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是宇宙
此刻的深淵並不是完全體。
其一部分在夢界，一部分在高天，只不過其中一半正在快速向著高天轉移，想要再度凝結成一個整體。
但是哪怕以煉獄神國為踏腳石進行向高天之上的轉移，深淵的個體也實在是太過於龐大，完全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轉移出來的。
這個時候，可以說是深淵最脆弱的時候。
在場的諸神也當然知道這個情況，以前哪怕是三大神系一同攻入深淵之中，深淵這個吞噬了世間最多智慧神血和生靈的神系，黑暗怪物不斷繁衍的巢穴，至少也有著能夠拉著他們所有人一起同歸於盡的能力。
此刻，可以說是他們第一次擁有可以徹底毀滅深淵的機會。
當初的亞弗安和梅爾德當初估計也沒有想到，他們聯手會締造出這樣一個可怕的龐然大物。
原本只是原初黑泥組成的怪物深淵，經過吞噬整個愛維爾半島的智慧種，歷經深淵誓約，原罪之門和肖的融入，和多位深淵之王以及這麼多年的孕育發展最後變成了這樣。
黑暗虛空，神話門扉下的神明一伸手。
密密麻麻的神術通過神話道具·真知之眼衍生出來，無數個菱形展開嵌套在一起化為一個更大的多面體，遮擋那個「黑洞」的上空。
灌充魔力之後，那多面體化為了結晶結構。
其內，可以看到無數的神術隱隱模擬出了一個小號的太陽。
藍發神明斗篷下面的幽魂面孔這個時候說。
「神術洪流·太陽。」
緊接著，恐怖的光芒從其中化為一道洪流激射而出。
跨越虛空。
眨眼即至。
和那恐怖的「黑洞」碰撞在了一起。
一瞬間那不斷在往外噴吐著黑色污泥，化為黑洞的深淵就被貫穿。
不知道多少深淵魔物在一瞬間被蒸發，連塵埃都沒剩下。
哪怕沒有正面命中，只是被那光芒擦過照射中的其他部分，也可以看到那些魔物發出各種各樣的慘叫。
「吼！」一隻只原本翱翔在黑暗巨蛋表面的龐大腐爛翼魔半個身子不見了，身體的一部分如同蠟像融化一樣不斷往下滴落，其飛在星界的深淵之上，發出猙獰的吼叫，最後墜落一動不動。
「咯咯咯咯咯……」光芒擦過的大地，一個個骸骨魔物打著顫跪在地上，身體化為焦黑，最後散落成灰。
「啊，這是什麼，這是火還是光？」哪怕是那些擁有高智慧的深淵軍團長，也在那光芒之下先是被灼傷了眼睛和皮膚，接著身體也在慘叫之中於風暴里湮滅無形。
片刻之間。
出現在深淵表層的怪物全部都被抹去，污穢黑泥乾涸化為了焦土亦或者詭異結晶，只有一部分躲藏在深處的得以存活。
而還沒有徹底成型的深淵外殼，則是直接被撕裂了開來。
露出了裡面的核心的一部分。
隱隱可以那顆血肉星辰，那是深淵意志的顯形。
這是安麗第一次展現出這種力量，可以說是震驚到了所有觀看到這一幕的神靈和成神者。
「這是什麼神術？」人間的成神者一個個觀看著這一幕感覺腦袋後面冒涼氣。
「好可怕的力量，這要是落在大地上會怎麼樣？」他們感覺到恐怖，又覺得這樣強大的力量讓人憧憬。
「擁有魔力之門就可以做到這樣的事情嗎？」神明也在研究著這力量。
「不可能，祂是魔網與術法之神，這不僅僅是龐大的魔力能夠做到的，還必須擁有術法的力量。」有人搖了搖頭，祂覺得哪怕同樣擁有安麗的力量，也難以做到這樣恐怖的摧毀力。
藍女神安麗以自身半神權柄催動神話道具，二合一的力量可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更別說二者的力量本就是一體和互補的。
不過，這一擊也可以說是安麗能夠發出的最強力的攻擊了，一擊發出之後可以看到安麗的神國和魔力之門都暗淡了下來。
而原罪之神那邊遭受了這麼大的創傷，立刻開始加速調集夢界深淵的力量轉移。
他一躍而起站在了原罪之門上，將原罪之門崔動到了極限。
可以看到原罪之門發齣劇烈的顫抖，但是夢界深淵的力量溢出得也越來越快了。
原本被安麗撕裂開來的外殼，開始快速地癒合。
不過肖的敵人可不會給他復原的時間。
緊接著魔網女神，知識神系列那邊出手了。
層層神國的最上層，知識之城邊緣。
阿賽先藉助神國之力發動了神話級別的術法：「禁空領域。」
真理之門投射出了一個方框，然後方框沿著星界下沉，在虛空之中形成了一個透明的正方體。
一瞬間，阿賽封禁了這片虛空之中所有的打開夢界入口的力量，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原罪之門內噴涌而出的龐大力量就好像被掐斷的水管一樣。
變得越來越小，漸至停止。
這才是第一步，契約與法典之神蘇科布這個時候上前。
「禁術領域。」
一句話之下，密密麻麻的咒術文字落入了下方，整個封印空間之中開始連神術都無法動用了。
幽魂與地獄之神波里克最後一個動手：「禁魔領域。」
其揮舞著鐮刀，可以看到一道波動從其黑袍之下傳來，而所有的深淵種體內都好像出現了一個虛幻的輪廓，那輪廓被定住。
下面的深淵之中，所有的深淵魔物開始連魔力都無法運轉了，失去了所有的超凡能力。
兩大神系都拿出了壓箱底的手段，同時也展現了神明也在這些年間力量不斷地蛻變，變得越來越強大，手段也越來越多變。
三重封禁之下，就連肖也無比用力才終於掙脫了限制。
但是他第一時間就找到了知識神系這三重封禁的弱點，那就是其不能封印力量遠超過他們力量厚度的存在。
他們可以封印所有的深淵種，封印原罪魔王，甚至將肖都給封印住。
但是。
在這深淵之中，有一樣東西卻是他們無法封印的。
肖：「深淵意志。」
原罪之門下，恐怖的血肉開始蠕動。
那顆血肉星辰突破破碎的黑暗巨蛋外殼，緩緩向上浮起，徹底展露在了人前。
不過同時，它的力量也被完全激發。
其一出現就可以看到周圍的世界席捲起了黑色的灰燼，就好像在虛空之中下起了雪一樣，這不應該是在星界出現的畫面。
黑色的灰燼穿透三重封禁，將周圍的一切都污染。
所有的深淵種掙脫了束縛，重傷也全部恢復，甚至變得更加強壯。
那密密麻麻漂浮在空間之中的文字被腐蝕，就連那個巨大的正方體也開始逐漸瓦解。
不過這一下，等於徹底地將深淵的致命弱點暴露了出來。
阿賽和知識之城往後退去，一座浮空城出現在了深淵面前。
浮空城之中。
這裡的每一座建築都可能是一座魔具，那些超大型建築都是萬象魔具，此刻所有的魔具都運轉了起來。
一個個魔靈操控著自己的魔具成為這座龐大的浮空城的一個零件，全體魔靈的力量匯聚在一起，最終湧入魔靈金字塔，湧入魔靈之神愛蓮娜的身體里。
頃刻間，愛蓮娜斗篷里的幽魂體掙脫她的身體而出。
一個比浮空城還要龐大的神靈之影出現在了浮空城背後，無窮無盡的魔金匯聚而來，在其手中化為了一把槍。
長槍刺穿虛空，直接穿透了那顆血肉星辰。
「轟隆！」
只有超凡者才能聽到的精神震蕩之音，加上劇烈的爆炸光暈旋轉開來。
化為巨大血肉星辰的深淵意志被撕裂，無數的血肉塊落下，全體深淵種都發齣劇烈的哀嚎。
如果深淵毀滅，他們同樣也活不了。
但是。
不論是生存還是毀滅，此刻都由不得他們做主。
很快，深淵意志被撕裂的問題就出現在了深淵之上，一瞬間整個深淵遍布裂痕，即將解體。
但是此時此刻，那站在原罪之門上的邪神卻一躍而下，撲進了炸裂的深淵意志之中。
墜落的途中，邪神的神話之靈軀體慢慢消散。
化作光塵。
其身體被沒入那血肉之中，立刻看到那些失去了本源的血肉一點點活了過來，好像重新擁有了意志。
原罪之門再度打開。
那些被打散的血肉全部被席捲著，收入了門中。
最終，一顆如同眼睛一樣的血肉星辰重新誕生了，其看上去不再像之前那般噁心，卻顯得更加邪惡和可怕。
混亂無序的血肉星辰，遠沒有被邪惡意志統御的魔眼令人畏懼。
這是原罪之神替代了深淵意志和血肉星辰，成為了深淵的核心。
眼睛從原罪之門內睜開，看向了外面。
「我即是深淵意志。」
以前，深淵是沒有真正的主人的，但是這一刻肖化為了深淵。
而肖這麼做，也立刻止住了深淵崩潰的局勢，讓其重新凝結成為一體。
不過目前看起來，這並不能夠解決問題。
三大神系依舊在圍攻著深淵，而此刻肖既不可能退回夢界，也不可能在這高天之上擺脫三者的攻擊。
損失慘重，隔絕內外，更不可能是三大神系的對手。
似乎。
肖前往高天，一開始就是一個無比錯誤的決定。
苟在夢界深處雖然看不到前路，至少還能夠苟延殘喘，現在一進入星界就面臨著被三大神系圍攻的局面，卻完全看不到任何生機。
只是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徹底控制住整個深淵的肖這個時候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他第一時間控制著整個深淵開始移動，循著軌道加速朝著另一個方向奔去，他不斷地耗費所有的力量加速，越來越快。
不過，這似乎並沒有什麼意義。
因為那顆星球的力量束縛住了所有的神國，包括天上的月亮。
他只能環繞著星球轉圈，不可能逃得出三大神系的圍攻。
原罪之門內的邪惡眼睛看向更高處，似乎在確定著自己的坐標。
那裡。
是神月所在的位置。
攔在他面前的是魔靈一族的浮空城，肖一副要同歸於盡的模樣，硬生生的往浮空城上撞去，如果其不讓開的話。
看上去，就好像是要拉著整個魔靈一族為他陪葬。
魔靈金字塔上，魔靈國王沒有看出肖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傢伙，已經瘋了嗎？」
魔靈王后：「愛蓮娜大人摧毀了深淵核心，他應該是想要報復？」
肖可以說是窮途末路，而愛蓮娜當然不願意帶著整個魔靈一族和其同歸於盡。
現在對方這一副模樣，跑也跑不掉，慢慢磨也磨死他了。
現在高天之上的神系，除了巫醫和煉金神系之外其他神系全部都到場了，遍地都是他的敵人。
其中最恨肖的便是阿賽，其次便是安麗，然後就是想要為藍恩復仇同時也不想要看到深淵壯大的愛蓮娜。
愛蓮娜猶豫了一下，看著深淵距離越來越近，還是讓開了。
深淵劃過浮空城旁邊，一路徑直地朝著神月的方向追去。
阿賽也調轉著神國跟了上去：「追上去。」
這個時候，安麗身邊的血海化為了一個紅髮女神的身影，不是一個分身，而是帶來了大部分力量。
腥紅女神費雯看著逃竄的深淵和肖，她說。
「把我送過去。」
魔網與術法神國轉動，多面體結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愛蓮娜也駕馭著浮空城跟了上去。
不知道為何，此刻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追殺火魔始祖哈魯的那一幕。
——
星球軌道之上，三大神系不斷地圍攻著深淵。
同時現在又多出來了一個恐怖的影子，腥紅女神費雯，其攻擊手段要近很多，遠沒有智慧半神那樣遠。
不過深淵之中的肖似乎明白一旦讓這個生命半神靠近的後果，始終距離魔網與術法神國遠遠的，不想要讓對方靠近上來。
很快，他們就圍繞著世界轉了好幾圈。
其戰鬥的場面和動靜可以說是被整個世界收入眼帘，不論是北半球的蛇人和翼人，還是南半球的蜥蜴人。
戰鬥之中，深淵主要是躲避和防禦，很少反擊。
他始終在不斷加速，隨著轉圈也在一層一層拔高，靠近神月。
「你跑不掉的。」
「肖！」
這個時候，那個恐怖的紅色影子終於抓住了機會。
其從魔網與術法神國之中一躍而起，終於抓住了那顆逃竄之中的黑暗巨蛋。
巨大的紅色暗影在虛空之中攀附在黑暗巨蛋之上，無數如同尾巴一樣的紅色觸手從其身上延伸出來，不斷地朝著深處轟擊、挖掘、切割。
其硬生生的，就要這樣將整個深淵拆解掉。
要將那躲藏在深淵最深處的傢伙給挖出來。
一時間，整個深淵都在哀嚎。
肖依舊在不斷地躲避著三大神系的攻擊，也不斷的轟擊著腥紅女神，想要將她從深淵上甩出去。
不過不論多重的傷勢對方都能不斷復原，其死死地抓住深淵不放，要將其徹底拆解掉。
安麗也追在後面，不斷釋放神術轟擊著深淵。
「神術洪流·冰河。」
一道流光穿過虛空，深淵立刻避讓，但是哪怕擦過也可以看到其一小半被凍結了出來。
其他兩個神系也跟著出手，一個命中了深淵，一個則打偏了。
不過可以看得出，深淵越來越虛弱。
旋轉在高天之上不斷繞圈，安麗也不明白，肖這樣跑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或許，只是單純的垂死掙扎？」
知識之城上。
阿賽卻覺得沒這麼簡單，他一邊追逐著深淵要將其置於死地。
一邊立刻演算推演了肖在世界之中的所有暗手，對方之前做過的每一件事情，以及他可能的目的。
按照角度，他立刻計算出了肖應該是沖著那神之月而去的。
阿賽皺起了眉頭：「他難道是想要強證真神？」
波里克聽完一愣，他也驚呆了：「不可能，他這是找死。」
蘇科布搖了搖頭：「智慧果實都還沒有圓滿，他怎麼可能成為真神？」
不過面對這樣的局面，其想要冒險一試也是有可能的，肖這種傢伙不到徹底的死亡是不可能放棄的，哪怕只有一絲的可能性和機會。
但是，阿賽是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的。
神系之戰愈演愈烈。
他們環繞著世界又轉了幾圈，戰鬥殘酷到甚至可以看到有殘片餘波從高天之上墜落，化為流星墜入海中。
那戰場如果出現在大地之上，對於一些小國來說，一舉一動就是整個國家的毀滅和天災。
推演到了肖的目的是神月，阿賽立刻開始變軌，已經提前繞路堵在了肖的前面。
不論肖想要做什麼，他都不會讓對方成功。
絲毫不給深淵靠近神月的機會。
環繞世界軌道的第十二圈。
肖終於控制著深淵，看到了那輪神月近在咫尺，彷彿只要往前一躍就可以觸碰到他。
不過。
這個時候知識神系的國度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阻擋住了他的視線。
阿賽站在神國邊緣，對著肖說道。
「肖，你過不去。」
阿賽從一開始的計劃方案就是不跟著肖走，是一步步堵死肖的道路。
可以說，這個計劃很成功。
他先一步前往了高天，就是想要堵住肖前往神月成為真神的道路，讓其永遠無法成為真神，讓深淵在夢界深處被徹底鎖住然後最終被諸神擊潰。
只是沒有想到他前腳前往了星界，深淵就以這種方式鑽空子跟著上來了，發起了絕命一擊。
對方似乎一輩子都在想辦法鑽各種空子，哪怕是法則的漏洞。
肖沒有停下，他控制著深淵順著原定的路線朝著知識神系撞了上來，但是阿賽卻就阻擋在神月之前，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經歷了幾重死局，肖似乎終於走到了盡頭。
原罪之門內的邪眼看著阿賽，突然對著他說道。
「高天之上是星界。」
「但是星界，可不只是這環繞在軌道之上的這一片。」
「阿賽，我之前和你說過，你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只能看到眼前，而看不到這個世界的廣闊。」
阿賽靈光一閃，好像有什麼東西映入了腦海之中。
他一直關注著大地，關注著世界上的所有變化，關注著肖的一舉一動，但是卻似乎忽略了什麼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肖卻再度發動了力量。
巨大的深淵微微偏轉，調換了一個角度。
其再度偏離了原本的軌道，和知識神國擦肩而過。
肖目光繞過了阿賽和真理之門，也徹底和那神月失之交臂。
和知識之城交錯的一瞬間，肖的目光看向了星空深處那無盡的幽暗。
「該到了。」
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其選擇這個時候發動計劃，也是有目的的。
因為，每隔一段時間的這個時候，這個世界就會發生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阿賽獃獃地看著擦邊而過的深淵，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
看著波里克和蘇科布發動力量，朝著深淵轟擊而去，再度將其撕裂下來了一大塊。
而阿賽卻一動不動。
突然之間，他終於明白了什麼。
他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冷冽無比，帶著一絲錯愕，其目光徹底離開了下面的蔚藍色星球，望向了星空的最深處。
「不對，他的目標不是神月。」
「而是死亡之星。」
話音剛落。
抬起頭，就看見星界之中一個亮點閃爍而起。
一顆星辰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這個世界靠近，漸漸變大。
其拖拽著的耀眼光尾也出現在了眾神的眼前，難以計數的死星之子連同那顆星辰散發出龐大的力場，影響著整片星域。
而深淵奔去的方向，正是對方。
過去了這麼久。
似乎他們都有些忘記了，肖最擅長的一直以來都不是算計，而是逃跑。
——
魯赫巨島的荒原之上。
一座座大山拱起，然後朝著荒原之脊匯聚而去，來到昔日的占星城所在的位置。
星空之中，一抹巨大的白色光弧劃破天空，就好像在天幕上拉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這是死星最靠近世界的時間，祂是來接地球上的那些死星之子的。
整個世界的潮汐為之牽動，海浪為其翻湧，大地為之轟鳴。
無數的死星之子追尋著對方的力量，前往高天和星界深處。
不過。
此刻死星之子還沒有來得及出發，另一個存在就先與它們搭上了前往星界深處的便車。
原罪之門深處，那顆巨大的邪神之眼看向了腥紅女神，此刻對方已經差不多挖到了深淵的最深處，就要將肖連同深淵的最核心一起挖出來了。
只差一步，對方就可以拆掉整個深淵，致肖於死地。
費雯目光死死的注視著深淵深處，一句話沒有說，但是凌厲的動作已經代表了她的意志。
此刻。
邪神之眼突然釋放出一道強烈的光。
只是，那光不是射向腥紅女神的，而是斬向深淵自身的。
「嘩啦。」
光芒旋轉著，環繞黑暗巨蛋而過。
與此同時那邪神之眼說出了話，是肖的聲音。
他說。
「再見了。」
「費雯學徒。」
費雯抬起頭，一瞬間竟然有些愣住了。
時隔億萬年，她還是第一次聽到肖這麼稱呼她。
費雯求學登上迷霧之島的時候，肖是她的前輩，曾經站在藍恩的身後迎接著她入學。
不過費雯的表情瞬間化為了狂怒，她完全不能接受肖這個叛徒這樣稱呼自己，只是她剛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整個深淵卻開始了劇烈的震動。
「嗡嗡嗡~」
超凡靈光自內部劇烈湧現，淹沒一切。
「轟隆！」
光芒落盡。
「黑暗巨蛋」徹底分裂開來，中間化為了一道鴻溝。
肖將深淵斬斷成了兩半，這相當於斬斷了自身軀體和所剩不多的力量的一半，但是肖卻絲毫沒有猶豫。
其一部分減速緩衝進入一條軌道，另一部分則接著加速，朝著死星的方向。
現在。
原罪之門和邪神之眼在一端，而紅色的魔神在另一端。
恐怖的血色魔神趴在碎裂的巨蛋上，朝著隔著天塹鴻溝望著遠去的原罪之門和邪眼。
她突然明白了什麼，對方這是要逃走了。
一瞬間，血色魔神從一半的深淵之上躍起，朝著那逃走的一半深淵抓去，同時在星界之中發出聽不到聲音的怒吼。
「肖！」
費雯咆哮著朝著肖撲去。
但是深淵已經藉助著死星巨神的力量，還有自身的加速被拉扯著進入了另一條軌道。
費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其被拉扯著掙脫了星球的引力。
其不再如同其他神國，也不再如同月亮那樣環繞著地球而轉。
藉助著引力彈弓和死星的力量，深淵被深深地拋入了宇宙之中，也難以甚至不可能再歸來。
這是有史以來。
第一次神國掙脫星球引力進入星界更深處的，也是第一次神明見識到第一種神國掙脫世界束縛進行星界遠航的方法。
當然，星界只是如今的稱呼。
太古時代造物主對於其還有另外一種叫法。
是宇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