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賢者與神
真理聖殿。
「咚咚咚！」
清晨的迷霧之中傳來了清脆的鐘聲，迷霧之下有著神秘的古堡，若隱若現的巨像。
高聳的燈塔散發著夢幻的光，可以看到古老的篇章文字在光中浮現又幻滅。
鐘聲響起叫醒了城堡之中各個房間的學生，他們急促的披上了灰色的罩袍，匆匆朝著教室趕去。
年輕得可以說是孩子的祭司們一邊奔跑，一邊互相攀談著。
他們急匆匆穿過陡峭的階梯，眼神里充滿了期待和渴望，就好像即將要見到某個憧憬已久的大人物一樣。
因為，今天給他們上課的是真理賢者桑德安。
教室是一個圓形的廣闊空間，所有學生也不是坐在下面，而是在邊緣處一層層的往上坐著。
授課的老師站在中央，展露出來任何細節都可以被學生清晰的看到，他們大多都是以前真理聖殿的畢業生。
桑德安抱著幾個帛書捲軸走入了寬闊的教室，室內安靜得他的腳步聲都可以聽到迴音。
他站定身姿，眼神里充滿了睿智和平和。
哪怕隔著很遠，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屬於學者的獨有氣質。
「你們是剛剛來到聖殿的學生，我今天不準備直接講課，也不準備一上來就傳授你們神術或者儀式的力量。」
「我想問你們，三葉人最強大的力量是什麼？」
學生們立刻有人站了起來：「是權能和神術的力量。」
立刻有人反駁：「我覺得是儀式的力量，是神靈賜予的奇迹之力，它幾乎無所不能。」
還有人說：「三階祭司的力量也無比的強大，我見過哈魯大人的火之咒靈，那是我見過的最強大的力量。」
學生們七嘴八舌，每個人都發表著自己的見解。
桑德安抬起手，場面立刻安靜了下來。
「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是你們想過沒有，你們為什麼能夠使用這些力量？」
「你們為什麼能夠坐在這裡學習使用這些力量的知識？將來又憑藉著現在學習到的東西，去揭開真理的神秘面紗，掌握更強大的神術和儀式？」
桑德安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斬釘截鐵的說道。
「是智慧。」
「神術只不過是權能力量的延伸，儀式是我們向神之使者和妖精之國借來的恩賜。」
「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神贈與萊德利基王最強大的權柄和力量。」
「神靈賜予我們最強大的力量是智慧，不能夠運用你們的智慧，你們便永遠談不上強大。」
桑德安講完了課，便回到堆滿了各種骨板、帛書的房間內。
哪怕到了如今這個年齡，他依舊在學習。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哈魯應聲走了進來。
他低著頭，小聲的說道。
「老師，赫尼爾王死了。」
桑德安的身體頓時一抖，抬起頭看著哈魯。
「怎麼死的？」
哈魯遞上了一封卷在一起的信：「赫尼爾王是死於病榻之上的，雖然希因賽內有不少勢力蠢蠢欲動，不過局勢還算是穩定。」
桑德安接過信看完了之後，長嘆了一口氣。
「能夠完美結束自己一生的王者，已經算得上是幸運了。」
哈魯看著揉著眉骨表情有些哀傷的老師，上前安慰道。
「老師！」
「您還年輕著呢，一定還能再活上四五十年。」
「不，一百年。」
桑德安沒好氣的拍了哈魯一下：「我才不是擔心這個。」
「我只是在想，人生如此短暫，我們能在有限的生命之中做成多少事情呢？」
——
深夜，真理聖殿。
桑德安舉著燭台一個人穿梭在寂靜幽深的殿堂，燈火照亮了那一塊塊鑲嵌在牆壁上的石板。
有的刻著他的名字，有的刻著他學生們的名字。
「啊！」
「一晃真的好多年過去了。」
赫尼爾的死給了桑德安不小的衝擊，讓他深夜根本無法入眠。
赫尼爾一生建立了屬於自己的王朝，重新統一了希因賽的國度，王朝的人口以百萬計，超越了曾經所有的王朝。
而他能夠在自己一生之中，做成什麼事情呢？
開創了三階咒印祭司道路，建立了真理聖殿。
然後呢？
後面還有屬於他的故事嗎？
桑德安舉著燭台轉著圈，寬鬆的罩袍在夜風之中飄動。
數米高的小窗照射下一縷月光，他突然看到了窗檯下的梯子上站著一個人，正在抽出架子上的帛書觀看。
「誰？」
他驚呼了一聲，但是又沒有感覺到任何生命氣息。
「咒印之靈？」
他以為是聖殿里的某個他的學生和他開起了玩笑，可是隨後他又搖了搖頭，因為他也同樣沒有感受到精神力的波動。
「不，不像是……」
桑德安看著這個奇怪的身影，對方將身形完全籠罩在一個白色的袍子裡面，衣服上面沒有任何紋飾，一塵不染得有些聖潔的意味。
也不是希因賽流行的罩袍，而是開襟系帶的。
對方的腳上還穿著什麼東西，他不知道那個叫鞋子。
因為三葉人不需要鞋子。
安靜的聖殿之內傳來了聲音，那聲音不像是從對方身體內發出的，而像四面八方的空氣中傳來。
「不能夠運用你們的智慧，你們便永遠談不上強大。」
「你說得很好。」
白袍人說出了白天桑德安在課堂上說出的話，很顯然他應該也到場了。
但是距離如此之近，桑德安竟然沒有絲毫察覺到對方。
桑德安問對方：「你是誰？」
白袍人正是尹神。
自從發現咒印之靈能夠短暫容納自己的意識，雖然這個投影極不穩定，維持一段時間便會立刻散去。
但是這也成為了尹神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他時而會借著這個投影出現在各個地方，去看一看外面的情況，短暫感受一下。
桑德安緩慢的靠近，他發現對方是在看自己寫得那本關於權能力量和咒印祭司的書。
尹神拿著手中的帛書，直接問他：「智慧權能三階的力量是咒印之靈，夢境權能的三階力量是創造之力。」
「那麼，三階以上是什麼？」
「你已經有答案了嗎？」
桑德安聽到對方問起了關於自己書和知識的內容，表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認真的回答道：「三階之上是什麼？這正是我在一直探索的問題。」
「雖然現在還沒有任何眉目，但是我覺得我一定會找到它的答案。」
尹神又問他：「你對知識和真相如此的渴望，只是為了力量嗎？」
桑德安：「或許吧！」
「我只是覺得強大的力量，一定會再度掀起新的變化。」
「就像是儀式的奇迹之力，給希因賽帶來的變化一樣。」
白袍人看向了桑德安，桑德安極力想要看清對方的模樣，但是怎麼也無法觀測到。
「你難道不覺得，過於強大的力量也難以掌控。」
「無法掌控的力量就如同魯赫巨怪，會給所有人帶來毀滅和災難嗎？」
桑德安沉默了，不過他還是笑著抬起頭。
「我也不知道！」
「但是。」
「不嘗試一下總是會不甘心的，不是嗎？」
「說不定，一切都只不過是杞人憂天，所有的方向都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呢？」
尹神笑了起來：「那就，看一看吧！」
尹神合上了捲軸，捲軸上寫著——《智慧權能的力量》。
他遞給了桑德安，桑德安也小心翼翼的接過
「桑德安！」
「一切的力量，都源自於血脈。」
桑德安有些茫然，他不明白面前這人說這句話的意思。
他小心翼翼的接過這本自己的書。
再抬起頭，那人已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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