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魔靈之神愛蓮娜對肖的評價
雷的臨時高空宅邸。
此刻，這座宅邸比之前更加亂了。
宅邸內到處都是書籍、雜物、超凡材料以及稀奇古怪的零件，牆壁上掛著一幅又一幅圖紙。
而好不容易清理出來的場地之中，懸空著一顆魔晶，此刻魔晶正通過特殊的儀式催動，裡面投射出風蜥龍的形態。
這是一枚野生風蜥龍的魔晶。
是雷用幻夢藤之葉，在湖中仙女的夢境里和別人進行交易的。
野生的魔獸和魔騎士的夥伴是完全不一樣的，這類魔獸瘋狂且嗜血，被豢養於火山森林之中。
大多數時候它們是作為獻祭給羽蛇神的祭品，但是這些野生魔獸身上的材料偶爾也會流露出來，被人拿出來售賣。
尤其是近來，隨著火山森林的魔獸日漸增多，這種情況變得更加常見。
哪怕豐收神廟屢屢禁止和打擊也並不見效。
大廳之中，雷就好像一個科研狂人一樣圍繞著風蜥龍的形態投影大呼小叫。
這個金屬人偶時而捧住自己的下巴，時而高舉著雙手。
「看啊，這隻魔獸風蜥龍的形態多麼完美。」
「你看，它那流線型的頭顱，可以讓它們更輕鬆地飛翔。」
「你看，它那美麗的翅膀，多麼的靈動。」
「你看，它那修長的尾巴，這種設計也不是沒有作用的，它可以用來平衡身體和在飛行中改變方向。」
「它的身體構造沒有一點多餘的地方，生命就是這個世界最精妙的儀器。」
似乎是因為雷的聲音太過於誇張，言語也太過於推崇風蜥龍，窗戶前的風箏魔靈罕見地開口說道。
「翼魔一族可以追溯到億萬年前，我們是由真理賢者藍恩親手製造的，曾經的翼魔才是天空的霸主。」
雷曾經也是真理聖殿的學徒，自然不能夠對真理聖殿的賢者說出不敬之語。
「當然，翼魔身為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飛行物種，毋庸置疑是一切可以飛翔的存在的先驅者。」
「沒有翼魔，就沒有後來者。」
「感謝偉大的賢者，偉大的藍恩。」
「他才是追逐天空的第一人。」
雷準備按照風蜥龍和翼魔的形態來設計出自己未來的大型組合道具，可以看到牆壁上已經有了很多幅草稿圖了。
金屬人偶時而觀察著風蜥龍的身形陷入沉思，時而詢問風箏魔靈一些關於翼魔的問題，時而翻開書籍或者拿出自己曾經的飛行器設計圖紙，又或者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零件和圖紙上下對照著。
然後，他熟練地拿著羽毛筆在牆壁上的長幅圖紙上畫著線條，計算著數據。
「唰唰唰！」
剛剛鬧騰喋喋不休的他，此刻安靜且全神貫注。
雷不知道畫過多少幅這樣的圖紙，設計和修改過多少次自己的飛行器的樣貌。
但是這一次所設計出的圖紙，雷可以肯定是其中最複雜的，也是等級最高的。
它需要用到一個使徒魔靈的神話器官作為核心，需要風和火兩位魔靈的咒印。
火焰魔靈的咒印作為動力和火炮的力量，風箏魔靈來操控羽翼和駕馭氣流，還需要煉製大量的配套道具和零件。
足以想象。
想要煉製出它需要動用的資源和物力龐大至極，而且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雷或許要用盡一生和所有時間，來不斷地完善這具全新的飛行器具。
一天天過去。
圖紙上的那個複雜圖形漸漸成型，旁邊散落著大量構成它的零件圖紙，拆分成頭部、腹部、尾翼、翅膀等等多個部分。
它的主體看上去像一隻飛行在天空之中的機械巨鳥，不過在這個紀元的人看上去更覺得它像魔獸風蜥龍。
只是因為金屬架構的，看上去沒有真正的生物那樣靈活，姿態略顯得堅硬。
但是那種金屬身軀的構造，密密麻麻的機械構件，讓它充斥著一種屬於鍊金術、超凡文明和魔幻的藝術美感。
它的頭部幾乎和風蜥龍一模一樣，腦袋狹長，有著尖嘴鳥喙。
圖紙上看上去是中空的設計，仔細看裡面還設計有座位、瞭望台，還有控制台。
因為整個頭部就是這件大型道具的控制室，而地圓儀也設計好了就放在裡面，作為領航和記錄來用。
和頭部連接的修長脖頸則是一座通道和階梯，可以直接通往腹部。
而這隻機械巨鳥的肚子裡面劃分出了多個房間，每個房間都有著不同的作用，有他們的休息室，有大廳，有動力熔爐室，也有儲藏室等等。
這也讓它的肚子遠比普通的風蜥龍要大，看上去鼓鼓的，有些笨重。
它的翅膀是結合了風蜥龍和翼魔的特徵，更適合滑翔的同時，可以輕鬆地摺疊起來。
但是仔細觀察，上面又有著翼魔的那種類似於噴射氣孔的存在。
利爪則是金屬的起落架，可以放出去，也可以直接收起來。
這一天，雷終於放下了筆。
這件道具的設計看上去已經差不多了，雷在上面寫著這件道具的名字：「太陽之翼號。」
看起來已經設計得差不多了，其實目前真正完成了全部工作的，只有其中關於核心的機械之心的那部分。
這是雷需要第一個煉製的部分，也是雷踏上使徒的道路，他未來的神話器官。
雷拿著圖紙，邀請自己的冒險隊夥伴一起看。
「看見了嗎？」
「我是機械之心，也是整個主體，控制著所有魔金的延伸和道具的變化。」
雷還為自己的兩個小夥伴，設計好了屬於他們的位置。
「三號你是火焰核心，就是動力熔爐。」
「二號你是瞭望手和領航員，負責掌控頭部控制室。」
這已經不是雷之前那種只能坐兩個人的飛行器了，而是可以飛翔在天空之中的堡壘。
二號風箏魔靈飄動著單薄的身體，就好像飛翔在天空之中一塊布匹，她看著圖紙上屬於自己的位置，機械鳥的鳥頭。
「這個角度很好，是最高的，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
而三號則用自己的理解，來詮釋了他們三個職位。
「所以，我是燒鍋爐的。」
「她是開飛行器的。」
「你是坐著下達命令的。」
雷抓了抓鐵腦殼，擔憂對方是不是不滿意。
「不是燒鍋爐，而是動力熔爐室室長。」
三號思考了半天，發出了憨厚的笑聲。
「嘿嘿，這不是和以前一樣么。」
——
天空使洛米爾抵達瑪塔列之後。
他立刻寫了封彩虹樹之信寄往了光明聖山，信上寫下了他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
其中有關於重力石的內容，也有關於他看到星辰升上天空的那一部分。
洛米爾再三強調，重力石的力量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的，它是用來建立真正的天空使神國的重要核心之物。
「我一直朝著西方飛，飛出了光明之地的邊界，卻突然闖入了一片星夜籠罩的領域。」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我大概是飛進了名為巨神的存在的國度。」
「……」接下來，洛米爾講述了自己遇險的情況。
「危險時刻，是六位穿著神袍的神明救下了我，我不知道祂們的名字，只記得他們衣袍上有著神之形的圖案。」
「而那些神明告訴我，我們所看到之物並不是流星，而是一位超乎想象的偉大存在伸出手，從魯赫巨島抓取來的石頭，祂們稱之為重力石。」
「隨後，我看到何為重力之石，也看到了這種力量的真正形態。」
「我看到了大海化為瀑布和龍捲吸上天空，看到了無邊的海域在一瞬間乾涸。」
「我看到了海底碎裂崩塌，無窮無盡的巨石在我的眼前倒飛向天空，在天空凝結成一顆偉岸的星辰。」
「星夜下的神異山脈突破蒼穹的極限，化為永不墜落的星辰神國。」
「而我看到對方真正形態的一瞬間，哪怕隔著遙遠的距離，心神也崩潰到了極限。」
「接下來，我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寫到這裡的時候，洛米爾不得不停下來。
因為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喘息了起來，心神激蕩久久不能平靜，手抖得連羽毛筆都握不住。
良久之後，他才接著寫道。
「請原諒我的褻瀆。」
「這一幕突然讓我記憶起了天空使之王所說的神話之門從天空墜落的場景，所有直視神明本相且靠近神靈之人，盡數化為了怪物。」
「……」
他所說的這一幕，正是杜瑪見識到了諸神之戰，也是肖跌落深淵的那一場大戰。
當時以庫爾彌斯為主的一群蛇人直視了肖的本相，且因為距離太近為肖的神話力量所侵蝕，盡數化為了長著翅膀的大蛇。
這些內容洛米爾不應該說，但是他還是說出來了。
用來證明他的確看到了神明，證明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然後洛米爾來到了彩虹樹下，鄭重地將這封信寄出。
於是，最近他都一直在這裡等待著回信。
這一天，他終於等到了回信。
看起來光明聖山上也經過了一番熱烈的討論，所以回信才這麼晚。
他們也覺得洛米爾的所見所聞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他們最終還是選擇相信洛米爾所說的一切。
信上寫著：「在瑪塔列等待，立刻有其他天空使率領小隊抵達，協助你的任務。」
洛米爾拿著回信，剛剛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突然之間就看到了自己的儲物箱子正在劇烈地顫抖。
沒有多久，箱子竟然直接裂了開來，徹底壞掉了。
「砰！」
幸好洛米爾發現得及時，將儲物道具箱裡面的重力石給拿了出來。
洛米爾檢查了一番，發現確實不能再用了。
「怎麼回事，壞掉了？」
「不是說還可以使用十年嗎？」
不過洛米爾也大概猜測到了原因，可能是因為重力石的力量太過於強大，這樣的普通儲物道具也無法承受。
而洛米爾正好沒有合適的理由去找雷，於是便借著機會前往了雷的宅邸。
洛米爾來到了雷的府邸，而雷直接讓他進來了。
他當然就看到了雷掛在正中央的草圖。
洛米爾看不太懂圖紙，也不認得那些文字和數據。
但是他也猜到了，這應該是一件強大無比的道具，因為那件三階道具地圓儀竟然只是其中的一個部件。
洛米爾忍不住問道：「這難道是四階的道具？」
雷沒有說自己準備突破使徒的事情，不過對於自己想要製造太陽之翼號飛艇的事情，卻沒有絲毫遮掩。
雷告訴他：「它的名字叫做太陽之翼。」
洛米爾：「太陽之翼，這名字似乎有著什麼寓意。」
雷說：「你可以當成是，追逐太陽的翅膀。」
洛米爾：「這似乎並不只是翅膀，而是一個龐然大物？」
雷說：「因為想要飛向太陽的是我，而它只是我的翅膀。」
洛米爾看了半天雷，他也從烏斯那裡聽說過雷是為何來到光明之地的，這個金屬人偶竟然想要飛到太陽上去，找到太陽的位置。
「你想要利用它飛出這個世界？」
「突破天空的極限？」
雷：「沒錯，我曾經嘗試過向著高處飛去。」
「但是不論飛得多麼高，最後都會抵達一個極限。」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著我們，阻擋著我們離開這個世界。」
身為飛行種族的翼人，還有天空使，洛米爾當然能夠明白雷在說著什麼。
他們也曾經無數次挑戰過天空的極限。
洛米爾說起了翼人之中古老相傳的一句古話：「天空是有極限的，哪怕是長有雙翼的莪們，也無法穿透天空的帷幕。」
雷點了點頭：「我也曾經以為是天空之上有著一層帷幕，一層無法穿越的壁壘。」
「不過，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阻擋住我們的力量不是來自天空，而是來自我們的腳下，來自這個世界。」
雷撫摸著自己的圖紙，就好像觸碰著一件珍寶。
「太陽之翼，便是我將來準備突破這個極限的道具。」
洛米爾也是親自找到了重力石的存在，更親眼見識到了海洋和巨石倒飛向天空的場景，所以對於雷所說的東西也是有所了解的。
「就好像你之前說過的那些話，重力是這個世界的法則。」
「我們腳下的大地散發出無窮的重力，將整個世界和我們一同吸附在大地之上，讓我們無法逃離。」
「而重力石，不過是這種法則顯化出來的存在。」
雷：「它保護了我們，但是也限制住了我們探索世界之外的腳步。」
洛米爾看著圖紙上的太陽之翼號，那充滿了超凡文明奇幻色彩的機械造物，卻搖了搖頭。
「但是我覺得，哪怕你真的製造出了這樣道具，也難以突破大地的束縛。」
「想要探索世界的極限，和外界的空間。」
「這還不夠，還遠遠不夠。」
雷也大概明白，一件普通的四階道具的確很難突破大地的法則，他嘆息道：「是啊，那畢竟是維持住這個世界的基本法則，是造物的法則。」
洛米爾告訴雷：「但是有一樣東西，一定可以幫助你突破這強大的法則之力。」
雷起了興趣：「那是什麼？」
洛米爾走到了金屬人偶的面前，終於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那個問題。
「雷，你知道浮空石嗎？」
雷思考了一會，確定自己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詞：「浮空石是什麼？」
洛米爾有些失望：「你也不知道嗎？」
雷搖了搖頭：「如果你說的是浮空石這個辭彙的話，我的確從來沒有聽說過。」
洛米爾還是有些不甘心，畢竟如果有一個人能夠知曉浮空石的存在的話，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面前的這位了。
對方不僅僅來自魯赫巨島，還是一位神明的眷者。
於是，他將自己是如何得到重力石的過程說了出來，希望能夠從雷這裡知道更多的信息。
雷之前沒有想到，洛米爾此行竟然有這樣的奇遇。
他也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天空化為黑暗的那一幕，不論是二號還是三號，當時都嚇得瑟瑟發抖。
「原來那一天的黑暗，是因為巨神的力量引起了。」
「是巨神的力量。」
雷開口，一一念出了承載魯赫巨島的七位巨神的名字。
「天空巨神、月色之神、塞勒巨神、荒漠巨神、大地巨神、死星巨神、熔岩巨神。」
「其中，能夠化為無邊的星夜的，應該只有死星巨神了！」
洛米爾：「死星巨神？」
「這是那顆星辰之神的神名嗎？」
雷點了點頭：「在魯赫巨島上，所有人是這樣稱呼他們的。」
雷可以確定，洛米爾見到的應該就是死亡之星了。
但是雷更感興趣和好奇的是，那救下了洛米爾的六個神話之影。
「你確定，你看到了六位神祇？」
洛米爾點頭：「是啊，六位神話之影站在我的面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多的神明。」
洛米爾看向了雷：「您應該也聽說過祂們吧，能夠將祂們的名字告訴我嗎？」
雷還是搖了搖頭：「不，我也不敢確定。」
「但是六位一體這個形象，還有你所說的那個圖案，讓我想起了愛蓮娜女士所說過的一位存在。」
「對於祂來說，那也是傳說之中存在的人物。」
雷抬起頭，鄭重的說道。
「祂們不僅僅本身神秘無比，而且祂們還有著一個學生，名字叫做神造之人·斯圖恩。」
「祂是最古老的人間神話，傳說之中斯圖恩是由造物主按照自己的形態，製造出的一個神話生命，祂行走在大地之上是為了完成某項使命。」
「也正是因為祂的誕生，後來的神話和使徒才擁有了變化成神之形的力量，便是模仿和藉助祂的力量。」
洛米爾：「神造之人？」
「那為什麼是造物主製造的？」
洛米爾願意將這樣的秘密分享給自己，雷也不介意和他透露一些秘密。
「在太古之時。」
「神，即是造物主。」
「如今的神，更準確地來說應該稱之為踏入了神話位階的存在。」
「但是漸漸地，也就被稱之為神了。」
「而準確地來說，他們只走完了神話道路的一半，只是半神。」
「如今諸位神話紛紛走向人間，建立屬於自己的人間神系，便是為了爭奪真神的果實。」
「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你們的天空使之王也知道，她也應該曾經見到過智慧根源果實結出的景象。」
洛米爾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他張大了嘴巴。
而雷接著說起了之前的話題，關於巫醫的。
「不過，如果你真的看到了祂們，洛米爾你或許並不是看到了人間神明這麼簡單。」
「傳說之中，祂們是跟隨在至高神明身邊的。」
洛米爾：「造物主，是生命主宰嗎？」
雷看著洛米爾說道：「對於你們來說，可以說是這樣的。」
洛米爾不大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雷最後說：「聽你剛剛說的，你們應該還會回到那片海域吧？」
洛米爾此刻腦袋一片嗡嗡的，有些機械地回答：「嗯，是的。」
雷扭頭看著洛米爾：「我也想要跟著你們一起去。」
雷也想要去那片大海上去看看。
洛米爾點頭：「可以，不過我還想要找你幫個忙。」
洛米爾拿出了破損的儲物道具箱，雷抓了抓腦殼。
「我這裡的確有永久的儲物道具，不過我也只有一個，而且正在使用中。」
「但是我這裡還有幻夢藤之葉，你們如果能夠付出足夠的代價，我可以幫你們在上面換一個。」
——
又過去了一些時日。
來自光明聖山的隊伍到了瑪塔列公國，那是一整支天空使小隊。
再度回去海岸線那邊，重新搜索那片海域，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洛米爾和天空使小隊，還有著不少翼人探索隊。
他們率領著大量人手如同犁地一樣，將這片海域檢查了一遍。
將大部分能夠找到的，掉落在這裡的重力石，全部都收集了起來。
就連雷也找到了兩塊小的重力石的碎片，不過這些碎片小得連米粒大小都沒有，不過雷還是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準備研究其中的秘密。
而且哪怕再小，這也是神話物品。
雷駕馭著飛行器，在天空之中不斷地盤旋。
雷的飛行器的確很強大，但是它準確的來說，並不是一個屬於現實的飛行器，而是屬於夢界的飛行器。
它是用來遨遊夢界的載具。
在現實中飛行，其實有些浪費它的力量和特性的。
洛米爾也回到了天上，注意到了雷的茫然。
他跟隨著雷的飛行器一起翱翔在雲海：「你沒有看到你想要看到？」
雷聲音裡帶著一些失落：「或許，是隨著那顆星辰一起離開了。」
不過很快，雷就打起了精神：「不過想了想，我的確沒有資格見到至高的神明。」
「不對，更準確地說是沒有理由。」
「就算見到了偉大的祂們，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只是單純的為了見到祂們，而來到這裡。」
「我這樣的理由，又怎麼可能得以覲見至高呢？」
從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是，他和至高神明之間沒有因果關係。
只是雷依舊看著遠方，嘴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心中還是非常渴望。
「但是，還是想要目睹一下，那些偉大與永恆之影啊。」
「哪怕只是遠遠的眺望一眼，也好啊！」
洛米爾忍不住問道：「雷，你為什麼能夠知道這麼多？」
「你真的……活了億萬年嗎？」
雷扭頭看著洛米爾：「我曾經在一處聖地修行，我坐過的位置，你們昔日的光輝之主也曾經坐過。」
「如果真的算起來，我和你們的西亞神是同輩的呢，不過我晚了祂很多年，那個時候他們那個時代的傳奇故事早已結束！」
洛米爾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突然覺得自己或許不該問這種問題，對方的來頭和身份足以將他的話全部堵死，讓他的世界觀和信仰崩塌。
不過話題打開了，雷還是接著說道。
「當然，我的天賦和你們昔日的光輝之主沒有辦法比。」
「我的手段和意志，也不及你們的光輝之主西亞那般殘酷。」
肖的權能天賦其實也是真理聖殿里頂尖的那一批，他也曾經是聖殿之中的導師，還親自教授過安麗知識。
只是頂尖還遠遠不夠，想要在壽命抵達極限之前突破使徒，必須是獨一無二。
「他為了成為神，殺死了自己的老師。」
「他為了成為神，獻祭了無數自己的同族。」
「他為了追尋自己的目標，幾乎是不惜一切手段，放棄了所有的底線。」
洛米爾：「你當著一個天空使的面，說這樣的話真的好嗎？」
雷說出了自己說出這番話的原因，他前些日子聽到那些天空使的對話，這些天空使和翼人之中，竟然還對光輝之主西亞抱有幻想，想要迎回對方。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真相，告訴你，你們的神是什麼樣的存在。」
「你們現在的天使之王聽說很不錯，不過我聽說你們之中還有人想要迎回你們的西亞神。」
雷對著洛米爾搖了搖頭，告訴他。
「放棄這種打算吧！」
「每個神明都有著自己的執著和不可捨棄的東西，但是你們的神，早已捨棄了所有。」
「只為了去追求著那虛無縹緲的永恆之上的風景，就用自己的所有去交換。」
雷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師，她對於肖的評價。
「他以為是自己才是真正追尋著真理之人，但是他連自己都不是了，失去了所有珍視之物，失去了所有同行之人。」
「放棄了一切，孤身一人追尋一個虛無縹緲之物。」
「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他只是一個遊離在世界之外的遊魂，流浪在大地上的孤獸，遙望著天空遙不可及的月。」
「他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地俯瞰著世界，實際上他不過是另一個從瓶口窺探外面世界的瓶中小人。」
「連他人的憎恨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獎勵，因為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記得祂這個可憐的孤魂，陪著祂玩這沒有盡頭的棋局。」
雷的話語，好像和那位遙遠的魔靈之神同步在了一起。
「將他徹底忘記吧，讓他永遠地流浪在荒蕪一人的大地上。」
洛米爾雖然也隱隱知道傳聞之中的那些事情，但是聽到雷這麼說還是有些激動。
「你不是也在追逐著太陽嗎，同樣追逐著那些遙不可及的存在。」
雷：「我不一樣。」
洛米爾疑惑地看著他，似乎在問為什麼不一樣。
雷看向了自己飛行器後座的三號，還有牽著線的風箏，似乎有些驕傲和賣弄地說道。
「我有夥伴。」
「我有同族。」
「我有老師。」
「哪怕是做夢，也是所有人一起做。」
「而祂，永遠只是一個孤家寡人。」
這一刻的雷，似乎贏麻了。
洛米爾從雷的話語之中，似乎看到了這些人間神明之間的關係，神明和神明之間似乎也有著某種糾葛，和他們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更高處，也有幾道目光正在關注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