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你不可能將未來也裝進玻璃缸里
護火城。
王宮的書房之內，這個國家的最高層正聚集一堂議事。
侍女和侍者們站在外面，裡面諸位大臣紛紛上前，做著關於去年的總結。
「去年各個行省交上來的稅金，各個港口城市的稅收加上王室的煉金工坊，加上……」
王國財政大臣向國王陛下報告著今年的稅收情況，說了足足有幾個標準沙漏的時間，之後才停下。
「王，去年的稅金超過了以往所有時候，超過了歷代神眷之王。」
這也是當然的，神眷之王的時候整個蘇因霍爾都是一個城邦聯合體，怎麼能夠比得上莫拉比現在的局面。
莫拉比王：「今年加大力度，我們不僅僅要引進煉金師和守塔人，也要培養出王國自己的煉金師和守塔人。」
「同樣，我們也應該培養下一代的契律師。」
「關於魔獸的培育，魔騎士學院的建立，也應該和豐收神廟那邊多多溝通。」
自從莫拉比王成為了蘇因霍爾第一個凡人王之後，經過了和腥紅牧首門羅的鬥爭，見證了諸神契約的締結。
他引進了煉金師、守塔人，任用契律師並且修改法典，將行省制度徹底落實，將稅收制度進行了完善。
歷經了一次又一次的鬥爭，他總算是以凡人之身坐穩了這個位置。
其中的風險和艱辛，估計也只有他自己能夠感受得到。
這些從莫拉比王頭上出現的白髮，還有這幾年多出的皺紋，就可以感受得到。
莫拉比王聽完了各個大臣的彙報，最後看向了王室總管大臣。
「門羅那邊情況怎麼樣？」
「有沒有什麼動靜？」
門羅在蘇因霍爾的影響力太強大了，一度影響和控制了王權，由不得莫拉比不時時關注。
王室總管大臣立刻開口說道：「最近生命神廟、奇迹神廟、知識神廟正在互相爭奪信仰，不斷地在各個城市建造神廟。」
「同時在生命神廟之下可並不只是它們，最近月色聖殿、毀滅天災、星光苦修會目前也在不斷的擴大自己的勢力和影響力，同時四處尋找著能夠成為魔女的種子，門羅雖然在打壓他們，卻不敢真正驅逐他們。」
說到這裡，王室總管大臣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想要解決一個敵人，有的時候只要給他創造出足夠多的敵人便可以了。
「現在我們的牧首大人已經是焦頭爛額，他已經無力阻擋這麼多勢力的聯手進入蘇因霍爾。」
「不過最近據說門羅牧首已經調轉了策略，他正在動用自己的力量往各地派遣更多的神侍，建造更多的神廟和神堂，甚至已經開始往海外派遣了傳教船。」
腥紅女神的信徒是最多的，神廟擁有的財富和勢力只有日出之地的慾望與煉金之神一脈能夠比擬，此刻全力發動，還真沒有誰能夠比得上他們的人多錢多的。
莫拉比王滿意的點了點頭：「門羅他似乎終於認清了自己最強大的地方是什麼，應該做的是什麼了。」
「他還往海外派遣了傳教船？」
「那些從新世界來的愛維爾人願意將航海圖和自己的航海技術分享出來了嗎？」
王室總管大臣：「他花費了重金，而且授予了其中幾個愛維爾人神術種子傳承，許諾他們死後將會進入神的國度。」
「最近腥紅神廟動作頻頻，不斷地通過授予神術種子來製造出強大的權能者。」
「傳聞……」
莫拉比王問：「傳聞什麼？」
王室總管大臣說：「傳聞，可能有全新的超凡職業將要誕生了。」
「而現在得到了神術種子的人，將來可能便是新超凡職業的預備軍。」
莫拉比王點了點頭，但是沒有再過多關注。
只要門羅不要將心思再放在他身上，而是放在了傳教和信仰上面就可以了。
有的時候人會受到慣性和過往的力量驅使。
自古以來、一直都是這樣這些字眼，能夠將一個人的意識給鎖死，無法從其中逃脫。
門羅之前一直想著繼承神眷之王的榮耀，而此刻當他的眼界打開，其突然發現和神眷之王相比，和蘇因霍爾相比。
外面有著更廣闊的世界，有著更加無限的可能性。
莫拉比王最後看了一眼所有人：「還有什麼事情要說的嗎？」
「沒有的話今天就到此為止了。」
王室總管大臣再度站了出來，說起了一件事情。
「最近月光行省總督阿努製造出了一件神術道具，名字叫做始祖圖騰柱！」
莫拉比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情，以及這個名字。
「始祖圖騰柱？」
「什麼意思？」
王室總管大臣告訴了莫拉比王：「聽說阿努總督使用這根圖騰柱，在祭神慶典上證明了可以將蜥蜴人變成了蛇人，震驚當時在場的所有人。」
「他當著月光城所有城民的面說，蛇人都是從蜥蜴變來的，說蛇人、蜥蜴人、翼人和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獸類都有著同一個祖先。」
「說我們本就是一體的，都被稱之為人。」
「始祖圖騰柱的名字，便是因為他口中這個祖先而來的。」
莫拉比王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他這套說法有些意思，或許是他發現了什麼。」
「而且製造出的道具竟然能夠將蜥蜴人變成蛇人，真是不可思議。」
隨後抬起頭問了一句：「只是將蜥蜴人變成蛇人？」
王室總管大臣又補充了一句：「不，阿努總督還當場將一個蛇人變成了蜥蜴人！」
莫拉比王沉默了一會，半晌之後回過神來。
「就這件事？」
「沒有別的？」
王室總管大臣：「暫時沒有別的了。」
他揮手讓所有人退去，莫拉比王接下來拿起了桌子上的所有文函看了起來。
那是他這些年來堅持推行的各項國策，如今總算是看著他們一一實現，或者走向了開端。
「削弱領地進行收權、行省制度、法典和制度改革、稅收，我真的都已經做到了。」
莫拉比王笑了起來，起身在書房裡轉了起來。
他的臉上有著幾分得意，幾分自傲。
他突然想起了奧西斯離去的時候的場景，萬眾之下他指著自己說。
「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給你了。」
「現在這是你的王國，也是屬於凡人的王國。」
莫拉比認為自己如果能夠再度站在對方的面前，可以驕傲地抬著頭。
「奧西斯陛下！」
「看，我將蘇因霍爾王國建設成了您想要的樣子。」
他激動難耐，可惜找不到真正想要傾訴的時候。
唯有當他看向了鏡子里的時候，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的時候，莫拉比的笑容漸漸停歇。
他看到的並不是一個年輕力壯的中年人，而是日漸老邁的蛇人。
他突然發覺。
不論他地位多麼崇高，不論多少人跪在他的面前。
他始終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一個不再年輕正在老去的凡人。
「可惜我不是您，我不是一個神明種。」
「我只是一個肉體凡胎，終將在歲月之中化為塵埃。」
「我很難看到蘇因霍爾的未來了。」
「但是我會讓您看到，讓未來的您看來，我留下了一個如何偉大的王國。」
莫拉比離開了鏡子前，再度回到了桌子上。
天已經暗了，他點上了燈依舊在看著來自各方的文函。
越是老邁，越是感覺時光短暫。
就越是想要抓住時光，想要做成自己所能做成的所有事情。
因為他能夠留下的東西，只有這座偉大的王國，還有不可磨滅的功績。
他不允許任何存在阻擋和延緩這個王國走向偉大，哪怕是他自己，他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夠懈怠和放鬆。
——
熔岩火山下。
黑岩城。
主體由玻璃構建成的神殿之內，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湊在一起看著某樣東西。
那是一個奇異的玻璃缸，缸里裝著一個由菌類生成的小小大陸。
其中菌絲穿在一起成為了大地，菌球隆起成為高山，一個個小小的菌模仿著各種魯赫巨島生命體的模樣，成群的菌在玻璃缸內的天上凝結化為了白雲，蒼白的邊界大海上可以看到小的肉眼不可見的船隻。
只不過和原來相比，玻璃缸上面加上了一個蓋子。
莎莉和希拉驕傲地介紹著自己的作品，並且和希拉的鏡子相比。
「希拉！」
「我的玻璃缸里可以看見整個世界的變化，所有正在發生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秘密能夠瞞得過它，哪怕是發生在再角落裡的事情。」
希拉的鏡子能夠看見過去，而莎莉的玻璃缸裝著現在。
希拉說：「魔鏡也可以看到現在的，人們身邊發生的事情，通過鏡子也可以看見。」
莎莉撅著嘴巴：「我的玻璃缸還沒有進化完全，以後肯定會更厲害的。」
希拉貼了貼莎莉的臉，和她擠在一起。
笑著和她說。
「我是想說，我的鏡子也是你的鏡子，你可以使用我的任何東西。」
「我們是一體的，沒有你的和我的。」
「只有我們的。」
莎莉按住了自己的玻璃缸，笑了起來。
「那我的玻璃缸也可以讓你用，不過你的力量都在夢界裡面，不能像我一樣，一戳就可以將世界戳個洞。」
希拉才不覺得在世界身上戳個洞，有什麼有趣的。
不過一頭金色長發的妖精非常好奇玻璃缸里的情況，對於這個由菌組成的世界非常感興趣。
尤其是其竟然真的模擬出了整個魯赫巨島，這讓妖精非常好奇它的狀態。
希拉試圖和其溝通，然而虛無之菌並沒有回答它。
「它怎麼還沒有智慧？」
莎莉說：「怎麼沒有智慧，它們當然有智慧。」
希拉說：「那它們怎麼不回應我呢？」
莎莉告訴希拉：「它們正在吵架，所以還沒有決定好，究竟由誰來回應你。」
希拉非常驚訝，她看了一眼玻璃缸內。
「它們？」
莎莉告訴希拉：「虛無之菌並不是一個，而是由很多個虛無之菌組成的，因此就有著很多個意識。」
不過這些菌的意識很微弱，每個都不大聰明，基本都只如同螞蟻和蟲子一般聽從莎莉的安排和命令。
但是現在希拉這個問題，似乎引起了這些虛無之菌的爭端和變化。
莎莉將眼睛貼在玻璃缸上，又換了個角度，將耳朵貼了上去。
彷彿在聽著玻璃缸內的虛無之菌們在說些什麼，之後她扭過頭對著希拉說。
「它們現在正在開會，決定由誰來回答你。」
很快，莎莉就回頭和希拉說。
「它們的議會開完了。」
希拉問：「已經決定出來了嗎，它們要和我進行對話？」
莎莉說：「不，它們覺得開會決定不了問題，現在準備武力決定誰來回答問題。」
「它們打起來了。」
眨眼間，就看到玻璃缸裡面亂了套。
缸中世界崩盤了，化為了無數個細小的菌，並且互相之間在進行著攻擊。
逐漸的菌融合成了菌絲，菌絲好像比普通的虛無之菌要聰明很多，它們竟然開始有了技巧和戰法。
逐漸地，菌絲變成了菌株，這些菌株竟然還學會了團隊配合，還學會了使用計謀。
最後，菌株互相吞噬化為了好幾個大大小小的菌菇。
然後這些菌菇在玻璃缸里轉著圈，不斷地朝著外面點頭。
莎莉看了一場好戲，非常高興的拍著手說道。
「它們已經決定出了五個王。」
「五個王決定，輪流……」
莎莉還沒有說完，就看向了外面，似乎從遠方有著聲音傳來。
「不好，那些在外面的虛無之菌不同意沒有經過它們的認可，就選出了王。」
「現在它們拒絕承認這些王，認為這些王不能夠代表它們和虛無之菌和希拉你進行對話。」
希拉看著小小的玻璃缸裡面，臉上露出了一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表情。
或許是有些蒙圈。
因為不過只是短短一瞬，小小的玻璃缸裡面好像演化出了一場文明大戲。
希拉和莎莉說：「那就算了，莎莉，你讓它們不要再打了。」
「我其實也沒有什麼有意義的問題想要問的，只是因為有些好奇它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不過現在，我已經明白它們究竟是什麼樣的生命了。」
莎莉敲了敲玻璃缸：「希拉不想和你們說話了，快點將沙盤擺好。」
她學著小大人一樣，教訓著這些虛無之菌。
「你們這些傢伙工作不認真做，就知道打架和爭寵。」
玻璃缸震動之下，裡面所有的虛無之菌被嚇得夠嗆。
原本的五個菌菇之王瞬間崩潰，重新化為了無數個菌絲糾纏重疊，然後重新將整個魯赫巨島具顯化出來。
一個個細小的虛無之菌再度同步著巨島上的各個生命體，呈現在莎莉的面前。
希拉鬆了口氣：「剛剛它們之間沒有誰被打死吧？」
莎莉說：「它們不會死，只會從一個形態變化成另一個形態。」
對於虛無之菌來說，死亡和輪迴有著和其他生命不一樣的定義和規則。
不過莎莉此刻並沒有想太多，她只關心玻璃缸里呈現出來的狀態。
莎莉指著玻璃缸里的一個個地方說道。
「看，這裡馬上就要下暴雨了。」
「這裡，馬上就要暴發山火。」
「而這裡，瘟疫就要開始蔓延了。」
希拉聽完了，很疑惑。
「瘟疫？」
「你怎麼會知道？」
莎莉說：「因為虛無之菌知道所有正在發生的事情。」
「它知曉這個世界的所有秘密，因為每個生命的體內都有著微生物，而它能夠控制這些微生物。」
希拉說：「可這還沒有發生。」
莎莉告訴希拉：「在菌類的世界里，已經發生了，它們看到了瘟疫正在擴散，正在蔓延，正在突破人體而出。」
「只要想一想，就知道瘟疫肯定會發生了。」
「那瘟疫一定會鬧得很厲害，會死掉很多人。」
之後，莎莉指著玻璃缸里的一片菌絲模擬出的云：「你看這片雲，都這樣了，等會它就會移動到這裡，然後下起暴雨。」
她又指向那一片森林：「這裡的溫度正在不斷升高，很快就會抵達臨界點，就會爆發一場大火了。」
希拉覺得這已經超出了將現在裝入玻璃缸的範圍：「你這已經是在預測未來沒有發生的事情了？」
「你的虛無之菌真的很厲害。」
「每一個人的體內都擁有微生物，所以你能夠通過它們知曉這個人的所有秘密，知道它的生老病死。」
「甚至通過這些人的生老病死，通過微生物感知到的變化，來知曉一些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希拉通過這個小小的玻璃缸，似乎看到了整個世界就好像一個生命體。
「如果這個世界也是一個生命的話，那麼蛇人、翼人和蜥蜴人以及野獸和魚類，是不是也是這個生命體內的微生物呢？」
莎莉有些興奮，問希拉：「啊，我這也算預知未來嗎？」
莎莉也聽到希拉後面的話，瞬間展開了聯想。
「你是說，我應該讓這個玻璃缸變成一個生命體？」
「是啊，玻璃缸變成生命體，象徵著這個世界；所有的虛無之菌化為所有的生命和物種，模擬著一切的情況。」
「如果我再施加條件，讓裡面的演變加速的話。」
「這樣的話，我不僅僅可以一邊讓它知曉所有現在的秘密，還能根據我的想法推演未來的秘密？」
「這樣我就能知曉未來是什麼樣的了？」
「我不僅僅可以將現在的世界裝進玻璃缸里，我還將世界的未來也一樣裝了進去。」
希拉立刻搖頭說道：「不是預知，畢竟你說的只是推測，而未來擁有無數種可能。」
「例如你剛剛說瘟疫一定會爆發，然後鬧得很厲害。」
「但是說不定瘟疫剛剛開始就被發現了，或者是剛剛開始得病的那個人很快就碰上了一個醫術高明的醫師，很快就給治好了。」
「這樣的話，或許就不會暴發瘟疫了。」
莎莉說：「啊，原來是這樣啊，沒意思。」
「我還以為在玻璃缸里發生的未來，整個世界也會變成那樣呢？」
莎莉不僅僅想要通過玻璃缸來觀測世界，來將自己的力量施加於世界。
她甚至還想要通過這個玻璃缸，連世界的未來都控制了。
希拉搖了搖頭：「未來是不可控制的。」
「你的虛無之菌能夠擬態現在每個人的模樣和狀態，卻無法擬態出這個人的想法和下一步的動作，你可以擬態出這個世界，卻無法考慮到世界之外的因素。」
「更重要的是，你能夠預測到其他所有人將來會做什麼，那你自己呢，知道未來的你在現在會不會改變和破壞你預測的未來呢？」
「哪怕你可以通過力量施加在每一個個體身上，但是神的意志卻可以扭轉你施加的一切影響。」
「所以！」
「你在玻璃缸里推演出無數個未來，那也是玻璃缸里的未來，不會變成這個世界的未來。」
希拉最後非常認真地告訴莎莉。
「而且，莎莉！」
「哪怕未來是可以控制的話，我也不希望你去控制這個世界的未來。」
莎莉說：「為什麼？」
希拉說：「被預定好的未來，是沒有希望的。」
莎莉看著自己的玻璃缸，有些沮喪。
「我還以為會變得更好玩。」
「看來它只能夠預測一下天氣，預測一下瘟疫了。」
莎莉又敲了敲玻璃缸，裡面的虛無之菌又是感覺一陣搖晃。
莎莉對著它們說：「你們太沒用了。」
沒有過多久。
莎莉抱著自己的玻璃缸，來到了神殿的長廊之中，在這裡看到了因賽神。
她立刻衝到了尹神面前，問祂：「神，您知道未來是什麼樣的嗎？」
她似乎還沒有放棄那想要將未來也裝進自己的玻璃缸里的打算，想要在萬能的造物主這裡得到答案。
上一次，她可就是通過這種方法來影響造物主因賽，從而修改了號稱不可更改和預測的命運。
玻璃長廊之中，因賽神一身白袍站在透明窗戶前面。
告訴她：「我知道的那個未來，不一定是現在的未來。」
莎莉眼皮抬起，眼珠子上移，歪著頭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唔~」
「所以這是知道，還是不知道的意思？」
因賽神發出了一聲輕笑：「或許只有我再度抵達時間的另一頭，才能知道。」
莎莉感覺這些話太深奧了，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明白。
不過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小女孩立刻露出了一副乖巧的表情，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顆金紙包著的糖果。
她遞到了神的面前，似乎是有什麼好東西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神分享。
「神！」
「吃糖！」
「這糖可好吃了，是妖精們創造出的新品。」
神拿起了糖果，看了莎莉一眼。
然後剝開了金紙。
莎莉期待急了，嘴角忍不住地揚起，雙手都在背後緊緊地抓成了一團，連腳尖都踮了起來。
她立刻將自己之前的問題拋到了腦後。
因為，眼前的事情可比把世界和未來裝入玻璃缸里要刺激多了。
她想要看看因賽神頭髮爆炸開來是什麼樣子的。
可是，因賽神將糖塞進了嘴裡，結果卻是莎莉的頭髮爆炸了開來。
莎莉褐色的頭髮豎起成了尖刺，就好像一個全力發動的刺球獸。
她無辜地看著尹神，摸了摸自己的炸毛頭。
但是半天也撫平不下來。
神問她：「莎莉，你的玻璃缸有沒有預測到結果呢？」
莎莉這下徹底知道，預知未來這件事情不靠譜了，她的虛無之菌想要進一步，只能嘗試著開發出其他的能力。
——
月光城。
一具屍體被抬到了醫堡之中，蜥蜴人阿努和其他幾個人穿著黑袍，將身體圍得嚴嚴實實。
他問一個從裡面走出來的醫師：「可以確定了嗎？」
對方點頭稱是：「可以確定了，是瘟疫。」
這個年代，確認瘟疫並不是確認它是某種病症。
而僅僅只要確認，它具備傳染的能力就可以了。
阿努臉色大變，他不知道瘟疫是從哪裡帶來的，又是從哪裡開始爆發的。
他的第一反應是，立刻下達命令。
「發出禁令，全城封鎖。」
「讓全城所有的醫師和醫師學徒，連同獸醫和所有接受過醫學方面傳承的人，立刻來到這座醫堡。」
虛無之菌預測的瘟疫，真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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