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你說想要成為我們？
徹夜無眠。
費科摩多坐在龍殿的大廳前一直獃獃地看著，就好像一個靜靜回憶著過去的普通老人，充滿了褶皺的臉上帶著歲月的悠久痕迹，唯有眼中不時浮現出歡喜和惆悵。
直到太陽升起的時候，他突然說了一句。
「他真的回來了。」
就和曾經薩倫恩大人告訴他的那樣，他信了八百多年，也等了八百多年，直到此刻應驗。
而這個時候一名侍龍僧侶走了進來，將一封信遞給了他。
他打開之後看了一眼，上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地址。
對方好像知道他已經通過城外的痕迹知道了自己是誰，因此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
而費科摩多也絲毫沒有意外這封信的到來，甚至他整夜無眠便是在等待著它。
起身。
他換上了一身衣服，孤身一人朝著龍殿外面走去，沒有叫上任何人。
這裡是城市的邊緣，也到了青銅龍王銅像的壓制力的界域極限。
一堵高高的石磚壘砌成的高牆聳立在面前，朝著遠方順延而去，轉角處有著一座衛城，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座鑲嵌在城牆裡的堡壘。
費科摩多登上了衛城，上面第二層有著防禦的石室和射箭窗，最上面一層還有著一個亭子一樣的建築結構，居高臨下可以看到城內成為的所有景象。
一個身影站在亭子前，正在看著費科摩多。
似乎在他來的路上，其就一直在觀察打量著他。
看他是不是曾經的那個費科摩多。
也在看他跨越這麼久遠的時代以後，還是否值得信任。
對方披著黑色的斗篷，頭髮染成了金部落人的銅紅色，那是對方抵達的第一個部落也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世界的地方。
但是看到那雙眼睛，還有那張熟悉的面孔，費科摩多就知道那是誰。
對方說：「我建立黑鐵城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建立城牆，有城牆之後的確要壯觀許多了，還給人一種極大的安全感。」
費科摩多失神地一點點扶著牆壁沿著階梯而上，目光卻始終凝聚在那人的身上，直到他開口對著自己說話。
他一邊加速登高，一邊看著對方說道。
「因為您用不上它，赫爾法斯大人！」
他終於喊出了對方的名字，他一步步走到對方的面前，然後跪在地上。
「您的名字就是這個世界最堅固的城牆，它至今依舊環繞在我們踏足之地的邊界。」
他滿腔的激動，到了對方的面前只剩下最後的輕鬆和釋然，就好像完成了生命中最後的心愿。
「您終於回來了。」
「當年，父親隨你一同討伐那頭龍，一同赴死於黑鐵城外，我們都感覺到絕望。」
「只有薩倫恩大人說您回歸諸神國度，有朝一日會再度歸來降臨人間。」
「從那以後。」
「我們都相信您一定會回來，也一直在等待著您。」
費科摩多是昔日赫爾法斯座下鐵匠官的小兒子，他的名字是赫爾法斯取的，在黑鐵部落之中出生因此赫爾法斯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感覺有些熟悉。
赫爾法斯和他的父親死去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孩子是青銅龍王薩倫恩將他撫養長大。
赫爾法斯看著費科摩多老邁的臉龐，似乎很難和當年那個呱呱墜地的嬰孩排列在一起。
同樣，他也不再是當年那個被父親放在肩膀上崇拜地看著自己在議政廳前講話的小孩子了。
赫爾法斯想起了他的父親，那個揮舞著大鎚的鐵匠。
「你的父親是個英雄，可惜我沒能帶著他回來。」
費科摩多說：「父親他在我的印象里總是念叨著您，他最榮耀的事情便是當年來到黑鐵部落，成為您座下的鐵匠官。」
「我想最後能夠和您一同戰死，他應該是心滿意足地離開這個世界的。」
赫爾法斯問：「是商人讓你等著我，封印之書也是他留下來的？」
費科摩多：「是的。」
赫爾法斯：「商人將封印之書留在了哪裡？」
費科摩多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說您有朝一日一定會抵達那裡，我想薩倫恩大人應該是封印之書留在一個只有您才能找得到的地方吧？」
「那本書關係到的東西太重要了，而想要留住秘密最好的方法就是讓這個秘密除了你和他之外無人知曉。」
「不過，這也是我的猜測。」
他問：「商人有什麼話留給我嗎，有沒有讓我復活他？」
費科摩多終於抬起頭然後搖了搖頭。
「關於自己的一切，薩倫恩大人有著自己的安排和布置，赫爾法斯大人您不用去擔憂和做什麼。」
「就和您如約歸來一樣，終將有一天，青銅龍王的身影也會重新徘徊在這片天空之上。」
「薩倫恩大人只是告訴了我封印之書的存在，然後讓我告訴您，您歸來之後一定要去找到那本書。」
「因為那本書只有在您的手上，才會讓所有人安心。」
赫爾法斯明白了，商人沒有留下那本書的位置，只是留下了這本書存在的信息告訴他。
對方似乎很確認，只要是真的赫爾法斯，就一定能找到那本書。
他點頭說道：「我會去找到它的。」
費科摩多說完了這一切：「赫爾法斯大人，您歸來之後有什麼計劃嗎？」
老龍絲毫沒有猶豫，看著面前的男人說道。
「如果你想重新成為這個世界的王，茲提克上下所有人將會成為您最忠實的力量和追隨者。」
他還想要接著說些什麼，赫爾法斯卻搖了搖頭。
「我或許還能夠做些什麼，但是這個世界已經不再需要一位黑之王了。」
「每個時代都有著每個時代的故事，每個人在每個階段也都有著不同的使命。」
「作為黑之王。」
「我覺得，我的故事結束得剛剛好。」
費科摩多口中說著茲提克全體上下都會成為赫爾法斯最忠實的力量和追隨者，他或許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曾經當過王的赫爾法斯卻明白，國家的意志和個人的意志是不同的。
不論你多麼強大，哪怕你身為神明，你的信徒和從者都不一定與你完全同心，你頒布的神旨會因為他們的利益而發生變化，你的理想和意志會因為他們的慾望而被曲解。
神可以殺光他們，卻無力阻止人心的變化和走向。
對於費科摩多來說赫爾法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他曾經的王和首領，他就是他的臣民。
而對於這個國家來說，赫爾法斯只是一個故事裡的人，他們或許崇拜和嚮往他，但是卻不一定能夠接受他再度降臨這個世界，打碎現有的秩序和規則。
赫爾法斯不是那無所不能的神，他沒有自信能夠逆轉人心的走向和打碎世界的秩序規則，同樣也不想這樣去做。
此刻。
赫爾法斯知道了商人想要告訴他的話，但是因此心中生出了另一個疑惑。
如果這是商人留給他的訊息，那麼為什麼神形會的人會知道呢？
他看向了費科摩多：「關於封印之書的秘密，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費科摩多搖了搖頭：「除了我，應該沒有人知道具體細節了。」
「或許有一些強大的黑鐵龍和狩魔人隱約感覺到了其力量有源頭，但是至少不知道封印之書的具體細節。」
赫爾法斯徹底明白了一切：「等會還要來一個人，是一個你認識的人。」
費科摩多：「誰？」
赫爾法斯卻並沒有明說：「神形會的魔龍和一個人約在了這裡見面，要進行一樁交易。」
費科摩多：「交易？」
他連忙追問道：「什麼交易？」
赫爾法斯：「關於封印之書的秘密。」
費科摩多：「他們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薩倫恩大人應該只和我說過？」
但是費科摩多卻在說完之後，立刻想到了一個身影。
他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驚訝無比，又在片刻后落入淡然。
歷經了漫長的歲月，就算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驚訝，但是已然不能讓他感覺不能接受。
人所謂的成長，或許就是能夠接受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情發生吧！
——
一座隱秘的宅邸里。
年輕的國王在裡面走來走去，顯得十分地焦灼。
他等待著一個人聯絡他，這裡就是傳遞信息的地方。
原本這裡有專門安排人接收信息，然後傳給他，但是他此刻實在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到昨天的慶典上發生的事情。
那條冒失的魔龍竟然在人群里看熱鬧，結果被費科摩多大人給看到了，這讓他感覺到強烈的恐慌和不安。
尤其是昨天夜裡城外還爆發了混戰，龍殿的僧侶和狩魔人與幾條魔龍廝殺，據說還有一條龍當場進入了輪迴。
這便是他得到的全部消息，這更加重了他內心的惶恐。
他坐了下來，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但是內心依舊還在想著。
「死的是誰？」
「不會是那條龍吧，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他覺得自己擁有著滿腔的抱負和遠大的理想，但是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阻攔著他。
那些守舊勢力和既得利益者的大臣和貴族們阻攔著他的各項施政，這個傳承已久的王國內部勢力早已分成了幾派，一個個都是樹大根深難以處理，因為爭權奪利和他這個國王鬧騰個不休。
而最讓他感覺到揪心的是，到了最後他發現真正阻擋他面前的另一棵大樹，實際上就是支撐他成為國王和維護這個國家穩定的費科摩多。
他的祖先。
一個活了八百多年，一條傳言是青銅時代實際上是從黑鐵時代一直活到如今的老龍。
對方是這個國家的支柱，但是同時也是這個國家的幕後掌控者，掌握著最強大的超凡力量，還有所有的狩魔人和封印物力量。
相比之下，他與其說是國王，更像是一個幕前的傀儡。
不過費科摩多即將進入輪迴，他曾經也因此而欣喜，以為自己便可以從此掌權。
但是細想之下。
他發現如果沒有了費科摩多，他也很難掌握權力，甚至連國王之位都坐不穩。
他沒有力量，也太過年輕和淺薄，更沒有來得及做出什麼真正的豐功偉績。
費科摩多重生之後，他又將成為這個國家的一個新的掌控者，哪怕他忘記了曾經成為了一個孩童，但是他擁有穩固這個國家的力量。
對於這個國家來說，他就是唯一。
費科摩多留下的那些人，那些守舊的勢力，還會接著支持他掌握這個國家，因為他同時也代表著他們的利益。
而身為一個國王，這並不是其想要的。
他想要自己親手改變這個日漸腐朽的國家，想要將它帶上一個全新的巔峰。
他想要成為一個真正擁有所有權力的王，讓所有人都聽命於他的意志之下。
他時常會想起了自己剛剛成為王的時候，那個時候費科摩多大人問他。
「為何而成為王？」
而那個時候，他的回答是。
「我想要效仿歷代龍王做出一番功業，讓名字永留於世間。」
在那王座的階梯之下，當時他又默念了一句。
「聲名永傳，永生不朽。」
費科摩多十分讚賞，但是似乎並沒有將他所說的當真，而實際上他就是這麼想的。
而在成為國王的日子裡，他發現想要做成這一切。
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國王，想要成就豐功偉績，想要掙脫費科摩多和老牌貴族束縛。
他便需要成為一條龍，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
同時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那句。
「聲名永傳，永生不朽。」
但是這個世界已知已開拓文明領域之內的惡龍已經大部分都消失了，它們要麼變成了魔龍，要麼被龍職業者封印奪取了力量。
剩下的要麼遠在已知世界之外，要麼每一個都和各大勢力相關，想要得到就必須擁有強大的力量。
甚至，還要發動戰爭。
他曾經寄託於費科摩多的身上，苦苦哀求希望能夠得到對方的幫助和支持，成為一個龍職業者。
曾經有一段時間，費科摩多動搖了，真的準備利用舉國之力和自身殘存下的力量去幫助費科摩多爭奪一個成為龍職業者的機會。
甚至，費科摩多還因此向他透露了一部分關於自身的秘密。
似乎是因為他即將輪迴，擔心他知道的一些東西就此消失。
他希望自身的秘密能夠延續下去。
那是關於黑之王的秘密，還有青銅龍王的囑託，還有他為什麼一直堅守至今，哪怕是諸龍之戰的時候也是第一時間選擇置身事外的原因。
僅僅是費科摩多隱隱透露的那僅僅一小部分內容，卻讓年輕的國王因此而熱血沸騰。
因為那個秘密關乎龍人文明屹立於這個世界的根基，只要掌握這個秘密所有的信息，便可以掌握龍人所擁有的最龐大的一股力量。
甚至，能夠成為所有龍人的王。
但是最後，他並沒有如願得到龍的力量。
一切重新回到了原點，他再度被打回了原形，所有的期待都成為了奢望。
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國王捧著臉，這個時候一名心腹匆匆來到了他的身邊，將一封通過特殊渠道送過來的信放到了他的身前。
「陛下，來了。」
他抬起頭看到了信，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打開這封信，看了看上面的內容。
他終於鬆了口氣。
雖然出了一些意外，但是交易還在持續，尤其是他想要得到的那樣東西已經到了。
此刻，就在城中。
國王乘坐著一輛由四足龍獸拉著的車架經過街道，最後停在了城牆邊下。
一批侍衛衝出來，把守住了周圍的出入口。
青年國王朝著階梯上走去，或許也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違背祖先意志甚至是背叛龍人的事情，他此刻表情十分複雜，甚至因為過度用力而顯得猙獰。
當通過費科摩多成為龍職業者的計劃失敗后，他原本沮喪和頹廢了一段時間。
直到不久之前，他和神形會的一個高層聯繫上了。
告訴對方自己想要加入他們，成為神形會的一份子。
為此，他甚至還不惜出賣了那個費科摩多因為將要進入輪迴，而隱隱向他透露了一部分的秘密。
那位神形會的高層不敢全面進入城中，一方面是擔心陷阱，一方面也是擔心驚動了費科摩多。
於是便派出了一個屬下進入城中和他聯絡，就是之前進入城內的那條魔龍。
對方也並不完全知道國王和神形會交易的詳細內容，只是一個傳遞消息的存在，甚至連和他進行傳遞消息的是國王都不一定清楚。
沿著階梯。
青年國王不斷往上走，內心有些激動。
「一頭惡龍的龍蛋。」
「擁有它之後，我也將要成為一個真正的龍了。」
這便是他索要的報酬。
他還沒有開始計劃，只是透露了封印之書的存在而不是全部訊息，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成為職業者之後，如何從自己的先祖費科摩多手上徹底獲得那個關於封印之書的秘密。
那才是他真正想要進行的計劃。
獲得那本封印之書的力量。
他衝上了衛城的第三層，目光看向了裡面的亭子，但是卻沒有看到人影。
「我已經來了。」
「人呢？」
他喊了一聲，而這個時候終於有著一個人影走了出來。
青年國王一瞬間愣住了，他一連後退了幾步，但是退到了邊緣，發現自己身後已經沒有路了。
因為出現的，竟然是他的先祖。
費科摩多。
青年國王一臉的不敢置信，不明白費科摩多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費科摩多的臉上也是痛惜，還有難以理喻，他也同樣不明白身為一個國王為什麼要背叛自己的國家，甚至背叛自己的族群。
他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年輕的國王依舊抱有僥倖：「什麼為什麼這麼做我聽不明白？」
「費科摩多大人，您說的是什麼意思？」
費科摩多目光如火炬一般，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後裔，似乎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慌。
「看看你這副心虛的樣子，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
一瞬間，費科摩多的聲音變得嚴厲到了極點。
「為什麼要勾結神形會，你不知道那是一群怪異建立起來的，時時刻刻想要顛覆龍人文明的傢伙嗎？」
「告訴我，你到底還做了些什麼？」
到了這裡，青年國王也似乎知道自己遮掩不過去了，再狡辯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反而變得坦然了起來，原本有些畏懼和心虛的面孔一瞬間也變得肆無忌憚和猙獰了起來。
他同樣對費科摩多回以同樣的目光，絲毫不示弱地看著對方。
「為什麼？」
「因為我想要成為龍，我不想活在你的陰影下，我不想任由那些王國的老傢伙們擺布。」
「我想要成為一個國王，一個真正的國王。」
「你說為什麼？」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青年國王的聲音已經化為了咆哮。
他終於將這些年裡所遭受的鬱悶，還有心中強烈的怒火和不甘吼了出來，對著這個他本應該心存尊敬的先祖，同樣也如同壓在他頭上一座大山的黑鐵龍。
費科摩多：「所以將封印之書的秘密告訴那群怪異？」
「你知道一旦讓那些怪異得到封印之書，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嗎？」
青年國王梗著脖子說：「我從來就沒有想過真的全部告訴他們，我只是和他們虛與委蛇。」
「只要我獲得龍的力量，然後知道了封印之書的秘密，我為什麼還要和他們妥協。」
「擁有了封印之書，我就可以成為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存在。」
「我甚至能夠成為超越黑鐵、青銅、白銀和黃金四代龍王之後的第五代龍王，甚至超越他們，成為最偉大的龍王。」
就好像每個人年輕的時候，不會認為自己會輸。
每個人都認為自己將來一定會成為世界上最優秀的存在，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而從小被當作國王來培養的他更是如此。
費科摩多看著年輕的國王，眼中滿是失望。
「你以為這個世界就你一個人聰明是嗎？」
「他們給了你一個龍蛋，你便覺得你就一定可以成為龍了？」
「神形會當年是可以嘗試奪取滿月之王的勢力，為了鎮壓他們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付出了多麼慘痛的代價。」
「但是最後，他們還是依舊存在。」
「你陷入了他們的控制進入了他們的圈套，還想要擺脫和利用他們，你在開什麼玩笑？」
「你哪裡來的自信？」
國王：「我還沒有做，你憑什麼就認為我不行？」
「你不過就是想將一切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上，你掌握了這個國家和權力這麼多年了，依舊不想要放手罷了。」
「在你的眼中，我們哪裡是什麼國王，只是一個任你操控的傀儡罷了。」
「我不和他們合作，不自己想辦法，難道等著你的恩賜嗎？」
費科摩多張大了嘴巴。
一直以來，他認為是自己在苦苦支撐著這個國家，他一面對抗著怪異，一邊培養著這個國家的人才和力量。
他一代代引導著歷任國王，生怕這一切走入歪路，擔憂自己開創的大好局面落得一個慘淡的結局。
哪怕直到將要瀕臨輪迴，他還在想著如何維持這個國家，如何讓自己在死前用最後的力量清理掉那些可能對這個國家不利的存在。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在自己的後裔眼中是這樣一副形象。
他啞口無言。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這個時候，一直靠在一根亭柱邊的身影終於開口了。
「你說想要成為我們？」
「是真的嗎？」
青年國王這才驚覺現場竟然還有另外一個人，他目光快若閃電地調轉看向了對方，他這麼久竟然絲毫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存在。
「你是誰？」
男人微微抬起頭，動作並不快，也並不凌厲。
但是不知道為何卻讓青年國王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甚至遠遠超過了曾經在費科摩多身上感覺到的龍威。
「我叫赫爾法斯。」
他兜帽下的頭微微抬起，黑色的眼眸看著青年國王。
笑著說道：「就是你剛剛說的想要成為的，那幾個人之中的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