遞下去。因為法界大陸災難已經降臨，需要它對抗黑暗和邪惡。”


  “謝謝！我代表所有的人類都誠心誠意地感謝您！如有可能，我們兩個再來一個千年約定，如何？”左小山聽後，激動異常。


  食鐵獸的話既是預警暗示，又是真誠相告。它的話裏流露出從此一去不複返的意思。


  左小山不知道如何感謝這個來自另外一個空間的神獸朋友，想要留住這位人類的共同朋友，心念一閃，提出了另一個千年之約。


  “一切順其自然。”食鐵獸說完，扭頭在左小山上蹭蹭，表示對朋友的留戀。


  左小山淚水狂湧而出，撲撲遝遝，如同雨下。


  “老規矩，臨別贈你一物，請隨身攜帶，不可離身。”食鐵獸說完，從濃霧中緩緩飛來一物，停在左小山的麵前。“這是我的一顆牙齒。”


  牙齒乳白色，有一尺長，中空，光滑堅硬，裏麵隱隱約約浮動一層光暈。


  左小山取下來，問食鐵獸：“此物有何用途？”


  “這是億年至剛至陽之物，黑暗邪靈的剋星。刺在邪惡之物身上，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食鐵獸說完，憑空消失。


  “喂！神獸朋友。你回來……”左小山再也無法忍受住與朋友分離的悲痛，悲從中湧，號啕失聲，神情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