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混亂的強尼
強尼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一直追求的「真相」，居然那樣的絕望。
他的命運，他的家族，這一代一代的悲慘結局，竟然都源自於一個從千年之前就謀划好的陰謀。
惡靈騎士的力量竟然真的源自於地獄！
還是地獄之王，墨菲斯托所賦予的力量！
至於為什麼會是他們這一族，為什麼會是他們這一支，守墓人老頭子語焉不詳，只是語焉不詳，諱莫如深的告訴他：現在，你還不是「我們」。
強尼知道現在問也問不出來，但是，一直以來追求的真相就在眼前，如果不追問幾句，他總是不甘心。
正當強尼想到了一個好借口，準備從自己父親的死這一點入手，藉助對方可能也經歷過親人的離去，或許會有同樣的心痛感，利用同理心來套出對方的話的時候，他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噹噹當～
守墓人前輩明顯也聽到了敲門聲，放下了手裡的煙斗，守墓人站了起來，準備去開門：「你那個同伴，不太靠譜，我們這種人，還是獨行的比較好。」
說著，就走到了門前，手也放在了門把手上。
「等一下！」
強尼低聲且急促的叫停了守墓人的想要開門的動作。
里昂靠譜不靠譜這還要另說，但，強尼認識的里昂，那可絕對不是一個禮貌的人。
敲門？
除非是出於戲弄敵人的目的，或者本身就是玩心上來了，否則，敲門這種事，絕對不會是里昂那個人能做出來的。
尤其是……
強尼看了一眼牆上被槍打出的窟窿。
里昂可不會在乎別人是女人還是老人，你倆都已經動了手了，如果門外真的是里昂的話，強尼覺得，一根突然扔進來的炮仗，才是里昂的風格。
可，如果門外的不是里昂，那又會是誰呢？
………………
或許是屋子內沉默的時間太長了，以至於門外的人有些等的過於不耐煩了一些，敲門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還有一個充滿貴族氣息，矯揉造作捏著嗓子的男聲在門響的同時一同傳進了屋內。
「兩位惡靈騎士，先生們。你們不會忍心讓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一個人站在深夜的墓園之中吧。
呵……那樣，可不是很禮貌啊……」
嘭！
粗糙的木板門被直接從外面撞進了地板上，如果不是剛才確實清楚的聽到了有人站在門口的地方說話，強尼一定以為這是有人開著卡車撞了上來。
嘭！
又一聲巨大的聲響。
濃煙滾滾之中，強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門口站著的那個黑影到底是誰，他人就已經直接被守墓人老先生用一發來自上個世紀，獵鹿人最愛的雙管獵槍給「禮貌」的送了出去。
「well~不經過主人的同意，擅自闖入別人的家裡，可就不是禮貌不禮貌的問題了。」
又划著一根火柴，給自己續上了一顆煙，守墓人搖著火柴說道。
「你還好嗎，孩子。」
守墓人的年紀，叫強尼一聲「孩子」，那絕對不算是倚老賣老。
點點頭，強尼面上冷靜，心裡卻是不斷的吐槽。
怪不得拉個屎的功夫，里昂就和這位動起手來了，這位前輩的脾氣，也是比較……
直接哈！
……………………
接過老守墓人遞過來的短筒槍，強尼粗略的查看了一下槍的狀況，就跟著老獵人一起走出了房門，在空地上的水井旁，一個全身黑衣，更襯的臉色慘白無比的短髮男人，正在好整以暇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看他臉上的笑容，和用手拍打灰塵的樣子，剛才那裝滿了火藥的一槍，應該沒對他造成什麼有效的傷害。
不過，看著這傢伙明顯是一個從沒見過面的陌生人，可不知道為什麼，強尼就總是覺得，既視感這麼強呢？
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這個抻著的派頭，和無意義的那些動作，像極了……
裝b中的里昂。
強尼：？？？？
這廝……不會是里昂裝出來的吧……
…………………………
黑心魔覺得今天實在是一個，完美的獻禮日。
先是他的老爹，總是不死，總是坐在王座上的墨菲斯托不知道為什麼從地獄中離開了。
少了地獄之王的壓制，在自己共謀大業的小夥伴們的幫助下，黑心魔很快的就從被關押的牢房中被解救了出來。
而緊跟著的，就是另一個好消息。
他手下的風魔鬼告訴他，自己找到了在人間隱藏的，上一代惡靈騎士的藏身之地。
完美！
簡直是特碼的完美！
黑心魔都忍不住要為自己的老爹鼓掌了。
要不是那個老不死的總是想要最好的，總是莫名其妙的就放過自己的敵人，給他們留下一條活路，今天這頓「大餐」不就輪不到他黑心魔了嗎。
上一代的惡靈騎士活躍的時候，人間和地獄的隔膜還沒有那麼強大，而人間的那些吃飽了飯沒事做，天天給人添麻煩的什麼英雄之類的，也沒有那麼多，沒有那麼活躍。
律法和社會同時處在變革的時代，好人很多，但惡人更多！
他們把一片土地的原住民屠戮一空，稱這種行為叫「發現」。
他們背棄自己的國家，稱這種行為叫「反抗」。
他們大肆徵用壯丁上戰場，在最危險的地方成片的死掉。稱這種行為叫「平等」。
那是一個充斥著陰謀和殺戮，血色紛飛的年代。
當然。
黑心魔愛死了那個年代。
在這種背景下，人心中的貪婪和醜陋被徹底的釋放，以至於地獄的居民們一漲在漲。
不趁著這段時間去人間做點什麼，好像也有愧於地獄的特色了。
於是，那段時間的墨菲斯托也在人間活躍無比，他招募了不止一個的惡靈騎士，收割他們的靈魂，欺騙他們的信仰，同時他自己也頻繁的用不同的面孔遊走於人間，將一個又一個純凈的靈魂苒上黑色，將一個又一個善良的心靈踩碎、扭曲、打上自己的烙印。
其中，又一個特殊的小鎮，成為了墨菲斯托和人間一眾英雄，以及天堂的那些守衛們的戰場。
在那場波及到人心，關乎善良與邪惡的特殊的，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墨菲斯托以一敵百，大獲全勝。
把一個本來安靜祥和，民心淳樸，甚至被教皇冠以【聖】的稱號的小鎮中所有的居民都變成了邪惡醜陋的魔鬼。
他們不在討論莊稼的收成和鮮花的顏色，而是緊盯著別人的錢包。
他們不再稱讚孩子的聰明，老人的慈祥，而是一門心思的去想著不勞而獲，金錢至上。
他們，徹底的墮落了。 .
……
天堂潰敗而走，這座小鎮成了墨菲斯托誇功的場地。
他把小鎮的每一個靈魂都烙上了特殊的印記，將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都刻在了一張特殊的黑山羊皮上。
墨菲斯托要讓這小鎮的每一個特殊的靈魂都跟著他一起，下地獄！
而這張羊皮紙，就是雙方的盟約。
本來，這堪稱傳奇的事件，應該以「墨菲斯托在黑夜的烏雲之下，對天堂溫柔一禮，大獲全勝」而告終。
然後……
那位在戰鬥中僅剩的惡靈騎士，背叛了他。
他奪走了那張山羊皮捲軸，帶走了墨菲斯托的盟約。
而且，他還殺掉了墨菲斯托行走在人間的分身。
全身而退。
這就是黑心魔始終想不清楚的地方。
雖然作為地獄之王，力量強大到幾乎永遠也無法以真身駕臨人間，可無論如何，只要墨菲斯托願意，一個區區的惡靈騎士，怎麼也不會殺不掉吧。
黑心魔將整個地獄都視作自己將來的財產，而墨菲斯托的這種蜜汁操作在他看來，顯然是傷害了他的既得利益。
因此，在過去的一百年裡，黑心魔不止一次的咒罵自己的父親，地獄的王者，墨菲斯托是一個蠢貨。
但是今天，他發自內心的稱讚自己的父親。
畢竟，繼承的財產，那是以後得事情。而現在，他準備自己去拿。
世間萬物，你有的，那就是我的。你不給，我就搶！
…………………………
帶著一抹真心實意，掩藏不住的微笑，黑心魔攤開雙手，對眼前的一老一少兩個惡靈騎士輕輕行了一個貴族禮。
「雖然你們的行為有失禮節，不過，看在你們馬上就要死掉，成為我的一部分的份上，我，原諒你們。」
偏頭看向皺著眉頭，明顯想說些什麼，但又有些遲疑的年輕的惡靈騎士，黑心魔依舊是風度翩翩：「年輕的惡靈騎士，你可能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哈哈，沒關係。我會讓你第二個死掉。
這樣，你就知道，當你拿起那把槍，當你懵懵懂懂的簽下那個名字的時候，會面對怎樣的命運了。」
說完，他向前一步，臉上的表情徹底冷了下來：「契約在哪裡。你最好自己交出來，或者，我先殺了你們，然後自己慢慢找。
選一個吧。」
強尼最近這兩天晚上三觀破碎的次數太多，以至於現在他的神經無比的粗大，雖然對面的油頭白臉男擺明了不是普通人，但是強尼卻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
甚至，他還有點想笑。
因為，他們兩個惡靈騎士雖然一個老一個小，只能用上個世紀留下來的老槍對抗眼前的敵人，但是，這裡的反惡魔人士可不止他們兩個。
里昂還在附近呢。
更離譜的是，直到現在強尼還覺得，對面的這個傢伙，可能是里昂假扮的。
畢竟，給自己臉上化妝，抹上一個丑了吧唧，明顯化重了的黑眼影，這種事，里昂是能做出來的。
於是，強尼疑惑的，小心的，試探著微微偏頭，虛著眼睛小聲的問了一句：「里昂？是你么？」
強尼也隱約的覺得，這麼問可能有點不靠譜。
在電影里，也沒有這樣拉風酷炫的出場之後，被人認錯的反派角色。
這個問題，有一說一，屬實是有點不禮貌了。
可強尼沒想到，自己就這麼一問，直接給對面的「紳士」干破防了。
「里昂？！！」
他的聲音變得尖厲且高昂，都有些破音了。打了髮蠟的油頭幾乎根根豎起，黑眼圈也更重了，身周涌動著濃重的煙霧，不用說，強尼也看的出來，這廝肯定和里昂有過一段交流，而且交流的過程和結果，應該都不怎麼……
「里昂在哪裡！說！」
黑心魔當然是有理由生氣和憤怒的。
他將出次來到地獄的里昂視作一個難得的合伙人，滿心歡喜的搶在自己沉睡的老爹之前見到了里昂，準備利用里昂地獄中唯一生者的身份，給自己的老爹來一波酣暢淋漓的報復。
最好，能直接弄死他的老爹才好。
雖然，黑心魔已經做好了準備，事成之後就把里昂永遠的留在地獄，無論是收藏他的靈魂，還是攪亂他的心智，使其變成一頭沒有理智的魔物都是很好的選擇。
可黑心魔是真的沒想到啊，這邊答應自己好好的，那邊墨菲斯托一出來，里昂直接就把自己給賣了。
他甚至連特么一秒鐘都沒猶豫！
要不是後來自己的屬下們告訴他，黑心魔都以為里昂和自己的老爹早就認識，一切都是為了戲弄自己而設下的騙局。
在被關押的這段時間裡，黑心魔無時無刻的不在想念著里昂。
他急於尋找當年的契約，用以增強實力，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里昂，然後狠狠地報復他，折磨他！
現在猛然聽到這個年輕的惡靈騎士口中竟然說出了里昂的名字，黑心魔絕對不相信這是一個意外的巧合。
他口中的那個裡昂，一定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裡昂！
所以，黑心魔原形畢露，不再保持著自己虛偽的禮貌，步步逼近，一字一頓的問道：「里昂！他在哪裡！」
「這呢這呢！別喊了，已經很快了！」
一個聲音由遠及近，里昂嘴裡叼著個棉花糖，拎著兩瓶酒就飛了過來，落在了老少二人組面前，背對他們倆，面對著黑心魔。
「里昂！你這個王……」
「你閉嘴。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我和你爸關係那麼好，你這麼大呼小叫的，等會兒我可替你爸打你屁股了哦！」
強尼湊了上來，看見黑心魔那副恨不得把生吞活剝的表情，小聲的問道：「你們……」
「嗯。」里昂嚼著棉花糖，口齒不清的回道：「我和他爸是好朋友。」
強尼一頓，又問道：「那你們倆……」
「嗯。」里昂又回道：「有過一次合作，最後不是很愉快。」
強尼又問：「你們合作的是啥啊？」
里昂把棉花糖擼下來，整個塞進嘴裡，嚼的嘎吱響：「哦，我倆研究了一下怎麼弄死他爸。」
強尼：「後來？」
里昂：「後來他爸來了，聽到了我們的計劃。真可惜。」
強尼：「那……再後來？」
里昂：「再後來？再後來，我和他爸成了好朋友，他被他爸關在地獄折磨了兩年。
哦，對了，他爸就是給你簽契約的那個人，也就是：惡靈騎士的頭頭。」
強尼：「……」
太j8亂了，你等我捋一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