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章：吞噬一切的水與火
穿過火魔沼澤的邊緣。
騎士駕馭著地行龍成群的踏著大地而來，領頭抵達魯赫巨島的北方。
背負著輜重的牙獸緊隨其後，士兵們裝備著皮甲，行軍的時候一些重甲、長槍、刀劍則放在牙獸身上。
營帳綿延，成群的牙獸被驅趕著奔波在平原之上。
士兵、輔兵、牧人、奴隸甚至還有著商人也跟著一起，各種人群匯聚成了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
遠遠看上去不像是行軍，更像是一場大型遷徙。
但是抵達這裡之後，地形地貌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裡有著冰封高原，有著潺潺河流從高山上溶解流淌而下，更有著大小湖泊連成一片的火魔沼澤。
相比於人群密集的南方，以及牧獸平原地帶。
這裡的一切都原始而蠻荒。
萬蛇王庭的聯軍看上去意氣風發信心滿滿。
去年他們就來過這裡，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下了愛維爾城。
愛維爾人絲毫沒有反抗之力，連愛維爾王都死在了他們手裡。
大量王族、貴族束手就戮。
如今再度前來，他們豈能沒有自信。
王庭侍衛的統領上一次還只是大軍的副統帥，但是因為上一次的功勞，加上之前的統帥已經成為了新一代萬蛇之王，他自然就成了現在的全軍最高統帥。
他站在四頭地行龍拉著的營帳之上，下面披著重甲的將領一邊緊隨，一邊大聲問道。
「將軍。」
「我們這一次怎麼打？」
萬蛇王庭的將軍稱呼和城邦人那邊有些區別，但是意思基本是一樣的。
王庭大軍統帥看向了冰封山脈的一側，那有些崎嶇險惡的山嶺。
「還是打冰河要塞。」
「只要沒了這要塞，我們就可以兵臨愛維爾城下，愛維爾人除了登船逃跑，沒有任何辦法。」
「不過我已經聯繫了黃金城的現任長老，他們也想要找愛維爾人報仇，愛維爾人沒有了陸地上的城市，在海上也飄不了多久的。」
「上一次我們還不夠殘忍，這一次我要將這些愛維爾人徹底滅種。」
「將所有的愛維爾男人都殺掉，搶走他們的女人和孩子，讓他們徹底成為王庭的一部分。」
他停頓了一下。
「這一次。」
「我們絕對不會給他們任何苟延殘喘的機會。」
這充滿了殺意的話語，迎來了下面諸多士兵的歡呼。
冰河要塞。
除了主要塞之外，沿途各地到處都是堡壘、城寨、箭塔。
有著阻止地行龍衝擊的防禦措施，有著防禦石魔衝擊和飲水用的水渠，有著防備火魔的耳洞。
甚至還有為自己操控火魔、石魔的權能者準備的隱藏據點。
愛維爾城的權能者可以突然從其中殺出，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各種物資不斷的運送上來，堆滿了這座要塞。
看起來愛維爾城已經是全民備戰。
武器、弓箭、弩矢、魚乾、獸肉、果粉裝在大車上，推入了這座要塞和各個據點之中。
所有士兵摩拳擦掌，眼中有著仇恨和憤怒。
修伯恩站在城牆之上，他注視著遠方。
雖然沒有看到敵人的大軍，但是他已經得知對方出動大軍的消息。
最遲明天。
甚至今天敵軍就會到達冰河要塞之下。
「他們來了。」
跟隨在一旁的神侍學徒格外激動：「這一次，讓他們知道愛維爾人的厲害。」
「他們上一次不過是趁著我們和海上聯盟開戰偷襲，要不然以愛維爾人的勇武絕對不可能敗得這麼慘的。」
修伯恩只是點了點頭，可以看得出他在思索。
戰爭還沒有開始，他就已經聯想到了各個方面，已經開始謀划著戰爭之後的各個準備，預想各種可能發生的局面。
最後，他錘了一下城牆上的石頭。
「打吧！」
「不打贏他們，就不可能讓他們妥協。」
「不打贏他們，就不可能讓所有愛維爾人回歸家園。」
「不打贏他們，愛維爾城就永遠不可能崛起。」
如果最開始的時候，說要和萬蛇王庭這樣的龐然大物開戰的時候，修伯恩是充滿了猶豫的話。
那麼現在他越發覺得，這一戰是必須的。
萬蛇王庭鄙夷和輕視愛維爾人，他們不可能通過談判就從對方那裡輕易的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只有打贏他們，讓萬蛇王庭害怕，那些被掠走的愛維爾人才會被釋放回來。
而另一方面，修伯恩想到的更多。
有著萬蛇王庭這樣可怕的鄰居在一旁，若是不能夠在這一戰中獲得勝利，愛維爾人將永無安寧，更別提什麼發展了。
大批的軍隊抵達冰河要塞之下，遠處黑壓壓的一片全部都是人。
「嗚嗚！」
冰河要塞中的號角聲響起，所有人立刻嚴陣以待。
隨著王庭大軍的統帥一聲令下，戰爭便開始了。
而冰河要塞之中修伯恩揮手示意，這一場愛維爾人的防禦戰也正式拉開了序幕。
神侍學徒最開始的時候意氣風發，臨戰的時候卻有些緊張。
「他們要攻城了。」
經歷過一次生死的修伯恩顯然就要穩重很多，不論是站前還是戰後，他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這正是我想要的。」
修伯恩從一開始殺死萬蛇之王就有著這樣的打算。
他知道，自己一方不可能在平原上擊敗萬蛇王庭。
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是吸引萬蛇王庭的人前來攻城，他們佔據地利才可能獲得勝算。
當他殺死萬蛇之王的時候，新一代萬蛇之王就必須復仇。
他必須復仇，才能名正言順的繼承王位。
他必須復仇，才能壓服諸多部落和臣民。
他們一定會主動發起戰爭。
最開始的攻城戰和防禦戰並沒有多大規模，更像是一場演練和試探。
攻城一方的萬蛇王庭尋找著對方的破綻，防禦的一方也在不斷的調整，彌補著自己的漏洞。
開戰時。
王庭大軍統帥信心滿滿，看上去認為想要擊潰愛維爾人輕而易舉。
但是開戰後，他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對方的布置和防禦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樣，城牆的修建方式，防禦的方式，也和之前迥然不同。
他們的防禦設施分散而隱蔽，進攻的萬蛇王庭一方就好像碰到了刺蝟一樣。
拔掉了一個刺，還有無數根刺。
除了損兵折將之外，根本沒有任何進展。
攻打了幾天也沒有試探出任何弱點來，反而暴露出了他們的組織混亂的情況來。
第四天，王庭大軍統帥決定，
「明天召集石魔團、火魔團，直接用我們最強大最精銳的力量強攻，不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機會。」
「如果能夠逼出修伯恩的所在來，他們就沒有了任何底牌了。」
「如果修伯恩不出來，我就不相信他們能夠抵擋得住。」
然而，他剛剛宣布了這個命令。
營帳外就傳來了地行龍的腳步聲，一個蛇人鬆開蛇尾落在地上，進入了營帳之中。
「將軍。」
「我們的身後的火魔沼澤突然出現了大批敵人，他們駕馭著舟船在河流里來去自如，不斷的襲擾劫掠著我們的輜重士兵。」
「荒原之上還突然下來了一支上萬人的軍隊，突然襲擊我們的后軍，我們損失慘重。」
襲擊的基本都是山嶺和荒原之中徵召來的士兵，他們兇悍而不畏生死，
更重要的是。
這片地勢非常奇特，冰原叢林、沼澤湖泊，全都聚集在了一起。
這些人早已熟悉了這裡的環境，來去自如。
反倒是萬蛇王庭的人，在這裡極度不適應。
這一下，就輪到了萬蛇王庭一方急切了。
營帳之內盤著的王庭將領一個個直起身來，焦急的看向了他們的統帥。
「怎麼會這樣？」
「他們還敢分兵，這麼說除了要塞里的兩三萬人，他們後面根本沒有任何布置，甚至可能連愛維爾城都是空的。」有人分析了一下，立刻分析出面前這座要塞里已經是對方的全部兵力，沒有任何補充和預備隊。
「他們還有一支艦隊。」有人提及了一句。
「艦隊在這個時候有什麼用？他們還能把艦隊開到高原上來和我們對戰？」眾人搖頭，根本不作考慮。
「他們這根本不是要防禦拖著我們，而是要和我們發起反攻啊？」一名經驗豐富的將領分析道。
也確實如此。
從一開始修伯恩就沒有決定死守，他是做好了決定和萬蛇王庭決一死戰。
王庭大軍的統帥聽到了這壞消息剛開始身體有些僵硬，但是想明白過來了之後，反而大笑了起來。
「修伯恩在找死。」
「他愛維爾人就這麼點人，竟然還分兵想要包圍我們？」
「他莫非以為，一個小小的冰河要塞就能阻擋住我們的十萬大軍，就能阻擋住我的石像傀儡和大火魔？」
「還是他覺得，自己可以戰勝我？」
作為一個老牌的三階權能者，他自信哪怕修伯恩有了什麼奇遇，也一定不會是他的對手。
上一次修伯恩面臨神廟騎士團的團長，根本來不及爆發出什麼實力，就被對方打得四號沒有還手之力。
在王庭大軍的統帥看來，對方就是一個剛剛進入三階的權能者。
唯一擔心的，就是對方有什麼底牌。
但是這一次他連神廟的諸多神侍和騎士都請來了，同時還帶來了萬蛇神廟從潘斯時代傳承下來的大火魔。
自己的石像傀儡，加上三階大火魔的力量，他相信對方根本沒有辦法阻擋。
「既然他找死。」
「哪我們就堂堂正正的賜予他失敗和死亡。」
這幾天試探性攻城受阻和損兵折將，萬蛇王庭大軍的所有人都憋著一股氣。
此刻聽到統帥這麼說，紛紛大聲喊道。
「區區愛維爾人，這一次我們就正面殺他們個片甲不留。」一個用巨斧的蛇人，將兵器扔在了桌子上，所有人氣勢一下子就上來了。
「什麼天險要塞，只要我們認真起來，就和泥糊的沒什麼區別。」有人立刻請命，表示明天第一個攻城。
「明天我要親手殺了那個修伯恩。」還有人大肆叫囂。
「那是將軍預定好的頭顱，你可搶不著。」說完，所有人哄堂大笑。
——
第二天一到。
隨著蒼茫的戰爭號角響起，所有萬蛇王庭的士兵再度列陣，開始準備著攻城器械。
而這一次，不再是零零散散的試探，也不是一兩個小石魔小火魔尋找破綻。
這一次。
成排的石魔在權能者的操控下，排列著陣型朝著山嶺要道上的冰河要塞攻擊而去。
一隻只火魔盤繞在天空，身體是半透明的。
隨著下面的神侍念動咒語，半透明的火魔身上燃燒起了熊熊烈焰，開始朝著冰河要塞撲去。
「殺啊！」成群的士兵跟隨著石魔的身後，帶著攻城器械朝著城牆發出喊殺聲。
「擋住他們。」愛維爾城的權能者，也立刻召喚出了石魔和火魔，同時施展神術朝著對方攻擊和阻截。
但是對方這一次上來就用盡了全部力量，完全和之前的試探性攻擊完全不一樣了。
一個個石魔穿透火魔設置的屏障，渾身赤紅的朝著要塞撲了上來，城頭上的權能者根本來不及操控著大水澆灌在所有石魔身上，對方就已經撞擊在了城牆上。
三四米高的小石魔撞在堅固的城牆上，立刻看到城牆陷進去了一個大坑。
「咚咚咚！」
一個又一個石魔撲了上來，城牆立刻變得搖搖晃晃。
城牆上立刻亂了套。
一步沒跟上，後面的防禦就步步跟不上。
而這個時候高空上的火魔也順勢撲下，席捲城牆之上。
瞬間就看到守城的愛維爾士兵中，不少人在慌亂之中根本來不及躲避進入準備好的耳洞里。
一個個化為火人在城牆上奔跑，或者直接從城頭上掉了下去。
「疼疼疼。」大火燒身的痛苦難以想象，守城的愛維爾士兵不斷的打著滾。
「火……火……火啊！」他們口中發出大喊，有的直接從城牆上一躍而下。
「救救我，救救我。」有人瀕死之際，痛的好像捉住救命稻草一樣撲向其他人。
「修伯恩大人，修伯恩大人。」也有人呼喚著修伯恩的名字，期待著他們的這位主心骨能夠站出來。
眼看著冰河要塞搖搖欲墜。
這個時候，王庭大軍統帥一直有些忌憚的修伯恩終於出現了。
修伯恩一揮手，手中的巫靈之書立刻召喚出了一個又一個幽魂。
這些幽魂的力量不一，有的是一階，有的是二階。
他們衝上去纏繞阻攔著那些小石魔、小火魔，立刻將岌岌可危的局勢穩定了下來。
「修伯恩。」
而另一邊，王庭大軍統帥看到修伯恩出手之後喜不自勝。
在他看來。
雙方誰第一個露頭，等於就是陷入弱勢之中。
王庭大軍統帥立刻念動咒語和一個奇特的名字，召喚出了一隻大火魔。
火焰瞬間燃燒而起，一個火焰人影從二三十米的火柱裡面走了出來。
「上。」
「去試試他的力量。」
大火魔立刻展開雙臂，如同大鳥一般朝著冰河要塞撲去。
雙臂展開的同時，烈焰也從它身上鋪開。
化為一層火雲。
城牆上的修伯恩看到這隻大火魔的時候，臉色瞬間變了。
他哪裡不能認出這隻火魔。
他永遠不可能忘記這道吞噬一切的火影。
愛維爾城城破的那一天，他就是立在船上看見對方化為火雲撲下，將愛維爾王、將自己，將他的親朋好友全部吞噬。
他當時甚至以為。
這是神罰。
要不是他意外得到了神術道具·波里克的右手，也不可能以巫靈的形態存活下來。
修伯恩瞬間握緊了拳頭，他看著這隻大火魔。
然後，扭頭望向了遠處那個召喚出大火魔的黑點。
黑點在他的視線里不斷放大，化為了一個蛇人男子的身影。
「原來……」
「是你啊！」
修伯恩的表情瞬間扭曲，平靜的神色湧出了無邊恨意和怒火。
萬蛇神廟傳承的大火魔剛剛抵達了城下，修伯恩立刻高高舉起巫靈之書。
「嘩啦啦。」
書頁翻滾，最後定格在了其中一頁。
一股奇特的力量瞬間釋放了出來，籠罩了方圓數百米。
「真實幻境。」
瞬間，這範圍內的魔怪、蛇人，全部都被拖入了幻境之中。
這些人依舊還在冰河要塞之下，但是他們迷失了方向和目標，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他們甚至朝著友方攻擊，大聲的發出嘶吼和喊殺聲。
尤其是那隻大火魔。
它是這真實幻境神術關照的最關鍵存在，修伯恩使用這招就是為了困住它。
但是這幻境很明顯並不能阻擋對方多久。
不過支持了片刻，就有著要破裂的景象。
哪怕修伯恩是三階權能者，想要用一個幻術定住另一個三階大火魔還是非常勉強的。
但是修伯恩還有著另外的準備，他這個時候大聲怒吼道。
「幽魂船。」
「出來吧！」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冰河上立刻有了回應，爆發出了層層冰裂。
「轟隆。」
誰也沒有預料到。
凍結了上千年的冰河，第一次破裂開來。
一艘大船突破冰層而出，帶著浩浩蕩蕩的大水從高處傾瀉而下，灌入了山嶺夾道之中。
「去吧！」
「淹沒他們，吞噬他們。」
修伯恩聲嘶力竭的大聲吼道，面容猙獰務必。
一旁的神侍學徒都目瞪口呆，他從來沒有見過修伯恩露出這樣的模樣。
冰冷的河水帶著大量的冰塊從高處不斷沖刷而下，將一切全部都淹沒。
火魔、石魔、蛇人。
全部都在這天地之威下被吞噬。
哪怕大火魔，也只能操控方圓數十米的火焰。
而這河流。
可以淹沒城市、荒原。
當初萬蛇王庭用火海吞噬修伯恩的城市和船隻，而今天他給予回應的，則是無邊的冰河巨浪。
這突然而來的殺招誰都沒有想到，萬蛇王庭的一方更是在猝不及防下遭受重擊。
那大火魔被冰河河水瞬間吞沒。
它的火焰和形體眨眼間消散，發出一聲輕響。
火魔並不怕水。
但是卻害怕化為烈焰形態的時候被淹沒，那將對它們造成巨大的傷害。
這隻大火魔如果沒有外力幫助或許要數月才能重新恢復力量，至少一時半會它是沒有任何戰鬥力了。
而其他的小石魔和小火魔，以及萬蛇王庭的蛇人士兵。
更是頃刻間就在大水洪流之中消失不見蹤影。
「跑啊！」這下，遠處原本不斷聚集而來的士兵立刻四散而逃。
「散開，趕快散開。」但是他們的速度哪裡躲得過這洪流。
「冷，好冷啊！」更可怕的是，這冰冷的河水頃刻間就能將人凍得失去意識。
幽魂船跟隨著大水一同而下。
修伯恩從城牆上飛躍而起，在幽魂的牽引下，隨風飄落在了幽魂船上。
他駕馭著幽魂船，還有洪流巨浪。
巫靈之書里的咒印之力散發開來，引導著大水朝著萬蛇王庭的營寨而去。
王庭大軍的統帥遠遠看著那艘追逐于波濤之上的幽魂船，還有著浩浩蕩蕩而來的洪流。
整個人都嚇傻了。
不過一個瞬間，他的大軍、他的火魔、他的勝利曙光全部消逝。
王庭大軍的統帥知道，他已經失去了勝利的機會。
這個時候最好的方式，是立刻轉身撤離。
能夠保留多少實力，就保留多少實力。
至少。
三階權能者的他想要活下去的話，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但是王庭統帥回過頭，就看到身後倉皇撤退的士兵。
其中有跟隨著自己多年的老部下，有萬蛇神廟的神侍，有神廟騎士團交給自己的騎士。
自己這一退，這些人就全部活不了了。
想到了神廟騎士團，他突然感覺到羞愧至極。
「可恨。」
「我竟然敗在了愛維爾人的手上，敗在了之前的手下敗將手裡。」
「死了這麼多人，我怎麼還有臉回去？」
他轉過身，不再想著逃了。
面對著冰河洪流，看著帶著滔天殺意而來的修伯恩。
王庭大軍的統帥突然爆發出了驚雷一般的聲音。
「修……伯……恩！」
而這個時候幽魂船也抵達了他的面前。
船上的修伯恩望著他，先是發出了一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
緊接著，修伯恩咬著牙齒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我終於。」
「找到你了。」
王庭統帥拔劍而出，渾身上下涌動著智慧權能的力量，精神力和咒印之力脫體而出。
「來吧！」
「就在這裡來一個你死我活。」
新仇舊恨，不必多言。
兩人在大水之中釋放出了所有的力量，以命相博。
石像傀儡拔地而起，如同中流砥柱一樣屹立在洪流之中。
巨像死死的抵擋住了修伯恩的幽魂船。
而幽魂船攜帶著勢能撞在了石像傀儡之上，發出一聲撞擊巨響。
立刻看到，王庭統帥召喚出的石像傀儡不斷後退。
半天才穩住了身形。
王庭統帥揮手召喚來了巨石，朝著修伯恩的幽魂船砸去。
而修伯恩抬手，巨浪化為一隻只透明的水手，不斷的卷向那些石頭。
石像傀儡開始反擊。
幽魂船上一隻只幽魂分離而出。
但是在這大水和洪流之中，很明顯能夠操控水流和擁有幽魂船的修伯恩更加佔據優勢。
而王庭大軍統帥失去了大火魔，失去了士兵的護衛，如今已經落到了最差的境地。
修伯恩可以源源不斷的藉助著水的力量，他還有著通過真理之門契約的大量幽魂協助著他。
兩人手段盡出。
可以看到，巫靈的手段更加多，也更加詭異。
王庭統帥在大水之中漸漸的難以支撐。
但是。
他的反擊並不是沒有作用的，至少給後面的大軍贏得了大量的撤退空間和時間。
水流捲起漩渦，死死的困住了王庭統帥的石像傀儡。
幽魂船不斷的從浪頭下順勢而壓，石像傀儡上不斷崩裂出縫隙，甚至還有大片大片的石塊脫落。
修伯恩站在船頭，注視著石像傀儡上的王庭統帥。
「你火燒愛維爾城，燒死愛維爾王的時候。」
「想過有今天沒有？」
王庭統帥看了一眼修伯恩，仇恨的目光中露出悔恨。
「我只後悔。」
「那一天怎麼沒有檢查一下，竟然放過了你這隻漏網之魚。」
話音剛落。
幽魂船連同巨浪一下拍下，將石像傀儡碾壓為粉碎。
而王庭統帥也落入大水之中，在船身下化為了肉醬。
不過這個時候，萬蛇王庭的大軍剩下的人也基本都撤離了出來。
修伯恩也沒有接著去追，只是遠遠的看著。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修伯恩收起了幽魂船，站立在一片大水澤國之中。
水勢平緩下來的那一刻，也同時看見密密麻麻的屍體從水下面浮起。
——
這一戰。
王庭精銳盡喪，連統帥也死在了修伯恩手中。
剩餘的人，紛紛朝著火魔沼澤和荒原之上逃去。
他們被那冰河巨浪給嚇破了膽。
但是火魔沼澤之中一艘艘舟船縱橫，早有這漁獵民族的愛維爾人在等待著他們。
唯有荒原還能有退路。
但是在荒原之下也並不好通過，因為修伯恩早已布置好的上萬愛維爾城的士兵堵住了他們的後路。
這群潰兵嘗試了一下，和對方一番廝殺，發現一時半會不可能衝出去。
再打下去的話，說不定後面的追兵也會趕過來的。
到時候。
他們將要面臨的是兩面夾擊。
但是萬蛇神廟的神侍確實很厲害，他們竟然憑空在荒原的一座易守難攻的山峰上鑄造起了一座簡易的要塞固守。
兩三萬失去了輜重和補給的潰兵，此刻蜷縮在這裡等待著救援。
「已經送信回去了嗎？」狼狽不堪的幾名騎士和一名神侍商量道。
神侍看向了天空，眼中有著不安還有著期待。
天空之中。
一隻只有一兩歲的小翼魔盤旋遠去。
「希望團長大人，能夠來救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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