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怪物綽號

  學院班級獎學金每半年頒發一次，每個年級都有，總數控製，名額有限，設立一等獎一名、二等獎兩名、三等獎三名。重在鼓勵，遵學重教，而不是扶貧，見者有份，否則獎金的激勵機製就不發揮作用了。


  頒發班級獎學金，確定合適人選，有一套管理辦法，除了綜合考慮學生日常出勤率、學習理論成績、法鬥表現、完成班級任務等情況，起決定性的一條就是取決於學生在班級的法鬥比賽中獲勝名次是否靠前。


  獎學金，可遇不可求，畢究名額有限，那是對最優秀學生的最好經濟獎金，隻屬於少數人，與大多數人無緣，所以說，絕大多數的學生的關注點並不在於獎學金的豐厚，而是爭奪獎學金法鬥的過程。平淡、穩定生活過久了，尋求刺激的想法就會浮出水麵。法鬥激烈的場麵令人期待。


  果然，沒有讓大家失望。學院很快發布了獎學金遴選名次的通知，決定在下周一舉行比賽。通知旁邊還張貼了學院獎學金遴選比賽規則。


  規則如下：各班初步比賽人員名單由班級集體推薦，一個班推選2人參賽。比賽共分三輪。第一輪為小組淘汰賽和複活賽，所有比賽選手分成兩組，抽簽決定比賽對手，抽中相同數字的選手為同一小組比賽選手，輸者淘汰。5名淘汰者再重新比賽，從中產生一名複活賽選手，再和淘汰賽中勝出的5名選手進入第二輪的3強賽。3強賽仍是抽簽決定比賽選手，兩兩比賽，輸者獲得第三等獎學金，勝者再進行第三輪賽程。第三輪比賽為冠軍賽，勝兩場者則為第一名，榮獲第一等獎學金，另外兩名則是第二等獎學金得主。


  陳臨風法師按照學院比賽要求，把班級參加比賽推薦權力交給學生，不進行幹涉，由學生兩個幫會成員相互監督，組織大家無計名投票決定兩名參賽選手。投票結束後，陳臨風法師公開宣布投票結果。左小山15票，錢滿貫15票，左婉雲14票，趙公權13票，南宮雁、陳微、陳熹等同學的得票數均低於12票。左小山、錢滿貫代表初級五班參加比賽。


  這個投票結果令錢滿貫大感異外，他和他的幫會以前在學院多有惡行，對許多同學都造成了傷害。盡管後來學院加強了幫會的管理，四大幫會也加強了自律，幫會紀律得到了空前加強，沒有發生欺強淩弱的事件，但無法獲得所有同學們的諒解，也無法徹底抹去同學們心裏的不良影響。從投票的結果來看，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原諒。隻要心從善良，別人就會感知。這個小小的事情，卻讓錢滿貫心靈受到強烈震動，不得不對過去的荒唐進行認真的反思。帶著這樣的感情，錢滿貫參加比賽。


  賽場就設在學院室外廣場上，就在六角飛簷石塔東側。紅臉二長老胡鐵山賽前一個時辰前，來到比賽場地，飛上石塔，手指凝聚法氣，從南至北連續劃了五個並排、間隔十米左右的大光圈，光圈如同貼地麵上的一股白霧，繩子一般擰在一起，將直徑三丈左右的場地包圍起來。這就是比賽場地，落敗或者被打出圓圈，均為輸。比賽沒有時間限製。


  第一輪五場小組賽同時進行。左小山抽到了3號，和初級二班抽上3號的女生馬圓圓對陣。左小山與錢滿貫在修習場的一場法鬥，在學校裏幾乎無人不知，都知道左小山拚強鬥狠，不能雞蛋碰石滾硬碰硬。馬圓圓對陣左小山，采取的是閃避術。她本來身材就嬌小，身體輕盈，靈活多變是其長項。剛一過招，馬圓圓就閃，跟左小山玩貓捉耗子遊戲。左小山逮不到她，幹脆直接停止追趕，守株待兔，站在圈子中間，甚至閉上眼睛，等兔往樁子上撞。閉上眼睛後，左小山發現自身的一個變化，周圍的一切好像跟用眼睛看到一樣清楚，誰在什麽方位，是在搖手，還是伸長胳膊，或者小聲交談，他都能“看”得見，而且聽見他們小聲談話的內容。他心頭一凜，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時候，馬圓圓的法氣疑成的氣矛從背後破風疾速而來，左小山也不回身，心念一動，左右手同時揮出，隻聽“啊”“咚”兩種聲音一前一後響起，馬圓圓已摔出圈外。事出突然，連左小山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什麽，馬圓圓如此不堪一擊。


  圈外的觀眾“哇……”地集體發出了怪叫。這叫聲是送給左小山的。左小山左右手同時揮出，左手化氣為盾，擋住了馬圓圓的進攻，阻止攻勢，右手順勢一招罡氣連擊，一連五下，將馬圓圓嬌小的身體像擊球似的拍飛。


  虎死不倒威。馬圓圓敗落，輸了比賽，小女人的脾氣上來了，氣得杏目圓睜，嘴上不輸陣仗，衝著左小山就連連叫罵“怪物！”“怪物！”“你就一個大怪物！”觀眾的同學們見狀轟然大笑。得了，左小山有了一個外號，從此走到哪裏，動不動就有人叫他“怪物”。


  觀眾群裏還有五位長老議會的長老、若幹個執教法師、校工，他們都是法界的不同級別的法師，大風大浪裏闖蕩多少個來回，數都數不過來。可眼前的少年，雙手齊出，一手一個招式，真的超出了個人認知範圍，也是大姑娘坐轎頭一遭。雙手同時發招，類似一手劃方，一手劃圓，很少有人能夠做到，眼前的這個少年若不是怪物，也差不多是了。


  紅臉二長老胡鐵山還在左小山身上看到了其他人沒有看到的東西。像他這個年紀的少年，施出法氣，一般隻有筷子粗，而左小山兩個手掌同時揮出的法氣卻是一般粗，都有指頭粗，這該有多強、多足、多霸道的法術氣息來支撐呀！法界奇才！這是法界法術初級修煉學院的幸事，百年一遇，沒想到就在眼前。胡鐵山越看左小山越喜歡，越看越像曾經的那個人。胡鐵山心在顫，手腳都在抖。


  其他四場比賽也有了結果。錢滿貫也是技壓一籌，輕鬆出線，進入下一輪賽事。


  另外五名首輪淘汰的選手，經過輪番比拚，一位選手獲得了複活資格，進入第二輪比賽。


  第二輪比賽抽簽結果，左小山與複活賽選手一組。讓左小山沒有想到的是，這位選手一看抽簽結果，直接棄賽，左小山提前出線，直接晉級冠軍賽。


  另外四組3強賽正在緊張進行。左小山剛好有時間觀察未來法鬥選手的實力。錢滿貫比上一次和左小山對練時沉穩了許多，隻見他全神戒備，冷靜觀察，發現破綻，痛下殺手，一舉擊中，奪得勝利。另外三組的選手水平勢均力敵，攻守兼備，攻則迅猛淩厲，大開大合，守則周全細致，風雨不透，一看平時沒少下功夫，不愧是各個班裏的矯矯者。


  第二輪比賽結束，左小山、錢滿貫和初級一班的孟海濤勝出。學院宣布參加冠軍賽的三位選手調息片刻。


  冠軍賽開始，抽簽結果，第一場是左小山對陣孟海濤；第二場比賽仍是左小山出賽，力戰錢滿貫；第三場是錢滿貫挑戰孟海濤。


  左小山和孟海濤一交手，發現他是一個難纏的對手。人特別機警，一觸即閃，決不硬拚，不使全力，處處留有後手。纏鬥以防為主，瞅準空虛，全力一搏，若不得手，迅速回轍。左小山小心惕防，全力進攻，一招虛空劈斬，又一招罡氣連擊，再一招矛氣刺殺，或者雙手齊出，虛空劈斬、矛氣刺殺、罡氣連擊，三招法鬥招式幻化的兵器，上下翻飛，左右砍殺，像雨打荷葉似的“咚咚咚”連續落在孟海濤的護身罩上。連續攻擊，屢屢不中，左小山心浮氣燥，氣喘虛虛，開始出現法氣不濟，進攻速度慢了下來，舉手抬腿均出現疲憊之態。終於等到這一時刻，孟海濤看在眼裏，心中大喜，瞄準空子，一招罡氣連擊全力施出，直取左小山中盤。“啊……”一聲慘叫，孟海濤跪在地上，傷失了戰鬥力。


  連續進攻無果，左小山知道對手防守嚴密，再這樣繼續進攻下去仍沒有結果，不如故意製造疲憊、法氣不濟的假象，麻痹對方，誘其深入。果然，孟海濤中計了，全力一擊。左小山卻瞬間閃至其背後，雙手連發，四杆指頭粗的氣矛一前一後、兩上兩下攻向孟海濤。前兩杆氣矛破了法氣護身罩，後兩杆一左一右刺向雙腿拐彎處，孟海濤像給長輩行大禮一樣就跪在圓圈中間。


  左小山的表現再次震驚了全校。雙手齊發！雙手連發！百年之間，誰能做到！魔？神？仙？反正不是人。人做不了這個。


  錢滿貫在場邊一直觀察左小山的法鬥情況，每個細節都看得仔細，邊看邊思索著與之對戰策略。硬碰硬，太剛烈，兩敗俱傷，無取勝的可能。隻有智取。智取必須選定突破方向。露出破綻，設計誘殺？閃避拖延，消耗他的法能，再奮力一擊？當錢滿貫看到左小山設套讓孟海濤鑽時，覺得這個怪物太機靈，給他設計，一旦讓其識破就等於給自己挖坑，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必敗無疑。不行，再想其他法子。可是，當他看到左小山雙手齊發、連發的時候，萬念俱休，鬥誌煥散。自己不可能戰勝這個怪物了。上次不行，這次是同樣的結局。


  錢滿貫知道，左小山是自己一輩子的競爭對手。人生有如此強大的對手，一生無憾！

  當學院比賽組委會宣布錢滿貫自動放棄比賽決定時，全場人山人海裏響起了同一個聲音：“怪物！”“怪物！”“怪物！”“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