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燕然雲中

  第78章 燕然雲中 

  十月中旬,大秦,雲中郡! 

  同時也是 

  大秦和匈奴的邊界! 

  和關內不一樣,此刻,這裡已經下起了第一場飛雪。 

  簌簌~ 

  茫茫的雪花掉落,聲音稀疏,打在士兵的頭頂,讓今年的寒冷天氣來得特別之早! 

  長城豎立在邊境,烽火台林立。 

  到處都是飛雪,但守衛城秦軍卻沒有任何一絲的鬆懈。 

  反而是一個個緊張不已,強行頂著寒風戒備。 

  一切只因為,每到冬季的時候,都是匈奴人都會南下牧馬劫掠,掠奪四方! 

  對於匈奴人而言,殺人掠奪,是他們過冬的唯一方式! 

  而在諸多視線的極限處,一個渺小的身影正悄悄繞過了長城,走向了正在變成雪原的大草原。 

  「項羽,他真的不願意來嗎?」 

  身影時而趕路,時而回頭,似乎還在留念和猶豫。 

  畢竟這個決定,一旦做出了,就是背叛諸夏。 

  「如果吾王知曉了一切,會不會以子房為辱?」 

  「我張家的先人,在九泉之下可否能夠理解我?」 

  張良站在寒風之中,看著身後的茫茫長城,眼神之中閃過了多次的迷茫。 

  在進行這一場刺殺之前,他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會被王遠逼到這個地步! 

  如果是之前的他,那麼他絕對不會背叛諸夏,而是死抗到底。 

  然而現在,剛剛從黃石公學成歸來的他,卻是第一次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無能為力。 

  黃石公傳授給他的不僅僅有兵法,還有《素書》,也就是觀氣之術! 

  在以往,張良能夠清晰察覺到大秦的衰亡之氣,龍脈的消退。 

  真是因為如此,當初天機閣一出現,張良就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本來已經瀕臨死亡的大秦龍脈,增強了! 

  所以才會在天下發生變故的時候,立刻就鎖定了王遠。 

  項梁憑藉的是經驗,而他憑藉的就是純粹的觀氣! 

  王遠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大秦龍脈就增強! 

  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或者說,他還是太大意了。 

  大秦龍脈,在紅薯出現的那一刻,已經被徹底盤活! 

  本想孤注一擲,然而卻還是失敗。 

  「算了!」 

  「一切都結束了!」 

  「就讓我這個叛賊,死在這裡吧。」 

  壓下回憶,張良斬斷了最後一絲留念,繼續向前。 

  現在,他的目標只剩下燕然山! 

  以往匈奴不會竭盡全力牧馬,而這一次,他要讓匈奴全部出動! 

  王遠 

  你永遠也守護不了大秦! 

  「紅薯存在已泄露,長生天隨時來襲!」 

  咸陽城,章台宮內。 

  握著竹卷的雙手微微顫抖,嬴政看著其上的文字,呼吸停滯,讓御書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良久,一道命令從御書房內傳下,召見武成侯王翦! 

  這位大秦的軍神在晚膳之後並沒有離去,現在聽到命令,立刻趕來。 

  「拜見陛下,不知陛下召見臣所為何事?」 

  王翦被人攙扶而來,進入房內,雖是拜見,但卻沒有行禮。 

  整個大秦,也只有他有這個權利。 

  「愛卿,你看看這份奏摺。」 

  嬴政將竹卷遞過,王翦聞言,接過,渾濁的瞳孔微微一縮。 

  「陛下,這就是項羽所說的情報嗎?」 

  剛剛晚膳的時候,嬴政就前因後果告訴了這一位大秦軍神,王翦基本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那位項羽,能讓其有自信,可以拼了性命也要賭一次的重要情報,到底會寫著什麼? 

  「是的!」 

  「愛卿,請看吧。」 

  嬴政示意,王翦神色疑惑,將竹卷打開。 

  然而僅僅一眼,這位大秦軍神蒼老的雙手,便是忍不住一顫! 

  「長生天?紅薯?」 

  「敢問陛下,這個紅薯是何物?」 

  王翦壓著內心的恐慌,看向了嬴政。 

  他在當年一戰之後,就已經退出了朝政。 

  所謂的武成,就是武成退隱的意思。 

  而他的兒子王賁,也因為久在軍旅,沒有參觀昨天的紅薯地。 

  因此王翦並不知曉這個紅薯到底是何物。 

  「是一種糧食作物。」 

  嬴政沒有隱瞞,從一旁架子的玉碟上拿下一個土塊一般的物體。 

  「這種糧食作物,經過大司農的確認,可以畝產六千斤!」 

  「六千斤!」 

  聽到這個數字,本來還佝僂著腰的王翦,立刻如同觸電一般挺直了起來,目光死死看著這個土塊! 

  「這 

  怎麼可能?」 

  他不敢置信,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恐怖的作物? 

  畝產六千斤? 

  其實代表一畝地紅薯,足足能夠抵得上過去二三十畝的黍? 

  這也太誇張了吧? 

  「的確是真的!」 

  嬴政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而且這個紅薯,就是王遠帶來的。」 

  「嘶!」 

  王翦微微抽氣,真沒想到這個如同奇迹一般的作物,居然就是來自那個如同奇迹一般,光芒四射的少年! 

  「那麼一切,就可以說得通了!」 

  「行了,愛卿,朕有話就直說了。」 

  嬴政打斷王翦的讚歎,因為他實在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王遠的讚美。 

  真是的,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讚美那個陰陽人? 

  明明朕也很優秀啊! 

  心中下意識翻了翻白眼,回過神來,凝重詢問: 

  「愛卿,以你多年來的領兵經驗,你覺得那些匈奴畜生有多大概率,會為了這個紅薯而南下牧馬?」 

  「十成!」 

  沒有任何的猶豫,王翦立刻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說完,他還伸出了手指,點在了地面上。 

  「匈奴畜生在西北苦寒之地,自古以來就是兇橫萬分。」 

  「當初的東胡畜生,不過是一群飲毛茹血的野人,掠奪了我諸夏的放牧技術之後,一躍成為了西北草原的三大霸主之一,和匈奴,大月齊名。」 

  「失我狄道,令我婦女無顏色。失我隴西,使我百姓不安生!」 

  「只要這個紅薯的產量真如陛下所說,那麼匈奴畜生絕對會安耐不住!」 

  「冒頓單于比他父親頭曼要果斷的多,對於他來說,為了這個紅薯,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說到最後,手指用力,死死按在石磚上! 

  咔! 

  留下了一個凹陷之印! 

  「陛下,讓臣過去吧!」 

  王翦抬頭,看著嬴政,神色空前的凝重! 

  「臣雖已老,但還能一戰!」 

  嬴政:「.」 

  這位千古一帝,默默站立,沒有說任何的話語。 

  直到數十息之後,才緩緩道: 

  「愛卿,你明天隨朕出去一趟。」 

  「去見一下王遠!」 

  第二天一早,王遠久違地早起。 

  不是他性子改變了,或者說重傷風感冒了。 

  而是因為他身邊又多了一隻憨批,煩的他實在無法入睡。 

  「王縣令,我給你捶背舒服嗎?」 

  王遠:「.」 

  「王縣令,你覺得這洗腳水還合適嗎?」 

  王遠:「.」 

  「扶蘇公子,胡亥公子,冒昧問一下。」 

  看著面前積極萬分的胡亥和扶蘇,他茫然眨了眨眼。 

  今天一早上,胡亥就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趕了過來,吵鬧著要拜自己為師,各種伺候各種舔。 

  而扶蘇也彷彿感受了威脅,爭著搶著分享殷勤。 

  加上身後那十尊冰山,王遠感覺自己的菊花愈發危險了。 

  「你們兩人,腦子有病嗎?」 

  「對!」 

  「王縣令,我們的確是病了!」 

  兩人一愣,隨即看向了王遠。連忙賠笑: 

  「全是想要孝敬你的相思病。」 

  王遠:「???」 

  「好傢夥,你們是不是串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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