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偶遇王兄
錢滿貫明白兩大票號之間明爭暗鬥從來都沒有停止過。一招不慎，滿盤皆輸。臨陣換將，挽回敗局，重振旗鼓，收複失地，都是商場上的常態。
錢滿貫安慰幾句二叔，讓他在操勞之際，一定要注意保養好身體，等待他長大之後好生孝敬。說得錢茂財心花怒放，褶皺不平的臉扯出笑容，像盛開了一朵菊花。
他們到了。這是一個幽靜的小院，比赤焰城票號置辦的別墅空間要小，但更加別致。帝國都城寸土寸金，同樣的房產，價值翻了好幾番。不能以麵積來衡量價值，而是要看房產所處的城市與地段。
票號經常接待貴賓，組織股東商議重要決策，需要一個清靜優雅之地。這套二層的一宅一院別墅和赤焰城接待別墅都是專門為此準備。
別墅裏有專人負責一日三餐，打掃衛生。左小山他們在赤焰城見識過。他們從內心感到生意人不容易，什麽事情都要有考慮周全，安排周密精細。
不錯。成功在於細節。把每一個細節做到盡善盡美，不成功都難。
錢茂財象征性地征求了少東家和大家夥的意見，直接去後堂安排了午餐。半個時辰，一桌豐盛而又精致的美食上了桌，再次引發眾人的感歎與感謝。
下午，他們去西城區的手工作坊轉轉，在鐵匠鋪、糕點店、糖人鋪、泥人坊、印染坊、編織坊等處遊覽，觀看每件手工作品誕生的過程，為手工作坊匠師精湛的技藝大為叫絕。
“四弟，你怎麽在這裏？”趙公權和師長同伴正在一家泥人坊前看稀奇，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
趙公權轉身，衝著馬上的一位身著紅色錦袍的帥氣青年一合掌，爽聲叫道：“二哥？好巧哇。”
趙公權二哥二十多歲，和趙公權眉眼相似，都有一張長臉，臥蠶眉，深窩眼，隻是比趙公權顯得更為成熟和精神。
趙公權二哥從馬上下來，把韁繩遞與身後跟隨步行、身穿鎧甲的兩位家將之一的手中，繞過棗紅馬，過來抓住趙公權的胳膊，使勁地晃了晃趙公權，笑嗬嗬地說道：“壯實了，嘿，看這肌肉疙瘩。”
“和二哥你比，還是差遠了。”趙公權出乎意料地在逐日城遇見王兄，自是喜不自禁。
華章等人受到吸引，都站在趙公權的身後，看著他們兄弟倆人親近。
趙公權將二哥趙公略和華章副指揮長、幾位同窗互為引薦。各人都表示出應有的禮貌和客氣。
為了方便兩兄弟說說話，華章對眾人使了一個眼色，各自走到一邊，又去觀看匠師製作泥人。
“你們怎麽來帝都了？”趙公略拉著弟弟的胳膊不鬆手，滿臉喜悅，“你一走一年多了，也不曾來信報平安，好不曉事。父王母妃和我等兄弟姐妹甚是想念。”
二哥趙公略既是責備又是掛念，竟讓趙公權眼眶發紅，眼睛星光閃閃。
趙公權雖有兄弟姐妹20多人，但一母同胞的隻有四人。大哥趙公謀、二哥趙公略、三哥趙公策，趙公權排位老四。三哥趙公策十幾歲的時候騎馬摔壞了脊椎，癱瘓在床，靠人服侍。
他們四兄弟都是趙王趙惇正室所生，地位自然要高。其他兄弟姐妹都為側室所生，地位不如他們正室所生的兄弟姐妹。
他們四兄弟並不表現出來，都是一視同仁地對待每個兄弟姐妹。有的兄弟姐妹並不賣賬，明裏暗裏搬弄是非，挑起事端，讓他們正室四兄弟難堪。
如果不以正室側室子女而論的話，按年紀排名，二哥趙公略排到第四位去了，趙公權的名次更靠後，掉到十幾位了。在大哥趙公謀和二哥趙公略中間還有兩位王兄，都過了三十歲的門檻。趙公權前麵排了一長溜，更不用細說了。
看到四弟的樣子，二哥趙公略感到兄弟間的情真意切，心裏不由得暗暗高興。但話出口卻不是心裏想的那樣。“都長成大小夥子了，動不動掉金豆子，也不怕人笑話！”說完還拍拍弟弟的後背。
趙公權製住了情緒，向二哥匯報了在野外訓練軍團的生活。雖說得輕描淡寫，二哥趙公略卻聽得津津有味，眼睛瞪得溜圓，定定地看著兄弟，流露內心的激動情緒。
兩兄弟就要分手了，趙公權主動上去抱住趙公略，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借著身體的掩護，悄悄地塞進二哥的懷裏，在他耳邊低聲地說道：“家中丟失，稟報父王，悄悄追查，嚴格保密。”
趙公略使勁拍了拍趙公權的後背，表示心領神會，繞過馬頭，翻身上馬，與華章師長、趙公權同窗告別，帶著家將，“嘚嘚嘚”地消失在街道拐角。
他們返回興昌票號別墅，街燈亮了起來，帝都在一盞盞高懸紅燈的映襯下釋放出異樣的魅力。
晚餐和午餐一樣豐盛。錢茂財盡地主之誼，精心照顧好少東家和同行的師長、同窗。
錢茂財掌櫃走後不久，有人扣打門環，左小山製止了正在清掃衛生的男傭，自己跑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滿臉堆笑，合掌向左小山施禮，說道：“沙毅法王有請趙公權，有事相商。”
左小山關好門，回到裏麵，把門外的情況說給趙公權聽。趙公權說他與沙毅法王素昧平生，今天才第一次見麵，既不熟又沒有交集，能有什麽事情。轉念一想，是不是二哥趙公略今天有事拜托過沙毅法王。
趙公權整理好衣服，與眾師長、同窗告別，隻身跟著來人走了。
左小山站在大門正中，背立衝著趙公權打招呼，讓他快去快回。
夜晚的城市比白天冷清了許多。大街小巷人員稀少，隻有繁華熱鬧的酒肆、怡紅院等地人聲喧嘩，客流不斷。
走過幾條大街，轉過幾條小巷。趙公權心有醒覺，暗中觀察所經過的街道，記住走過的街巷。
來人領著趙公權向城西手工作坊那個區域前進。趙公權下午來過，有些印象。
“沙毅法王住在城東，為何要往城西走，背道而馳？”趙公權已有警惕，向來人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