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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屬下不敢!屬下不敢!”黑衣人抖似篩糠,不停地磕頭認錯,心裏也是後悔莫及,自己本來隻是想能不能饒過責罰,可是一時不查,現在惹怒了梁夫人,跟著梁夫人這麽多年了,誰不知道這一位可是真正地殺人不眨眼的主子,而且她的狠毒也不是隻對著敵人,就算是自己人,也沒少在她的手裏慘死,雖然是個女子,可是梁夫人是平江城,或者該說是整個東海的魔教弟子們都公認的,手段最是讓人膽寒,有的人說是因為年輕時候遇到的那些事情,導致她現在這樣的性格,不過那些都是後話了,現在黑衣人隻想著怎麽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任務失敗,他當然也是想過要跑的,可是這裏是東海,自己能跑到哪裏去?到時候如果被抓了,絕對是生不如死,這才抱著一點僥幸的心思,想來碰碰運氣,可是卻因為自己一時大意,竟然犯忌諱。


  梁夫人的聲音響起:“如此廢物,留你何用,去,把那幾個膽小如鼠的逃回來的,都給我殺了。”


  “夫人!”看到幾個人已經衝著自己走了過來,黑衣人大喊一聲,讓已經轉身要打算離開的梁夫人又轉頭過來。


  “說,還有什麽遺言?”梁夫人看著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具屍體,毫無感情,沒有一點點的憐憫。


  “夫人,我知道一件事,是有關黎明先生的!”黑衣人一咬牙,開口說道,要是自己的命沒有了,那就算是心裏有再多秘密,都是白搭,人死如燈滅,哪裏還能有什麽未來,現在就是唯一的機會,雖然他也不清楚自己無意間探聽到的這個事情,能不能救下自己的命,但是也無所謂了,死馬當成活馬醫就是了。


  梁夫人眯了眯眼,眼中有一點好奇,又有一點疑惑,還有一些懷疑,揮了一下手,那幾個已經站在黑衣人身邊的幾個人都退出一段距離。


  梁夫人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倒在地的黑衣人,說道:“給你一個機會,如果消息價值足夠,我可以饒了你,如果不夠,你還是要死。”


  “敢問夫人,怎麽看價值?”黑衣人雖然膽戰心驚,還是勉強問了一聲。


  “自然是我說了算,怎麽著,你還想著公平?”梁夫人嗤笑一聲,仿佛看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說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連你都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了?你有的選擇麽?就算是你現在咬舌自盡了,又能於我有什麽損失?”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又很快掩蓋了下去,可是卻已經被梁夫人收入眼底,心裏一聲冷笑,已經給這個人宣布了死刑,不管他會說出什麽來,這樣的人,已經對自己產生了怨恨,那麽將來隻要有一個機會,他就一定會背叛自己的,大不了就是現在放了他一條生路,找個機會下手就是了,本來就是自己的屬下,想要找個機會殺了他,並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


  想是這麽想,梁夫人的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而是靜靜地等待黑衣人說話。


  黑衣人這個時候,已經是背水一戰了,直接開口,抬起頭來,盯著梁夫人,說道:“黎明先生要對付玉麒麟大人!”


  話說的石破天驚,可是梁夫人卻沒有像他想象中一樣,表現出來一絲意外,難道她已經知道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自己也是無意中發現的,梁夫人怎麽可能知道呢?黑衣人暗自為自己打氣。


  梁夫人悠悠開口:“你就是編瞎話,也編個像樣點的,虧你想的出來,黎明先生是我聖教尊者,平江城的管事,他有什麽理由去對玉麒麟大人動手?我看你是真的失心瘋了,這種話也說得出口,隨意攀扯。”


  黑衣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並不是梁夫人已經知道這個消息,而是她根本就不相信,急忙說道:“這都是小人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怎麽會是假的?”


  “噢?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會想法子從你說的消息裏麵的人員打聽,依然可以辨明真假。”梁夫人無動於衷,心裏卻是天翻地覆。


  黑衣人咬了咬牙,說道:“半個月前,我在東城門外麵的樹林裏,見到了去給玉麒麟大人送情報的人員,您也知道,那些人都是特殊選擇的,能去翠微山的人員,都是黎明先生親自選擇的,我們見到了自然是要避讓的,我當時見到他們,就自己躲開了,免得被人誤會,可是我也沒有走遠,您知道,那時候我們接到的任務就是盯著東邊,因為當時水幫運送貨物,來的人實在有點多。”


  梁夫人麵無表情,隻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確實下過這樣的命令,然後就等著黑衣人繼續說。


  黑衣人見到梁夫人點頭,心裏微微鬆了口氣,不管怎麽說,既然她願意聽自己說,那麽自己就可能得救,哪怕是梁夫人要去告密,自己也是最重要的人證。


  黑衣人頓了頓,又說道:“那時候我沒有仔細看,那一夥人大概有四五個,其中一個年輕人問那個領頭的,說什麽自己是武林正道弟子,就算不能替天行道,也不可以去助紂為虐,可是那個領頭的人卻回答說什麽事已至此,沒有必要再去反複,如果不按照黎明先生說的那樣去做,就隻有死路一條。”


  “可是前麵那個年輕人也沒有屈服,而是叫嚷著什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然後就被領頭的打了一巴掌,我當時大驚,心裏想著這些人既然不是我們聖教弟子,怎麽可以替代我們的人去翠微山呢,那裏可是玉麒麟大人的住所,要是出了事,誰能擔當得起責任,所以我就藏在一遍,繼續偷聽,隻聽到那個年紀大一些的人說,既然黎明先生要利用他們,那就索性來一個將計就計!到最後,不但把黎明先生給殺了,也把,也把,”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梁夫人的臉色。


  “嗯?”梁夫人眯了眯眼,在眼中閃過一點冷意,看著黑衣人,出聲問道,雖然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嗯?”卻讓黑衣人再也不敢拖延,馬上回答:“也把玉麒麟大人給趁機殺了。”


  梁夫人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重新發問:“你的意思是,黎明先生想要對玉麒麟大人動手,可是害怕自己擔責任,所以不敢也不願意讓自己的手下來動手,而是找了幾個江湖上的武林正派弟子來給自己做打手,可是那幾個正派弟子,不僅僅是打算去殺了玉麒麟大人,就連他黎明先生,也在人家的計劃之中?”


  看到黑衣人忙不迭地點頭稱是,梁夫人突然笑了笑,語氣突然就得溫柔,就像樹林裏吹過的清風:“既然是這樣,那麽這幾個人就是黎明先生派出來的,在他們動手襲擊玉麒麟大人之前,自然不會對黎明先生動手,不然的話就是自己把身份曝光了,那麽我隻需要等他們襲擊玉麒麟大人之後,再匯報給黎明先生不就好了?”


  “甚至,”梁夫人眯了眯眼,語氣慢慢變冷,就像一杯溫熱的酒,慢慢地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冷淡,“那幾個人,自不量力,要是隨便幾個正道弟子,就能襲擊了玉麒麟大人,隻怕這麽多年過去了,玉麒麟大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你的消息,救不了你的命。”


  說完之後,梁夫人的臉上出現了一點遺憾,卻沒有什麽後悔的話出口,抬起腳來就要離開,而下一刻,卻突然轉過身來,直愣愣地盯著那個倒在地上,已經沒有什麽精神的黑衣人,說道:“你是如何知道我會去報告這件事呢?難道你發現了什麽?”


  這才是真正的重點,梁夫人看著黑衣人,心中的殺意已經快要壓不住了,現在這個家夥,到底是自己發現的,還是猜測的,都是最要命的事情,是個人就知道,梁夫人是黎明先生手底下的四位大管事之一,還是管理東門一帶最大的管事,手下兄弟最多,勢力最大,可是這樣的人,不應該是黎明先生的忠誠仆人嗎,既然是黎明先生的仆人,那麽黎明先生做出的決定,梁夫人又有什麽道理去告密呢?

  梁夫人一眼看過去,喊了一聲,馬上自己身邊的侍女就走了過來,行禮之後,就站在一邊,垂著手,等待梁夫人的指令。


  梁夫人打量了一下那個侍女,沒有問她什麽,這個小姑娘叫做紅姑,雖然是自己的手下不假,可是她卻是玉麒麟大人安排在自己身邊,負責為自己和翠微山通信的。


  梁夫人冷冷地看著地上的黑衣人,斥責:“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為什麽你會知道我是玉麒麟大人手下的人?還有誰知道?”


  聽到梁夫人的問話,反應最大的不是倒在地上等死的黑衣人,而是紅姑,紅姑麵色一冷,死死地盯著那個黑衣人,眼中的神色就像是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舌,雖然在盯著黑衣人,卻在問梁夫人:“夫人,你說的可是真的?”


  “嗯,這個家夥剛才竟然給我下了個套子,試探我是不是玉麒麟大人的手下,我覺得很奇怪,所以叫你來看看,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我們和翠微山的聯係,都是單線專人聯係才對。不應該會被人發現。”梁夫人說到這裏,簡單把事情經過說了一下,之後就看向黑衣人,等著他的答案。


  黑衣人,抬起頭,看看站在一起的梁夫人和紅姑,臉上浮現出一個淒涼的微笑,說道:“看來我今天是死定了,你們說這些話,都不避諱著我,那就是說已經沒有必要對一個死人避諱了是吧?”


  “好了,”看到梁夫人根本就沒有一點想要掩飾的樣子,黑衣人也隻能是實話實說了:“並沒有人告訴我,也沒有什麽證據,這都是我猜的。”


  “你猜的?”梁夫人打量著黑衣人,有一點不理解,開口問道。


  “對,我猜的。我和南門的老三他們幾個認識,所以前幾天的時候,老四來跟我說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幾天,天山的紀雲來了,他在這裏尋找年前來到平江城的幾個天山弟子,紀雲的話,就是上次在門口您攔住的那個年輕人,後來被劉知府給帶走的那個,後來紀雲和黎明先生見過麵之後,黎明先生就安排了老三他們來盯著紀雲,而紀雲已經和他們說好了,他們幫助紀雲打聽那幾個人的下落,紀雲就負責好好留在平江城,不擅自行動,免得帶來麻煩。”


  “這樣的話,問題就來了,既然黎明先生已經給出去命令,讓老三他們隻要盯著紀雲就可以,又為什麽會讓夫人你出手去襲擊紀雲呢?多此一舉嘛,不管是老三他們,還是夫人你,這都是黎明先生的手下,不管是誰得手了,要負責的都是黎明先生,所以我才會覺得你的行為真的奇怪,但我不知道究竟是你自作主張,還是在等著黎明先生的命令有問題,還是說,你這就是故意的,不管最後成不成功,你都會讓紀雲他們和黎明先生結仇。”


  “當然了,最關鍵的就是我在樹林裏聽到的關於那幾個人想要襲擊玉麒麟大人的事情,這是所有的事情裏麵最不可思議的,不應該發生的,而你剛才的態度,在知道了那幾個人是針對玉麒麟大人以後,並不擔心,這看上去很正常,可是你在知道他們同樣對黎明先生也有敵意的時候,依然不管不顧,這就不對了,你應該可以是直接挽回這一切的,可是你讓我覺得,你隻是想要坐山觀虎鬥。”


  梁夫人突然就笑了一聲,說道:“我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的手下裏麵,竟然還有個你這樣懂事的人,看來你平日裏也沒少跟我裝糊塗啊,馬飛。”


  “嗯?”黑衣人震驚地看著梁夫人,眼中閃過劇烈的掙紮,卻又歸於平靜,說道:“屬下不明白您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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