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而胡廣被三個軍士帶著一路走向官府,在一個巷子裏麵,一個軍士突然出手,把剩下的兩人全部殺死,之後給胡廣鬆了綁,道:“大人,我這就帶您離開吧。”
胡廣點零頭,這本來就是自己暗插進去的人,隻不過是因為紀雲兩人突然出現,當時就算他現身了,也不是紀雲的對手,現在則是恰到好處。
就在紀雲和泉淵奔馳在草原的時候,冰門外已經是戰火連了,那日鬆一刀下去,看著眼前連人帶馬都已經在地上抽搐的那個霜狼部戰士,就哈哈大笑起來,對著山坡對麵的霜狼部大營喊道:“快叫巴特爾出來跟爺爺大戰三百回合,你們這些嘍囉也敢跟我打?”
山坡上,一個站著的霜狼部統領臉色難看,道:“真是豈有此理,這個那日鬆如此可惡,我要親手殺了他!”
而在他身後的一個親衛道:“卓南統領,那日鬆的武力在草原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再加上虎牙騎兵這次來勢洶洶,族長已經安排了,我們隻需要把他們留在這裏就可以,狼騎兵已經在側麵攔住了嘯風部的騎兵,就等著黑甲過來,我們兩麵夾擊,就可以把虎牙騎兵都留在這裏了,這幾千人根本不可能逃出去,段南帶著剩下的幾千虎牙騎兵已經被族長親自帶著人攔下了。”
“豈有此理,你的意思是我卓南,打不過這個那日鬆?”卓南轉過頭吼了一聲,親衛馬上就退後兩步,低著頭連聲道:“屬下不敢,屬下不敢。”不過在心裏暗自腹誹,你要是真敢去,那你為什麽不下去呢,草原上的戰爭,大統領們基本都是能征善戰的勇士,如果實在是不夠聰明,也可以配上一個謀士,不過你卓南自己不敢去和那日鬆打殺,就在這裏跟我們發脾氣。
此時的冰門附近,已經是四處戰火,段南和巴特爾兩軍對峙,那日鬆和卓南已經在廝殺,而另一邊的狼騎兵則是和嘯風部的騎兵戰在一處,段南站在山坡上,回頭看了一眼在自己身後的虎牙騎兵,和對麵的狼騎兵,聽著自己親衛的匯報:“大人,那日鬆統領已經和卓南打了一個多時辰了,雙方都損傷很大,不過我們還是優勢的,嘯風部的巴根族長親自帶人來戰,雖然現在還是何狼騎兵膠著,但是也不會輸給他們的。我們是不是也應該上了?”
“等等,”段南並沒有急著出手,身為一軍統帥的時候,和自己加上紀雲幾個去獨出行是不一樣的,段南自己有實力,也有信心可以在萬軍之中橫行,可是現在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到萬饒生死,和落日部的未來,這也是幾十年前蘇和第一次隨自己來到草原上的時候,給出自己的第一條忠告,那就是一定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如果是作為一個戰士,段南對於戰場,戰爭或者戰鬥的直覺和經驗遠遠不是其他人可以比較的,蘇和給出的建議就是段南一切都聽從自己的直覺就好,而作為落日部的族長,虎牙騎兵的領袖,段南就一定要做到三思而行,絕對不能衝動。
“您可以殺個痛快,可我們的虎牙騎兵不能以一當十,我們落日部也不能和整個草原為擔”這就是蘇和的原話,也就是牢牢地遵守這句話,段南和落日部才有了今。
“巴特爾為什麽遲遲不和我們交戰,隻是守著那邊的道路,不讓我們通過,如果我們要過去和那日鬆匯合的話,就會和巴特爾交戰,如果不過去的話,反而會相安無事,可是巴特爾離得戰場更近,他應該很明白那個叫做卓南的年輕人,不是那日鬆的對手,他的另外一些狼騎兵,也不可能戰勝巴根的風騎兵,巴特爾是在等那些黑甲,可是黑甲畢竟是重甲騎兵,隻要我們不跟他們正麵對抗,黑甲騎兵就沒有能力追的上我們,巴特爾究竟想要做什麽?”段南開口,和身邊的親衛商量,這些親衛都是跟著蘇和學習的人,也是落日部最早一批學會了寫字讀書的人,段南當初挑選親衛的時候,就和蘇和好了,自己的武力,是不需要保護的,要是段南都被人刺殺了,那麽就算是再多的親衛,也不會改變結局,反而是一些聰明人,對自己會很有幫助。
親衛回答:“段南大人,巴特爾是想包圍一處的騎兵,讓黑甲來衝鋒!”
“不錯,哪一處?嘯風部是不可能的,他們的後麵是廣袤的平原,我們和那日鬆的話,則是都有機會,你覺得巴特爾會挑選哪一處?”段南看了一眼親衛,道。
“應該是那日鬆統領吧,這邊都沒有打起來,我們隨時可以撤軍的,就算是後麵有人,也不能擋住我們的衝鋒,隻有在戰爭之中的那日鬆,騎兵們都在交戰,根本無法及時脫離。”親衛想了想,給出自己的建議。
段南眼中光芒閃動,道:“不對,巴特爾的目標是我們,甚至也不是我們。”
“為什麽?”親衛疑惑不解,開口問道。
段南一邊解釋,一邊讓思路變得更加清晰,這也是他常用的辦法,道:“你的有道理,那日鬆那邊不容易脫離,我們這邊不好圍捕,但是也正因為如此,那日鬆不能脫離,難道那邊卓南帶著的狼騎兵就能脫離嗎,他們的狼騎兵和虎牙騎兵已經膠著起來了,如果讓黑甲來衝鋒的話,冰河部當然會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們的虎牙和他們的狼騎兵一起剿滅,這可不像是巴特爾這個貪婪的人會做的事情,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情,巴特爾是做不出來的,他們的目標是我們!”
“現在黑甲騎兵一定就在路上,我們有兩個辦法,第一就是及時撤離,第二就是直接衝上山坡,和巴特爾交戰,這樣的話,巴特爾就會失去自己的屏障,不管冰河部的黑甲衝擊哪裏,巴特爾都要和我們一起受到損傷,可是這樣的話,就是冰河部坐收漁利了。”親衛聽懂了段南的意思,馬上就給出了自己的意見,蘇和的徒弟都是這樣,習慣性地把幾種可能擺在段南的麵前,讓段南來做出決定。
段南聽了親衛的話以後,沒有回答,而是冷冷地看著對麵山坡上的那些人,緩緩舉起了暴虎刀,刀上的黃色光芒冉冉升起,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等著段南動手了。
不過段南手上的青筋暴起,又緩緩隱了下去,段南抬起另一隻手,喊了一聲:“退後,我們不要在此處壓製,去東邊,和嘯風部的風騎兵匯合。”
“是!”親衛應了一聲,馬上轉頭去吩咐,段南則從身邊饒手中取過一支箭,喊道:“巴特爾!你想吃了我的虎牙騎兵,那我就讓你的狼騎兵全都死在這裏!”完之後,就一箭射出,緊緊釘死在那邊的旗幟上。
巴特爾站在旗幟下麵,並沒有後退一步,而是低聲問道:“段南為何要離開,他看出來我們的計劃了?”
“應該是的,段南的方向就是我軍正在和嘯風部作戰的東方,要是他們合軍一處,我們的戰士恐怕來不及撤退啊,族長。”親衛回答。
巴特爾頓時就臉黑了下來,道:“如果我們現在過去支援,那豈不是把那日鬆給放了出來,可是不支援的話,那邊的騎兵恐怕都會被敵人殺光,好你個段南,這是把難題給我甩了回來嗎?”
此時去往東邊的段南一路疾馳,身邊的親衛道:“大人,我們現在去東邊,那日鬆就沒有支援了!”
段南冷笑一聲,道:“巴特爾這個人我還是了解的,他是個守財奴的性子,絕對不會放任自己的那些狼騎兵被我們殺了,不會那日鬆和他們互換的。”
就在段南回答的時候,後麵一個親衛急速奔馬而來,道:“大人,巴特爾追來了!”
“哈哈哈,我們搶先一步過去,先殺個痛快再!”段南大吼一聲,帶著騎兵衝向了東邊正在交鋒的狼騎兵和風騎兵。
而看到段南一路衝來,嘯風部的人頓時就精神大振,而狼騎兵在虎牙的衝擊之下,連連敗退,等到和巴特爾匯合的時候,已經死傷不少,巴特爾目眥欲裂,看到那邊段南正在重整旗鼓,還要衝鋒,急忙道:“撤!”
而在另一邊,段南和巴根道:“巴根,現在顧不得和你敘舊了,我們要乘勝追擊,讓巴特爾一直撤退,這樣才能讓接應那日鬆!”
巴根點零頭,舉起手中長刀,道:“好,我們追!”
兩人合兵一處,追了出去,段南高高舉起暴虎刀,道:“衝啊!”
冰門,黑壓壓的一片騎兵,就像上的黑雲,從內往外,在最前帶兵的就是孟河,整個人都籠罩在黑甲之中,看著前麵正在交戰的那些虎牙騎兵和狼騎兵,冷笑一聲,道:“黑甲騎兵,給我衝散他們!”
戰爭一觸即發,根本無法阻擋,黑甲騎兵所到之處,不管是虎牙騎兵,還是狼騎兵,全部都在瞬間被衝散剿殺,而在一邊奮力砍殺的那日鬆,大喊一聲:“撤軍!快撤!”同時對麵的狼騎兵也在努力後撤,然而,不管是哪一方,都已經被黑甲騎兵緊緊撕咬,完全不會留下一點了。
一日之後,大帳之內,巴特爾暴跳如雷,狠狠地把手裏的刀子插在麵前的案板上,看著對麵的孟河,道:“好一個冰河部,好一個黑甲,一場戰役殺了我幾乎一千的狼騎兵,怎麽樣,年輕人,寶利德是不是對你大加讚賞了?”
“不錯,寶利德大統領對我的戰役十分滿意,不過有一點美中不足而已。”孟河笑得十分單純,就好像昨那個帶著黑甲衝鋒的人不是他。
巴特爾看著孟河,手掌一翻,那把刀子就飛了出去,直逼孟河的麵門,而孟河瞬間抽出一把刀子將其攔下,震得自己手裏的刀子也在顫抖不停,孟河冷笑一聲,道:“看來巴特爾族長是真的想殺了我?”
“殺了你,你們的如瀚族長又能如何?”巴特爾的話音剛落,站在大帳裏的侍衛就踏前一步,所有饒手都按在了劍柄上。
“殺了我,恐怕霜狼部和冰河部的聯合就此作罷,冰門之後的那些草場全都變成了段南的掌中物,就算是霜狼部,以後也得不了好,用不了幾年,落日部和嘯風部就會登門拜訪,就是不知道您的霜狼部是不是歡迎他們了,或者,不管你們歡不歡迎,恐怕都落不了什麽好處?”孟河道。
“怎麽,覺得昨不過癮?美中不足?還想再來一次?”巴特爾冷冷的看著孟河,開口道。
孟河搖了搖頭,道:“巴特爾族長,美中不足的是黑甲在衝鋒的時候,霜狼部的戰士們竟然和虎牙糾纏在一起,導致你們的騎兵也收到了損傷,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們當初好的,等到我們黑甲出現的時候,你們應該不是這個狀態,而是合圍之下的段南隊伍。這是你自己的問題,你明白的,不要因為自己出了問題,就把過錯丟在我們的身上,昨是最好的機會,難道你想要讓我們的黑甲白白出來一趟?”孟河咄咄逼人,看著巴特爾,沒有一點害怕。
“好一張利嘴,你以為這麽,我就會把昨的事情忘了?”巴特爾一揮手,那些侍衛全都站了回去。
孟河‘嘿嘿’一聲笑,道:“我們計劃的本來就是你負責分割戰場,我們負責衝擊段南,可是你自己分割戰場失敗,這總不能怪在我們的頭上,對吧,至於昨的事情,如果把我們的位置換一下,難道你會做出其他的選擇?草原上的部落根本就是各自為敵,你自己辦事不利,我們自然樂見其成,無可厚非。”
另一邊,營地中,段南歎了口氣,道:“那日鬆,你不必自責,都是我判斷遲誤,才會導致這種結果,如果蘇和在的話,不至於發生這種結果。”
那日鬆紅著眼睛,道:“這一場我們死了一千多人,我不自責,我隻想給他們報仇,不把黑甲殺光,我那日鬆誓不為人!”
“段南大人,這次的戰鬥,雖然我們受損不少,但是霜狼部同樣如此,而且我看到那些黑甲,對狼騎兵的傷害隻怕是比對我們還厲害,而且他們一擊即退,我們參戰以後,黑甲就退了出去,撤湍路上正是霜狼部的軍陣,還趁勢殺了不少的狼騎兵,隻怕現在巴特爾的臉都綠了。”
巴根就坐在一邊,完之後臉上露出一點笑容,不管是落日部還是霜狼部都不是自己人,雖然落日部這些受了挫,但是霜狼部也同樣如此,隻有自己的嘯風部幾乎沒有什麽損傷。
段南看了一眼巴根,道:“巴根,我段南和那些人不同,我們既然是聯盟,我希望你可以誠心誠意,如果你背叛我,我發誓絕對不會原諒你,落日部會成為你永遠的敵人。”
巴根急忙道:“放心吧,我們多少年合作了,我巴根不是那種人,既然我們現在是同盟,當然應該同心同德,這是沒有疑問的。”
落日部,夕陽下,紀雲和泉淵極速飛馳,看到守衛之後紀雲根本來不及停下,大喊道:“我是山紀雲,速速讓開!”
幾個守衛看清楚紀雲的樣子以後,急忙躲到一邊,紀雲和泉淵沒有絲毫地停留,直接奔向大營,到了之後翻身下馬,兩人跑到大帳,紀雲這才停下腳步,道:“我有急事要見烏蘭族長,快快通傳。”
很快裏麵就傳來了聲音:“紀雲,泉淵,進來吧。”正是烏蘭的聲音。
紀雲和泉淵緩了緩心神,踏入大帳,隻見烏蘭正坐在地圖麵前,抬起頭來道:“你們不是去平陽城調查了嗎?怎麽這麽著急回來,發生了什麽事?”
“鎮北軍有動作!”紀雲來不及其他,急忙挑揀了重要的事情出來,聽完以後,烏蘭麵色嚴肅地看著地圖,喊了一聲:“來人,去請蘇和老師過來!”
“是!”外麵守衛答應一聲。
烏蘭看了一眼紀雲和泉淵,兩人都是滿身塵土,嘴唇幹裂,風塵仆仆,道:“你們兩個,先去休息一下,然後來我這裏。”
等到紀雲和泉淵再次進入大帳的時候,烏蘭正在和蘇和著話,看到兩人站在帳前,就道:“過來坐。”指了指麵前的凳子,紀雲和泉淵坐下以後,等著蘇和話。
蘇和看了一眼紀雲兩人,道:“你們今晚就好好睡一覺,你們的消息我已經聽烏蘭了,段南大人昨日已經和霜狼部,冰河部,嘯風部會戰在冰門了,雙方各有勝負,既然已經是膠著了,無法短時間內分出勝負來,倒不如撤軍回來,準備應對鎮北軍。”
紀雲開口道:“我已經在他們嘴裏聽了段南大饒戰況,可是我有一些擔心。”
“擔心什麽?”烏蘭眨著大眼睛,問道。
這一次倒是沒有輪到紀雲話,蘇和就直接開口了,道:“擔心他們根本就撤不回來,也擔心鎮北軍恐怕已經出發了,對不對?”
“是的,我們出發的時候,那個胡廣就已經了,鎮北軍會出兵的,而且既然他們已經決定了要出兵,那麽兵貴神速,鎮北軍的‘神’字營,隻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在草原上,還有,胡廣既然是來到草原上散布消息的,那麽我們不知道,嘯風部既然會族長親自帶人出兵,那就是他們也不知道,不然的話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讓族長親自離開的,胡廣還能把消息告訴誰呢,不是冰河部,就是霜狼部,甚至是同時告訴了他們,”紀雲臉色很不好看,接著道:“我們和嘯風部,一東一西,都在鎮北軍的北上方向上,而霜狼部和冰河部則在北方,現在已經快到冬了,鎮北軍也不會想要去冰門的,他們沒有那麽多的準備,可是鎮北軍既然出動了,就一定會做些事情的,不可能隻是來草原上逛街,現在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們和嘯風部,隻是不知道鎮北軍到底把目光放在哪裏。”
聽了紀雲的話,烏蘭也明白過來,道:“你的意思是,霜狼部和冰河部的聯盟,可能從一開始就是建立在鎮北軍會有行動的基礎上,所以他們其實未必真的想要開發冰門後麵的草場,而是想要以此為名,逼著我們和嘯風部出兵,之後在冰門將我們的戰士攔住,讓他們不能及時撤回?”
“對,從冰門回來的話,最少也要五日,而我和泉淵快馬飛奔,隻要三日就可以從平陽關回來,那就是他們如果是和我們同時啟程的話,一定會比段南大人回來得更快,當時我們離開是傍晚,大軍最快也是第二日早上出發,再加上大批軍隊,肯定不如我們單人獨馬來得快,所以我估計四時間,鎮北軍就會來到落日部,或者是嘯風部,可是我們沿路準備好的信使,就算是再快通知段南大人,也要好幾功夫,再加上段南大人也很難脫身,我們可能是要獨自麵對鎮北軍了。”
“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前線和嘯風部了,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馬上掌握鎮北軍的情況,這幾年都沒有打仗,平陽關一帶雖然一直都有人在觀察,但是人心懈怠,隻怕消息傳遞不及時,必須要再派人沿路上都準備好探子才校還有,鎮北軍既然是在這個季節出兵,那就不會是想長期作戰的,對於草原上冬的寒冷氣候,我們要比他們更加適應,那麽就應該是騎兵為主,軍陣大營應該不會出動。”烏蘭開口道。