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食屍鬼之王對羽蛇
火山森林邊緣。
阿克曼蒙遠遠眺望著茂密的叢林，還有那雖然看不見但是存在於遠方的古老火山。
從這個角度能夠看到的，只有天盡頭一角那如同火燒一般的暗紅雲層。
死亡禁地——熔岩火山。
阿克曼蒙在路過美雅城的時候，曾經看到不少人呼喊這座火山代表的神明之名。
「熔岩巨神。」
「魯赫七神，生命主宰留在人間的奴僕，神之花園的守護者。」
阿克曼蒙曾經在萬蛇王庭看過大地巨神出手，不知道這熔岩巨神是不是也如同大地巨神那般強大。
但是毋庸置疑，那是他所見過的最強大的神明，超越一切的力量。
只有在這個時候，人們才突然發覺這座龐大的州陸，其實只是生命主宰的後花園。
食屍鬼之王阿克曼蒙看著死亡禁地熔岩火山，突然有種想要進去看一看的衝動，去見證一下這位魯赫巨神的力量。
但是很快他就剋制了這種衝動，因為這除了白死一次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神明也有等級，那麼諸神之間又有著什麼樣的區別？」
「神與神之間的力量，又有著什麼樣的差距？」
「我如果成為了真正的神明，是不是接下來還可以變得更強大。」
獲得了「永生不死」的力量之後，阿克曼蒙竟然開始考慮這種問題。
不知道是飄了，還是在未雨綢繆。
不過他並沒有獲得答案。
因為他面臨腥紅女神的時候，對方只不過是吹了一口氣他就徹底消散了。
想要知道神明究竟有多麼強大，只有成為真正的神明。
阿克曼蒙將視線垂落了下來，看向了火山森林之內。
那裡才是他此行真正的目標。
阿克曼蒙悄無聲息的進入了火山叢林之中，森林之中的魔葯植物變得更多了，因此隨之而湧現的那種變異野獸也在變多。
這些變異野獸不僅僅大腦里長出了奇怪的結晶，體型也發生了千奇百怪的變化。
有的長出了怪異的長毛，有的頭上長出獨角，有的看上去似乎要長出翅膀。
一種奇異的變化從火山森林之中逐漸擴展開來，將來或許會傳遞到整個世界。
這是一個快速前進的時代。
一個又一個人物正在角逐著時代主角的位置，他們都在為這個世界帶來新的事物，新的變化。
有好的，也有壞的。
路上，阿克曼蒙碰到了蜥蜴人的隊伍。
他立刻隱藏了起來。
蜥蜴人原本的隊伍分成了兩支，一部分種植魔葯植物，一支專門清理這些變異野獸，小小的村落也開始有著各種分工。
聽對方的談話，蜥蜴人們也在為這些怪物頭疼。
「不僅僅要殺死那些怪物，也必須清理叢林之中的魔葯了。」蜥蜴人們疲於應對日漸增多的變異野獸，尤其是阿努不在的這段時間。
「魔葯已經擴散開來了，怎麼清理？」魔葯變多是一件好事，但是有的時候太過於泛濫了，又讓人感覺到危機。
「必須得想辦法解決了，最近有變異野獸衝出叢林了，襲擊了商隊和路人。」蜥蜴人們說起了最近的變異野獸傷人事件，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有可能挑起蜥蜴人和蛇人之間的矛盾。
「我聽說石灰鎮還有傭兵趕來，為了收集魔葯和抓捕變異野獸。」壞事一件件變多。
「這怎麼可以？那是羽蛇神的供品。」聽到這消息，所有蜥蜴人態度立刻不一樣了，變異野獸傷人是不好，但是外人搶奪羽蛇神的供品又是另外一回事；在他們看來所有的魔葯和變異野獸都是羽蛇庫爾彌斯的力量下誕生，天然就屬於庫爾彌斯。
「可惜阿努族長不在，去除掉那該死的食屍鬼，為列克報仇去了。」有人提起了阿努。
「那個食屍鬼，這一次一定死定了。」一說到列克，蜥蜴人立刻露出了憤怒的表情，期待著阿努能夠早點殺死那個兇手，為曾經的同伴報仇。
阿克曼蒙站在了樹杈上，看著下面的蜥蜴人路過。
聽完之後這才知道，原來那個出現在紅土領的蜥蜴人叫做阿努。
躲避開這些蜥蜴人，阿克曼蒙來到了對方的老巢。
他再度看到了那座宏偉的金字塔。
和阿克曼蒙曾經修建的陵墓看上去樣式差不多，但是一個生機勃勃，一個死氣沉沉。
蜥蜴人村落里的建築也變多了，不僅僅單是為了居住，開始擁有了倉庫、藏書室、會議廳、雜貨鋪等建築。
他們依舊是使用蘇因霍爾的錢幣，這裡雖然是一個世外桃源，但是依舊逃不開蛇人世界的影響。
阿克曼蒙在蜥蜴人村落外圍轉了一圈，距離得非常遠。
觀察著這裡的所有動靜，一切和他預料之中的一樣。
「金字塔內的意志是醒著的，沒有和上一次一樣完全沉睡。」
「看起來，羽蛇庫爾彌斯最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阿克曼蒙當然知道庫爾彌斯在做什麼。
對方已經派遣了阿努前往紅土領對付自己，同時將自己的力量借給了對方。
「他在等紅土領那邊的情況，想要將我和所有的食屍鬼一起消滅掉。」
他最喜歡的就是打別人一個措手不及，這也是他如此快速的趕到這裡的原因。
但是根據聽到和觀察到的情況，這一次他卻放棄了快打快的方式，從火山森林退去等待機會。
庫爾彌斯在等待，他也在等待。
等待庫爾彌斯對「自己」出手的那一刻，那個時候也是他動手的最佳時機。
阿克曼蒙轉身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羽蛇金字塔，目光冰冷的說道。
「你想要殺死我，那麼被我找上門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是吧？」
接下來的日子。
阿克曼蒙一直在等待著機會，而遠方也在不斷的傳來「捷報」。
一座又一座德蘭沃斯、查爾、紅土的領地城市被收復，大量的食屍鬼和銀白教會的墮落之人灰飛煙滅，食屍鬼和銀白教會瘋狂發展的速度如同燎原之火，崩潰的速度也如同江河決堤。
石灰鎮內所有人都鼓掌叫好，最近鎮子里也舉行了祭祀腥紅女神的儀式，神堂的神侍和鎮子的幾個衛兵還清繳了附近從墳墓里爬出來的食屍鬼。
食屍鬼、銀白教會、食屍者密教最近的風頭，大有蓋過了深淵的趨勢，成為邪惡的代名詞。
房間里。
阿克曼蒙正在調查著關於羽蛇庫爾彌斯的過往，就好像所有人都在調查著關於他的過往一樣。
他拿出了一份又一份記錄著庫爾彌斯事迹的資料，還有從各處寄過來的信件。
想要對付你的敵人，就必須先了解你的敵人。
「庫爾彌斯，美雅城城主夏納的護衛，原罪邪神災難之中失去了人身變成了羽蛇。」
「曾經受過魔靈之神的恩惠，和使徒蘇科布是好友。」
「.……」
「從很多年前，他就一直在尋求著重新變成人的方法，但是卻在製造褐球藤的意外之中將自己的助手全部變成蜥蜴人，其用褐球藤和奧西斯王做了交易，交換了整個火山森林作為蜥蜴人的庇護所。」
「這是一個正義、善良、而且非常刻板的人。」
阿克曼蒙似乎找到了對付庫爾彌斯的辦法，他整理齊了一張張紙頁和書信。
伸開了一個懶腰，準備出門去走走。
他刻意避開了人群，專門走那些最僻靜的道路。
最終。
他在一個巷子的盡頭坐了下來。
巷子陰暗潮濕，但是巷子外面陽光璀璨。
阿克曼蒙就這樣安靜的坐在潮濕陰暗的角落，看著外面的太陽，還有街道上傳來的繁華喧鬧聲音。
他喜歡黑暗，卻又嚮往著陽光。
他渴望著自由，卻又將自己封鎖起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阿克曼蒙聽到了有人過來的動靜，是一個醉醺醺的酒鬼。
阿克曼蒙看到對方走路都晃來晃去，扶著牆壁才能站穩，也懶得去理會他。
卻沒有想到酒鬼看到了他之後，卻朝著他走了過來。
「你，是你。」
對方指著阿克曼蒙，扯著大嗓門叫道。
「啞巴。」
「真的是好久不見啊，你最近回來了？」
酒鬼湊近了過來，靠在牆上。
他又灌了一口酒，打了個嗝后說道。
「上一次你也坐在這裡看著外面，看起來很寂寞啊！」
酒鬼順著阿克曼蒙的視線朝著外面看去，又扭過頭來看著阿克曼蒙。
「外面什麼都沒有，有什麼好看的？」
酒鬼眼神迷糊，只看著阿克曼蒙的臉，完全沒有發現阿克曼蒙曾經的尾巴已經變成了雙腿。
阿克曼蒙反應好像慢了一拍，這個時候才看向了對方問道：「我曾經也坐在這裡」
酒鬼哈哈大笑：「你不記得了？」
「就在去年，不對，是前年？」
「反正有一段時間了。」
「我看見你好幾次了，每次都是在這裡，都坐在這個地方。」
阿克曼蒙只是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卻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此刻在腦海之中搜索著記憶，終於一點點回想起來。
阿克曼蒙答道：「哦，我想起來了。」
上一次他來石灰鎮的時候，的確是經常來到這裡坐一坐，也的確遇到過這個酒鬼。
他當時快要徹底陷入瘋狂了，但是每一次坐在這裡，都會讓自己安靜下來。
阿克曼蒙皺起眉頭，心中說道。
「怎麼回事？」
「這才多久之前的事情，我為什麼要這樣去回憶才能記起來？」
這樣需要深深回憶，才能記憶起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並不止發生過一回。
就像是來到這座小鎮之後，陌生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腦海之中的記憶告訴他，他的確曾經來過這裡，並且在這裡居住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怎麼也找不到那種熟悉感。
酒鬼接下來又說：「奇怪，你不是啞巴啊！」
「之前問你話你怎麼也不答，這一次你反倒說話了。」
「不過和之前一樣，一副死了全家的模樣。」
「哈哈哈啊哈！」
「不過你既然這麼煩惱，怎麼不和我一樣做個酒鬼，那樣不快樂多了？」
酒鬼將瓶子遞了過來，似乎想要阿克曼蒙喝兩口。
阿克曼蒙不由自主的接了過來，聞了一下，突然之問他愣住了。
他問自己：「我為什麼要和這個酒鬼說話？」
「我還接他的瓶子？我還想要喝酒嗎？」
「酒只會讓人失去理智，我討厭失去理智，討厭失去掌控身體的感覺。」
阿克曼蒙不僅僅不喝酒，他甚至害怕睡覺。
他有著嚴重的失眠，因為他擔心自己睡覺后被人殺死。
「不對，我為什麼要和這個酒鬼說話？」
「我為什麼會這樣做？」
「這不像我？」
阿克曼蒙心中生出一種無形的煩躁，他最近總感覺，自己不像是自己。
而且記憶里的東西，有的時候總會和自己的感覺出現偏差。
記憶里告訴他，他很在乎一個叫做厥葉的女孩，但是現在的阿克曼蒙不覺得，這個厥葉到底有什麼好在乎的。
記憶告訴他，他很害怕睡著，但是最近他卻睡得安穩無比。
記憶告訴他，暗月是他心頭最大的噩夢，但是他不明白自己之前為什麼如此害怕對方。
阿克曼蒙分不清記憶和現實，總感覺記憶里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有著巨大的差別。
就好像兩個人一樣。
他越想越煩躁，他只能不斷的告訴自己，去說服自己。
「很正常。」
「我已經從一個凡種，變成了不死的存在。」
「曾經過往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了，因為我已經掙脫了所有的枷鎖，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我已經擺脫了過去，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阿克曼蒙這樣說著，但是心中的煩躁感絲毫沒有減少。
坐在巷子角落裡，他突然之間發出一聲暴呵。
「見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恐怖的力量從身體里爆發了出來，掀起一陣氣浪，將那個醉鬼也一同擊飛了出去。
「天空在轉？」
「不，我怎麼飛起來了？」
醉鬼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朦朧的眼睛一點點清醒了過來，終於看清楚了阿克曼蒙的模樣。
他頓時嚇得驚呼：「你······你不是人。」
「你到底是誰？」
阿克曼蒙一點點走近，看著這個引起自己強烈不安，破壞了自己寧靜和安全感的傢伙。
一揮手，背後探出一個巨大的蠕蟲影子，一口將對方吞沒。
殺死了這個醉鬼。
「沒錯。」
「我已經不再是凡人了，也不再是以前的阿克曼蒙了。」
而這個時候，幾個食屍鬼出現在了巷子角落裡，找到了阿克曼蒙。
這是阿克曼蒙最近製造出的食屍鬼奴僕，神堂的神侍清理的那幾個食屍鬼，不過是被扔出來的幾個未完成品而已。
「主人。」
「奧西斯王已經打到了紅土城外，聯軍已經對紅土城發起了進攻。」
阿克曼蒙心中的煩躁，臉上漸漸恢復了往日了冰冷。
「要動手了。」
他一躍而起飛上了天空，朝著火山森林奔去。
——
羽蛇金字塔內，一個影子盤坐在黃金罐子之上。
庫爾彌斯意識正通過阿努參加著那場剿滅銀白教會和食屍鬼的戰爭，但是抵達最後的戰場之後，卻發現在領主府之中的只有一個陷入瘋狂的老食屍鬼。
「不在這裡？」
「那他在哪裡？」
庫爾彌斯盤旋在天空，目光透過屋頂看到了領主府內的情況，同時查看著各個角落。
正當庫爾彌斯發出疑惑聲的時候，他本體所在的火山森林，一隻縱橫一百多米的銀白之蟲從叢林的另一頭而來。
蟲子撕開了大片的叢林，一棵棵參天巨木被碾壓而過，最終撞上了金字塔外層的結界。
結界瞬間破碎，蟲子的腦殼轟的碰撞在了金字塔上。同時也將羽蛇金字塔撞塌了。
「轟隆。」
高大偉岸的金字塔坍塌了一半，這個時候羽蛇庫爾彌斯的聲音也從內部穿了出來，發出意外的驚呼。
「你怎麼會在這？」
他正準備和奧西斯王一起除掉阿克曼蒙，沒想到正主卻來到了羽蛇金字塔下，來到了他的面前。
而阿克曼蒙摧毀了庫爾彌斯「賴以成神的金字塔儀式」后，又展開了自己的下一步動作。
蜥蜴人村落里。
大量的蜥蜴人聽到了動靜后沖了出來，看向了他們的聖地金字塔，剛好就看到了恐怖的蠕蟲摧毀結界和金字塔的那一幕。
「蟲子，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蟲子？」蜥蜴人看到那巨大的蠕蟲從天而降，一個個嚇得鱗片都張開了，鼻孔呼出白氣。
「那是咒印之靈。」在場的都是權能者，還是有些分辨力的。
「不是蟲子，是食屍蟲，那是食屍鬼之王阿克曼蒙？」有人立刻看出了什麼，雖然其體型龐大得嚇人，但是看上面的紋路這明顯就是一個食屍蟲，而能夠操控這麼大的食屍蟲的是誰不言而喻。
「羽蛇神.·····他的目標是羽蛇神。」不少人立刻朝著金字塔衝去，想要守衛他們的神明。
但是緊接著，那巨大的白色蠕蟲轉過頭來奔向了蜥蜴人的村落。
阿克曼蒙體內鑽出了大量的蟲子。
密密麻麻的蟲子傾斜而下，淹沒了村莊，也衝進了這些蜥蜴人的體內。
直接封鎖了整個蜥蜴人村落，控制住了所有的蜥蜴人。
阿克曼蒙：「成功了。」
在阿克曼蒙看來這座金字塔代表著庫爾彌斯一大半的力量，是其成神的核心。
他並不知道。
這座金字塔只是後來蜥蜴人修建起來的一個殼子而已，真正起作用的是羽蛇的種子罐。
而阿克曼蒙擊破金字塔之後，立馬搶先控制住所有蜥蜴人，是因為蜥蜴人是庫爾彌斯的信徒一族和曾經的助手，對庫爾彌斯既然有著實際的作用，也有著昔日的感情。
削弱了庫爾彌斯的力量，又拿捏住了對方的命脈和弱點。
他覺得自己已經有了七八分把握。
巨大的食屍蟲橫躺在蜥蜴人村落之中，阿克曼蒙站立在其頭顱頂部。
「羽蛇神庫爾彌斯，你不是在找我嗎？」
「我已經來了。」
羽蛇神還沒有成神，但是阿克曼蒙還是這樣稱呼他了，就像他自認為自己是銀白之神一樣。
從剩下的一半金字塔內，一隻體型遠超過食屍蟲的龐然巨物盤繞而起。
展開的巨大雙翼引動天象異變，太陽照在其鬃毛和鱗片上，折射出層層光芒。
食屍鬼之工和巨大的羽蛇對視。
神明不出現，他們就是人間的巔峰。
此刻二者劍拔弩張，卻沒有人直接動手。
因為一者發動突然襲擊，掌握了重要底牌；一者投鼠忌器，自然猶豫不前。
庫爾彌斯念出了對方的名字：「阿克曼蒙，第二代食屍鬼之王。」
「你竟然是沖著我來的。」
阿克曼蒙卻理所當然說道：「當然，你手上有著我想要的東西。」
庫爾彌斯並不傻，他當然知道阿克曼蒙想要的是什麼。
但是越是如此，他越是感覺憤怒。
庫爾彌斯明知道，還是問道：「你想要什麼？」
阿克曼蒙：「成神的方法。」
庫爾彌斯瞬間爆發，直接怒斥。
「我曾經在月蝕城見過你這樣的傢伙，你和瑟羅一樣，生而為人卻甘願變成怪物。」
「身為強者，卻吞噬弱小。」
「身為王者，卻絲毫沒有王者的氣度和姿態。」
「你這樣的人憑什麼成為神？」
「你有什麼資格成為神？」
阿克曼蒙看了看天空之中的太陽，似乎在說時間不早了，就不要說這些廢話了。
「雖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等待神明到來，但是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
「我沒有時間給你拖延，你要麼現在給我，要麼我現在就殺死所有的蜥蜴人。」
阿克曼蒙看著庫爾彌斯，面無表情的說道。
「請你相信我，我想要得到成神秘術的決心。」
「我會殺死所有蜥蜴人，我會追著你和其他人蜥蜴人永不罷休。」
「因為我必須得到他。」
而這個時候，那些被食屍蟲鑽入體內的蜥蜴人，一個個發出了哀嚎和慘叫。
「庫爾彌斯大人。」
「別聽這個邪魔的！」
「不能給他，一定不能給他。」
庫爾彌斯一言不發，本來就有些優柔寡斷的他，此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似乎看到了庫爾彌斯臉上的猶豫，阿克曼蒙回答起了庫爾彌斯的嚴詞質問。
「你說的對，我不配成神。」
「我不像你，也不像你的朋友使徒蘇科布。」
「你是正義的，也是偉大的，你製造了褐球藤，你有著偉大的功績。」
「不過卑劣的我，依舊想要成神，不惜任何代價。」
「既然這樣，那麼正義的庫爾彌斯啊！」
「請你將成神秘術給我，我能夠早一步成為神明，這個世界便少一分災難。」
聽到阿克曼蒙如此無恥的言論，庫爾彌斯氣急。
他內心的正義感無法接受，面前這樣的傢伙成為神明。
而且自己曾經暗自說過，絕對不會將傳給其他任何人，將這樣危險的東西傳播出去。
只是如果不給對方，面前的蜥蜴人又都將會死去，這也是他無法接受的。
庫爾彌斯陷入兩難之中。
「一定不能給他。」
「給了他之後，一定會出現更大的騷亂。」
「但是孩子們怎麼辦？他們為了製造褐球藤，因為我犧牲得太多了。」
「我不能夠就這樣拋棄他們。」
「誰都可以拋棄他們，我不可以。」
庫爾彌斯腦海之中好像有無數個聲音重疊在一起。
而這個時候，他腦海之中想起了不久前奧西斯王和他說過的話。
「第一步，我們必須以徹底毀滅其身體和所有食屍蟲，讓這一個阿克曼蒙徹底的死去，這樣下一個阿克曼蒙才會誕生。」
「第二步，我們必須搶在第一時間以阿克曼蒙的頭顱作為儀式媒介復活他······」
「第三步，將其封印··.……」
庫爾彌斯驟然看向了阿克曼蒙，面前這個食屍鬼之王還並不知道，腥紅女神早就在暗中定好了他的命運。
突然之間，庫爾彌斯下定了決心。
「我可以給你。」
「食屍鬼之王阿克曼蒙，但是我怎麼確信你會信守承諾。
」阿克曼蒙也愣了一下，似乎在確認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
確定是真的后，阿克曼蒙立刻說道。
「這是一個交易，我會信守我的承諾。」
「對於你來說，他們很重要，但是對於我來說，他們不過是一群蜥蜴人。
」巨大的羽蛇盤起，口中吐出了一道光芒。
吐出了一塊石板，交給了阿克曼蒙。
肖的。
阿克曼蒙接過了這塊石板，可以看到他平靜的臉龐後面，是難掩激動的眼神。
接觸到石板的手臂，甚至都在微微發抖。
因為這塊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石板上，承載著這個世界上跨越凡人與神話天塹的秘密。
阿克曼蒙舉起了這塊石板，迎著光芒看著他。
就好像握住了整個世界，手已經觸碰到了神明的寶座。
「成神的秘典，永生的方法，神話的權柄。」
「原來它叫。」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名字。
自杜瑪、蘇科布、奧蘭、庫爾彌斯之後，這一個紀元之中，又有人得到了這部成神秘典。
阿克曼蒙意識掃過，將其完全烙印在了自己的記憶之中。
但是阿克曼蒙立刻有一些疑問：「它好像前後並不太統一，不過理論上確實沒有問題。」
這部上記載的只有神恩石四分秘術，還有庫爾彌斯從腥紅女神那裡得來的，關於製造神話道具那一部分。
關於轉生者的那一部分，庫爾彌斯並沒有放上去。
所以前後看上去不太統一。
庫爾彌斯沒有撒謊，但是似是而非的反問了阿克曼蒙一句。
「你覺得我有可能得到完整版的成神秘術嗎？」
阿克曼蒙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他仔細審視了上面的內容，覺得已經可以了。
尤其是神恩石四分秘術，他覺得這一部分簡直就是神來之筆，光這一部分內容就已經捅破了神話道具最關鍵的窗戶紙，讓阿克曼蒙恍然醒悟。
阿克曼蒙迫不及待，他想要帶著這東西離開。
「我會兌現我的承諾。」
阿克曼蒙立刻鬆開了自己的封印，無數的食屍蟲迴流，回到了阿克曼蒙的體內。
阿克曼蒙騰空而起，朝著天空飛去。
不過他看著遠處，心中有著一個疑惑。
「腥紅女神怎麼這一次沒有來？」
他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做好了死一次的準備了。
只要能夠得到成神的方法，死多少次也值得。
不過他沒有想到，直到最後腥紅女神也沒有來。
而阿克曼蒙離開飛向天空的一瞬間，庫爾彌斯突然問了阿克曼蒙一個問題。
「你想過沒有，你有可能並不是真正的阿克曼蒙呢？」
「而你得到成神秘術之後，成神的那個並不是你，而是真正的阿克曼蒙。」
阿克曼蒙突然之間愣住了，抬起頭來看著庫爾彌斯。
眼神里充斥著疑惑。
而在阿克曼蒙停下的一瞬間，庫爾彌斯動手了。
羽蛇的種子罐爆發，劇烈的金光化為一道道光柱折射向四周。
大量的種子從罐子里撒了出來。
整個村落，連同所有的蜥蜴人都被藤蔓淹沒。
整片森林都受到了影響，所有的植物都好像活了過來，火山森林的天空也發生著種種異象。
這一次庫爾彌斯可以說是出了全力。
將自己賴以成神的道具都給搬了出來，暴露在了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