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融合怪莎莉
尹神手按在了融合怪的巨大眼睛上，就好像在貼著一塊巨大冰冷的水晶。
他的意志透過瞳孔延伸了進去，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將螺殼蛻下給我！」
一根根觸手從卷腹之下延伸了出來，將背上的螺殼一點點抬起。
巨大的螺殼比神殿還要大，擺放在神殿的前面的台階上。
融合怪趴在下面，就好像是在獻給神禮物。
尹神本來只是想要觸摸一下這個螺殼，但是他發現自己手觸碰上去之後，這螺殼竟然直接漂浮了起來。
他的意念一動，這螺殼也飄得越來越高。
他可以控制這個東西。
尹神好像找到了什麼大玩具一樣，這是他第一次可以觸碰並且直接操控的東西，就好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想要它往那邊去就往那邊去。
尹神嘗試著移動其他的東西，發現沒有任何作用。
他能夠移動的只有這個螺殼。
最後，隨著他的意念那巨大的螺殼不斷縮小。
當他拿在手裡的手，這個螺殼就好像一個號角。
彷彿只要吹響，就能夠奏起生命的旋律。
這真的是。
神跡。
尹神對於這種神話造物有了初步的理解：「可以隔空控制，也可以變化大小。」
「我的力量浸染過後的東西，完全不按照科學法則來看待了。」
尹神猜測。
三葉人的力量也不僅僅是如此，應該還有著更多的力量和使用方式沒有發掘出來。
但是該如何用自己的力量去浸染其他的東西，讓其擁有神話一般的力量，尹神卻依舊還沒有弄清楚其中的關鍵。
他被囚禁在時空的夾縫之中，只能夠依靠著三葉人萊德利基和融合怪維繫著自己和這個宇宙的錨點，他目前初步的計劃就是製造更多的三葉人，看是否能夠形成更多的錨點。
如果能夠再度擁有軀體，那就更好了。
這種如同孤魂野鬼一般的日子實在是太恐怖了。
尹神手拿著螺殼，站了起來。
就看到了那注視著自己融合怪，融合怪褪去了螺殼后變得更加可怕了。
尹神看著融合怪：「你既然可以改變自身形態，那麼就變成一個讓人看起來舒服一些的形態吧！」
「這模樣，也怪嚇人的。」
雖然目前只有尹神一個人，融合怪也嚇不著他。
但是。
也確實太丑了一些。
巨大的融合怪感受到了尹神的情緒，那肉山一樣的軀體朝著中間擠壓。
體型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數百隻眼睛不斷的朝著體內收束、扭曲，漸漸的變成了一個人的模樣。
密密麻麻的觸手收束，變成了和尹神一樣的兩條腿。
融合怪化為了一個披著白色輕紗斗篷的小女孩，綠色的眼睛，褐色的頭髮，赤著一雙腳丫，指甲透著粉色。
那輕紗斗篷一樣的外衣非常飄逸，將她嬌小的身軀裹得嚴嚴實實。
但是細看便發覺與其說那是衣服，不如說是那是直接從身體內生長出來的一層類似於水母傘一樣的東西。
變成了人形，就感覺不再是一件物品了。
他給三葉人取了個名字，自然也不會厚此薄彼，也準備給這個同樣和三葉人一同誕生的生命一個名字。
「莎莉！」
「你以後就叫莎莉了！」
融合怪莎莉坐在神的旁邊，依偎著神的石像，擁有了名字的她沒有像萊德利基那般驚喜，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明白融合怪和莉莎這兩個稱呼之間有什麼區別。
她甩著腿的同時，嘴巴發出吐氣泡一樣的聲音。
「咕嚕嚕！」
就好像一個一邊吐著氣泡，又一邊追逐著氣泡的魚，空洞的眼神之中沒有任何光彩。
——
被尹神稱為生物機床的神話螺殼浸泡在海水裡，只露出了頂部，形成了一座礁石。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就坐在這礁石之上。
尹神的目光看著螺殼之內誕生、孕育，然後又馬上死去的生命。
瞳孔里的情緒從期待到驚喜，最後化為失望落幕。
尹神和一旁玩水的融合怪莎莉說道：「又失敗了。」
「莎莉，你簡直就是個黑心的遊戲抽獎商人，這幾率也太低了。」
莎莉踢著小腿，撥弄著海水。
只要沒有命令，她就好像聽不到尹神說話一般。
哪怕聽懂了，她估計也不會明白黑心、抽獎、商人這些辭彙的含義。
尹神接著操控著神話螺殼，又開始了下一次的實驗和嘗試。
一具又一具失敗品被製造出來，一誕生便化為死物，或者只是一隻沒有智慧的蟲子。
這些東西然後又化作養分被這具螺殼給吞噬，重新開始製造出新的三葉人的卵。
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嘗試了無數種錯誤方案。
太陽升起而落下，循環不休。
而孤島和海洋永遠一成不變，好像要保持著這樣一直到時間的盡頭。
尹神終於成功了，他的成功將要打破這個世界的一成不變。
這一天。
從巨大的螺殼之中滾落出了一隻又一隻透明的蟲卵，它們從海水之下浮起漂浮在海面之上，陽光折射下猶如一枚枚璀璨的寶石。
這是生命的奇迹，也是一個物種的誕生。
「咕嚕嚕！」融合怪莎莉發出歡呼聲。
不知道是因為尹神心中的狂喜被她感知到了，還是因為海面上的那些三葉人之卵。
最近一直在神殿里雕刻著石頭，同時學習如何運用神之語言的萊德利基，也感受到了動靜直奔大海之畔。
尹神站在島嶼之上下，看著那初生的生命。
而萊德利基站在他的身後，不敢置信的看著那海洋上漂浮著的生命，這是和他一樣的三葉人。
尹神回過頭來，笑著看著他。
「成功了，萊德利基。」
「你。」
「有同伴了。」
萊德利基目光失神，他也再不是一個人。
這種感覺很奇妙，一股強烈的感動回蕩在胸腔之內。
「原來這就是種族。」
與此同時，萊德利基還有一些不知所措。
「神！」
「擁有了種族之後，我該幹些什麼呢？」
他的話說得更好了。
尹神面帶微笑：「你便是他們的王，你應該帶著他們繁衍生息，最後建立起一個文明。」
「一個屬於你，屬於三葉人的文明。」
萊德利基一臉茫然：「什麼是文明？」
尹神望著海洋：「擁有屬於自己的文字，擁有屬於自己的藝術與哲學，擁有改造世界和認知世界的力量，一個由一群智慧生命開創並凝結而出的集體。」
「它可以是一個城邦，也可以是一個國家。」
「至於該怎麼去做，由你去決定。」
萊德利基看著尹神的背影：「神不來教我嗎？還是由您來開創這個文明吧！」
「我一切都聽神您的。」
尹神搖了搖頭：「我是創造你的神！」
「而你。」
「才是他們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