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黑屏
這裡是一個被廢棄了很久的兵工廠，或者武器倉庫之類的地方。
至少從表面上來看，確實如此。
可當幾人落在地面，站在門口的時候，他們聽到了站在門裡的美隊的聲音。
「各位，你們應該進來看看，這裡面的東西，嗯……」
索爾是無所謂的態度，沒什麼能讓見多識廣的阿斯加德王子殿下趕到驚訝的。
里昂的面罩是個好東西，任何的時候，大家都看不清他面罩下的表情。這是個很好的隱藏功能。
按理來說，托尼的面甲也是有同樣的功能的，可，有些時候，人的心理狀態並不只是通過表情來作為判斷的。
還有肢體動作。
托尼現在的肢體動作就比較明顯，他攥緊了拳頭，呼吸聲明顯，同時，整體上真的展現出了機器人一樣的機械僵硬感。
托尼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有人從他身後推了他一下。
是里昂。
「走啦，托尼，咱們是來複仇和弄清真相滴~看清敵人的嘴臉和他臉上因失敗而痛苦不堪的表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不是嗎~~」
里昂總是能打破固有的氣氛，大家都討厭極了，不過在這個時候，這似乎又變成了一個優點。
笑了一下，沒有發出聲音，托尼活動了一下手腳，率先走進了那扇大門裡面，黑暗的通道中。
…………
因為通道的長度和年久失修之類的關係，通道內是沒有照明的，因此從明亮的外面看向裡面的時候，只是一團漆黑。
走到裡面，走過漫長的通道口之後，托尼就看到了先一步來到這裡的美隊，同時，也看到了美隊想讓他看到的東西。
那是，一排一排的……玻璃罐子。
如果只是這種東西，那當然不會讓美隊有那樣的表現，主要還是玻璃罐子里的東西。
那是一個一個的身軀強壯，肌肉發達的人類男性，他們都很年輕，看上去只有二十歲左右，只是，他們都死了，死在很久之前。
【艾格斯—勞爾，男，二十五歲，注射SHL血清一號改良血清，狀態良好，不良反應未知，留作觀察。】
【比利—笛卡爾，男，二十二歲，注射SHL四號二次變種血清……】
【威爾斯—帕里，男，十九歲，服用……】
眾人跟著美隊一起翻閱著玻璃罐子前面的中控台上粗略放置在那裡的紙質文件，大家都很沉默。
這些應該都是和冬兵一樣，被九頭蛇控制，洗腦之後，注射了血清的超級戰士。
雖然實驗記錄和報告數據上寫的大部分都是【狀況良好】、【無不良反應】之類的東西，不過，看到那個實驗報告上的日期，大家就都知道，這些注射了各種不同的超級戰士血清的年輕人，必然是已經死掉了。
雖然，泡在淺綠色密封液體中的他們，看起來還都栩栩如生。
九頭蛇的超級戰士計劃，至少，在這間秘密基地中的九頭蛇戰士，只有巴基一個人成功的變成了超級戰士，被九頭蛇控制著，到處作惡。
眾人看了一會兒，又都沉默著合上了記錄報告。
雖然這些罐子里裝的都是九頭蛇的成員，報告中無比清楚的寫明了他們是如何的經歷了重重的篩選和考察，才作為最強大，最健康，最適合，也最忠心的九頭蛇戰士，參與了這項「偉大」的計劃，按理來說，他們作為九頭蛇的成員，死不足惜，即使他們現在還活著，跳出那個玻璃罐子，里昂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和那些傢伙開戰，並且毫不留情的殺掉他們。
可是，看到這些東西，終究還是心驚膽顫。不只是心理上，甚至，產生了生理上的不適。
美隊看著一個死不瞑目的九頭蛇戰士，沉默的搖搖頭，然後又微微嘆氣，感慨萬分的說道：「九頭蛇一直在費盡心機的製造他們自己的超級戰士，以便統治世界。
可是除了紅骷髏父女倆那兩個怪物之外，耗費了那麼多心裡，死掉了那麼多人，最後居然只有巴基成功的被變成了超級士兵。
呵……真是……
諷刺的很哪！」
里昂也不知道美隊所說的諷刺是說的九頭蛇，還是說的他自己，不過，美隊的心情很不好，很低落，這個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本來，托尼來到這裡，心情就不怎麼地，現在這正主還沒見到呢，一堆敵人的標本就讓美隊的心神不寧，甚至有些情緒上的恍惚，這叫什麼事兒啊！
咱們不是來這報仇來著嗎！
咱們是來九頭蛇的基地啦好嗎！
傷春悲秋個什麼勁兒啊！
你看索爾，他怎麼就沒問題呢。
你們的心態怎麼就這麼脆弱呢？！
里昂看著上前安慰美隊的托尼，面罩的的紅色大嘴唇子都快撇到耳朵根了，抱著胳膊放在胸前，里昂不屑的跟索爾說道：「還得是咱們倆，咱們倆才是真正的戰士！是吧，索爾。」
索爾一甩披風：「你個神經病懂個什麼感情。」
說完，索爾也跟著一起去安慰美隊去了。
里昂留在原地，愣是讓索爾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哦呦呦~~真是難得呢，到底你們是復仇者聯盟啊~不像我，我只會心……啊不是，我只是一個外人罷了~~」
里昂那矯揉造作的怨婦語氣把三個人都給膈應了個夠嗆，如果不是現在時間不對，他們真的挺想聯合起來暴揍里昂一頓出出氣啥的。
不過，心有感傷的這種狀態到底還是被裡昂給「噁心」過去了。
美隊率先收拾好了心情，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盾牌，跟眾人點頭示意之後，再次一馬當先的走在了最前面。
托尼緊隨其後，索爾再后，里昂墊底。
一路上路過了很多房間，眾人也都一一的去大概查探了一下，只不過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或者消息。
但是，他們現在已經走了很遠了，但還是沒有完全探查到這處工事的全部樣貌。
不得不說，這裡確實很大，不像是當初被追的滿地亂跑的那個時間段的九頭蛇能弄出來的東西。
可更久遠一些的話，巴基的時間段又對不上，所以，這個時間段就沒有別的解釋了。
「里昂，這裡，不是紅骷髏建造的吧。」
在這裡的幾個人中，只有美隊對紅骷髏時期的事情最為了解，所以，也是他最先發現了這個問題，並且問了出來。
「不是啊，嘿嘿嘿……」
里昂第一時間給出了回應，而且，笑的很是……
猥瑣？
不過，大家也算是和里昂認識的時間長了，多少都懂一點裡昂的病情，直接就從里昂的古怪笑聲中提取出了最直接的信息。
「這裡……是神盾局建造的？！！」
「對滴~~哦呦，今天怎麼這麼聰明啊？」
面對托尼和美隊的異口同聲，里昂多少是覺得有點奇怪的。
而那邊的美隊則是無言的側身走了幾步，露出了他身後，牆上畫著的那個標記。
象徵著神盾局的圓形鷹盾。
「那特么你們問我幹個屁啊！」
沒空搭理里昂，美隊和托尼又開始往前走。
索爾還是直接就跟了上去。
里昂在最後面罵罵咧咧的跳腳一段時間，確實沒人搭理他。也就放棄了行為藝術的表演，慢悠悠的跟著走了上去。
幾分鐘后，眾人來到了一間巨大的中控室中。
這裡到處沒有別的東西，之前隨處可見的廢舊武器、紙質文件、遺落的生活用品和白大褂，都沒有。
只有一大堆連成一片的老式電腦，和一個巨大的顯示屏。
「這裡……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托尼找了幾圈，確認這裡是這個工事最後的一間房間，而他們也仔細的搜尋了幾乎每一間房屋，甚至在某些程度上，大聲的說話，毫不掩飾身形和位置的行為，都是為了引誘敵人，讓他們覺得有機可乘，自己暴露出來。
可現在，這裡一個人也沒有。
除了屍體，紙，還有這堆早就應該被淘汰的東西，什麼也沒有。
「誒~此言差矣。」
里昂拽了一句中文，然後走到托尼的身邊，站在顯示器前方：「各位，這個呢，就是我們今天來到這裡的目的啦。」
說完，里昂往後面的電腦上踢了一腳：「人不人鬼不鬼的，藏什麼。來，你叫啥來著……大頭鬼博士？小矮人博士？還是……」
「我是左拉博士！我是一個天才！」
有些失真的機械化的合成音從房間的四面八方一起傳來，在有些空蕩蕩的大房子里有些回聲。
索爾立刻舉起了手中的鎚子，托尼和美隊也是都有準備，只有里昂，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
不過他在什麼時候好像都是這幅死樣子。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習慣了。
「就你還博士，還天才，你天個屁。」里昂轉身，用手敲了一下偌大的，有些不太配套的顯示器：「還在這裝神弄鬼的做什麼。我砸了你的臉你信不信。」
黑漆漆的顯示器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亮眼的小白點，然後不停的波動，上下移動，之後，終於亮起。
而美隊和托尼等人也終於看到了顯示器上的畫面。
那是一個簡單到有些簡陋的人臉圖像。
「我是左……」
「托尼，就是這個王八蛋。」
里昂吊都沒吊那個屏幕里的人臉，大拇指往後一指，對托尼說道：「一切的事情，都是這個王八蛋弄得。現在，交給你了。」
找了個地方，里昂坐了下來，從空間里掏出了自己的全套裝備，弄起了吃的。
而這邊的托尼，也看著「電視機」里的那個自稱左拉博士的傢伙，無比平靜的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左拉博士？你自稱左拉博士，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從九頭蛇投降到神盾局的，我在我父親的筆記中見過你的名字。」
聽到托尼這樣說，自稱左拉博士，住在電腦中的那個人有些急切的問道：「你父親，哈哈哈……霍華德史塔克！他是怎麼評價我的？！」
托尼掀開面甲：「他說你是一個假裝聰明人的蠢貨。」
「哈哈哈哈！霍！華！德！」
有些癲狂的笑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左拉博士恨極的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從來都看不起我！他憑什麼，憑什麼！
你！你是史塔克，你是他的兒子。你知道我殺了他，你知道！所以你才會來到這裡，哈哈哈！」
聽到這個「科學怪人」這麼說，美隊氣的不行，差點就想直接過去一個鎖喉勒死這個老機器人！
不過他最後還是忍住了。
里昂說的沒錯，即使是真的要這麼做，那，做這件事情的人，也應該是托尼。
美隊氣得不行，托尼卻依然表現的很冷靜。
他掀開自己的面甲，看著顯示器說道：「你想證明自己比我父親優秀？哦，你失敗了。所以你才動用了最不聰明人的方式，殺掉了他。
因為你自己心裡清楚，我父親為什麼看不起你。」
往前走了一步，托尼開口說道：「我父親說的沒錯，你的確是一個假裝聰明人的蠢貨。」
「你……！哈！你只是在……你只是……他還是死在了我手裡！他的一切也本來都應該被毀滅！包括你！」
挺無辜的一攤手，托尼笑道：「挺抱歉的，我還過得挺好。而且……」
托尼用手指撓撓頭，挺不好意思的說道：「雖然有些自大，不過，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能認得出我，那你應該知道的。
我比我父親更優秀。驚喜嗎。」
左拉博士被托尼給氣的差點死機，他惡狠狠的看著托尼，又看向美隊：「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我就要成功了！
是你！你毀了一切！！」
撒辣椒面的里昂驚愕的抬頭：「啊？我？這有我什麼事兒啊，我就是個烤串的！冤枉啊大人！」
左拉博士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還是不願意再提起自己那個【差一點】成功，但終究是失敗的計劃。轉頭看向托尼：「那又怎麼樣！霍華德已經死了，可我還活著！」
「哦，左拉博士，你吃烤串嗎。我想你可能很久沒吃過東西了。」
那邊的里昂舉著個肉串開口了。
「喝酒嗎？好酒！二鍋頭。哦你也喝不了，那你平時怎麼打發時間啊，看老師的視頻？唔……也不對，你連反應器官都沒有了，沒這個需求。
那你……莫非是吸熊貓燒香？」
自己吃了一口烤串，里昂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沒什麼別的意思啊！我就是好奇，這個問題，托尼和霍華德都回答不了，只有你能。」
左拉博士本來都想罵人了，可聽到里昂這麼說，還是忍了下來：「問！」
「這個……到底是火電聽歌好聽，還是水電聽歌好聽啊？
風電？核電？電池？！！」
噗……
左拉博士，黑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