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媽，我在

  人民醫院外傷科的普通病房裏，高紅還在昏睡。


  白秋麗守在床前，不敢離開半會。


  醫生說，她媽兩三個小時後會醒來，這都兩個小時過去了，她媽還沒有醒來，挺讓人擔心的。


  聽到有人進來，白秋麗看了一眼，發現是姐姐：“姐，你不是回家一趟嗎？”


  “拿點東西就過來了，媽還沒醒來。”


  白秋麗搖頭。


  白秋然立馬用大腦給高紅的全身掃描了一遍，她給高紅做的手術很順利，沒有問題。


  所以說，在一旁靜靜的等著她醒來就可以了。


  一個小時後，高紅嘴裏發出一聲輕囈：“然然，然然。”


  白秋麗和白秋然聽著高紅的這一低語，鼻子都一酸，一個握住左手，一個握住右手：“媽，我在。”


  高紅突然就睜開眼，看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自言自語：“我是不是死了，到天堂了。”


  白秋然聽著她的話，淚水大滴大滴的流下來。


  “然然，媽對不起你，沒有趕到你的婚禮。”


  白秋麗再也忍不住，她聽不了媽這樣的話，窩在高紅的邊上：“媽，你沒死，姐姐在這呢，不信你自己看，她就在邊上呢。”


  高紅看著眼前的白秋麗，聽著白秋麗的話，視線緩緩的轉向一邊。


  入眼的是一個化著精致妝容的女生，女生看著二十出頭，眼睛大大的，皮膚很白。


  最最重要的一點，她有一雙和自己十分相像的大眼睛。


  這是……然然。


  高紅看著床前的白秋然，眼角的淚又是掉個不停：“然然，是你嗎？”


  她不是在做夢吧。


  白秋然抓緊高紅的手，讓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媽，是我。媽，我好想你。”


  白秋然的眼淚就順著臉頰流到高紅的手心，一滴一滴的，這一滴一滴的眼淚，直接流進了高紅的心裏。


  高紅真切的感受到是大女兒在跟前，一顆心反倒鎮定了：“然然，對不起。媽本來想參加你的婚禮的，沒有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給你添麻煩了。”


  “媽，沒有婚禮了。”在高紅跟前，白秋然倒不知道要如何說這件可笑又可悲的事情。


  “是不是因為媽……。”高紅臉上閃過自責。


  “媽，不關你的事情。媽，這幾年我根本沒在國外……。”白秋然讓高紅的手貼著她的臉，真切的感受著媽媽的溫度。


  再次醒來，最想念的就是媽媽的味道，媽媽的溫度，還有媽媽溫柔的語氣。


  高紅急了：“我去找過你，你爸跟我說送你去國外讀書了，要好幾年回來。我想著你在國外讀書，就不要打擾你了。這些年你不在國外讀書，你在哪裏呀，是不是你爸不讓你見我？”白富生那個混蛋，這樣的事情，他也幹的出來。


  “媽。”白秋然突然就哽咽了：“你當初離開的時候，我應該和你一起離開的。這幾年我都在醫院度過的……。”


  白秋然就這樣握著媽媽的手，把事情的起因經過，以及今天的這場婚禮前前後後的說了一遍。


  高紅聽著女兒的話，差點氣的從床上跳起來。


  “白富生這個畜生，他怎麽可以這樣對你。是媽不對，媽不應該相信他的話，相信你出國了之類的話。”高紅聽著大女兒這些年的遭遇，真是心疼的要死，恨不得現在就起床問問白富生，他這麽欺騙自己，不讓自己去看女兒，良心會不會痛。


  “好在老天爺有眼，讓我醒來了。我現在也想通了，人生在世，誰還不會遇上幾個渣男，這事對於我來說也是新生。”


  “姐，你就那麽放過那個渣男和那個渣女了呀，要我講，就應該讓他們在裏麵待上十年八年的。”白秋麗聽姐姐說完，才知道姐姐這日子過的真叫一個慘。


  五年時間昏迷在床，醫院隻有一個阿姨照顧她，至於她爸和其它人，就跟隱形的一樣，一個月兩個月不出現也是有的。


  白秋麗想到這裏，突然慶幸自己跟著媽媽，這麽多年，媽媽從來沒有讓自己受過很大的委屈。


  “這隻是開始。”白秋然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秋然，媽不知道這些年你在過樣的日子，媽要是知道你在醫院，肯定會過來照顧你的。”高紅不敢想象大女兒這五年是如何度過來的，每想一下，就感覺有要在她心前挖了一塊肉那樣疼。


  如花年紀，在床上躺了五年，醒來之後還要嫁給曾經要殺自己的那個人，白富生那個混蛋，自從有錢後，人性也快沒了。


  心裏隻曉得算計利益與得失，連基本的人性都快要消失了。


  “媽，這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保養身體，你在我的心就有歸宿，隻要我和麗麗想媽媽了，天南海北都能回到你身邊。”


  “媽的身體要緊不要緊。”高紅醒來後一直關心大女兒的生活，現在才想起問自己的傷。


  “還說呢，剛剛可是嚇死我和姐姐了，你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中間醫生還宣布你不能救了。媽，好在你又活過來了，你要是真有個好歹，可讓我和姐姐怎麽辦。”


  高紅聽著秋麗的話，微微蹙眉，隨即笑了：“媽在沒有見到你姐姐之前，怎麽舍得死。”


  “然然，你以後有什麽打算沒有？還有你的身體，現在恢複的如何了。”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又在床上躺了五年，可憐的孩子。


  “現在已經沒事了。”白秋然搖頭：“這一陣我想四處走走，了解一下這幾年的變化，然後再想想下一步要如何走。”


  “姐，等我高考後，我們一起回鄉下住一陣吧。”白秋麗邀請姐姐去鄉下玩：“正好你也可去散散心。”


  “好呀。”白秋然也想去媽媽和妹妹生活的地方看看：“沒幾天就要參加高考了吧。”


  海城的高考時間是六月底，真要算起來，可不是沒有幾天時間了。


  時隔幾年，再次見到大女兒，高紅當然是高興的。醫生們知道高紅醒來了，帶著一個團隊過來查看。


  沒有辦法，高紅這個例子太特殊了，死而複生不說，身上的傷好像也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