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捅

  里昂正在大殺四方,屠戮整個城市範圍的幫派,血染戰袍的時候,狼叔也沒有閑著。

  他也經歷了一波血染的風采。

  在一家十分島國特色的,酒店。

  ………………

  那天帶著真理子離開的時候,兩人漫無目的,匆忙逃走之後,狼叔本想安頓了真理子,然後自己直接殺回去。

  反正有里昂在那裡,狼叔也不用擔心什麼引不引人注目的問題。

  真理子倒是有那個照顧自己的能力,雖然這個生在巨富之家的千金大小姐從未有過這種孤身一人在外,事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的經驗。

  正好,真理子難得有這麼一次可以「出門」的機會,還是沒有家裡的人跟著的自由時間。

  所以,狼叔也就沒想著把真理子送回矢志田家大宅的事情。

  況且,那些突然出現的手合會忍者,到底是奉了誰的命令而來,又或者……被什麼人雇傭而來,狼叔心裡也有個合理的猜測。

  ……

  帶著真理子隨便找了個不用登錄身份信息的酒店開了房間,一進門,狼叔就被滿屋子的充滿了正能量的畫作給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這些掛在牆上的畫作,統一都是一個風格。

  就是那種很涼快的風格。

  開燈。

  嚯~~!

  花樣還挺多!

  狼叔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什麼場面沒見過。淡定的告訴真理子:「你就在這裡暫時待一會兒,我回去一趟,晚上之前,我會回來。」

  轉身往出走,卻在伸手開門的時候被真理子叫住。

  「等一下……」

  嗯?這麼著急……不是,狼叔疑惑的看著坐在大床上,伸手叫住自己的真理子道:「……怎麼了?這裡很安全,你家裡人……我是說,那些紅衣忍者,無論如何也不會追到這裡的。」

  狼叔還以為,真理子是害怕自己離開,不敢一個人單獨留在這裡,所以才急著叫住自己。

  真理子搖搖頭,伸出的右手,手指彎曲下來,只留下一根食指。

  指著狼叔的右手手臂,真理子表情平靜的說道:「羅根大人,你的手受傷了。」

  受傷?

  狼叔頭都沒低,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那不是我的血,一定是那些忍者的,不用擔心,我是不會受傷的。」說著,為了證明給真理子看,狼叔就抬起自己的右臂,左手從那道血痕上抹去。

  血痕被擦下,狼叔笑著低頭。

  他看到了自己的手臂上,有一道淺淺的,小小的傷口。紅色的血液,一點一點的滲出。

  「這!這怎麼……!」

  狼叔急切的又一次抹掉了自己的手臂上的血液……

  那裡,確實有一道傷口。

  這時候,習慣了忽視疼痛的狼叔,終於感覺到了疼痛。

  持續的,一直存在的疼痛。

  狼叔的表情神色終於嚴肅了起來。

  我居然,受傷了?

  還留下了傷口?!!

  定定的站在門口,狼叔抬著右臂,緊緊的盯著那裡。

  傷口還會癒合,只不過,它的速度被放慢到了一種非常緩慢的程度。

  雖然相比於普通人,仍然是超能力一樣的癒合速度,可和自己過去那種癒合的速度比起來,簡直慢的,像蝸牛一樣。

  伸出自己握著的拳頭,狼叔想了想,還是沒有把自己的剛爪子伸出來。

  走到有些疑惑的真理子身邊,狼叔拔下了她頭上的簪子,毫不猶豫的扎在了自己左臂上。

  「啊!你在做什麼,羅根大人!」真理子驚呼出聲。

  狼叔沒有回話,拔下了手臂上插著的簪子,看著自己的傷口。

  它確實在流血。

  一直在流。

  我的自愈能力,消失了。

  狼叔這樣想到。

  不對!不是消失了。

  它還在,只是變慢了很多。

  這種情況,更像是……

  被抑制住了!

  只是,不知道是暫時的,還是……更長時間。

  甚至是,永遠?

  那……是不是說,自己,已經有死去的權利了呢……

  …………

  真理子見狼叔的表情很是認真,不像是一般意義上的,傻子瘋子才會做出的那種,自殘的行為(里昂:?),一時找不到紗布這樣的東西,又她的力氣又撕不開床上的床單。

  一時情急,解下了自己和服上的腰帶,給狼叔包紮了起來。

  感受到了手臂上的疼痛,狼叔這才從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中掙脫出來。看到正在為自己包紮傷口的真理子,狼叔扭頭看向真理子說道:「只是一個小傷口,很快它就會癒合的,你沒必要……」

  扭頭之後,狼叔才知道,扎在自己胳膊上這條長帶子是什麼東西。

  這和服……

  真白啊……

  …………

  連拳縫裡的爪子都沒法伸出來,怎麼回去打架。

  狼叔也是沒辦法,所以才迫不及待的……不是!是迫於無奈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和真理子一起,住在了酒店裡。

  於是……

  當夜,流血者更多一人。

  ………………

  接下來的幾天,狼叔基本沒有走出酒店房間。

  主要是腰疼……不是!

  主要是因為胳膊疼!第一個傷口,和自己捅出來的,自己身上的傷口!倒是已經好了。

  可是為了檢驗自己的自愈能力到底有沒有恢復如初,每天早上,狼叔都要給自己來這麼一下。

  白天捅,晚上捅的,當然就腰疼……不是,當然就沒辦法出去了。

  因為,傷口還沒好。

  …………

  就這麼過去了好幾天,直到某一天清晨,捅了自己一下的狼叔發現,他的傷口很快就不見了。

  那個擁有的時候痛恨,不在了又份外想念的自愈能力,又回來了。

  把簪子還給已經習慣了狼叔總是這麼捅來捅去的的真理子,狼叔這幾天待的骨頭都酸了,一扭腰就咯吱作響。

  必須出去殺幾個人!

  在這裡住的這幾天,狼叔也不是所有的時間都在捅人。他也思考了很多問題。

  就比如,自己的自愈能力是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這麼多天。

  最開始右手胳膊上那道小小淺淺的傷口是怎麼出現的。

  還有,手合會的忍者為什麼要攻擊矢志田家族的人。

  ……

  關於第一個問題的答案,狼叔覺得自己是被什麼人暗算了,無意中服用了什麼「抑製劑」一樣的東西,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最可疑的就是真理子的父親,矢志田信玄!

  站在他的立場上,自己明顯是老矢志田請來對付他的幫手,雖然老矢志田已經死了,可是自己在正堂前救下被他打的真理子,那個時候,在信玄看來,應該就算是旗幟鮮明的站隊了。

  這也能勉強解釋得通第三個問題。

  手合會的忍者就是信玄通過某些手段弄來的!

  為的就是在葬禮上,殺掉必然會出席葬禮,失去了自愈能力的自己。

  以及,同樣會在葬禮上出現,必定被自己保護的:真理子!

  只是,這個猜想看似邏輯嚴密。可是卻經不起推敲。

  最大的問題就是,如果自己能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吃下什麼加了「抑製劑」的食物,為什麼,不幹脆就直接下毒把自己毒死呢?

  連自己有自愈能力這樣的消息都掌握了,能配置出抑制自己能力的東西,配不出殺死自己的毒藥?

  而且,既然自己中招了,為什麼,和自己一起來到這裡的「普通人」里昂,一點事情都沒有?

  小瞧?

  狼叔不覺得信玄那樣陰沉的傢伙會有這樣的想法。

  真當里昂是個普通人,里昂一定會在某個時間段「被失蹤」。

  也就是說,自己被暗算的時間,應該就是葬禮當天。

  這就奇怪了,狼叔不記得自己當天吃過任何的東西。

  既然第一個問題和第三個問題明明有些必然的聯繫卻始終解釋不到一起去,狼叔就想到了,把第二個問題也加入進來。

  也就是:為什麼自己右臂上會出現那樣一個,小而淺的傷口。

  自己的恢復能力一直都在,狼叔是做過驗證的。

  如果,這道傷口是葬禮那天之前留下的,第二天還能存在,當時一定是一個更大的多的傷口。自己受了那樣的傷,不可能不知道的。

  而自己和手合會忍者交手的時候,當時一直很小心的保護著真理子和塞隆醫生,不記得自己有受過傷。衣服的袖子也沒有刀口。

  而且……那個傷口,太小,太淺了。

  不可能是刀傷。這點,狼叔不會認錯。

  看傷口的形狀,反倒更像是划傷。

  就像是……

  被指甲劃出的傷口。

  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原先有過傷口的那個地方,又想想當天發生的一切事情,三個問題,似乎都有了答案。

  狼叔終於確定,自己是怎麼被無聲無息的暗算到,又是怎麼留下的那個小小的傷口。

  「塞隆醫生啊……」

  狼叔念出了她的名字。

  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呢……

  看來,是時候回去矢志田家大宅問個究竟了。

  ……

  「在想……塞隆醫生嗎……?」

  真理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狼叔身後,溫柔的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背上小聲的說著。

  狼叔也不知道兩人的關係怎麼就進展的這麼快,不過,他確實是真的很喜歡真理子就是了。這點,狼叔是可以肯定的。

  「啊?哈,你誤會了。」狼叔笑著搖頭解釋道:「我確實在想她,不過,那是因為我們之間,有些問題必須要解決!」

  比如,為什麼要下毒害我!

  狼叔露出了爪子,心裡想到。

  ………………

  帶著真理子一起打車趕回矢志田家的大宅,狼叔覺得之前自己想到的那第三個問題的答案已經無比清晰了。

  真理子作為矢志田家族第三代的唯一直系,在葬禮上出現那樣的事情以後,被自己帶走,消失了這麼長的時間,矢志田家族的人居然沒有動用家族的力量去搜尋真理子!

  狼叔相信,如果矢志田動用家族的影響力和自己的力量在城中搜尋真理子的話,他們兩個人不可能不被發現。

  可能,信玄巴不得自己的女兒就這麼消失不見了才好呢。

  計程車在矢志田家大宅的門口停下,兩個人用僅剩的錢付完了車費。

  真貴!

  這錢都夠在酒店多住一晚上了!

  不過,想到自己的腰,狼叔瞬間就不氣了。

  原先看見有車輛停在門口而略顯緊張的兩個正門前的守衛看到車上下來的人居然是失蹤了好多天的大小姐,第一的反應居然不是開心和激動,反而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很快的收回了眼神,鞠躬行禮。

  表情,很是微妙。

  狼叔玩味的笑了笑,真理子面無表情。

  兩人邁步走進了矢志田家的大宅。

  一路上,所有的下人看到狼叔和真理子二人都是寂然無聲,和門口的那兩個守衛一樣,只是很快的鞠躬行禮,好像生怕被大小姐看見自己的臉,注意到自己。

  就這麼一路走到正廳附近,兩人聽到了信玄和人談話的聲音,他笑的,很是開心的樣子。

  會客室的門沒有拉上,真理子直接走了進去。

  「……父親大人,我,回來了。」

  笑聲戛然而止。

  剛才還和客人談笑風生的信玄,臉色陰沉的站了起來:「你沒看見我有客……」

  「父親大人!」真理子打斷了信玄的話:「我回來,繼任家主的位置。」

  「哎呀呀,信玄先生,既然貴府有家事要處理,我就先不打擾了。改天再來拜訪。」那個客人很是機智的站了起來。

  「山行先生,那……」信玄剛開口說話,客人就擺手道:「過幾天再來打擾。真理子小姐,告辭了。」

  和門口的真理子打了個招呼,那個客人毫不留戀的就直接離開了。

  信玄怒道:「你……!」

  「父親大人如果不願意,明天我會召集家中的所有人和公司的股東們,請律師誦讀爺爺的遺書。」

  對信玄鞠了一躬:「父親大人,還請明天一定要出席。」說完,也不理會信玄鐵青的那張臉,平靜的和笑容滿面的狼叔轉身離開。

  只留下面沉如水,神色陰鷙的信玄站在原地。

  ……

  「羅根大人,你會覺得我……」

  「幹得漂亮!哈哈哈!」狼叔的回答十分直接。

  真理子也笑了起來,不再是進入家門之後一直刻意板著的臉孔。

  「羅根大人,還要去住客房嗎,還是去我哪裡……」真理子說的坦然,狼叔就稍微有點臉紅:「咳!咳!那個,不急。現在,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真理子疑惑的問道:「其他的事情?」

  「對啊。」

  狼叔點頭道:「去找那位塞隆醫生,問她幾個問題!」

  攥緊了拳頭,指縫間,隱隱有銀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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