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前往下一紀元的造物主
造物神國。
希拉在圖書館之中磨磨蹭蹭地終於將信寫好了，看著桌子上的信，可以發現一共也就幾段話，勉強剛好寫滿了一頁。
雖然很短，但是至少她寫得很認真。
希拉猶猶豫豫的又看了一遍，確定真的沒有什麼問題了，這個時候才說了一句。
「終於寫好了。」
這應該是有史以來，她創作最快的作品了。
這個有史以來，真的是從有歷史這個概念以來。
希拉將信投放到了彩虹樹之中，那信件化為一道彩虹遠去，前往現世。
虹光跨越造物神國和夢界虛空，跨越底層的陰影界，終於抵達了天空奇迹花園。
化為一道彩虹環繞在慾望與煉金神系的國度之上，吸引住了國度之中的所有人注意，甚至是那些忙忙碌碌的燈靈和塔靈也停了下來看著那彩虹，看著其化為了一個信封落在了伊瓦的手上。
站在銀色花海中央的伊瓦先是愣了一下，後來突然明白了什麼。
他看著那明顯出自妖精之手的奇迹之物，上面還有著特殊的花紋，激動地說道。
「是希拉大人的信。」
「是希拉大人寄給我的信。」
動靜剛剛傳出，負責執行神諭的其他神話和成神者都走了過來，看著拿著信的伊瓦神。
「夢境主宰？」
「主宰神明的信？」
「真的嗎？」
大家想要去問，但是這個時候明顯不是打擾伊瓦神的時候。
伊瓦看上去高興壞了，他期待無比地打開了信封，閱讀起了信上面的內容。
開頭的第一句話，就讓那個伊瓦心頭一震。
「伊瓦！」
「神說，你是一盞照亮世界的燈火。」
伊瓦捏著信的手一下子就變得用力了起來。
他從來不敢想象，神會這樣稱讚他。
他身體有些發顫和激動地接著往下看，那片銀色的花海也跟著他的思緒一起舞動，成片地綻放開來。
他看到信上希拉大人對他說。
「我原本想要來看你的，因為我總感覺有些不放心你，就好像當初你從來沒有離開過造物神國的時候一樣，我總覺得你還是那朵在噩夢之中哭泣的花，不害怕孤獨一個人擺渡的伊瓦。」
「可是我漸漸地明白了，你已經不用我去擔心了，你已經明白了情感，也擁有了自己的家人和同行者，甚至能夠提著你的燈盞照亮世界。」
「人總是會眷念自己的家鄉，但是人長大以後，卻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的故鄉了，因為時光改變了你們，也改變了一切，讓過往變為不可追憶之物。」
「你可以思念我們，卻不必讓我們成為你的執念。」
希拉的信中說了她對伊瓦抱有很大的期待，也希望伊瓦能夠走出過去。
「神說下一個紀元，我們會去星空深處的其他地方看看。」
「那個時候你們應該去往宇宙深處的其他地方了，也應該走得很遠了吧。」
「到時候，伊瓦你們會創造出什麼樣的奇迹呢，會在星空的深處建立起你和你的家人和同行者共同的家園了吧？」
「你無法回到從前的故鄉，但是我們卻可以在你未來的新家園再見。」
「我想，那是同樣值得感動的事情。」
伊瓦神看得眼眶通紅，他想起了過往的一切。
他思念他還是一朵慾望之花的時候，思念他還是一個擺渡人的時候，不過和夢境主宰所說的一樣，時光讓過往變成了不可追之物。
他拿著信，好像對著遠方的夢境主宰說道。
「當然。」
「我會在星界的深處點亮一盞又一盞燈火，創造出最美麗的地方。」
「我會在那裡等候著您和因賽的降臨。」
一旁的其他人看到伊瓦神讀完了信，終於圍攏了上來。
確認了真的是主宰神明的來信，所有人都感到震驚和驚訝，所有人都知道有至高神，但是哪怕對於普通的人間諸神來說，那也如同一個傳說和神話一般。
奧蘭看了一眼信的內容：「伊瓦神，下一個紀元是多少年後？」
伊瓦搖了搖頭。
他看完了信，似乎變得不再那麼執著了。
他開始有些期待了起來，期待將來在祂建立的新家園裡，再度見到到來的至高神。
他說。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祂們一定會歸來。」
伊瓦轉過身，宣布放棄了現在就前往神之月的計劃。
——
希拉寫完了信剛向著金字塔上走去，這個時候整個夢界都動了起來。
希拉往造物神國的高處看去，可以看到那顆永恆星辰拉扯著整個夢界的維度不斷延伸，造物神國也在向著那拉深的維度不斷深入。
希拉便明白了什麼，立刻加快速度朝著金字塔上的神殿而去。
進入神殿後。
希拉看到造物主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朦朧，但是光芒卻越加的璀璨。
尹神似乎又陷入了那種被分裂了開來的狀態，一半在這個宇宙，一半在宇宙之外。
希拉知道，祂是正在時間和命運的長河之上眺望著過去和未來。
希拉走上去問道：「您在看些什麼？」
尹神眼睛里流淌著光河，倒映著星辰的誕生和湮滅。
「我看到了很多個未來在眼前涌動。」
「有無數個岔道通往遠方，有的正在一點點化為現實，有的崩散成為泡沫。」
「而我越是靠近一點這個世界，變成現實的就越多，岔道也變得越少。」
希拉又問：「那您想要看到些什麼呢？」
尹神：「我想要看到什麼？」
這個問題問得很妙。
尹神或許和伊瓦有些相似，祂也時常沉湎於過去無法自拔。
不過和伊瓦不一樣的是，伊瓦不可能回到過去，而祂卻不斷的朝著自己的過去靠近。
祂越往前，就越往著自己的過去倒退。
但是有的時候尹神也會去想，自己真的是渴望回到過去嗎，如果真的回到過去之後又能怎麼樣呢？
哪怕，能夠製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過去又如何呢？
至少祂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他了。
尹神：「或許，我只是在等一個結果。」
尹神微微抬起頭來，他的目光穿越縱橫交錯的河流，無數個終點在他的眼前起伏明滅。
「看看。」
「我種下的種子會開出什麼樣的果，和曾經又有著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希拉靠近了一些：「您是想要看到不一樣的地方，還是想要看到一樣的果實呢？」
尹神搖了搖頭：「不知道。」
希拉有些疑惑：「不知道？」
尹神：「我既想要看到熟悉的東西，但是又似乎並不想要看到一樣的果實。」
窗戶前透出的光芒里，祂微微地偏過頭，眼神也如同那光一般朦朧。
「不過。」
「不論最終如何，我都能坦然接受。」
希拉明白了，至少是以她的視角去明白。
「您不喜歡命中注定。」
「哪怕，您就是命中注定。」
這個時候她突然看向了造物神國的大門，似乎看到了什麼人在靠近。
然後目光投向左右，似乎在尋找著另一個人的身影。
「莎莉呢？」
「她還沒有回來嗎？」
尹神坐在了椅子上：「她已經來了。」
另一邊。
莎莉乘坐著手動操作型蒸汽列車重新回到神賜之島，那列車在一隻只黑色的手掌按住下於太陽花海停車，她便一把跳下朝著妖精之國跑去。
她又回來了自己的專用餐桌之上，看著自己盤子里還沒有吃完的半塊蛋糕。
她打量了半天，似乎在用力回憶著自己離開的時候這半塊蛋糕的形狀。
以便觀察，在這段時間裡有沒有膽大妄為的妖精，嗯……也包括仙女趁著自己離開的時候偷偷咬上一口。
她看了半天，基本確認的確沒有膽大包天之徒，這才滿意地咧嘴。
「嘿嘿！」
「回來剛剛好吃掉。」
她張開嘴巴，準備一口將蛋糕吞下去。
「啊！」
然而這個時候就看到整個造物神國都在動，她張大嘴巴朝著天上望去，露出疑惑的表情。
隨後，她伸出手遮住一隻眼睛，瞪著一隻眼睛。
視線穿透造物神國。
然後她就看到永恆星辰在拉扯著整個夢界維度，而且正在快速遠離這個宇宙。
「啊，要走了嗎？」
莎莉一下子站了起來，跳下了椅子。
「誒！」
「我還沒有上去呢！」
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從因賽神國傳了出來，似乎是因賽和希拉的對話。
「莎莉呢，她還沒有回來嗎？」
「她已經來了。」
莎莉知道，這是神在喊她。
神還在上面等著她。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半塊蛋糕，又有些著急想要跑上去，而且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吃蛋糕了。
但是，她也不想就這麼扔了，她都已經吃了一半了。
「啊，還沒有吃完呢！」
「算了，等回來后再吃吧！」
莎莉看向了一旁的妖精和仙女，最終指著其中一位冰雪仙女，大聲地說道。
「小仙女。」
「把我的蛋糕保存好，絕對不允許偷吃。」
「知道不。」
小冰雪仙女立刻不斷地點頭，嚇得話都不敢多說。
她又不是聖拉菲爾，怎麼敢坐在大魔王的桌子上吃祂的東西。
莎莉抬著腿朝著金字塔上走去，金字塔的台階是按照三葉人的體型製造的，雖然莎莉化成人形的身高按照人類來說已經不算矮小，但是對於這台階來說還是有些勉強。
她雖然不會感覺到累，但是登台階的時候還是會不自覺地左右搖晃。
搖晃之間，她突然停下。
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神之織捲軸，上面寫著她曾經的計劃清單，也有著關於第三紀元物種的塗鴉。
她仔細看了一遍之後，終於收了起來。
「咕嚕嚕！」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頭上，發現自己今天的裝扮正是魔女的裝扮，頭上是尖帽，身上的是黑色的寬大長袍套裝。
她又從衣服的內側找了找，掏出了一枚徽章。
斯圖恩徽章。
她立刻搖了搖頭：「不是這個。」
隨後她又找了找，還是沒有找到。
「誒？」
「去哪裡了？」
而這個時候，某個存在好像感覺到了自己的主人正在找它，立刻用沙啞的聲音在角落裡輕聲地嘶叫。
「毀滅。」
「天災……末日！」
似乎在說著，我在這，我在這。
正是末日神罰之杖。
莎莉終於想了起來，她之前給扔在了金字塔上的神殿門口了。
她跑過去，將沾滿了灰塵的魔杖撿了起來，隨手揮舞了兩下。
嗯，套裝齊全了。
——
金色的神聖之舟穿過造物神國的大門，駛入夢幻星海之中。
光芒閃耀成一片的人生之夢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站在船上面閱覽著這一片智慧種沉眠的海洋，不論何時都給人一種強烈的震撼。
不過此刻船上的幾位乘客卻紛紛聚集到了船頭，目光穿透夢幻的星海，投向了遠方的夢境太陽。
一直冷著臉透出強烈威嚴和威壓，顯得不可靠近的耶賽爾王也更往前一步，好像這樣就能距離那太陽更近一些。
「神賜之地。」
巫醫之神也紛紛變得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之前的激動和期待紛紛壓下，想要自己變得更端莊肅穆一些，更加穩重一些。
「神之杯。」
「就快到了。」
他們開始互相注視著其他人的儀錶，似乎生怕在至高神面前有任何失儀。
於他們僵硬地互相督促之中，神聖之舟不知不覺之間就進入了夢境的太陽之中。
他們不敢再去看什麼失儀不失儀了，現在就要出發，他們可不敢讓至高神等待著自己。
巫醫一路從船上直奔因賽神殿，朝著那座金字塔而去。
「快點。」
「造物主在等待著我們。」
「趕快，別磨蹭了。」
「排整齊隊伍，不要亂。」
「我是軀幹，我應該在中間，不過六個人的話第幾個算中間？」
而耶賽爾下了船之後，卻站在神賜之地的邊緣愣了神。
「我……」
「我回來了？」
他聲音乾涸沙啞，就好像一片乾涸了億萬年的大海發出脆裂的聲音。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金色花海，風吹之下花浪綿延到天際，美得讓人覺得不真實。
耶賽爾站在這裡，似乎感覺在做夢。
雖然在這裡夢與真實已經沒有了界限，真實可以化為夢境，夢也可以化為真實。
耶賽爾遠遠地跟著巫醫之神的後面朝著前面走去。
他撥開花浪，行走在其中。
一切都變了，但是他依舊能夠認出這裡曾經的模樣。
他看到了昔日自己和姐姐嬉戲的湖泊魚池，那裡已經化為了妖精之國，湖泊依舊還在，其中蕩漾著神聖甜美的甘泉美酒，再也不見那躍出水面在陽光下閃耀的始祖魚。
他接著往前走，他看到了昔日的三葉人神賜城的石碑。
風的擾動間，還有一片又一片的斷壁殘垣在花海之中冒出來。
他一路往前走，他身上的威嚴似乎也在一步步散盡。
彷彿真正的變成了一個少年。
他一言不發地朝著前面走去，雖然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但是在他的視角里周圍好像有著一座座蠻荒古老的建築拔地而起，一個又一個古老的身影穿梭在其中。
他似乎聽到了他們在喊：「萊德利基王……萊德利基王……智慧之王萊德利基！」
他扭過頭看向了另一邊，似乎又聽到了有人在呼喚著自己。
「月之王子……月色之子。」
「天賦王權者……第一位邁向大海之人，找到陸地和神降之地的王子。」
他臉上露出了微笑，他似乎想起了自己被人簇擁在一起，向著大海前進的畫面。
回憶著過往的一切。
突然之間，他停下了腳步。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前面，然後說道。
「母親！」
翻滾的花浪之中，他隱約看到了一個身影站在花海之中。
那是一個白色骨甲的三葉人，她在那夢一般的金色花朵之後凝視著耶賽爾，彷彿在等待著他的到來一樣。
她向著耶賽爾伸出雙手，向著兒子張開她那溫暖的懷抱。
「月色。」
「我的兒子，你終於回來了。」
她從來不在乎什麼王權，她只想要幾個兒子好好的，但是一切並不能如她所願。
她的丈夫銘刻下了最初的誓約束縛住所有人億萬年，她的長子為了王權殺掉了次子，向著自己的父親揮下了屠刀。
她以月色為名的幼子，最後成為了暴烈如同太陽一般的君王。
看著那身影。
耶賽爾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是淚水卻流淌個不停，就好像那乾涸了無數年的大海之地龜裂不斷地撕開，然後從其中湧出了泉水。
他上前去，似乎想要將那身影抱在懷中。
但是靠近以後。
那身影卻慢慢消散，只看到了一個夢從他的身前穿過，升入高處的夢幻星海。
周圍，是一座古老的陵墓。
階梯上。
巫醫之神們在難以言述和複雜的情緒之中，一點點地登上了金字塔進入神殿之中。
進入神殿之前，他們還看了一眼神殿外面的壁刻。
他們再度看到了那神之形的種族文明。
他們終於確定了什麼，不再猶豫。
「神之形。」
「全部都是神之形的種族。」
那高聳入雲沒有邊際的鋼鐵叢林，透露著另一種風格的文明，和希因賽世界的智慧種文明完全不一樣。
他們想。
那應該是神所看到的，在未來其他世界誕生出來的文明吧，於星界的某一處。
巫醫之神們想：「我們……要找到它！」
神殿空蕩蕩的，但是他們很快就在一旁找到了至高神所在的位置。
六位巫醫之神立刻朝著那裡而去，跪在了地上。
「因賽神！」
「希拉大人，莎莉大人。」
一切都和很久以前一樣，好像他們並沒有離開多久一般。
只有希拉大人露出微笑，莎莉大人則是露出一副你們好慢，很不耐煩的模樣。
造物主坐在靠椅上：「你們找到答案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巫醫們立刻點頭。
「我們見證了您所說的靈魂種，也看到了智慧種的終極奧義。」
「不過我們認為這還不夠，我們認為最完美的智慧種不僅僅是超脫於物質之上的，也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
「靈魂超脫物外，身體輪迴永生，二者合二為一才是智慧種完美的形態。」
「我們正在踐行著神之慾望，我們覺得那就是智慧的未來。」
巫醫們一句一句地說著。
最後，他們也說出了關於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但是我們認為完美的形態，是自然孕育出的神之形，和靈魂種的結合。」
「而這，也是我們接下來想要尋找的。」
六位巫醫一人一句，終於將他們想要說的全部都說完了。
尹神看著巫醫之神們，祂當然知道對方想要尋找的是什麼。
他當初隨口問的一個問題，最終卻讓巫醫們最後一刻來到這裡告訴祂想要去尋找人類。
是祂當初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內心深處就已經有了這個想法，還是潛意識在催動著一切？
祂沒有阻擋，也沒有鼓勵。
祂只是說：「或許你們最後找到的，並不如同你們想象的那般完美。」
巫醫之神們想要說些什麼，卻猶豫了一會才終於鼓起勇氣回答。
「但是在我們的眼中，那就是完美。」
希拉笑了起來，她看著巫醫之神們點了點頭，然後扭頭對著因賽神說。
「看起來你們已經明白了神真正想要和你們說的。」
在之前，希拉還擔憂巫醫之神們誤入歧途，而當時因賽神告訴她完美本就是由智慧來定義。
巫醫們也互相對視了一眼，喜悅莫名。
他們的答案看起來是通過了至高神的認可。
而這個時候尹神從鏤空雕花的長背靠椅上站起身來，朝著外面走去，同時說了一句。
「走吧！」
巫醫之神們臉上的笑容突然定格，他們明白這句輕描淡寫的兩個字的意思。
前往下一個紀元。
而隨著造物主說出了這句話，整個夢幻星海也沸騰了起來，不過不再是之前的挽留，而是祝福和歡送。
漫天「星辰」閃爍，從星光種傳來的細碎聲音好像化為了一首長歌。
造物主的身影迎著眾生的眷念和祝福，走向了那神殿大門的光影，夢境主宰和生命主宰也跟了上去。
三個影子交錯在大門前，拉得很長很長。
巫醫們跪在地上。
他們很想要抬起頭目送著造物主離去，但是卻連真正抬頭看一眼都不敢。
他們只能看著那銀白色的光輝遠去，然後叩首。
「因賽！」
「偉大的造物之神。」
「我們將於這個世界，永遠期盼和等待著您的歸來。」
尹神離開神殿，神殿之外耶賽爾跪在地上，一直等候著造物主從神殿之中走出。
尹神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著他說。
「從現在開始。」
「智慧種的未來，都歸於智慧。」
耶賽爾點了點頭，身體一動不動地跪在神殿門口。
直到造物主從他前面走過，消失在了面前，他才低聲地說了一句。
「神說。」
「信仰我，與我無關。」
他的表情有些苦澀。
但是不再執著，又帶著一絲釋然。
億萬年前神說的這句話，似乎依舊還在延續著。
——
夢界深處。
整個造物神國不斷地跟隨著那顆永恆星辰而去，似乎就要這樣一直衝出這個宇宙之外。
尹神走到了神殿門口的台階前，身體突然崩碎。
化為一道光河。
祂化為了無盡的光芒，朝著那宇宙之外的永恆星辰涌去。
光芒里，尹神的輪廓無限擴大。
那影子突破夢境的太陽，突破造物神國，甚至突破夢界而出。
尹神的影子龐大到覆蓋一切，映襯得神之杯、造物神國甚至夢界都變得渺小了起來。
夢境主宰希拉站在光芒里，向著尹神問道。
「神，造物神國我們不帶走嗎？」
尹神的聲音好像從高處傳來，又好像從宇宙之外傳來。
「我們離開之後，這裡的時間秩序將重新規劃。」
尹神從無盡高處看向造物神國，對著希拉說道。
「在這裡。」
「依舊能夠沐浴到我的光芒。」
「越往上掙脫物質世界的束縛，越靠近我的光芒，造物神國的時間和外界相比會越來越慢。」
「夢境種可以居住在造物神國以另一種加速跨越時間的方式等待著我們歸來，或者在花海之中長眠。」
「也可以一邊在夢界或者人間各處，接著完成他們的職責和使命。」
夢境種的誕生很像是規則的一部分，林中仙女的信紙仙女、儲物仙女、門之仙女就是她們的使命和職責，而另外兩種仙女也是如此。
她們如果完全跟著造物主一起離開了的話，現有的許多秩序便會直接崩潰。
希拉點了點頭。
那樣的話，外面就算過去了億萬年，裡面或許也就等於過去了十萬年或者幾萬年，甚至幾千年？
對於夢境種來說，那似乎也稱不上什麼漫長。
而莎莉沒有那麼多的問題，祂對於這些事情滿不在乎。
她只是用力地抓住了尹神的衣角，等待著尹神帶著自己離開。
而尹神說完了這句話。
便鬆開了緊緊將自己錨定在這個世界的力量，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直接將祂徹底拉扯向了一個未知之地，那永恆星辰所處的位置。
不過在此之前，一直以來都表現出不耐煩表情的莎莉就好像陰謀得逞一樣，露出了狡黠且惡狠狠的笑容。
她的目光看向了人間的主世界，就好像頑童看向了螞蟻窩。
「咕嚕嚕！」
她一隻手抓著尹神的衣角，一隻手突然向著下面揮動著自己的魔杖。
那魔杖穿過無盡維度，穿過夢界虛空。
撕裂一切，直接抵達人間。
她穿上黑暗套裝，拿上末日神罰之杖，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儀式感。
伴隨著莎莉揮動著魔杖，那魔杖頭部的腦袋也在用盡全力發出了恐怖猙獰的吶喊。
「末日！」
「神罰！」
末日神罰之杖發出恐怖的斥力，凝成結界將一枚彈丸一樣的東西推向夢界下層，推向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