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天空和風暴中的眼睛
赫爾法斯城再一次移動了。
它升高了一些進入既定位置，整個城市開始響起了鐘聲，三遍鐘聲之後整座城徹底安靜了下來。
然後它開始加速，撐開的巨傘阻擋住那天空吐息出的雲霧，減速，最終抵達了另一頭。
然而在那層層雲霧之障中，卻隱約看到了另一座城市。
那是青銅城。
這是第二座升上天空之梯的城市，天上之城，神域之城。
整個城市散發著屬於銅的古舊顏色，相比於赫爾法斯城，看上去就要顯得古樸多了。
這裡到處瀰漫著那種屬於青銅龍的封禁和壓制力，但是又被劃分出一個個區域，這種力量被薩倫恩通過各種方式完全地控制起來，想要壓制住哪裡就能壓制住哪裡，卻又能夠讓那些需要運轉的超凡設施安全運轉起來。
城中有著龐大且號稱最安全的交易市場，各種超凡力量在這裡都會被壓制起來且不允許動用，不論你強大的超凡者、手持封印物的狩魔人和神牧者、還是普通人，在這裡都一樣。
這裡有著超凡世界的託管金庫，大批的商人會將他們的財富放置在這裡，交給紀元最古老的商人青銅龍王薩倫恩庇護。
城市的下方還有著一座堅固無比的超凡監獄，那些犯下了重罪的超凡者或者一些怪異也都會被關押在這裡，他們根本不可能跑出去，哪怕跑出去了他們也難以衝出這天空之梯，對於這個世界的超凡者來說只要提起這座監獄的名字就足以讓他們打起寒顫。
而在城市的底部，還有著一個個像是發射器一樣的奇怪之物，而一旦啟動便可以將它的封禁鎮壓力量傳遞向遙遠的角落，達到鎮壓一方的效果，不過目前看起來還沒有建設完畢。
近千年來，青銅龍王薩倫恩不斷積蓄力量製造山銅，花費了幾百年時間培養了足夠的惡眼火樹，以濾光之鏡、光明鏡盾和雲傘撐起天空的巨傘，一點點梳理建造城中的自循環設施，終於在不久前成功將它升入了這裡。
不過。
想要將它開動起來，估計又需要一段漫長的歲月了。
青銅城之中。
龍王薩倫恩看著遠方的赫爾法斯城到來，立刻開始飛向了那裡，他接到了巴哈貝利的邀請。
一個瘦高穿著寬鬆銀色外袍的青年人在一座宮殿之中和高天諸庭的管理者進行談話，大多是一些瑣事，雖然影響不了大的局面但是又不能不管，因為世界的秩序就是在這些瑣事之中一點點穩固，並且向前發展。
人群散去，銀袍瘦高青年人進入了花園偏廳。
他讓人準備了豐盛的宴席，但是卻又不允許人進來這裡，只是自己一個人站在桌旁看著外面等待著。
沒有多久，一個強壯的大鬍子男人從天而降，從走廊那邊進來。
而長廊的另一端，一個虛幻之影在光芒里凝結而出。
白銀龍王巴哈貝利轉過身來，看向了兩位來者。
「赫爾法斯大人！」
「薩倫恩大人！」
已經不再管理高天諸庭普通事務的赫爾法斯和薩倫恩都出現在了這裡，不過雖然不管理事務，但是他們的力量就是組建高天諸庭的基礎，他們的一舉一動依舊在影響著高天諸庭和整個世界。
白銀龍王巴哈貝利負責管理具體的事情，而踏上了成神之路的赫爾法斯和薩倫恩則用自己的力量在拓寬和夯實這超凡體系的根基。
三個人一起坐了下來，聊起了最近的現狀。
三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面了，但那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是一輩子的時間，在三人看來卻像是一次小別。
赫爾法斯看向了薩倫恩：「最近在忙什麼？」
薩倫恩點頭致意，隨後說道：「研製一種能夠將山銅法則力量通過青銅城大範圍遠程發射的機器，如果製造出來之後，應該會起到一些作用。」
赫爾法斯：「如果進入神話之後肯定會起大用。」
薩倫恩也問道：「您呢，最近過得是否還算安逸？」
赫爾法斯說：「在忙一些事情，天氣之庭的新職業者，天空之梯的探索，使者的體系等等，不過並不是都成功，有些遇到了部分問題。」
巴哈貝利也開口了：「我們也感受到了，您的力量日漸強大，延伸到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也帶動著世界在變化。」
的確。
祈禱機和文明機的連接，留影聖殿的完善和使者的進一步增多和改革，這些都讓赫爾法斯的力量再度大增，天氣之庭漸漸豐滿，高天諸庭日漸強大。
赫爾法斯雖然沒有直接露面，但是帶來的改變卻是實實在在的，讓人感覺他似乎無處不在。
說完了最近的情況，赫爾法斯和薩倫恩一起看向了巴哈貝利。
赫爾法斯：「找我們來有什麼事情要說？」
薩倫恩：「難道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剛剛談起了天氣之庭，巴哈貝利順便說起了這一件事情。
「天氣之庭應該調派一部分天氣占卜師和雨季祈禱師到龍人世界，在各地建立更多的天氣預報港，這種能夠影響氣候的力量可以說是太強大了，對於一個文明來說不可或缺。」
「當然，相應地巨龍之庭也會調派一部分金屬龍到鳥人世界，幫助他們建造一部分金屬生命工房，這也是他們所急需的。」
「兩個不同的世界如今已經聯繫在了一起，很多東西還是避免不開的，就從這裡一點點加強聯繫和了解吧！」
赫爾法斯城連通兩個世界之後，鳥人和龍人的聯繫進一步加強，這種事情也是可以預料的。
赫爾法斯點頭，但是接下來話語一轉。
「這種事情你隨手就可以安排和處理，你想要說的應該不是這件事情吧！」
這個黑頭髮的男人目光平淡，但是卻有種能夠看穿他內心的銳利。
巴哈貝利猶豫了一會，終於開口說道。
「黃金龍王已經蘇醒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他一直都在人間徘徊，當初因為黃金之子導致的諸龍之災讓他感覺到羞恥。」
「他在位的時候也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勞，不過最終沒有處理好輪迴之後的事情，這也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
「但是總這麼樣子下去也不是一回事，他畢竟是黃金龍的領袖，黃金龍的力量和法則對於我們來說還是不可或缺的。」
赫爾法斯和薩倫恩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巴哈貝利說完。
「我準備開始建造白銀城，所以有意去將他找回來。」
白銀之王巴哈貝利的意思很明顯了，他已經有意踏上成神之路，開始打造屬於自己的天上之城白銀城。
而他選擇的繼承人依舊是輪迴歸來的黃金龍王，不過看起來實際上也沒有太多的選擇，就像他說的那樣你不可能拋棄掉黃金龍。
薩倫恩和巴哈貝利一起看向了赫爾法斯，雖然巴哈貝利有這個意向，但是最終還是要經過赫爾法斯的同意的。
赫爾法斯沉默了一會，抬起頭說道。
「那你和薩倫恩一起去見一見他，當面考驗一下他看看他這一世怎麼樣。」
終於，三個人開始品嘗起了宴席上的食物，品嘗了一下美酒。
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吃飯當然早已經是無所謂的事情，更多的是看一看新時代又出了什麼樣的食物，這個年代的酒有沒有什麼變化。
舉起酒杯，聊一聊天，回憶一下往昔。
這些活得太過漫長的存在也似乎也變得有人的氣息了一些。
——
雨之國度邊緣。
這裡靠近雪之國度，天氣相比於靠近雲之國度的那端也開始變得陰寒冰冷了起來，那從雪之國度的席捲而來的寒流源源不斷，伴隨著可怕的西北風。
而且因為雨之國度的潮濕和經常飄來的細雨，那種寒冷就似乎變得更加難以忍受了。
那從西北方而來的冷氣彷彿不是拍打在你皮膚的表面，而是伴隨著那濕氣鑽進你的毛孔，啃咬著你的骨頭，最後住進你的骨髓再也不出來。
「呼呼！」
呼嘯的風中，一隻雨季祈禱師化為的旅雨鳥在寒意中翱翔。
他嘗試著將雨從這裡帶走，將它們遷徙往遠處。
他那震動的翅膀似乎就像是在揮舞著指揮棒，調動著雨跟隨著他們一起流浪。
但是，還沒有到達目的地那場雨突然就落了下來，讓他變得有些狼狽。
旅雨鳥從天空落下，站在樹梢上仰望著天空。
他不明白為什麼。
他已經是一個很有經驗的雨季祈禱師了，明明自己控制得很好，也沒有什麼預料之外的氣候變化因素，但是那雨還是突然落了下來。
不過不論如何，這都代表著這一次降雨失敗了，他接下來只能將情況彙報給天氣預報港，放棄原本的降雨計劃或者進行延期調整。
但是那雨並不是下下來就結束了，接下來越來越多的黑雲從遠方凝聚而來，匯聚成一片，壓住了整片蒼穹。
「轟隆！」
一道閃電從天空劈砍而下。
就好像一把利刃，將黑暗撕裂成兩半。
伴隨著雨的襲來，還有著可怕的雷霆風暴。
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讓人驚慌，那黑暗裡飄搖的雨聲反而能夠給人帶來一絲安慰，讓自己感覺依舊處在這個世界，外面的一切並沒有消失而是依然存在。
而沒有人注意到，那層層的烏雲深處出現了一隻眼睛，似乎在觀察著這個世界。
那眼睛掃過天穹，雲雨雪便開始變化，氣候開始受到波動和影響。
那眼睛看向了天空之梯，就連那天空的吐息也變得溫順了起來，它穿過層層雲霧看到了漂浮在天空的兩座城，在那城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似乎在仔細打量著它們，亦或者是驚訝於那城市的特殊和奇妙，它的大小和恢弘或許不足以令其驚訝，但是其獨特的想法和構造以及對於力量的運用，卻是此前未有過的。
那視線飄過那些奇特的生命城鎮和生命工房，飄過那一個個生命權能者，飄過那一件件封印物之上。
最後。
落在了雲海山巔上的神秘宅邸。
大地深處，穿過迷宮和洞窟，穿過不見天日的地海。
似乎有什麼存在醒了過來，正在緩緩地睜開眼睛。
剛剛參加完宴會的赫爾法斯穿過天空，落在了自己的宅邸前。
這裡沒有人很安靜，璀璨明媚的陽光又不會讓人覺得陰冷，他很喜歡這裡，所以一直都沒有換地方。
他走到大門前，門自動打開。
但是突然間他轉過身來看向自己的身後，發現什麼都沒有，又朝著更遠處望去。
「嗯？」
他剛剛在一瞬間，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看自己。
——
剛坐下來，封印之書使者便在書桌上向著赫爾法斯彙報著一件件事情的進展。
封印之書使者：「西北邊下了一場大範圍的雨，伴隨著雷霆風暴，完全超出了當地天氣預報港的預測範圍，可以判定為絕對非正常氣候現象變化引起的降雨，疑似是受到了遠處的某種超凡力量的影響。」
赫爾法斯：「派使者去調查一下，是不是出現了某種強大的怪異。」
封印之書使者：「已經安排了，目前正在調查之中。」
赫爾法斯：「還有什麼事情嗎？」
封印之書使者：「疑似發現了雪之法則的蹤跡。」
赫爾法斯看向了他：「西北方，剛剛發生的動靜會不會和你說的雪之法則有關了。」
封印之書使者：「應該沒有太大的關聯，至少目前無法判斷出。」
赫爾法斯點了點頭：「那就是巧合了，不過這個時候我們也的確需要天空路徑的雪之法則職業者出現了，找了這麼久才終於找到，算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了。」
這片大地自生命開始繁衍之前便劃分出了三片界域，雲、雨、雪三個國度。
雲和雨都已經找到了，不出意外的話雪之國度也一定是受到某種法則影響而造成了當地的奇特地域形態，赫爾法斯一直都想要找到關於雪這一種法則的力量，用以完善天氣之庭的力量。
當然，這不是某種想要集齊這種力量的癖好，而是只要找到雪之法則便可以開始平衡雪之國度的嚴峻極端天氣。
同時，雲、雨、雪三種法則一起調節三個國度不平衡的狀態，才能夠讓這裡本身怪異無比的氣候達到一種均衡且完美的狀態。
找到了雪之法則的信息，赫爾法斯的確有些高興。
他靠在椅子上，稍微偏過身體看向窗戶外面。
「現在雪之國度一年四季只有冬季，雲之國度一年四季只有炎夏，雨之國度一年四季都是雨季。」
「四季怎麼可以這樣，也太過於極端了，應該輪轉變化才對。」
封印之書使者：「那就是讓雪的國度消失？」
赫爾法斯：「讓雪之國度也擁有春夏秋冬，並不是讓那裡的雪山全部都消失，那裡也會維持原本的部分狀態，只是變得不再極端，但是春夏的時候雪之國度的雪也會融化一部分。」
「讓雪之國度的雪融化掉的話，就可以創造出幾條河流，那河流甚至可以一直延伸到雲之國度的深處，這可是真的能夠徹徹底底改變環境的手段。」
「而且，讓雪之法則加入天氣之庭的話，天氣之庭以後就真的可以控制四季的氣候變化了，春夏秋冬都可以定製。」
「天空路徑，真是不可思議的力量。」
赫爾法斯有些感嘆，和封印之書說明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最後，他說道。
「所以，立刻開啟尋找雪的生命法則的計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