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倒金字塔
夢界。
太陽上的神之島看上去，今天依舊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
陽光明媚，妖精之國上滑梯盤旋、氣球升騰。
妖精大圖書館里靈體穿行，將一本本書從夢幻星海和神之杯中拓印下來，放置於內部空間日漸龐大的圖書館之中。
這棵如同通天巨木一般的建築，上面結滿了花藤的圖書館。
表面看上去雖然並沒有變大，但是在建築的內部空間已經龐大得不可思議了，就好像一個獨立於外面的世界。
空間法則籠罩其中，層層疊疊的空間收納了不知道多少書籍。
這裡藏匿著世界上現有的所有知識。
圖書館門口。
大量玩鬧的小妖精湊在一起，這一次並沒有為了玩耍，也不是為了參加聚會和慶典。
反而是湊在一起傳起了小道消息。
「聽說了嗎？」小妖精們滿臉高興，就好像在過節。
「那傢伙被儲物仙境里的大木槌給錘飛了，那麼大那麼大一個木槌。」立刻有妖精興奮的說出來了。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啾的一下就從下面旳夢境大陸飛上來了。」還有妖精用手比劃。
「據說敢在儲物仙境偷東西的小賊，都會受到懲罰。」這消息好像是從聖拉菲爾那傳來的，至於她為什麼知道得這麼精確，就沒有人知道了。
不過。
平常總是在金字塔神殿里大搖大擺，毫不客氣又吃又拿的莎莉今天不在神殿大殿里。
也不在神殿的其他偏殿，以及底層的神之寶庫之中。
這一次她坐在了神殿門口。
怎麼也不肯進去。
哪怕夢境主宰希拉拿著好多她喜歡吃的東西，喜歡的漂亮衣裳和禮物，都哄不好她。
她蹲坐在厚重的大門旁邊，讓因賽神不能夠直接看到她。
但是她又不時的發出生氣的聲音，提醒著因賽神她就在門口，而且非常生氣。
「哼！」
「哼！」
生命主宰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被這麼多小妖精看笑話。
因賽神「不經意間」說漏了嘴，說自己在儲物仙境的格子里藏了個寶物，結果裡面是個大木槌，專門敲那些偷東西的小賊。
而莎莉也很明白，她就是那個上鉤的小賊。
她一想就知道，因賽神不可能說漏了嘴，裡面藏的也不是什麼寶貝，而是專門打小賊的東西。
雖然她的行為很不好，她也知道。
但是因賽神這樣對待自己讓莎莉很傷心。
「哼！」
「哼！」
一聲比一聲大，好像想要把金字塔神殿也給震塌了。
因賽神終於從神殿里走了出來，生命主宰莎莉立刻將頭扭了過去，卻又用餘光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因賽神。
尹神並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也沒有解釋什麼。
祂只是拿出了什麼東西，然後戴在了莎莉的脖子上。
「送給你了！」
莎莉低下頭，就發現身上多出了什麼東西。
漂亮的繩結，上面穿著一個金屬造物。
尹神送了她一件禮物。
一個口哨。
禮物很普通，但是送的人不一樣，自然就擁有了非凡的含義。
莎莉一下子站了起來。
驚喜的看著尹神，張著嘴巴半天沒有說話。
似乎在問：「送給我的？」
她摸了摸掛在身上的口哨，然後拿了起來。
尹神摸了摸她的頭：「這是個口哨，你不是很喜歡能夠吹出聲音的東西嗎？」
莎莉立刻吹響了口哨，在金字塔神殿外面的長廊里到處亂跑。
「嗶！」
「嗶嗶！」
聽著聲音，莎莉立刻將剛剛鬧彆扭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雖然哨子聲音有些尖銳吵鬧。
但是，至少沒有萬物母螺那麼吵了，這根源神器吹起來真的是要人命。
莎莉喜歡極了，拿著自己的寶貝口哨對著尹神笑個不停。
「嘿嘿！」
就像個小傻子。
她一會跑到前面，一會又跑到了尹神的面前。
「好響！」
「吹起來也很輕鬆，我好喜歡這個。」
她終於還是和尹神說話了，這下是徹底不再生氣了。
沒有多久，她就決定去下面玩去了。
莎莉將口哨含在嘴裡，一路邁著小腿朝著金字塔下面衝去。
吹過漫長的階梯，沖入太陽花海和妖精之國。
追逐著小妖精們。
「嗶嗶嗶！」口哨聲此起伏彼。
「呼呼！」伴隨著風吹過花浪的聲音。
「祂來了，祂又來了。」妖精們被吵得從太陽花海之中紛紛飛起，才發現是最近剛剛消停了的大魔王又回來了。
「祂又帶著螺號來了。」妖精們聽到了聲音，還以為生命主宰又在吹萬物母螺。
「不是螺號，但是一樣很吵。」從遠方跑過來的小妖精說道。
「祂又有新花樣了？」小妖精罩衣衣角伸出，抱住了頭。
「我們去把儲物仙境里的木槌拿出來，是不是就不怕祂了？」有妖精提出了瘋狂的建議。
嬉鬧之間。
一面殘破的古老石碑從高大的花海里顯露了出來。
上面用智慧文字刻錄著最古老的故事，智慧之王萊德利基與王后還有諸子之間的故事，也有著智慧之王與因賽神之間的故事。
那是智慧之王萊德利基王的長子恩斯為父親所立的碑，記錄著舊日發生的一切。
在石碑下。
一具早已石化成為雕像的身影跪在地上，面朝著金字塔和石碑的方向，手裡拿著一副石頭面盔。
他看上去虔誠無比，面目安詳。
莎莉跑到了石碑下，剛好看到了這具雕像。
這片太陽花海之中掩埋的，是曾經三葉人的神賜之城。
城中有著大量的斷壁殘垣，有著各種各樣的雕像、石刻、碑文。
多了因此也就並不奇怪了。
所以平常的時候莎莉和妖精們偶爾也會看到他，但是都沒有去注意。
但是此時此刻，這具石像竟然在發光。
好像有著一群螢火蟲環繞在石像的周圍，格外的顯眼漂亮。
莎莉放下了手中的口哨。
一點點走到了這具石頭雕像前，好奇的打量著它。
「這是誰呀！」
一大群妖精也圍攏了過來，圍繞著殘破的石碑和古老的雕像盤旋。
一些妖精記起來了這具石像的來歷。
「我記起來了，是跟著那個詩人一起登島的老頭，那詩人還在島上撿了不少破爛。」一位妖精大喊著說道。
「沒錯，那個喜歡撿石頭的傢伙，說自己是詩人。」其他妖精們紛紛點頭。
「好像很久了。」有些妖精記不大清了。
「不久啊，我還記得是我去接蒂托的，不過這個老頭一上島就睡著了，然後就在這變成了石頭。」這個妖精很明顯，就是曾經引導蒂托登上金字塔神殿的幾名妖精之一。
魔淵之民的初代王者，第一批從魔淵之中逃出來的存在。
他們的祖先曾經因為弒父而剝奪了顯性的智慧血脈，耶賽爾的孫子亞利又賦予了他們智慧，將他們從魔淵的最深處召出。
隨著亞利死去，他們建立起了屬於自己的初始文明。
晚年時。
他曾經跟隨著第一代聖徒蒂托一起，登上了神賜之地，尋找自己的救贖以及魔淵之民的過往。
莎莉也是知道魔淵之民的，腦海里甚至還浮現出了當初聖徒蒂托覲見因賽神的畫面。
當時。
她似乎也是在場的。
「哦，原來是初代魔淵之民王者。」
「他為什麼頭頂發亮了？」
妖精們也不知道，只能瞎猜測。
「生氣了？」一名妖精說道。
「你生氣會頭頂發光嗎？」其他妖精反駁。
「我覺得這個生氣的方法不錯。」有妖精表示了認同。
「要活過來了？」也有妖精猜測。
「他肯定是覺得我們很吵。」妖精們七嘴八舌，話題立刻歪掉了。
不過莎莉和妖精沒有注意到。
不僅僅是太陽花海的初代魔淵之民王者身上出現了異象。
此時此刻，在夢幻星海的群星也有了異動。
上一個紀元的所有魔淵之民，都在閃耀著光輝。
在人間。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他們，與他們生死與共，與他們血脈相連。
金字塔神殿。
剛剛安慰好莎莉的尹神並沒有回到神殿內，依舊站在神殿的外面，好像在遙望著什麼。
剛剛去尋找新的禮物，拿著一個盒子跑回來的希拉進入神殿之中，卻沒有看到莎莉。
甚至。
連因賽神都不見了。
她走出了神殿之外，才看到了因賽神。
尹神看著遠處的夢幻星海，看著埋葬著全體魔淵之民的區域，屬於他們的歸宿之地，或者文明墳墓。
卻向靠近過來的希拉，問了一個好像絲毫不相關的問題。
「你覺得魔怪是一個種族嗎？」
這讓拿著禮物尋找莎莉的希拉愣了一下，但是她還是立刻條件反射的回答。
「當然！」
因為這是一個幾乎不用思索的問題，魔怪一族當然是一個種族。
它們的種族還向智慧王冠發下過誓言，當時就是由希拉自己主持的。
尹神扭過頭來，看著希拉的眼睛。
「是動物、蟲類那樣的種族嗎？」
「還是一個智慧種。」
最後，尹神又問出了一句。
「會有人把它們也當作智慧種嗎？」
這個問題，就遠比之前那個要尖銳得多。
甚至直接問得希拉當場啞口無言。
毋庸置疑。
魔怪一族當然是智慧種，它們也擁有著智慧權能的神血。
同樣繼承著智慧之王的力量，同樣誕生於第一紀元。
但是它們的存在，在所有人看來似乎都是不重要的，是邊緣的。
它們除了擁有超凡力量，彷彿和始祖魚，和地行龍。
和蜈蚣、蜻蜓和蜘蛛一樣。
沒有任何區別。
好像從來沒有人真正的，把魔怪一族當成一個智慧種。
或許。
從一開始魔怪始祖哈魯和桑德安製造出魔怪，它們就是有缺陷的。
——
無盡沙海。
魔淵王城，也即是曾經的耶賽爾城。
「嗡嗡嗡！」
天地完全被風暴的聲音所覆蓋，一個身影於風暴之下前行，處於風暴眼的最中心。
女騎士化為了神之形朝著魔淵之民王城深處走去，她穿過了銘刻著古老儀式術陣的城牆，封閉了億萬年的大門為她打開，露出了後面的世界。
城市的構造很特殊。
不像三葉人的城市那樣，要麼是成片的平民低矮建築。
要麼。
是各種標誌性石頭建築，或者是依山而建的雄城。
這座城市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蜂巢，所有的建築都是連在一起的。
城牆與其說是城牆，不如說是這些建築擁有的共同外壁。
建築結構看上去複雜無比，且互相之間緊密聯繫；單體的建築複雜和精美程度肯定是比不上三葉人的，但是這種所有建築連接為整體的城市，整體看上去更具震撼感。
行走在其中。
就好像穿梭在一個巨大的迷宮。
女騎士穿過鏈接建築的長橋，踏過完全懸空的通道。
通道和鎖橋經過一棟棟建築的上層。
有的是第三層，有的是第六層、第七層。
她好像知道往哪裡走，前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她。
一路之上總感覺。
好像有密密麻麻的視線注視著女騎士進入這座城市，走入這座城市的最中央。
在這些視線里，女騎士的身影是虛幻的，是不真實的。
因為她只是一塊石頭。
愛蓮娜之心。
她還沒有成為完全的她，她還沒有真正的歸來。
這是一趟歸來之旅，也是一趟朝聖之旅。
沒有人敢打擾她。
這是一個種族的傳承意志，是古老時代的命運迴響。
城市裡傳來了竊竊私語一般的聲音，就好像幽暗海底的氣泡聲。
隱約能夠聽到，但是又感覺是如此的不真實。
「愛蓮娜！」
「愛蓮娜！」
「愛蓮娜！」
「魔淵之國的金盔騎士。」
「因賽的使徒。」
「真理聖殿的二代學生。」
「薩拉的後裔，魔淵王者的血脈，聖徒的考驗者。」
那是女騎士的名字，女騎士的來歷，女騎士的力量，女騎士的傳承。
每一個。
都代表著榮耀、神聖、偉大。
最終，女騎士走出了建築群，站在了一堵高二十多米的牆壁邊緣上。
城市的中央是空著的。
面前是一個深入大地的倒金字塔，不過從高處的視角看上去，更像一個層層收縮通往沙海最深處的通道。
不知道究竟有什麼作用。
也不知道為何要修建成這樣的形狀。
如果正的金字塔，代表的是神賜樂園，是三葉人和魔淵之民先祖最初的樂土，他們夢寐以求的地方。
那麼。
倒金字塔代表的是什麼？
女騎士從牆壁邊緣的階梯走下，一路走到了龐大的倒金字塔前，那是一座宮殿，也是倒金字塔的入口。
女騎士走入宮殿之中。
宮殿很空曠，裡面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
陰暗的宮殿的左側深處，打開了一扇窗戶。
並不算亮的微弱光芒透過窗戶照在石台上，石台上好像有著什麼。
那似乎是一座金屬神像。
不，不是神像。
魔淵之民和三葉人一樣，他們也同樣只有一位至高神明。
但是至少。
這座石台上的雕像，對於這座城市的人來說，對方具備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女騎士步履不停。
她感覺到就是這個，就是這裡，一直在吸引著她。
就是這座雕像。
這座雕像在告訴她應該回到這裡，必須回到這裡。
女騎士一直走到了神台前，抬起頭。
這是一個女人，披著鎧甲，她擁有挺拔的英姿，擁有著神之形。
她單膝跪地，雙手交叉合握住一把魯赫寶劍插在地上，額頭貼在劍柄上；窗戶外面，就是倒金字塔。
她彷彿在向著金字塔所代表的含義跪拜。
魯赫寶劍暗淡鏽蝕，但是能夠扛過歲月的消磨，這很明顯是一把神術道具。
她胸前掛著的指南針也因為她這個姿勢而自然垂下，可以看到指南針的指針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在隱隱震顫，這明顯是一件奇迹道具。
這金屬雕像。
赫然就是她自己。
唯一不同的是，對方頭戴著金色的面盔。
金色的面盔破碎了一塊，露出了後面金屬雕刻的臉龐，只有一角，卻讓人恍若驚鴻。
但是可以看到對方額頭上有著可怕的傷口。
這是女騎士曾經的身體。
在她看到這座「金屬雕像」的一瞬間，整個城市都在顫抖。
一道強烈的光芒從宮殿後面的倒金字塔發出，直衝天際。
連接向他們的先祖。
連接向那片金色的太陽花海，永恆的金字塔神殿。
他們的先祖給予回應，夢幻的星海為他們閃耀，回應著他們的問候。
「嗡嗡嗡嗡~」
無盡沙海深處。
狂烈的黑風暴在抵達極致之後，終於開始慢慢平息。
古老的城市又重新沉回了沙海的底部，一路下沉。
沉入了一片未知之地。
這裡四周是無盡的黑暗，但是一層薄膜阻擋住了外面的世界了出路，一個又一個恐怖的魔神眷屬在黑暗之中遊動。
黑暗裡。
女騎士自身一點點光化，重新化為了一顆石頭。
石頭順著金面盔裸露出的傷口，化入了那座金屬雕像之中。
融入了，真正的使徒之軀中。
奇特的事情發生了。
金屬雕像開始動了起來，她的金屬外殼一點點化為了血肉，額頭上的傷口一點點癒合。
魯赫寶劍散發出光芒。
奇迹道具指南針開始轉動。
如果說剛剛的她還只是幻影，只是一個從古老時代歸來的幽靈。
而如今。
她就是一個跨越時光而來的真實存在。
但是，就算如此她依舊沒有醒過來。
哪怕她擁有著栩栩如生的身軀，但是她的意識之光早已湮滅。
她早就死了。
死在了兩億五千萬年前。
融入了愛蓮娜之心和神話器官之後，恢復的只是一具屍體，一具看似活著的屍體。
但是倒金字塔之中發出的光柱，此刻散出一圈又一圈的光。
散播在整個魔淵之國王城內。
那光芒轉動之下，這具早已死去的使徒之軀內，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一個意識在緩緩湧現。
新的智慧從身體里誕生。
藍色的頭髮滑落而下，甩在金色面盔的兩側。
靠近。
可以聽到她心臟有力的跳動聲，還有她呼吸的溫度。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屍體」活過來了，這奇特的景象讓人難以理解。
「屍體」一點點睜開了眼睛。
單膝跪地的女騎士一點點站起，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魯赫寶劍。
她條件反射的將長劍甩出，凌厲的氣勢和肅殺之氣凌駕於整個城市之上。
不過她眼中一片茫然，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就好像一個初生的孩子。
她只隱隱記得一個名字。
她喊出了這個名字：「愛蓮娜。」
城市裡亮起了一道道光，一個個身影在魔淵之國王城裡走出。
行走在鐵索橋之上，行走在牆壁外層，站立在高樓上。
他們的目光，全部看向了倒金字塔的方向。
光芒照亮了整個宮殿。
黑暗裡一個又一個身影顯現了出來。
他們早就坐在這裡，等待著愛蓮娜的歸來，關注並且等待著這一幕。
新生的愛蓮娜抬起頭看向了王座之上，那是兩個戴著王冠衣著華麗的人偶，坐在亮起的晶燈下。
王座上坐著一名國王，一名王后。
而宮殿的兩側，還站著數十上百其他金屬人偶，都披著古老的三葉人風格服飾。
他們看上去。
和曾經的人偶奧蘭是如此的相似。
人群之中看不到一個活人，這就是一個人偶之國。
「魔淵的騎士啊！」
「您終於歸來了！」
「我就知道，因賽歸來的時候，您也一定會回到王城的。」
王位上的金屬人偶國王站了起來，走下來到了愛蓮娜的面前，向她行禮。
「舊日的一切。」
「終將再續。」
愛蓮娜一臉茫然，她好像連話都不會說。
但是不知道為何，她竟然能夠聽明白面前這人在說些什麼，因為面前這個金屬人偶國王並不是真的在開口說話，他是在用智慧權能的心靈溝通。
女騎士卻好像沒有理解，她想要用嘴巴說話，結果吱呀了半天一個字沒有突出。
之後，她才靈光一閃。
無師自通的用心靈溝通問出了一句。
「這是哪裡？」
人偶國王回答：「這是您為我們打造的國度。」
「永遠的魔靈之國。」
「您離開得太久了，一切也過去了太久了。」
「久遠到。」
「我們都已經不記得您了。」
「幸好，一切都化為智慧文字和圖畫。」
國王揮手指向了宮殿周圍的壁畫，告訴她這些壁畫上刻錄著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看，您的故事就雕刻在這些牆壁上。」
「畫上說了，終有一天您一定會回來的。」
「我們已經醒了一千多年了，也等待了您很久很久了。」
算起來，他們是在這一個紀元開始的時候醒來。
在因賽重新降臨的時刻。
女騎士熟練的將劍插回劍鞘中，抬步走上前去，仰頭看著這些壁畫。
她長長的藍色馬尾因為這個姿態垂下，感覺都快要觸及地面了。
壁畫上記錄著愛蓮娜的一切，她出身的薩拉家族，曾經賦予使徒考驗的家族；她是聖徒意志的傳承者，她是魔淵之國唯一的金盔騎士。
壁畫上。
有文字，也有圖案。
「這是我？」
女騎士一臉茫然：「我怎麼……都不記得了？」
國王、王后還有宮殿內的所有人偶貴族一起說道：「毋庸置疑，您就是愛蓮娜大人。」
「唯一的魔淵金盔騎士，愛蓮娜大人。」
國王認真的對著女騎士說：「不論您記不記得，您都是。」
女騎士看著那些壁畫，卻依舊沒有絲毫感覺，甚至連熟悉感都欠缺，好像只是在講述一個其他人的故事。
她想要回想起什麼，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女騎士看著那畫中的魔淵之民，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問題，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們……是魔淵之民嗎？」
眾多人偶互相看了一眼，半天沒有人說話。
可以看到，他們好像也很迷茫。
最後，人偶國王站了出來說道。
「至少。」
「曾經是。」
愛蓮娜問人偶國王：「你怎麼知道的？」
人偶國王：「畫里告訴我們的。」
——
無盡沙海深處。
當魔淵之國王城光柱沖向天際的那一刻，魯赫巨島上也出現了各種異象。
巨島各地的魔怪突然躁動了起來，全部朝著無盡沙海的方向發出嘶嚎。
「嗚嗚！」火魔衝天而起，在天空之中肆掠。
「咚咚咚咚！」石魔在大地之上奔跑，狂躁得完全不尋常。
「嘶！」翼魔成群的從海島上飛起，朝著
魔怪們好像都瘋了，它們想要進入那個散發著光芒的地方。
好像那裡是魔怪的永生幻想鄉，安寧之地。
改變命運的地方和最終的超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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