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即將更替的龍王之位
赫爾法斯城的改造已經接近後期。
不過經過改造之後留在城市裡的人卻變少了，許多人都遷移到了周圍的鎮子裡面，連同其內的許多普通建築設施。
於是，那些鎮子就變成了一個環形的繁華城市。
赫爾法斯城外是一堵高高的牆壁，原先的城門也變成了一座密封性的鋼鐵閘門，從城外的鎮子抬頭望去那黝黑的高牆就好像怪獸一般，將裡面包裹得水泄不通。
而每天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總會從那高牆裡面傳來各種金鐵交錯的巨響。
「咚咚咚！」
「哐哐哐。」
那是龍職業者們和狩魔人在對這座城市進行最後的檢查還有修整，如果可以越過那座高牆，可以看到裡面的建築變得更加簡潔和整齊。
寬敞的街道，整齊的路燈，一座座鐵塔，方方正正的平頂高屋。
還有那劃分出來的一座座方方正正的廣場，每一座都種植著一棵巨大的「火樹」，以及奇怪的最頂上長著幾片紅色葉子的樹。
乍一看上去，像是一片小樹林。
實際上，那是惡眼火樹和雙相魔蟲。
「火樹」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能量源在不斷地釋放著火力，「火樹」下面聯接著的黑鋼熔爐原本是用來提煉黑鐵的，不過最近這些火力大多數被引導往城市各個角落作為改造這座城市的能源。
當然，也有被用來取暖、做飯等等。
不得不說這對於滿月之地和整個龍人世界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神域秘境之城」。
可惜，這座未來之城不久后就要離開這裡了。
從它最開始建造出來。
就註定不屬於人間。
中央圖書館。
一座座書架自動循環移動著，赫爾法斯站在那些書架的最深處和夜燈說著話，同時也在看著牆壁上的「赫爾法斯城構造圖」。
夜燈：「浮空之力系統以幾棵惡眼火樹為核心結合雙相魔蟲、熔岩蟲這些它的同類力量融合在一起，目前已經基本可以將整個城市覆蓋起來，不過還沒有經過試驗畢竟一旦動用浮空之力系統整個城市都會失重，一不小心就會造成非常可怕的災難，哪怕我們已經加固改造了所有建築，也在各個居住區內部做了預備手段，但是畢竟還沒有經過驗證。」
赫爾法斯點了點頭：「那接下來找個機會驗證一下，做好各方面的準備不要因此出現意外造成災難和傷亡。」
夜燈接著說道：「濾光鏡妖——光明鏡盾——雲傘這條封印物的晉級之路已經摸索完善了，之前巴塞家族就已經培養出了不少的濾光鏡妖，現在都已經被我們帶過來了，其中有幾個被我們升階成為了光明鏡盾，但是數量還是不夠，想要護住整座城市很困難。」
「您也知道，關於封印物的培育和進階不是幾十年就能夠辦成的事情。」
的確是這樣，一件三階封印物如果是從一階開始培育起，一個狩魔人家族需要的培育和跨越時間在三百年以上。
其間的故事和家族歷史，世代傳承的接力，足夠寫上一部充滿歲月和史詩感的鴻篇巨著了。
不過很多事情當然也不能這麼算，許多封印物在被封印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積累，並非是真正的從零開始。
赫爾法斯說：「先準備起來，後面我會調集一些天空路徑的職業者來掌控這些封印物，到時候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夜燈：「天空路徑的職業者，是在鳥人世界那邊嗎？」
夜燈已經知道了鳥人的世界，但是對於天空路徑的職業者天氣占卜師，目前還是一無所知。
赫爾法斯：「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夜燈點了點頭：「那就先準備將天空之傘裝備起來吧！」
赫爾法斯問：「居住和生活方面呢，天上畢竟還是有些不一樣，我計劃是將來赫爾法斯城會成為一個鳥人世界和龍人世界的共同都市和連接樞紐，這些問題肯定是需要考慮到的。」
夜燈說：「已經考慮到了，您放心吧！」
赫爾法斯又問：「關於天梯鐵塔呢？」
夜燈說：「已經在準備了。」
關於天梯鐵塔，那又是另一樣東西了。
並不是將赫爾法斯城升入天空之梯就結束了，那只是一個連接兩個世界的樞紐，接下來更重要的是該怎麼將東西和人送到天空之梯里的赫爾法斯城裡面去，還有又如何從天空之梯里的赫爾法斯城將東西運下來。
而天梯鐵塔，就是為此而建造的一樣東西。
總之算起來，彷彿有著無數的事情要做。
很多事情一旦開始就不是什麼幾年幾十年可以結束的，甚至是跨期百年以上。
但是看著一切在眼中逐漸地發生改變。
也非常有趣。
——
這十二個年頭裡。
赫爾法斯城的建造從後期，抵達了尾聲。
走在城中，可以看到一座座高聳的鐵塔頂部都有著一面照射向天空的鏡子，而環繞著城市中心最高的幾座鐵塔上，更是鑲嵌著幾塊能夠將光匯聚成柱的鏡盾。
一座建築頂部，青銅龍王薩倫恩和夜燈都到場了。
赫爾法斯將一把傘從中央圖書館升入天空，只看見那傘漸漸地飄起，然後身形不斷地擴大，透明的薄膜延伸開來，猶如水母的裙擺一樣遊動在城市的天空。
伴隨而來的，還有著龐大的煙霧氣體。
那巨傘也在影響著其他的鐵塔上之物，可以看到鐵塔上的一面面鏡子也釋放出龐大的煙霧氣體，和那巨傘融為一體。
巨傘不斷地擴大最後隱隱遮蓋住了天空。
那就是所謂的「天空之傘」。
由濾光鏡妖、光明鏡盾和雲傘組合而成的龐大之物，就好像一層濾鏡光膜一樣覆蓋在城市上。
而更奇特的是，它們還製造出了雲層，看著那矮矮的雲飄在頭頂上，一種奇妙的感覺也隨之湧入心底。
它們能夠庇護住這座城市不受侵擾，還能夠過濾或者聚集光線影響城內的溫度，將來或許也有一些其他的用處。
赫爾法斯製造出了城市的「模擬天空系統」，接下來便看向了夜燈，開口說道。
「開始浮空之力系統的測試吧吧！」
夜燈安排了下去，立刻看到各個廣場上的惡眼火樹動了起來。
那巨大的火樹開始融化，化為了一團團赤紅色的火焰能量團，然後從地面一點點鑽進了地下，徹底進入了黑鋼熔爐的內部。
雙相魔蟲也跟著一起，鑽入了其內，一隻只熔岩蟲也在城市底層活動了起來。
它們的力量隨著黑鋼熔爐網路交錯在一起，散布往城市的各個角落。
「嗡嗡！」
赫爾法斯手持封印之書，閉上了眼睛。
他的意識一瞬間連接上了整座城市，於是那城市便活了過來。
他可以感覺到黑鋼熔爐如同自己的心臟在跳動，火焰和電力如同血液一般在自己血管之中奔涌，金屬質感的地面就是自己的血肉和皮膚，一座座建築和設施就是自己的器官。
那些居住在城市裡的黑鐵龍，就好像是維護著這座城市的工作細胞。
和赫爾法斯預期的一樣，這座城市就是封印之書的全新生命模板，另一具可以動的軀殼，他一個動念就可以操控這座城市裡的一切。
他手持著封印之書，催動了這座城市。
青銅龍王薩倫恩也站在赫爾法斯的身邊，親眼目睹著他如何操控著這座城市。
「這才是真正的生命之城。」
「金屬即是血肉，機械便是器官。」
他似乎若有所悟。
而此時此刻，整個赫爾法斯城裡的人也全部都嚴陣以待。
他們居住在那四四方方的平定高屋裡面，沒有一個人出現在街頭，他們將自己的身體或者是衣服上的帶子固定在某一樣東西上，房屋裡的其他東西也都是如此，似乎是在為接下來做著某種準備。
很快，他們的這種準備就迎接來了考驗。
他們感覺身體飄了起來，旁邊地面上的鞋子、掉落的頭髮、灰塵也紛紛揚了起來。
這種體驗讓人感覺到一種強烈的不安，但是又十分新奇。
「浮空了。」
「真的飄起來了。」
「好神奇啊！」
「感覺也不怎麼危險啊？」
「說得那麼可怕。」
所有人驚呼，房間里的一家人一邊死死地抓住固定住自己的座椅，工坊里的工匠抓住身旁的鋼鐵管道。
驚呼之後，他們又有些興奮和激動地觀察著這種現象，體會著身體要飄起來的感覺。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若是沒有做好準備，驟然失去重力所帶來的將會是什麼樣災難性場面。
他們可能會在路上被拋向天空然後摔下來，或者以血肉之軀在房間里亂撞，亦或者被某個從別處飄來的東西砸成一團爛肉。
不過目前看起來，夜燈的準備工作做得還是不錯的。
而在外面的「環形城」里。
它現在實際上是還沒有正式名字的，但是許多人已經這樣叫它了。
昔日地底下富饒的鐵礦經過多年的開採，已經可以說是完全開採一空，不過這些城鎮早已經不再是依靠鐵礦來生活了，他們有著其他各種各樣成體系的封印物，哪怕沒有赫爾法斯城自身也依舊能夠有著強厚的底蘊和產出資源的能力。
不過哪怕離開了赫爾法斯城依舊可以生存下去，但是他們對於這座城市的感情和依賴卻是難以想象的。
尤其是這座城市建立起了高牆，所有人都說它將要進入天空之中的神域。
於是。
這種迫切的心情，變得更加強烈了起來。
沒有誰願意離開這座城，沒有誰不想要跟著這座城一起前往那天空里的神域。
環形城裡面的人只要抬起頭看到那牆壁和城市，總是會發出這樣的談論。
「什麼時候才會升到天上去呢？」
「應該快了吧！」
「都三十多年了。」
「偷偷爬上去，是不是就可以跟隨著黑之王一起前往神域了呢？」
「哪裡有那麼簡單。」
看一看那座如同怪獸一般的城牆，就知道偷偷爬上去這種事情想一想就可以了。
而這個時候，環形城的人注意到了高牆之內的變化，巨大的天空之傘遮蓋住了整座城市，牆裡面甚至還飄起了一朵朵雲。
緊接著，城市裡的火樹消失了。
再然後，整個赫爾法斯城發出了恐怖的聲音，就好像有著怪物在發出怒吼咆哮一般，伴隨著劇烈的嗡嗡聲。
大地震顫，城市外面護城河的水也不斷地濺射激蕩。
河的對岸聚集起來了越來越多的人，望著那一切動靜源頭的城市，有人不知所措，有人似乎猜到了什麼。
「城市飄、飄起來了。」那些猜到了什麼的人，目不轉睛地盯著赫爾法斯城的眼睛終於發現了他們想要發現的東西，城市往上浮起來了許多，他們一邊露出果然是這樣的表情，但是說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駭得磕磕絆絆起來。
「不會吧！」這下，幾乎整個環形城的人都跑到了河對岸，人山人海地擠在一起望著護城河那邊，對著那頭踮著腳，指指點點。
「這座偉大的城市真的要飛到天上去了嗎，我們以後還能看到它嗎？」他們眼中有著失落，因為自己沒能上去，但是也有著期待和興奮，因為他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幕。
「現在就要離開了，這也太突然了？」隔著一條河流，那邊的赫爾法斯城已經開始脫離地面，哪怕很緩慢，但是大家也非常激動。
但是整個過程並沒有持續多久。
赫爾法斯城不過才升高了幾米，又回落了下去。
所有人不明所以，有些面面相覷。
「這是失敗了？」有人有些沮喪，有些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這應該是預演。」但是更多的人似乎明白了什麼。
「難怪這麼突然。」大家恍然大悟。
「不過看起來應該也快了。」預演都已經開始了，那麼正式離開的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
「神域，神域就在眼前，天空就在眼前。」有人跪在地上狂呼吶喊，就好像瘋狂的信徒。
「找個地方爬上去吧，我也想要跟著一起離開。」一些年輕人竊竊私語，還真的有躍躍欲試的傢伙。
中央圖書館的頂部。
赫爾法斯閉著眼睛靜靜體會著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的情況，就好像感受著一場劇烈運動之後，自己的身體有沒有出問題。
不得不說，的確還是有些問題的。
例如整個城市的結構還不夠堅固和完美，顯得有些臃腫，就好像是一個長滿了肥肉（黑鐵）體重八百斤的胖子，多動兩下全身就吱吱呀呀地亂響，像是隨時要垮掉一樣。
而肌肉（黑鋼）一時半會想要鍛鍊出來也沒有那麼容易，只能在後面一步步加強，最終化為一個結實健碩的壯漢。
不過目前階段來說，升入天空之梯裡面，還是足夠了的。
赫爾法斯睜開眼睛，向夜燈說了一下接下來要調整的地方，最後定下了日期。
「就這樣。」
「準備將它升到天上去吧！」
——
預演雖然成功了，正式升入天空之梯的日期也確定了，但是赫爾法斯還是有些憂愁。
讓他所煩惱的自然就是祭品，他不知道自己準備的東西到底夠不夠。
他寫下了關於天空之梯獻祭儀式的相關信息，
「死物和普通人不用獻祭和付出代價。」
「超凡者、封印物和超凡物品，統統都要進行獻祭。」
看起來，對於擁有力量的存在是相當地嚴苛。
或許這也相當於一種有錢人多交稅沒錢的不交的稅法？
不過現實之中難以踐行的東西在那天空之梯里倒是得到了施行，甚至你想要將這稅轉嫁到普通人頭上都沒有辦法，他們哪裡來的超凡力量和超凡物品。
結果就是目前這個超凡世界里最有錢的赫爾法斯，被逼得精打細算，差不多要掏出口袋裡的最後一枚硬幣，還覺得可能不夠。
赫爾法斯將整座城市的超凡物品列出了一個表，計算著大概所需要的祭品。
不過。
最近那天空路徑的神話怪異又吐出了多次雲霧，他又去那座雲霧凝聚出的上古時代天空港看了看。
在那天空港內部，他找到了更多關於天空之梯和獻祭儀式的記載。
獻祭之物的評判除了本身的價值以外，一些沒有出現過的、非常新奇且史無前例的東西，會獲得遠超過其本身價值的溢價。
這對於赫爾法斯來說，可以說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此時此刻。
中央圖書館外面堆積著小山一樣的祭品，赫爾法斯的確準備了不少東西，許多只有這一個紀元才有的，還從來沒有被獻祭過之物。
而在圖書館深處的一片空地上，也擺放著一樣特殊的東西。
對於赫爾法斯來說，這是他特意打造的特殊祭品。
一台鋼琴。
赫爾法斯上前，手指撫摸過那黑色鋼琴冰冷光滑的表面，打磨得猶如鏡子一樣的外殼上倒影出建築內部和他的影子。
它是一件非常強大的封印物，同時也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黑鋼琴。」
【三階封印物·黑鋼琴】
【能力1噤聲領域：黑鋼琴能夠儲存聲音的能量，它可以將周圍範圍內的所有聲音全部吸收作為一種能量儲存起來，周圍將化為噤聲領域地帶。】
【能力2聲音傳播：黑鋼琴能夠將演奏的聲音放大到某種程度，或者傳播到極遠處某個特定的地方，能夠自由控制和調節聲音的傳播。】
【能力3聲波震蕩：黑鋼琴能夠通過聲波的震蕩來造成強大的破壞力。】
【能力4迴音地圖：在擁有聲音傳遞的地方，會在音波回饋回來之後自動在黑鋼琴控制者意識深處形成一幅地圖。】
這絕對是一個獨特、獨一無二，至少目前來說是絕無僅有的東西。
它源自於赫爾法斯所製造的那件神國雛形的文明機器，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二者也沒有太多的關聯，不過黑鋼琴的這種能力和製造方法，或許之後會被黑鐵龍門運用起來。
如今已經出現了將黑鋼熔爐和黑鋼電汽燈當作自己超凡器官的龍，這些龍也被稱之為熔爐龍、電汽燈龍，之後說不定還會出現一種黑鋼琴龍。
熔爐龍大多數都擁有自己的金屬冶鍊工坊，積蓄的是火力，目前這片大地上的黑鐵產量大多是從他們這裡來的。
電汽燈龍看看赫爾法斯城裡的路燈，便知道他們大多數是做什麼的了，積蓄和使用的自然是電能。
然而黑鋼琴龍如果再出現，想象那坐在鋼琴前以優美的旋律操控聲能的畫面，原本粗獷野蠻的龍職業者，突然變得優雅了起來。
千年前古老神秘的龍在新的時代里，似乎也突然變得與時俱進，跟上了時代潮流。
赫爾法斯欣賞著自己打造的這件藝術品，這個時候夜燈的影子出現在了身後。
「赫爾法斯大人，薩倫恩大人來了。」
赫爾法斯扭過頭，一層層書架自動挪開讓出一條道路。
青銅龍王薩倫恩沿著道路走了進來，來到了他的面前。
赫爾法斯：「有事嗎？」
薩倫恩點了點頭：「有件比較重要的事情，還是想要和您說一下，也聽聽您的意見。」
赫爾法斯引著薩倫恩到了壁爐前的桌子，夜燈便端來了熱茶。
薩倫恩想了一會，便開始說道。
「最近。」
「已經沒有多少我能夠做的事情了，UU看書ｅt您在這條路上教給了我很多。」
「等到您將赫爾法斯城升入天空之梯后，我準備全神貫注建造我的青銅城，跟隨著您後面一起進入其中。」
赫爾法斯看著薩倫恩，沒有打斷他。
猶豫了好一會，他接著說道。
「接下來，我想要離開龍王這個位置。」
赫爾法斯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也沒有對薩倫恩想要離開龍王的位置的想法作出評判。
他只是問道：「那你有什麼安排？」
薩倫恩：「讓巴哈貝利來吧，他的積累也應該差不多了，也該蘇醒了。」
到時候他當然依舊是龍王，但是卻是一個踏上成神之路的龍王了。
赫爾法斯點了點頭：「巴哈貝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