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去諸神國度
第一個月。
紫逐漸的開始熟悉了那種能夠複製其他生命體器官的能力，而且展現出來的能力比神形會的魔人要強大得多，她幾乎是可以能夠隨意複製任何器官，而不像其他魔人一樣大多只能專精於某項，例如鼻子、眼睛、舌頭之類的。
而更可怕的是，她能夠做到的不僅僅是複製某種器官，她還能夠複製完整的動物並且賦予生命讓他們活過來，甚至還能夠複製完整的人，這是其他人絕對做不到的。
因此，赫爾法斯城的圖書館里經常會莫名其妙地多出一隻絨龍獸，或者是原始鳥盤旋在書架之上發出有些醜陋的叫聲，令人驚奇。
第六個月。
紫開始掌握了血能初步運用神血的力量，利用這種力量原人路徑的超凡職業者能夠讓自身融入或者原本的某個器官開始擁有一些超凡脫俗的力量，做到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紫站在書架上將頭探出窗戶外，能夠讓自己的眼睛看到超越普通人色彩感知以外的世界，能夠讓自己的鼻子嗅到遠在城外的某個物體的存在。
這是表現在明面上的，暗處到了到了這一步的原人職業者還能夠將自己的超凡器官、部分戰鬥本能、天賦能力、甚至是一些殘缺的知識也會隱藏在神血和遺傳之中，哪怕進入輪迴和下一世也會隨著成長漸漸獲取這部分力量。
其實在沒有到二階這一步也有部分原人路徑職業者生來就擁有高強的戰鬥天賦，某種工匠或者藝術技能，或者生來就會說話等等，只是不穩定而且遺傳下來的不是超凡能力而已。
而僅僅過了一年多后，紫便再次獲得了突破。
她就好像沒有任何瓶頸一樣，一路直接抵達了對於別人來說遙不可及的三階。
這並不是她的終點，而只是一個開始。
她根本不用進入輪迴積累，只要找到正確的方法便能夠順利地獲得力量的質變，甚至赫爾法斯覺得四階都可能不是她的終點。
而這個過程之中。
漸漸地她完全變成了赫爾法斯認識的那個紫的模樣，每升一階個頭也快速地往上瘋竄。
一頭紫色的長發皮膚白皙得就好像看不見毛孔，眼眸就好像精心雕刻的寶石。
「紫。」
「你坐那麼高幹什麼？」
赫爾法斯站在書架下面抬頭看著穿著裙子的少女坐在書架上面，如果她不動的話會以為她只是一個擺在高架上的人偶，亦或者精美的雕塑。
他聽說神形會的理念便是讓自己進化成最完美的形態，不過哪怕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位神主，論起容貌和氣質來和面前的少女比起來還是差遠了，這個職業越強大似乎就越能夠給人帶來一種魅惑感。
但是到了三階后，掌握了更多屬於生命繁衍之胎的力量，紫給人的感覺完全超越了魅惑和所謂的美的界限，讓人望而卻步，想要頂禮膜拜。
太完美了，就感覺不像是人了。
給人一種超出人間的距離感。
你覺得對方美到了極點，卻不敢靠近，視其為神聖進行崇拜。
不過。
赫爾法斯是個擁有完整靈魂的特別存在。
他能夠擺脫血肉帶來的感受，從而不受影響。
紫雙腳側向一方放置在書架旁的梯子上蜷坐著，頭看著窗戶外面說：「我的眼睛能看到好遠，外面好多的人，真的好熱鬧，他們吃的東西也好香。」
赫爾法斯問她：「想出去轉轉嗎？」
紫：「我喜歡坐在這裡看著他們，就好像看著一幅美麗的畫，如果進入畫中的話我會感覺很不適應，會很煩惱。」
赫爾法斯：「你不進去看看怎麼會知道自己會不適應和煩惱呢？」
紫不說話，但是也不動，而這個時候一隻原始鳥飛了過來，落在了她的身旁。
這鳥有些大，雖然這座圖書館非常高大寬敞，但是對於它來說感覺是一種約束。
紫撫摸著鳥的翅膀和羽毛，細長的手指一路順著對方的脊樑，撫到對方的尾巴，那原始鳥也溫順地摩擦著她的手。
赫爾法斯看著那隻鳥的羽毛：「羽毛好像更鮮艷了，和之前不一樣。」
紫說：「我想要讓它變得更漂亮一些。」
赫爾法斯：「擅自改變生命的形態，或許不是一件好事。」
紫：「為什麼？」
赫爾法斯：「你想過它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嗎？」
紫：「你好像說過，它們的祖先原本不是這樣的，是一代代繁衍下來最後變成了這樣。」
赫爾法斯：「所以它們的這幅模樣和形態能夠讓它們更好地在這個時代和世界生存下去，你修改它現有的生命形態之後，它或許就難以再生存了。」
紫：「其實我並沒有真正修改它的形態，一旦全面修改它會死掉的，所以我只是修改了一下羽毛的顏色，而且它留下的後代也不會繼承的。」
不過在說完之後，紫又低聲說了一句：「我以後不會再輕易這樣做了。」
赫爾法斯其實並不是真的擔心一個動物的生死，也不是那種心腸柔軟多愁善感的人，他只是擔心紫以後會將這種力量未經思索地用在人的身上，這才是最可怕的。
越是強大的力量，使用起來越是要謹慎小心。
赫爾法斯登上了梯子，也坐在了她的身邊。
他似乎做下了某個決定，問對方：「真的想要看到另一個你的人生嗎？」
紫點了點頭：「嗯！」
赫爾法斯其實已經問過好幾次了，這一次他終於不再問了。
他將手放在對方的頭上，手指觸碰著她柔亮的髮絲。
而一股力量如同絲線一樣連接向紫的意識深處，將赫爾法斯看到的畫面，想要說出的聲音灌輸到對方的腦海之中。
那是紫的回憶。
他一次也不敢輸入過多的訊息，第一對方看到了也不一定能夠記住，第二也可能給對方造成負擔。
紫目光直視著前方，眼前卻浮現出了古老時代的另一個自己所看到的畫面。
她看到一根古老神聖的巨柱，柱上似乎有著一個影子。
看到對方的一瞬間紫似乎就認出了那是誰：「那就是你嗎？」
赫爾法斯：「應該是吧！」
紫：「你被綁在柱子上，真是可憐呢。」
赫爾法斯：「被錨定在柱子上是我的幸運。」
紫：「為什麼？」
赫爾法斯：「因為被錨定住了我才能夠進入這個世界，要不然我就被拖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紫：「什麼地方？」
赫爾法斯也不知道，但是本能地湧出了強烈的恐懼。
他明明心有餘悸，但是卻笑著說：「可能是一個什麼也沒有，一片漆黑連呼喊都發不出的地方，你沒聽到我發出的呼喊聲嗎？」
紫：「和畫面里的那個我一樣啊，她曾經的世界也是一片漆黑。」
紫靜靜地看著赫爾法斯灌輸給她的回憶，而赫爾法斯趁此觀察著紫。
一模一樣的臉龐，一樣的清冷的性格，只是少了那份對自己獨有的喋喋不休。
他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他心想。
「這樣就算紫活過來了？」
「她以前就是這樣嗎？」
他將目光從紫的臉上挪開，和紫剛剛一樣看向窗外出神。
「你才認識她多久，又能了解她有多深。」
而這個時候，一個人率領著覲見的隊伍穿過滿月森林的古道而來。
他站在蝸車的頂部，遠遠眺望著森林裡的赫爾法斯城。
巴斯來了。
——
過去了一年多時間，赫爾法斯城周圍又多出了一些新的變化。
最明顯的標誌，便是一條河流挖掘引導到了赫爾法斯城附近，和黑沼之壺製造出的渠道連接在了一起。
水流交錯融匯，匯聚成了一片湖泊。
景色雖然美麗，但是巴斯也只是多看一眼，這裡他所見最為奇特和關注的東西是那種以人面樹為主導的農莊。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農田，聽說其產出是普通農田的最少一倍以上，最高甚至可以達到幾倍。
他想。
「要是巴塞王國也有的話就好了，海上捕魚經常死人，島上的農田產出又不夠，土地也不夠，合格的狩魔人更是稀少。」
「有這樣一個農莊甚至就可以養活一座小島上的人了，一些完全不能住人的島嶼，甚至都可以開發出來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付出巨大的代價。
食物不論在什麼時候，對於一個國家來說都是最重要的。
除了這以外，他還看到了還有一片特殊的繭樹叢林，大量披著特殊封印物圓塔制式長袍的狩魔人在裡面進進出出，格外神秘。
巴斯聽路上的人說才知道。
這些封印物圓塔的狩魔人製造出了二階的繭樹，不過又說那不再是繭樹了，而是一種新的怪異。
具體是什麼樣的，巴斯也完全不清楚。
不過這種跨越時代的理念和想法，讓巴斯震驚無比，雖然在一路上他所見到的繁榮景象和宏偉城市已經令他驚訝連連了。
「油麵包樹和人面樹不是個例，還對繭樹進行升階，原來他們不僅僅是在農田上做出了突破，而是想要對這些常見的一階怪異和封印物進行升級？」
「滿月之地的狩魔人都是這樣的嗎，對於怪異的力量已經深入到了這種程度。」
「他們對於封印物力量的運用，已經擁有了一個完整成熟的模式。」
看著那人面樹田農莊，還有繭樹叢林里來來往往的神秘身影，巴斯的心中更多了幾分崇拜和敬畏之心啊！
「果然是滿月之地啊！」
前面駕馭著蝸車的商隊主人回過頭來，對著巴斯說道。
「這一切都是黑之王降臨之後帶來的，以前才不是這樣一幅模樣呢。」
商人對於現在滿月之地的狀況很滿意，只有擁有一個穩定的秩序，他們這些商人的生意才好做，對於黑之王自然也充滿了讚美之語。
雖然他聽說巴斯是個國王。
但是大海上的一個島國國王，在滿月之地的人看來，大約就和蠻荒之地的酋長差不多吧，哪裡有多少敬畏之心。
而這些滿月之地西境的龍人因為歷史底蘊厚重的原因，大多數更是有著一種特別的驕傲和優越感，尤其是面臨外來者的時候。
「偉大的黑之王降臨世間，整片大地都……」
「英雄的子嗣啊，他們都聽從龍王的號召……」
商隊主人不斷地讚美著黑之王，巴斯也笑而不語，靜靜地聽著。
他耗費了一年多的時間才終於找到了一個屬於原人路徑的怪異，帶領著整個王國的狩魔人找到了這個怪異，並且擊敗控制住了它。
終於在不久前將它封印進入了自己的體內，完成了從凡人向生命種的形態躍遷。
不得不說，十分兇險，哪怕他擁有著已經非常成熟的方法和前人經驗可以借照。
尤其是最後和怪異爭奪將名字刻畫在柱上的那一刻，差一點就失敗了。
幸好他曾經是一個狩魔人，多次和怪異進行戰鬥。
意志十分的堅定，不同於常人。
但是那也僅僅只是一個一階的怪異，潛力有限，這輩子應該是看不到成為二階的希望了。
不過哪怕如此，巴斯也還是激動不已，如果讓一個人在選擇成為一個掌握二階封印物的狩魔人和成為一個一階的職業者之間選擇，大多數人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從蝸車上下來。
在城門前表明了身份，很快就有幾名僧侶引領著他們進入城中。
而一進來巴斯就感覺一種強烈的情緒湧上心頭，似乎有著什麼神聖完美到極點的存在就在這座城市裡。
他幾乎不受控制地湧上了一股強烈的崇拜情緒，想要去拜見那個存在。
他身旁的那些來自於巴塞王國的人，也一個個露出了同樣的表情，茫然地朝著深處走去。
那些僧侶當然注意到了巴等人的不對勁，回頭看向他們。
「你們怎麼了？」
巴斯看著遠處，等人激動地說道：「完美的存在……如同神靈一般的存在……我看到了。」
僧侶們笑了起來，低頭竊竊私語：「這些來自海上小島國的人一聽到要見偉大的黑之王，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
巴斯等人走到了城市中央那座如同城堡一樣的圖書館前的時候，姿態變得更加狂熱和虔誠，紛紛跪在地上，甚至是一步一叩首的姿態進入其中。
最後巴斯就這樣進入到了最裡面，跪在了一個身影前一動不動。
紫坐在書桌前。
看著不遠處的大鬍子男人，臉上有些茫然。
赫爾法斯的影子突然出現在了她身後，他早就注意到了狀態有些異常的巴斯，要是沒有他的允許對方也進不來這裡。
「原人路徑的三階力量。」
「能夠影響和控制一整個族群的特殊領域。」
紫坐在那裡，聽到赫爾法斯的話突然明白了什麼：「是我影響了他？」
赫爾法斯點了點頭：「三階之後，你的身上在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一股獨屬於你的生命法則力量，形成了一個特殊領域或者場域。」
紫：「我之前怎麼沒有感覺到。」
赫爾法斯：「你這種生命法則只有和你血脈相近的族群，受到的影響才越強烈。」
紫：「它影響了什麼？」
赫爾法斯並不十分確認：「應該是能夠控制這個族群的生長，生命的衰老，甚至是繁衍。」
赫爾法斯所知道的這些，都是從一些神形會的魔人身上知道的。
不過這所知道的也已經是原人路徑職業者的極限了，接下來該怎麼走，哪怕是神形會的那位神主，估計也是茫然。
不過，赫爾法斯也隱隱有些猜測和設想。
對於龍路徑的職業者來說，三階之後以超凡金屬和法則為基礎，能夠逐漸打造出一個巨大的金屬機械外殼，例如一座金屬機械城鎮來完成生命形態的蛻變。
那麼原人路徑的職業者，是不是也有著類似之處呢？
赫爾法斯對著紫說道：「你如果更強大一些，或許能夠根據你的力量來制定這個族群的血脈、天賦甚至是遺傳特徵，他們就像是你的一部分肢體，是你身軀組成的一部分。」
「不過具體是什麼樣的，這種力量更進一步又能做到什麼，只有隻有你逐漸深入摸索才能知道了。」
赫爾法斯讓紫收斂了力量，離開了這裡。
巴斯也終於回過神來：「赫爾法斯大人，我剛剛怎麼了？」
赫爾法斯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巴斯，你成功地來到了這裡，我很高興。「
巴斯：「能不讓您失望，巴斯真的是太高興了。」
赫爾法斯：「知到我為什麼讓你來到這裡嗎？」
巴斯有些茫然，只能說：「我聽從您的指引。」
赫爾法斯站在書桌前。
他的神形散發著光，陽光照射下只有書架和桌子的影子，卻看不到他的。
「原人路徑的職業者雖然出現得很早，但是我們了解得依舊很少，而且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你們的出現給了我和龍人文明一個機會，讓這個職業也徹底融入我們之中，就好像龍路徑的職業者一樣。」
「不過我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讓這個職業融入文明之中，這些事情或許就需要你來做。」
「你明白嗎？」
巴斯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所以接下來我應該做些什麼？」
赫爾法斯：「你前往封印物圓塔進行學習一段時間吧，你雖然曾經是一個狩魔人，但是知道的知識體系還是很久以前的，哪怕你如今成為了一個原人職業者也是需要去了解怪異和封印物的秘密的。」
「同時，封印物圓塔的狩魔人也會幫助你了解你自身的秘密，讓你知道如何提升和運用自身的力量。」
「將來我和他們也會根據你的力量，來制定關於原人路徑職業者的未來。」
「你願意嗎？」
巴斯絲毫沒有猶豫：「當然！」
赫爾法斯滿意地點了點頭：「你估計要過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回去了。」
巴斯說：「但是我相信我回去之後，能夠給他們帶來更好的未來。」
赫爾法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他拿起了一個桌子上的帽子，朝著巴斯走了過去。
巴斯跪在地上，也感覺到了黑之王的步步接近，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開始緊張起來了。
只是和靠近紫的那種被動的激素分泌不一樣，他的這種感覺源自於心靈和大腦。
赫爾法斯將帽子戴在了他的頭上，對著他說道。
「這是一頂人面樹農夫帽。」
「巴斯，送給你了。」
巴斯觸摸著那頂帽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以為自己猜到了赫爾法斯的深意。
他認真地系好帽繩，然後重重地叩首在地面。
「赫爾法斯大人，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我會和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油麵包農夫一樣，成為這個文明的基石和守護者。」
——
自從巴斯來了以後紫也開始變得忙碌起來。
她不喜歡出現在人前，也不希望巴斯看到自己，更害怕那些封印物圓塔的狩魔人來研究自己力量的秘密，這都讓她無所適從。
赫爾法斯只能夠自己來往封印物圓塔和圖書館之間，記錄著她的力量，還有原人路徑職業者的特徵。
二者的力量互相映證和影響之下，赫爾法斯和封印物圓塔對於這個路徑的職業者甚至怪異的了解，也日漸變深。
在這個過程之中，紫對於自身力量的控制也漸漸熟悉。
赫爾法斯一手握筆，一手拿著冊子：「感覺到了嗎？」
紫閉上眼睛，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散發出的那一種奇特的影響力場，對著赫爾法斯點頭。
「這一次感受得很精準。」
赫爾法斯記錄下來了紫的感受，然後合上了書冊。
「關於三階的力量，你也算是初步掌握了。」
赫爾法斯將書冊放在了一邊，走到了紫的面前，紫也睜開眼睛看著他。
「接下來我要帶你離開這裡去一個地方，你願意去嗎？」
紫：「去哪裡？」
赫爾法斯：「諸神國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